第35章 ☆、賣萌可恥【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更新~~
花菇涼後知後覺~萌萌噠~~~小皇帝意外驚喜惹人愛啊~~~
【暗衛的回爐再造第三條賣萌可恥】
【肆】
我回到觀星閣，登閣遠眺。整個皇城都沐在一片金橙色的陽光中，大紅的綢緞鋪滿各個宮殿的琉璃瓦，衣着喜慶的宮女太監忙捧着各自的禮器吉物忙碌地穿行在宮牆之間。
有個人即将要與其他的女人分享這天底下最大的喜悅，我本該松口氣的，不過……哎，不想了。
我官拜三品，按規矩是要随百官上殿朝賀的。不過太皇太後念我與明芷音情同姐妹，便允了我到承坤殿陪着未來的新皇後。
我扶着明芷音将她送至太宸殿前，明顯感覺她的身子晃了晃：“明姐姐？”
她握緊我的手，隔着眼前的珠簾小聲問我：“他在麽？”
“在的，就是看上去不太開心。”我說着，眼角瞥到了今日的另一位新娘，章相的孫女——章嫣。她見了我們，倒是頗懂禮數地行了禮，立在門旁候着。
我與明芷音俱是尴尬地笑了，朝章嫣點點頭。若說這明芷音是一心撲在李牧上，對李哲羲沒什麽興趣的話，那章嫣便是正兒八經沖着李哲羲來的。非但長相家世沒得挑，連才情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女子。往後這宮中的太平，就要看這幾位怎麽折騰了。
我始終沒有進殿，而是站在門外朝裏面望了一眼。我發誓，我只是想看看李哲羲坐享齊人之福的表情，但當我真的看見他笑意盈盈地牽起明芷音的手，我只想說：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人間繁華，與我無關。我深吸一口氣，轉身的剎那，目光在他的眼角劃過：如果你只是初見時的皇甫允，該多好。
皇家大婚，禮儀繁複，直至晚上皇上大宴群臣，大家才方能歇上一會兒。我嫌大殿裏的絲竹聲太吵，也嫌那些人你一杯我一杯地敬酒，便端了酒壺跑到殿外的廣場上曬月光。李牧不知何時走了出來，俊美的臉上竟意外染着兩酡紅暈，雙眼朦胧似醉非醉。他見了我，邪魅地一笑，緩緩朝我走來：“花大人倒是好雅興。”
我拍了拍身邊的地方：“王爺，來——坐。”
李牧一愣，怪異地打量着我，卻也別扭地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你一個王爺，怎麽還扭扭捏捏。”我向他舉杯，“幹——”
“呵——”李牧奪了我手中酒杯，徑自斟滿，一飲而盡。月光滑過他性感的喉結，落入那有些淩亂的華麗領口。
“王爺有心事？”
“廢話。”
我扁扁嘴，奪了酒杯又喝了一杯：“你本可以帶她遠走高飛，結果卻和我在這裏一起喝喜酒。”
李牧眸光黯然，淺笑着自嘲：“呵呵，這酒倒是好酒。”
“王爺啊，你這人心太大，想太多，本來你長得漂亮就該知足的！”酒壯慫人膽，這話兒真沒錯。
“你好像知道的太多了……”李牧無奈地朝我搖搖頭，又灌了一杯酒，“我覺得你自打從瀛山回來，還真是變了不少。”
“以前的我什麽樣兒的？”我還真有點兒好奇。
“精明老練，處變不驚，而且還叫人看不透。”
“現在呢？”
“三個字——”李牧好笑地看着我，醉意更濃卻更直白：“不、怕、死。”
“哈哈哈哈——”我與李牧醉倒在地，仰面大笑。空空的酒壺滾落在一旁，發出孤獨的聲響。
我笑着與李牧告別的時候，竟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我有點兒弄不清自己是同情他呢，還是在他身上産生了什麽奇怪的共鳴。
今夜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是知道自己一直沒有醉。今晚我應該不用當班，承坤殿沒有暗道，安無殿沒有人。嗯，我還是去安分地待在觀星閣裏數星星吧……
可當我登上觀星閣，在我眼前的不是滿天繁星，而是一條五彩的霓虹。那斑斓的燈火在漆黑的夜色裏綻放，自安無殿的屋頂起，宛如絢爛奪目的銀河光帶，一直連接到觀星閣頂樓！
這一切都美呆了！
離我最近的燈盞流蘇裏挂着一份信箋，我急忙将它取下，生怕被什麽人偷看了去。
信箋上沒有署名，只寫着：你是否歡喜，對我很重要。
我攥着信箋，狂奔下樓，飛快地鑽入暗道——
明知他今夜在承坤殿，明知那不過是他耍的花招，明知這麽做不會有結果，我還是忍不住想到那燈火的另一頭去，哪怕只是一個人待上一夜。不過，我對着暗格外無盡的黑暗還是呵呵了兩聲，沒來由地失落了。我到底在期待什麽呢？他怎麽可能在這裏！
我正生着自己的悶氣，卻未想聽到太皇太後震怒的大喊：“你們這群廢物，哀家是怎麽千叮萬囑，讓你們在大婚前好好調理皇上身體的！”
太皇太後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眼看着李哲羲被那麽直挺挺地被人擡了進來！
一群人七手八腳地把李哲羲倒騰到床上，他雙眼微阖，長長的睫毛無力地掩住了眸中的色彩，原本俊美的臉上毫無血色，唇角也耷拉着不再有生氣。三個禦醫外加一個太皇太後又把他圍了個不透風，又是施針，又是灌藥，大半個時辰過去都不見效！
我緊張地氣都不敢喘，只透過貓眼盯着李哲羲不放，這大半個時辰裏他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當那群太醫止不住搖頭的時候，我整個人像被丢入了冰冷徹骨的潭水中，仿佛連天地都在頃刻間寂滅。我恨自己在這暗格裏什麽都做不了，哪怕抱着他，哪怕喊他一聲！我從未這樣厭棄自己，我要出去，我現在就要出去，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小米子顫顫巍巍地湊到太皇太後身邊，結巴着說：“太、太、太——”
太皇太後鳳顏不悅：“到底要說什麽！舌頭給哀家撸直了！”
“奴、奴才要不要去請大司命來？”小米子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沒底氣，“聽說大司命能、能通神明，來驅驅邪也好……”
太皇太後尚未開口，一旁的老太醫就蹦出來：“龍體安危豈可兒戲，鬼神之說太荒謬了！老臣再給皇上換一個方子——”
“夠了——你們這群庸醫到現在都沒辦法讓皇帝醒過來，還在哀家面前擺什麽臉色！”太皇太後臉色凝重地握住李哲羲的手，“她救過你一次，希望這次也能把你從那邊兒拉過來。”太皇太後頭也不回地吩咐道，“小米子，還不去司天宮把人找來。”
我再顧不得其他，渾身發抖地往回爬，仿佛有千萬只蟲蟻要把我的身體蛀穿。我才跑出暗道，就聽聞小米子的腳步聲朝觀星閣來。我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過去，披頭散發地全無形象可言。
“花大人——”小米子才開口就被我打斷。
“還不走！”我拖着小米子轉身就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花花花——大人——我什麽都沒說呢——”小米子被我拖着狂奔，一路叫喚，“皇皇皇上他他他他——”
“他不就是快死了嘛！你還廢話什麽，帶我去見他！”我繼續埋頭往前沖。
“不不不是！皇上有、有有話給你——”小米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在我身後喊道。
“你不早說！”我猛剎住腳，小米子措手不及一個飛身就被我甩了出去，摔了個狗□□……
小米子趴在地上痛得嗷嗷叫道：“您沒給我開口的機會啊……”
我和小米子趕到安無殿的時候，裏裏外外的宮女太監已經跪了一地，連蘇太後、明芷音都候在殿外。她們均一臉緊張地盯着我，仿佛我是什麽洪水猛獸，各自不敢吭聲。
原本稍稍放下的心，沒來由地又提到了嗓子眼兒。沒想到我第一次正式踏進李哲羲的寝殿，竟是如此“備受矚目”……
在那恍如白晝的燈火中，我大步走近那張我早已熟悉的龍床，目光完全無法從那人身上移開。此刻的他，第一次安靜沉默得讓我害怕。這一刻，我寧願他作弄我，他嘲笑我，他賴上我……
“你來啦——”燭光因我走過而晃動，那晃眼的燭光裏，太皇太後終究只是個衰老的可憐婦人，皺紋深陷的眼角綴着強忍住的淚光，連聲音也哽咽沙啞起來。
“太皇太後——沒事的，皇上會沒事的。”我緩緩跪在床邊，不自覺地握住她冰涼發抖的手，安慰這個假裝堅強鎮定的祖母，“請您和所有人都到寝室外等我，好嗎？”
太皇太後那雙鳳眸裏總算浮現一絲光來，她緊緊回握住我的手：“哀家可以信你嗎？”
我狠狠地點了點頭：“我不會讓他有事，我保證，我向所有的天神保證。”
“好——”太皇太後看着我，有種死馬也要當活馬醫的無奈和果決，“所有人都随哀家出去——”
我叮囑小米子守好門，又迅速鎖好門窗，這才安心地走到李哲羲身邊，拿出懷中的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