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柏林在床上睜開眼的時候,晃了好一會的神,一時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空氣中飄散着一股香甜的米香,他從床上坐起,慢慢把腦袋轉動到廚房的位置。

銀色的披肩長發,背影寬大而有壓迫力,随着他轉身,柏林看清了他的面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目光竟有片刻的恍惚。

臉上挂着笑意的洛倫佐銀色的長發被他松松垮垮的編成了一條用紅色發帶系緊的麻花辮,長長的一直耷拉在左肩處,鬓角垂落着幾縷微卷的銀色發絲,魅惑妖嬈。

他手裏端着冒着熱氣的一只碗,淡淡的米香從裏面散發出。

“你醒了,剛好粥已經被我吹涼了。”他理所當然的把手裏的粥放到桌上,哼着小歌從衣櫃裏拿出疊好整齊的衣服遞給柏林。

在對上柏林疑惑又冷淡的眼眸,他笑眯眯的露出可愛的虎牙。

柏林視線從他的臉上移到桌上的那碗粥又移到他手裏拿着的衣褲,好半天擡起手指捏了捏眉心“你怎麽進來的?”

“這個啊,我有鑰匙啊。”把手中的衣服放到床頭,他像只精明的狐貍從口袋中拿出一把鑰匙,手指轉動着上面的鑰匙圈,洋洋自得,一副等待被誇獎的樣子。

柏林已經弄不清楚洛倫佐的意圖,他的目的是什麽?現在的情況就像是粘上了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糟心透了。

“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很像一個人。”柏林盯着調笑的洛倫佐不在意的說了一句,說罷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意外的情緒。

然而洛倫佐只是低下身子,靠近柏林,笑得溫柔“哦?是誰?”

笑容漫不經心,讓柏林有些厭惡,他移開頭,光腳下了床,沒有回答洛倫佐的反問。

他們兩個似乎都在相互試探對方的界限。

直到柏林要出門的時候洛倫佐看着桌上沒動的粥,喊了一句“你不吃了?”他一大早熬的,就這麽入不了他的眼?

“我今天想吃豆花。”伴随着最後一個字落地的是門被“嗒”的關上的聲音。

豆花嗎?洛倫佐愣了片刻接着躺到柏林還有些餘溫的床上,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忽的像是中邪一般,抱着柏林的被子裹成一條夾在腿間,在床上滾了四五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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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精分了……

***

陸恩斯閉着的眼眸忽的睜開,坐在他對面的是克羅裏,手裏正翻開一本文件遞給他。

文件上面詳細的記載了在星都被刺殺的第二軍隊的中将,從傷口到死亡時間,還有影像,他盯着了半響,手指在圖片上的致命傷口處劃過“你怎麽看?”

“幹淨利落,值得驚嘆。”

他的評價讓陸恩斯喉嚨裏發出可怖的笑聲“能有這樣的手法你認為能有幾個?薔薇軍隊四分隊隊長戈登應該也能做到,你臉上的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驟然提起戈登,克羅裏祖母綠顏色的眼眸擡起看向他“他的能力我不會質疑。”

“薔薇軍隊大不如前,但還是有幾位能力不俗,若他們能歸順元老理事會,于我,于你都有好處。”陸恩斯說着把手裏的文件合上“克羅裏,你能拒絕洛倫佐的邀請,我很高興。”

“我只是為星球效忠。”

聽到這樣的敷衍的回答,陸恩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站起來走到床邊,好半響道“既然我的薔薇還活着,那麽就把他找出來吧。”

***

柏林拿着刀片,快速的削去蘿蔔上的皮,削下的皮不厚不薄,不多不少的堆起了一小堆,骨骼分明的手腕轉動着沒有一絲遲疑,眼眸淡色如水,猶像一尊頗具觀賞的藝術品。

“所有的,都停下來,到廣場上集合,動作快!”

食堂內響起的聲音讓所有的幫工都停下了動作,大廚忙放下手中的鍋鏟,急匆匆的走到剛剛叫嚷的血族邊上,卑躬屈膝,交談了好一陣。

柏林盯着他們兩個交談而上下合動的嘴唇,把手中的刀片放下,平靜的眸子略深了些。

大廚躬着腰把血族送走,慌忙的走回來宣布“都停手,都到廣場上去,元老理事會會長陸恩斯公爵的血仆逃跑進了軍校內,現在正在排查,你們快,都到廣場上去。”

血仆逃跑?所有的幫工一愣過後,在大廚的叫喊中急忙都放下手裏的活,往廣場趕去。

“柏林呢?”大廚拉住一個幫工,看了好幾眼沒找到人“剛剛不是在這的嗎?”

“他說去廁所,一會自己去廣場。”

偌大的廣場

上至帝國軍校的校長,下至一個掃地的全都跪在廣場中央,帝國軍校的校長還疑惑,怎麽陸恩斯的公爵大人的血仆會跑到軍校裏來?實在匪夷所思。

高臺上的懸浮椅子,陸恩斯手中轉動着兩個玉石球,陰郁的眼眸看着下面,半響手指一停,示意可以開始了。

他身邊的仆人于是走上前宣布“陸恩斯公爵的血奴逃跑,據可靠消息,藏身于帝國軍校,請大家準備好,我們将逐一排查”

至于怎麽排查,最簡便的就是檢驗血,陸恩斯就在上方,只要嗅到血的味道自然能分辨出他的血仆。

食堂的一夥都跪在邊上的角落,有性格豪邁的直接就咬破自己的手腕,有膽小的則是閉上眼睛才敢拿準備的刀具割開手腕。

大廚才拿起小刀,感覺旁邊忽然有人出現。

“柏林!你去哪了?”

柏林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聲音比平常有了一絲的溫度,額頭上還有一層細細的薄汗“有事耽擱了一會。”

和柏林一起過來的還有不少人,都是跑得慢的,這會都被盯住作為重點排查的對象。

空氣中的各種各樣的血腥味混合在了一起,陸恩斯陰郁的眼眸盯着下方,各種味道的混合似乎讓他很不舒服,雖然其中不乏甜美的味道,但。

沒有!沒有!沒有花的香氣,聰明如他竟然沒有藏身在帝國軍校,難道真的是他計算錯誤了嗎?

角落這邊,大廚劃開自己的手腕,一股鮮血順着他的手腕滴落到了地上,他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在暼到旁邊柏林手上的傷口,驚道“你怎麽劃這麽深!不行,得趕快包紮!”

柏林抓住大廚橫過來的手,壓低聲音“檢查的來了,檢查完,我就包紮。”

手腕上的傷口皮肉翻卷,鮮血留下又凝固住呈現暗紅的顏色,顯然是劃得太深。

檢查的血族在看到他手上的傷口,确定有鮮血流出,接而去檢查了下一位。

遠處的頂樓上,洛倫佐紅色的眼眸倒映出廣場的一切,在不知看清了什麽,他笑容愈發大了,朝身邊跪着的随侍血族道“下去吧,他能自己解決。”

“是。”

在全部檢查完畢之後,懸浮椅子上的陸恩斯慢慢站起,他眼眸陰郁蒼白駭人,無功而返。

彙聚在廣場上的人都一一散去,他們都在讨論陸恩斯那個膽大包天逃跑的血仆。

大廚拽着柏林去醫務室包紮,在幾步之後卻發覺他竟然拽不動柏林瘦小的身板。

柏林壓住手腕上的傷口,繃帶已經被血浸濕“我自己去。”聲音堅毅,不容質疑,讓大廚啞口無言。

大廚愣愣的松開了手,柏林低頭道謝自己朝醫務室走去。

“我真是老眼昏花了,竟然會感覺像是看到……”大廚沒有繼續往下說,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柏林打開門的時候,毫無意外又是做好的一桌子菜及正坐在他床上的洛倫佐,他像個等待丈夫回家的新婚妻子,甜甜的朝他微笑“歡迎回家。”

柏林“……”

洛倫佐見柏林不理他,站起來幾步擠到柏林旁邊“聽說今天陸恩斯上你們學校抓逃跑的血仆了,你是不是受傷了?我看看傷口。”

他說着就去抓柏林纏着繃帶的手腕,被柏林躲開了。

“和你沒關系。”

柏林從他的身邊走過,卻被猛的抓住手臂,氣氛僵住。

但只靜止了一刻,柏林擡起另外一只手,粗魯的抓住洛倫佐銀色的長發,把他整個腦袋朝門框處重重的磕去。

“嗷,疼,你輕點~頭被磕癟了”洛倫佐捂着自己的頭可憐兮兮的嗷嗷嗷叫,卻在下一瞬,反手扭住柏林的手腕。

仿佛被一股無法撼動的力量抓住,一推一拉中被洛倫佐整個身子扣在門上,纏在手腕上的繃帶被他一把扯了個粉碎,四濺在空氣,飄落到了地上。

只見柏林的手腕本該傷痕猙獰,此時卻光滑完整,絲毫不見傷口。

“和我沒關系?恩?”洛倫佐笑着整個人壓在柏林身上,對着他的光潔纖細的手腕“啾”的親了一口,用拇指微微摩挲“沒受傷,真好,今天的傷口是你用顏料畫上去的吧,真是聰明。”

柏林有種被窺視的感覺,他今天已經來不及注射藥物,只能找了些顏料在手腕上仿制成傷口,他此刻腦袋裏想的是為什麽洛倫佐會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即使他跟蹤,為什麽就這麽确定他用的是顏料,而不是其它物質。

思考中的柏林忽略了洛倫佐剛剛親了他手腕一口。

直到洛倫佐故意用大腿去蹭他的大腿,似撩撥也似誘惑,他才回過神來注意到他們此刻的姿勢。

他們兩個靠的極近,洛倫佐捏着他手腕的手正在摩挲,身子朝他軟軟倚靠,正低頭靠在他的脖頸上,發出淡淡又軟糯的聲音“你好香啊,嗷!”

一聲尖銳凄厲的慘叫聲,洛倫佐一連退了好幾步才停了下來,躬着身子一臉的青色,捂住自己的褲裆,顯然是痛到了極點。

痛徹心扉。

柏林慢慢把他推來,走上前道“你再試着湊上來,下一次我直接廢了它,拿去喂狗。”

洛倫佐在柏林冰冷的目光下,把褲裆捂緊,低聲支支吾吾的“等你用過我的大寶貝你就舍不得了。”

柏林眸子一擡,有些聽不清“你說什麽?”

洛倫佐龇牙咧嘴的直起身子,揚起笑容“沒,我說今天的菜味道不錯,你趕快嘗嘗,不然涼了我可舍不得。”

然而今天的飯菜柏林沒有動,他盯着桌上可口的飯菜看着洛倫佐帶笑的臉龐,半響耳邊聽到一句“跟我回聖古羅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最後一更(///ω///)

怎麽感覺快要被我寫成逗比風格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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