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肚子很難受

“師兄好。什麽時辰了?”方諾站起來才發現自己渾身冰涼,雙腿又麻又病,冷硬的好像兩根冰柱一樣,顯然是坐在這裏太過陰冷了。

“午時剛過。”程新說完招招手,示意方諾出去吃飯。這裏雖然叫做“藏典閣”,可實際上就是一個地下山洞,又在北山終年不見光照,所以陰冷無比,索性還算是通風、幹燥,也正好可以把這裏的古籍保存完好。

方諾放下手裏的書,甩了甩已經有些酸軟發麻的手臂走出來,程新已經把手裏的棉襖給她披在了肩上:“這裏冷,你應該多穿點再來的。”

方諾自己把扣子系好,忽然覺得自己四月裏還穿着個棉襖有些可笑。

“青鳥怎麽樣了?還是不肯吃食嗎?”方諾問着,又接過程新手裏的食盒,這才發現自己肚子已經餓的抽筋了。在山洞邊上找一塊石頭坐下來,掀開食盒端出米飯就吃了起來。

“妙翠師妹喂過,只吃了一條蟲就不肯吃了。不過毛色轉好,師父說不出兩日就完全好啦。”程新一邊說着,一邊從腰間解下水囊遞給方諾,示意她別吃的太急了。

“哦哦,那就好了,不然我真放心不下。”方諾昨天晚上把青鳥帶回來,師父看了心疼的不得了,竟然直接給青鳥喂了兩顆“大還丹”進去。方諾當時就想啊,這鳥就算不被自己給憋死,八成也得被師父的大還丹燒死。果然今天一早就不肯吃蟲了。方諾哀嘆呀,這青鳥活的也忒不容易了,師父那性子又怎麽能養鳥呢,養一只烏龜只怕都得給他弄死。

“吃了飯再打掃一會兒就回去吧,過了正午這洞裏冷的厲害,你身子肯定受不住的。”程新細心的囑咐着,一臉的關切。

“嗯,我知道了。等下我直接到前山把那片黃芪的幼苗間一下,然後回去也該吃晚飯了。”方諾被罰到這藏典閣來打掃,可平日裏歸她做的活計也沒有少半點,現在幼苗都長出來了,她還得不時的去打理。

“唉,我還得去翻蓋藥爐,不然山前的活兒師兄就能幫你做了。”程新嘆口氣,想要幫方諾卻有心無力。藥爐炸了之後還要重新鑄造,外面還要用青石搭一個竈坑似的爐架,山上的男女徒弟一共才十幾個人,師妹們幹不了這樣的重活,剩下能給自己幫忙的就真沒幾個了。

“不用不用,都是小事,我做的來的。”方諾擺手,忙着把碗裏的飯吃幹淨,小嘴一抹謝過了程新師兄,又轉身鑽進了藏典閣。

雖然方諾不是農民出身,可她家原本就承包了十幾畝藥田的。她平時自己打理的也不錯,現在做這些活就當作是回顧從前了,所以方諾做的甘之如饴。

再回來因為身上多了件棉襖,所以再看書的時候不覺得太冷了。這一次方諾又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發現眼前的字跡越來越模糊才想起忘記了時間,擡頭一看發現天色都暗了下來,難怪看不清楚了。

“遭了,忘了去藥田了。”方諾趕緊把書又放回去,還小心翼翼的在掃帚上折一根小枝夾進書裏做個标記,預備着明天回來繼續看呢。做好了這些,方諾快步出來,把藏典閣的門插好,身上的棉襖都來不及脫,就一路小跑着奔向了前山。

越往前山走反倒越亮堂,太陽雖然已經落到了對面的山尖,可總比北山的地洞要暖和多了。加上方諾一路跑的急,身上熱的出了些汗,她又嫌脫了棉襖拿着要費力,幹脆把扣子解開,裏面薄衫的領口扣子也松開一顆,頓時有涼風吹在脖頸鎖骨之間,感覺涼快了不少。

方諾說的那片藥田并不大,只是一山開辟出來的幾隴田地而已。因為山上溫度更低,季候來的也晚些,所以那些黃芪的幼苗才長出沒多高,倒是一片嫩綠,看着十分的喜人。

方諾蹲下身子用手指頭量了兩黃芪的高度,差不多也該到間苗的時候了,索性就趁着這傍晚打掃把這幾隴苗都間一下。挑距離太近的方諾也不舍得直接拔出來扔掉,她用一根樹枝仔細的挖出來,移到另外的一隴地裏去。可這樣一折騰又費不少時間,等到幾隴地都整理好,天都已經黑透了。

“呼……,完畢,回家吃飯。”方諾拍打一下手上的泥土,又抖落了裙擺的草屑,起身往山腰的那片小院走了回去。

方諾估摸着現在已經有北京時間八點多了,早就過了晚飯的時間。不過程新師兄應該能給自己留着飯菜,幹脆就直接向小廚房走去。

小廚房也漆黑一片,負責做飯的兩個師姐都是把碗留着第二天才洗,所以早早的就回去了。方諾推開廚房的門進去,就聞到一股子肉香味兒,忙點了桌上的小油燈舉着去竈邊找,就看到一只銅盆下扣着一碗米飯,上面還擺着兩塊大方肉。

“呵呵,程新師兄真不錯,有肉還給我留着。”方諾說着就端起了碗,雖然飯早就不那麽熱乎了,可她肚子餓了,心也急,随手找過一雙幹淨筷子就坐在竈臺邊上吃了起來。

雖然那兩個師姐廚藝不佳,米飯做的有些硬了,可肉總是比青菜香的。方諾吃起來倒是開心,一碗米飯就着兩塊大肉,幾口就塞進了肚子,抹抹嘴、揉揉肚,大搖大擺的出了廚房。徑直回她的小屋、睡覺去。

可睡到了半夜,方諾感覺胃疼的難受,翻騰了幾次都難以再睡着了,估計是自己吃的太急,米飯硬、肉又不容易消化,不難受才怪。

“我得找去兩顆山楂丸吃吃。”方諾記得小藥堂裏有這樣慣用的藥,凡是這裏的師兄弟、姐妹哪裏不舒服就會自己去找來吃。她忙起身披着衣服,拖拉着鞋子就出了門。

山上總是比平地涼快許多,夜晚的山風又更涼些,方諾出門走沒幾步就打了個冷戰,瘦小的身子也是微微一顫,從背影上看竟然贏弱的好似風一吹就倒似的。

一前一後兩個人影從院外輕飄飄的跳進來,其中一個閃身進了方諾剛剛出來的屋子,另外一個卻腳下一頓,愣愣的看着方諾遠去的背影,心裏突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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