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跟着你
阿暖追着傅紅雪出去時天已經黑透，空蕩蕩的街心只能看見兩盞在風沙中忽明忽暗的燈籠和燈光下隐約可見的三個白衣人。
“前輩！”阿暖關上門，眼見着傅紅雪已經走開，開口喊道，“等我一下！”
傅紅雪仿佛并沒有聽見身後女兒家的呼喚，自顧自地往前走去，目光始終遙望着遠方。【注1.】
阿暖咬咬牙，腳上踩起了輕功。
那等在街上的白衣人本要上前攔住傅紅雪，不曾想被後面的阿暖搶了先。被個小姑娘堵到了眼前的傅紅雪終于看向阿暖，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我想跟着前輩。”
阿暖開口道，“我什麽都會做的。”
“我不需要。”傅紅雪垂下眼。
“可是我想跟着你。”
阿暖擡頭盯着傅紅雪的眼睛，“我跟着你你會不開心麽？”
“不會。”傅紅雪道。
“那我跟着你會給你添麻煩麽？”阿暖一臉倔強。
“不會。”
“那為什麽不讓我跟着你？”
“不需要。”傅紅雪道。
還真是跟葉叔叔說的一樣油鹽不進。阿暖在心底嘆了口氣，最後問道：“我跟着你會打擾到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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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沒有人會打擾到他。
“那我就跟着你了，”阿暖揚起唇角，少女姣好的面容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反正你也不在意我跟着你，那我跟着也不會怎麽樣。”
傅紅雪沒有再說什麽，只是繞過阿暖，再次向前走去。一旁的白衣人看了眼阿暖，顯然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姑娘有些意外，但是他并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閣下請留步。”
傅紅雪就站住。別人要他站住，他就站住，既不問這人是誰，也不問理由。【注2.】
阿暖戒備地握緊了刀，看向白衣人。
白衣人并沒有将這個小姑娘看在眼裏，注意力始終都放在傅紅雪身上，見傅紅雪并沒有被打擾到的不悅方才笑道：“恕在下冒昧請教，不知閣下是不是今天才到這裏的？”
傅紅雪道：“是。”
他的回答雖只是一個字，但還是考慮了很久之後才說出。白衣人道：“閣下從哪裏來？”
傅紅雪垂下眼，看着手裏的刀。【注3.】
阿暖忍不住開口：“我說你問別人從哪裏來好歹先介紹一下自己是誰吧？”
白衣人依舊沒有回話。
阿暖微微蹙眉，她神刀門人行走江湖還沒有被人無視的道理：“你們這些人這麽沒禮貌的？”言語間手中的刀已經插在了地上，“是不是要跟我打一架才肯說話？”
阿暖雖然年紀小，刀法卻是已經小有所成，不然長輩們也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外出江湖闖蕩。
感受到刀鋒上傳來的煞氣，白衣人終于正眼看向這個小姑娘：“在下奉命來請這位閣下。”
阿暖此時突然想起來她葉叔叔說的故事裏，特地提過當時萬馬堂請傅叔叔和他去赴宴，來請他們的人也是個江湖大俠，叫……好像是叫花滿天。
“你是花滿天？”阿暖好奇地看着白衣人，一劍飛花花滿天這名號當時她就覺得特別好聽，也很好奇是什麽樣一個人，仔細打量了一番白衣人的面貌，阿暖不得不承認這人長得确實對得起這個風雅的名號。
白衣人的瞳孔微微放大，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從未見過的小姑娘認出來，但是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收回其他心思對傅紅雪道：“三老板想請閣下明夜移駕過去一敘。”
“三老板？”傅紅雪道。【注4.】
“萬馬堂馬空群啦。”阿暖小聲給傅紅雪解釋道。
傅紅雪冷漠地看着白衣人，并沒有接話的意思。
白衣人漸漸斂去笑容，幹咳兩聲，道：“三老板吩咐在下，務必要請閣下賞光，否則……”
傅紅雪道：“否則怎樣？”
白衣人勉強笑道：“否則在下回去也無法交待，就只有站在這裏不走了。”
傅紅雪道：“就站在這裏？”
白衣人道：“嗯。站到閣下肯答應為止。”【注5.】
“我覺得你站到天荒地老他也不會答應啊……”阿暖看向傅紅雪，小聲嘀咕道，果不其然傅紅雪轉身就要離去
白衣人也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只能繼續幹站在哪裏，阿暖憐憫地看了眼他，小步跟上了傅紅雪，反正傅叔叔最後會去的，就讓這個人多站一會兒好了。
傅紅雪徑直向自己的目的走去，仿佛剛剛的插曲并不存在，也并不在意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阿暖。
阿暖一直跟着傅紅雪跟到了暗巷，說來也有趣，她來這燕雲大漠的時候就只有漫天黃沙和一個小驿站，現在竟然是幾十年前的邊城盛景，待她回去定然要跟冷冷好好講講這番奇遇。
傅紅雪停在了暗巷盡頭的最後一間門口，走進門反身要關上門，阿暖搶在門關上前抵住了門板：“等等！”
傅紅雪看向她，并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小姑娘要跟着他一路跟到這裏，那一身明亮的紅衣和這陰暗簡陋的地方格格不入。
“我沒錢了，前輩收留我一晚？”阿暖笑嘻嘻地就要從傅紅雪擡起的手臂下鑽過去——她矮了傅紅雪整整一個半頭，然後就被刀鞘擋住了去路。
她當然不是真沒錢了，不要說長輩們給她準備的那些盤纏，光冷冷給她的那些都夠她在剛那裏住到天荒地老，但是要是住其他地方回頭發現她傅叔叔跑了她上哪哭去。阿暖可憐巴巴地望着傅紅雪：“我真沒錢了，前輩你總不能看着我住在這大漠荒野裏吧？”
傅紅雪依舊沒有說什麽。
阿暖就當對方默認同意了，腳下一個微風拂柳就溜進了房間。
然後對上一雙眼睛，屬于女人的眼睛。
兩個人同時出聲：
“你是誰？”
葉開給阿暖講的故事裏可沒有這段，她的視力不錯，借着窗間依稀落下的月光可以看見眼前是個衣衫單薄的女人身影，心下暗叫不好，她該不會壞了傅叔叔什麽好事吧？
“打擾了！”
阿暖扭頭就要往外走，然而傅紅雪已經關上了門。
……
點燃的燭火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傅紅雪，阿暖，只着了件單衣的女人，三個人擠在小小一間屋子裏，怎麽看都有哪裏不對。
傅紅雪依舊是一副冰冷的樣子，阿暖尴尬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結結巴巴地自我介紹道：“我……我是阿暖，跟着前……前輩回來的……”
那女人對這個出現在計劃之外還毀了她整個計劃的小姑娘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當然也不會給阿暖講自己是誰，幹脆套了衣服走出了門，關門前那女人回頭看向傅紅雪，眼睛裏是阿暖看不懂的情緒。
傅紅雪還是那樣，拿着他的刀，面無表情。
門關上之後，傅紅雪就這樣躺到了他的床上，沒有換衣服，也沒有放下刀。阿暖看了眼很明顯睡不下第二個人的床，嘆了口氣，沒有床也沒有鋪蓋，她自打從出生以來還沒有吃過這種苦呢，但是為了她的目标也只能忍了。
抱着自己的大刀，阿暖靠在牆角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壞了長輩好事的小可愛2333
因為是真.同人，所以很多對話可能就是原著的臺詞了_(:з)∠)_，我會在下面标注出來_(:з)∠)_真的不是為了湊字數，感覺很多東西要是改了就超奇怪的
雖然同人寫寫肯定會ooc……
【微風拂柳】天涯明月刀的小輕功
【注1.】
古龍原著：
他走路的時候，目光總是在遙望着遠方。“恕在下冒昧請教，不知閣下是不是今天才到這裏的？”
【注2.】
古龍原著：
他慢慢地穿過街心，那石像般站在燈籠後的人，突然迎上來，道：“閣下請留步。”
傅紅雪就站住。別人要他站住，他就站住，既不問這人是誰，也不問理由。
【注3.】
古龍原著：
過了很久，這白衣人神情才松弛了些。微笑着，問道：“恕在下冒昧請教，不知閣下是不是今天才到這裏的？”
傅紅雪道：“是。”
他的回答雖只是一個字，但還是考慮了很久之後才說出。白衣人道：“閣下從哪裏來？”
傅紅雪垂下眼，看着手裏的刀。
【注4.】
白衣人道：“閣下暫時若不走，三老板就想請閣下明夜移駕過去一敘。”
傅紅雪道：“三老板？”
【注5.】
白衣人似也笑不出了，幹咳兩聲，道：“三老板吩咐在下，務必要請閣下賞光，否則……”
傅紅雪道：“否則怎樣？”
白衣人勉強笑道：“否則在下回去也無法交待，就只有站在這裏不走了。”
傅紅雪道：“就站在這裏？”
白衣人道：“嗯。站到閣下肯答應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