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

王爺,張季儒人找到了,一直在跟蹤下官,到了通州才抓到人,正準備帶回去給您審問,另外您交代的那個人小官已經找到了,一并待會給您。通州的兩個人完全沒有一點線索,他們兩個同行全失蹤了,而且沒有人看到他們。

林榭的信到了,這會子王爺終是醒轉,一睜開眼,看到的是元七和一群宮女小太監跪在跟前,只道:“本王睡多久了?”

這些人一看,王爺睡了兩天終是醒過來了,連忙哭的哭做事的去做事,元七這可是興奮到頭,一把抓住王爺的手哭啼啼:“王爺!奴才可想死你啦!”

王爺嫌棄地甩開手,道:“本王怎麽昏倒了?”

“您還說,這不是前幾天從皇上那回來就昏了頭嗎!昨兒個皇上還來看您了呢,那叫哭得傷心啊!”

“皇上來看我了?”

“是啊,李公公好不容易勸回去了,這沒休息多久呢。”

元七一邊說,一邊還吩咐着給王爺弄點吃點過來,還把林榭的信給王爺看了,這才放心下來。

王爺看着信,心裏甚是疑惑,這張季儒怎麽忽然出現了?當初還不是到處找都沒找到嗎?

他忽然想起來什麽事,頓時心裏一片清明。

“林榭什麽時候回來?”

“怕是要月末了。”

王爺嘆了口氣,道:“回來也沒什麽用了,怕是也已經知道了。”

元七只不懂,還道:“王爺,前段時間那小雪不是不見了嗎,這會子忽然回來了,說要見您呢。”

王爺一聽,立馬眼睛一亮,像是燃起了希望之光,急道:“本王要見她!”

“诶!奴才去把她叫過來。”

Advertisement

不多時,小雪已經到了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先是問候了王爺,再是眼神飄忽。

王爺自是懂了,連忙把元七支走了。

“王爺,那公子生性風流,聽說還經常滋事,在當地名聲不太好。”

王爺點了點頭,問:“他是什麽時候過去的?”

“大約是三年前五月份的事呢。”

“他在那邊做什麽事?”

“什麽事也沒有,聽說是游手好閑。”

王爺沉思,既然是這樣,那麽就沒有什麽好多想的了。

“好,本王答應過你,你辦成了事就給你許一個好人家的——”王爺忽然頓了頓,道,“等會兒本王就給你置辦。”

“是。”

小雪說着退了出去,這個時候元七進來了,道:“王爺,喝點粥罷。”

“嗯。”

王爺思慮着小雪剛才拿來的情報,看來這案子,是有着落了。

想着,他嘴角不自覺地上翹着,看着元七甚是一顫,這王爺可真是很少這麽笑着啊,總覺得很詭異……

飯後,王爺本想去看望皇上,結果大理寺少卿這個時候來攪了個局,說要見王爺。

一見人,邊立馬開口:“王爺,上次您讓小官查的,已經查到了,因為還不久前的事,大約是三個月前長安城外一幫乞丐裏面說少了一個人,前幾日小官去問的時候,說是拿了錢跟着別人走了,還叮囑他們不能說出去,不過這幫人一見是朝廷的人過來查案就慌了。”

“乞丐……”王爺忖度片刻,道,“好。”

兩人見完,王爺連忙趕去大明宮見皇上去了。這老皇帝見到王爺又是神采奕奕,這才終是松了口氣,道:“你可吓死朕了。”

“皇上擔心我,倒不擔心你自己麽?”

王爺勾出笑,道,“臣知道這投石案是怎麽回事了。”

皇上笑得溫良,道:“這麽快?你倒說說看。”

王爺把玩着手裏的瓷杯,緩緩道:“這事,還真得歸功于皇上呢,要不是您說翻案,這真正的犯案者不知要逍遙多久。”

說着,他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皇上。

“這是?”

“這是很早的一封信,至于他的書寫者,其實跟本案沒有一點關系。”

王爺淡然道,“這就是臣之前一晚上沒回宮換來的。”

皇上看了看,上面都是很短的一句句話:

三月十五

一定要給銀子

怕是他再威脅

不用管,去做就是了

三月卅一

混賬東西

反正沒人知道

你去別的地方

我去封口

四月初五

已經好了

就憑他敢

都是沒用的東西

皇上看完之後,疑惑道:“這是什麽?”

王爺笑:“皇上這是不知了,長安城內有三家可謂是富甲一方,便是這蕭家,張家和傳說中跟皇室有親的趙家,那日臣便是去這三家看了看。

“這大家族在外都是一樣,體面得很,倒不知道裏面藏了多少東西。”

說完,王爺笑了笑,皇上倒也沒生氣,繼續聽他說。

“臣最後到張家去,也是什麽都沒問到,但是最後要走的時候,他家一個仆人說我掉了東西跟上來送,告訴我去城東的包子鋪找一個穿黑衣服的男子取信,現在想來,這必是哪家派過來監視張家的奸細了,連老爺和少爺的對話都敢偷聽,完了還找了個書生給他記下來,就怕有一天要造反,這可是要被定罪的。

“不過幸好,要不是他,我還沒這麽容易破案,我找到那人後,說要取信,他居然說要我跟他對弈三局,若我贏了他便把信給我,看像是大家公子,這文人墨客總是一股怪脾氣,非逼得對弈一夜,這才把信給我。

“我猜這信就不對勁,打聽到張家長子現在在別處,所以就派在我院子打掃的一個丫鬟過去打探了點消息,這長子果然不得安寧。

“同時,在三年前,投石案發生後,在不久後又發生了一起奇怪的盜竊案,據臣看來,跟這投石案絕對脫不了幹系!”

“你覺得,案犯是誰?”

王爺笑,道:“皇上覺得會是誰?”

看皇帝不語,王爺道:“據臣推測,那日,應該是有個人先把受害者推進了井裏,然後用石頭砸死了他,之後臣覺得,根據那封信,應該是有什麽證物掉在了現場,而這個東西被另外一個人撿到了,就拿着東西去逼張家給錢,當然成功了,之後,他家裏卻遭了賊,東西被偷走了,這下子張家應該覺得很惶恐,所以長子出去避難了,老爺留下來負責封人的口,怕這東西傳出去,自然,那件偷盜案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而盜賊已經回通州去了,雖是被大理寺查出來了,東西卻不一定上繳了,況且隐藏這件證物,是之前被盜的人必須做的事,不然一被告發,他也是要定罪的。”

王爺一氣呵成,不留一絲考慮的餘地。

皇上點點頭,道:“那你是想說,那張家的長子就是案犯了?”

“只是臣的推測,過一會兒,林侍從帶人回來了,鐵證就到了。”

王爺臉上是自信的笑容,那種意氣,是勢不可擋的,是無人可比的,像是親自抓住了案犯,要将他送進監獄裏一樣。

皇上微微低頭,像是有些于心不忍,道:“福儀,你漏了一個細節。”

“什麽細節?”

“那長子雖無理,但為何要至一個陌生人于死地?那無名屍體在長安城裏也沒幾個人認識,更別提是張家長子了,兩人無冤無仇,為何要置于死地?”

王爺皺了皺眉,似是不悅道:“人心詭谲,這不是臣所考慮的東西。”

“不考慮這個,即使再有力的證據,也可以說不通。”

皇上堅決,道,“因為,朕覺得,張家長子無意殺他,可能只是——”

“皇上想說,那來自首的人的說辭是正确的了?”

王爺打斷他,道,“确實,臣想過,如果是真實的,那麽,他說見到有人從井裏面爬出來這句話,根本就不成立。

“如果正确的話,難不成是他自己掉進了井裏面?可是據臣所知,那井周圍築着将近半米高的矮圍牆,就算是一腳踢過去,也不可能掉進去的吧。”

皇上搖搖頭,道:“如若你真的知道了為什麽,這失蹤案你就解開了。”

說這話的皇上,眼裏閃着莫名的光,似是哀傷,又似是悔意。

“莫不是,皇上知道這事?”

王爺皺着眉,他倒是不願意往這方面去想,想得越多,知道的越多,說不定越煩惱。

“朕說過,朕百年之後,你自會知道。”

王爺自是不語,他轉頭不去看皇上,道:“皇上明明知道內情,卻是裝作不知,說要翻案,只是想幫誰洗清嫌疑吧?”

皇上不語。

王爺顧自說道:“臣只希望,皇上能多為自己着想,倒不是為了一些無關的人費心思,白白生病。”

說完,王爺出了大明宮,一見到元七便道:“你去把那少卿叫過來,另外,讓他把三年前三月二十九偷盜案的人帶過來,本王要問話。”

“诶!”

元七應了回去了,這個時候,王爺掏出懷內的盤長結,看了半晌,終是嘆了口氣,把它包了起來,放進了匣子內。

他不記得是什麽時候,已經不再去想那個人的事了,就算是一點點,都會攝人心魂,像是漂浮在雲層中,永遠抓不到落腳點的那種忐忑感,似乎也已經在多年前消失殆盡,只剩下最後一點點的火星在明明滅滅。

就算是知道了又怎麽樣?

終究,這人世間的事,他終究還是不要太為滲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