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許宴的本意是讓他回房間裏把衣服換下來,誰成想對方竟然一言不合直接開始解紐扣,

倒把他給看愣了。

對方的動作不緊不慢,白皙修長的手指繞着紐扣,平平無奇的動作都看得人移不開眼。

敞開的領口下,鎖骨若隐若現。

扣子一顆顆地解開,直解到腹部,門外一聲突兀的叫聲打破了這奇怪的氣氛。

“小花哥,我奶奶問你晚上要不要買我家蹭飯?”

許宴從美色中回過神,一轉頭,是莘言。

不等他說什麽,莘言雙眼發亮的盯着安然,邊打噴嚏邊驚呼,“哇!哥哥好帥!小花哥,他

是誰?明星嗎?你還認識明星啊?我可以要個簽名嗎?”

“他不是明星。”許宴胡亂揉了揉他的頭發,往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噙着笑,“小小

年紀話這麽密,你奶奶可煩死你了。”

莘言扒着栅欄,伸着脖子往裏看,“為什麽我之前沒見過他呢,這種級別的帥哥看過

一眼我一定能記得啊……”說到這裏他突然朝着安然尖叫,“哇!!哥哥你身材好棒!!!

許宴眉心一跳,猛地轉過頭,辣美人已經解完紐扣,敞開的襯衫中,腹部肌肉線條清晰

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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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宴聽到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對方完全沒受他們的影響,冷着一張臉,拉開衣襟,露出一邊的肩膀。

“喂喂,快住手!”

許宴快步走回去,拉住安然還要繼續脫的手,“讓你別脫了。”

安然慢條斯理地看過來,“讓我脫的是你,不讓脫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麽樣,許小花

?”

許宴一噎,不要那麽自然地叫我的綽號,我們不熟。

許宴抓着他的手腕,“我是讓你脫,沒讓你在這裏脫,安小辣。”

幼稚鬼許宴報複性的給對方也起了綽號。

安然餘光掃了眼趴在栅欄上看的小少年,聲音比剛才大了些,“不在這裏脫在哪裏脫,

你的卧室?”

許宴下意識地想點頭,安然昨晚睡他的房間,那去他房間換衣服好像也沒毛病,可耳邊

卻響起了來自小少年的口哨聲。

小少年臉頰緋紅,兩眼放光地看着安然。

“哥哥,我小花哥糙是糙了點,可有一顆纖細的少女心,你要對他溫柔一點,不要弄疼

他哦,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咯。”

他又看向傻掉的許宴,做了個加油的動作,捂嘴偷笑,沖着家裏一路狂奔。

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許宴:“等等!”

小朋友,你到底腦補了多少這年紀不能看的畫面啊?!

安然掙開他的手,将滑到手臂的領口扶正,若無其事地邊扣邊往房子裏走。

“時間不早了,快去做飯。”

許宴看看進屋的安美人,又看看大門口,終于反應過來。

他就是故意的!對自己讓他換衣服的報複。

美人不僅辣,心腸還是黑的,嗚嗚嗚……香香你在哪,爸爸急需你的安慰。

這天晚上,安然依然沒吃幾口就上樓了,許宴本想讓他去睡客房,卻因為沒打掃而被嫌棄。

搶地盤失敗。

在走廊下畫畫到深夜可香香還是沒有回來,許宴照舊在桌上放了包小魚幹,回客房睡覺,心裏想着明早起來要記得把客房收拾收拾,明天一定要把卧室搶回來。

第二天,桌上放着的小魚幹吃空了,可香香還是沒有出現,到了晚上,許宴忘記打掃,又一次搶地盤失敗。

第三天,桌上的小魚幹又空了,許宴又雙搶地盤失敗。

第四天,……

吸不到貓就算了,卧室和衣櫃都被辣美人霸占,許宴的壓力與日俱增。

這天晚上,向來神經粗大的他終于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太對。

香香在家裏的時候從來不會主動離開他很久,而一旦離開就只有第二年春天才回來,從來沒有半夜回來啃完小魚幹就跑的時候。

安然霸占他卧室的第五天半夜,許宴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直到一聲極輕的腳步聲傳到耳邊,他一激靈,翻身坐起,踮着腳尖走到門邊扒着門聽。

确定樓下有響聲,他悄悄開門出去,跟做賊似的偷偷下樓。

樓下只亮着幾個小夜燈,昏暗的燈光下眼前白影一閃,他反應迅速,腳步一轉就躲到了樓梯後,片刻後才悄咪咪地伸出頭。

穿着睡衣的安然正坐在客廳一側的落地窗前,手裏抱着那袋他為香香準備的小魚幹,勻稱修長的手從裏面拿出一根來放在嘴裏慢慢嚼着。

偷吃小魚幹的家夥找到了,許宴扒着柱子的手緊了又緊,在心裏瘋狂大喊,安小辣!快放開那包小魚幹!

那邊的安然卻始終不緊不慢地吃着,光線下,他半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這寧靜享受美食的時間。

許宴覺得自己應該跑過去抓他個現行,可美人進食的畫面太美,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等他回過神,安然已經吃完了。

許宴:“……”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然伸手進袋子裏摸了摸,片刻後又往袋子裏看了看,把袋子帶過來颠了颠。

這是不敢相信這麽快就吃完了嗎?看到這一幕許宴腹诽了一句。

因為每次的小魚幹都會被吃完,他怕香香積食,這兩天放的量要少了很多,給小貓吃是足夠的,給人嘛,夠塞牙縫吧。

在許宴的視線中,安然起身往儲物櫃走去,半路順手把袋子放回餐桌上。

許宴伸着脖子看過去,看到對方拿出一盒被他分裝好的小魚幹。

外面那些還吃不夠,竟然還要拿倉庫裏的!嗚嗚嗚,那些都是香香的!

許宴壯着膽試探地探出小jiojio,可他很快又縮了回去。

安然打開盒子,盒子裏裝得滿滿當當的,不過他卻捧在手裏看着,沒有吃。

他沒動,許宴也就沒動。

一分鐘後,安然拿起最上面一層中間的那條小魚幹叼在嘴裏,然後又把其他幾條分散開一些,補上這個缺。

許宴眯着眼在心裏猜測,安然一定覺得吃一條不會被發現。

那邊的安然準備蓋上蓋子,可嘴裏的小魚幹卻先一步吃完了,舌尖掃過上唇,幾分意猶未盡。

盯着盒子看,一分鐘後又伸出了手。

哦,這是覺得吃兩條和吃一條沒什麽區別嗎?

吃完第二條,安然蓋上蓋子把盒子放回儲藏櫃,可沒關上門他一頓,幾秒鐘後又打開蓋子拿了一條出來。

吃三條和吃兩條也沒什麽區別嘛,許宴在心裏默默為對方的行為加上旁白。

吃四條和吃三條也一樣啊。

吃五條和吃四條也……

一個看,一個吃,一盒小魚幹下去了三分之一。

不知道第幾次放回小魚幹失敗,安然又從裏面拿出一條,看了盒子一眼,突然一頓,哪怕昏暗的光線也能看到他眼底懊惱的情緒,配上他那張冰山臉,惹人發笑。

許宴差點笑出聲,安小辣,叫你貪吃。

對方這行為軌跡和表情讓他莫名想到了香香,每次買回來一大堆小魚幹後,它總是有事沒事就守着儲藏櫃,要是被他發現偷吃的話,那天就會特別乖,不僅會賣萌還給揉毛肚皮。

那邊,安然經過短暫的停頓後,伸手将許宴碼放整齊的小魚幹倒到另外一個容器裏,快速地重新擺放,冷靜得像個作案老手。

用他的方式擺放過後,原本只剩三分之二的小魚幹看起來又滿滿當當的了。

他轉着盒子仔細看看,确定沒問題後松了口氣。

蓋上蓋子前他又忍不住從中間拿出一條,将兩邊的往中間靠攏了一些。

“噗……”許宴忍不住笑了,連忙捂住嘴巴,可還是發出了聲音。

在安然看過來之前,他飛快地把頭縮回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心跳加快。

完了,抓現行的機會已經錯過,要是反過來被對方發現他躲在樓梯後偷看,指不定以為他是變态。

作為藝術家,名聲可比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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