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許宴努力屏蔽腦子裏那些不合時宜的黃色廢料,秉着呼吸将人放到裏側,可準備抽手的時候卻被拉住,對方一個翻身,又回到了他身上,還手腳并用的纏住他,甩都甩不掉。

許宴:“……”他怎麽不知道睡着後的安美人這麽粘人?

既不想自己被壓成死魚,還要保證不把安然吵醒,一同操作下來,他累出了汗。

空氣中橙花的信息素越發濃郁起來。

許宴抹了把額角的汗,背上濕了一片,從來不知道原來美人在懷是這麽沉重的負擔!

兩人面對面側躺着,安然的睡顏近在咫尺,閉着眼睛的他多了幾分乖巧。

許宴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臉側撫過,“你要是個omega,也許我能接受。”

睡夢中的安然蹭了蹭他的手,像只慵懶的貓咪。

許宴輕笑,“這麽看的話,倒是有點可愛。”

眼裏只有美色的他完全沒注意到,在他信息素的作用下,安然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清冷的臉也隐隐發紅,額角甚至沁出了細密的汗。

看夠了,許宴準備回房間睡,他已經睡過一晚沙發了,可不想再來第二次。

可剛準備起身,安然卻突然往他懷裏鑽。

許宴誤以為他把自己當抱枕,心想除了香香,他沒興趣給任何人當抱枕,可過了一會兒,他發覺不對了。

安然蜷縮的身體發燙,臉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紅,眉頭蹙起,嘴裏發出低吟,看起來很痛苦,而他身上的信息素氣味也越來越濃重了。

難道是做噩夢了?

許宴等了片刻,看他完全沒有好轉的樣子,晃了晃他的肩膀,想将他搖醒,“安小辣?安美人?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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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額角的汗打濕了鬓發,他緊緊地拽着許宴的衣服,偶爾像是忍受不了痛苦而咬緊雙唇。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可這樣下去不行。

忍着逐漸濃郁的辣椒味,許宴帶着他坐起身,将人抱在懷中,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他只能笨拙的抹去對方額頭的汗,拍着他的背,在他耳邊輕聲安慰,就像對待偶爾會鬧脾氣的香香一樣。

再這麽下去,以後拿辣椒抹眼睛他都不會有任何感覺了,許宴搖頭失笑。

沒想到這樣做真的有效,安然逐漸放松了下來。

懷裏的安然動了動,許宴拉開一些,他終于醒了,只是眼睛濕漉漉的,看起來和平時高冷的樣子完全不同。

許宴用手抹掉他滑落到下巴的汗水,“你好點了嗎?”

安然盯着他看了半晌,像是才認出他來,“宴?”

許宴莫名心裏悸動了一下,這還是對方第一次這麽叫他。

“你剛才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現在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安然呼吸依然急促,搖搖頭,軟綿綿的靠在許宴肩頭,“比起看醫生,有更有效的辦法。”

許宴心裏發軟,這樣的安然總讓他想到香香。

“什麽辦法?”

安然擡手拉開他的領口,微垂的眼眸銀光一閃,“讓我咬一口。”

嗯嗯嗯???這是想标記他?可他是alpha,沒有腺體啊!

許宴傻了,急忙推開,“等等……嘶!”

頸側火辣辣的,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被安然辣味信息素影響。

一定出血了!碰上我這麽個沒腺體的omega也只能算你倒黴了。

許宴輕嘆,一臉無奈,“別咬了,沒用的,我腺體發育不全……”

還沒說完,安然松開嘴,舌尖舔過從傷口溢出的血珠,聲音低沉又沙啞,“你不是問我為什麽和你結婚嗎?”

“嗯?”為什麽會扯到那裏去?

安然擡頭看着他,手指輕輕撫過被自己咬過的地方,嘴邊殘留的血在這黑夜增添了幾分妖異。

“因為我只能對你的信息素産生反應。”

只對他有反應?

雖然他用藥劑僞裝成omega,但畢竟不是真正的omega,沒有求偶期,也就不會有信息素暴走的時候,平時故意散發出來的微量信息素只讓別人以為他是omega,卻不至于讓alpha對他發情。

可安然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剛才又為什麽會出現那種情況。

許宴注意到他的臉色,果然就像他說的那樣,咬了自己一口後,他的情況穩定下來了。

!!!難道那個藥真把自己變成omega了?不該啊。

許宴開始懷疑人生。

緩了緩,安然推開他,“我回去睡了。”

許宴順勢放開,可在安然起身的時候他卻突然聞到了一絲似有若無的薄荷味。

薄荷的冷冽和辣椒的火辣混在一起,出奇的誘人。

不知怎麽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等許宴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抓住了安然的手。

安然側頭看向他,臉上的潮紅已經完全褪去,“怎麽了?”

許宴松開他的手,“沒事,好好休息。”

安然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點頭離開。

等人上樓,許宴懊惱地抓了抓頭發,低聲嘀咕,“許宴,你到底在想什麽,他可是alpha。”

回到房間裏,關上門的那一刻安然毫無預兆地跌坐在地,他背靠着門,被壓制的信息素釋放出來,房間裏的辣椒味逐漸被薄荷味取代。

他撐着地板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床上躺下。

哪怕房間裏開着恒溫,他裹緊被子依然冷得縮成一團。

被子和枕頭上殘留着房間主人的味道,可以讓他安心入睡。

露在被子外頭發柔軟松散,片刻後突然露出一對雪白的貓耳,顫顫巍巍的,特別惹人憐愛。

沒過求偶期就化成人形,還是太勉強了嗎?

……

思修課上得他昏昏欲睡,許宴轉着筆,托着下巴盯着桌板出神。

班裏唯二的alpha趙越坐在他旁邊的座位,用手肘推了推他。

許宴看過去,“幹嘛?”

趙越是個好好學生,因為是alpha,無論智力還是體能都很不錯,是他們班的班長。

“許宴,你上次的驗兵結果怎麽樣?”

聽對方提起,許宴才想起還有這回事,這一個星期以來,差不多第一批已經驗完了。

許宴打了個哈欠,興致缺缺,“我沒去。”

趙越就知道他這樣,嘆了口氣,“反正你是omega,就算逃掉也不會怎麽樣,我就慘了,這次看來是逃不掉了。”

許宴心念一轉,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只把人看得後背發毛,這才慢吞吞地開口,“趙越,你覺得我的信息素怎麽樣?”

“信息素?”趙越略微湊近聞了聞,“不錯啊很清新。”

信息素這東西,在同性之間讨論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可異性之間讨論就有些微妙了。

前後左右聽到這話的人都悄悄把耳朵湊了過來。

許宴沒去管他們,繼續問:“那你喜歡嗎?”

衆:嚯!有情況!許大神這是要跟班長告白的節奏?!

周圍的人眼睛放光的看過來。

許宴無所謂,可趙越頂不住啊!他看看周圍一圈人虎狼般的眼神,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許、許宴,其實吧……我更偏愛香甜的,你的信息素就像你這人,會忍不住想交你這朋友,但是那方面的想法就……”

衆:哎呀,這麽直接的拒絕,班長好無情喲~

許宴點點頭,這就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偶爾會被路人表白,但還真沒有誰對着他發.情的。

為什麽作為“omega”的自己沒有散發求偶期的信息素,身為alpha的安然卻對他發情了?

絕對不是他這邊的問題。

想到昨晚那種悸動,就像心髒被緊緊拽住,讓他很在意。

“那你在什麽情況下會對alpha産生那方面的想法?”

衆:!!!班長是同性戀?藏得好深啊!

原本以為已經成功躲避許宴挖的坑,卻沒想到前面還有個更大的坑等着他,趙越冷汗流下來,看其他人的視線逐漸變得猥瑣,他慌忙解釋,“我性向很正常,什麽情況下都不可能對alpha産生那方面的意思!”

許宴摸着胡渣陷入沉思。

性向正常就不會對alpha産生想法,可他确實有那麽瞬間對安然産生想法了,那就是說他其實是同.性.戀?!

想到這裏,許宴擡頭看看趙越。

alpha大多身形高大健碩,長相相對其他兩個性別要更有棱有角一些,趙越長相清秀,在alpha裏算長得好看的那一卦。

假設把他壓在身.下……不行!許宴打了個寒顫,這絕對不可能!他做不到!

換個思路。

假設把安然壓在身.下,那張冰霜的臉漸漸染上潮紅……不行!一開始想就根本停不下來!

許宴靠着椅背,無語望天。

這才幾天,他就已經被對方掰彎了?

餐飲工廠底下二層,安然聽着下屬的彙報,垂眸看着虛拟屏上的全息地圖。

“我們已經找到那個船夫,他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他說對方是個大人物,能弄到很多民間不能流通的武器,目前可能也在花都。”

“軍火商?”安然的視線在地圖上的各個紅點上快速掃過,這些是發現異人的地點。

“可能性很大。”

“把我們的人撤回來。”安然的手指在桌面上輕點,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慣動作。

下屬有些詫異,“不追了嗎?”

安然搖頭,如果只是追蹤異人的下落用自己的人當然沒問題,可現在和軍火倒賣商扯上關系,萬一軍方正好在調查那個人,他們很可能會因此受到牽連而暴露行蹤,在這點上,他不得不慎重。

原則上,他不希望自己帶出來的人和這個國家産生任何關系,除了他自己。

想要在這個國家活動,沒有一個合适的身份是寸步難行的。

“我會讓更合适的人去調查,你們這兩天把手頭的情報整理出來。”

“是。”下屬應下退出去。

安然一劃,虛拟屏上的地圖投影到半空,手腕一轉,地圖跟着轉動起來。

這已經是第三十一個發現異人的星球,再這麽下去會很難收場,異人的特殊性被發現的話,一定會引起兩國的混亂,到時候那個人一定會有所行動。

比起兩國開戰,那個人更可怕。

安然看看時間,離許宴放學還有一個半小時,他收好東西走出房間,和剛收集完情報回來的外賣小哥打了個照面。

“他們整理好情報後發給你,我會讓軍團裏的人接手,你們只負責監視,沒我的命令不要擅自行動。”

外賣小哥應下,敏銳地嗅到他身上氣息的變化,猶豫了一下,在安然離開前開口,“殿下,您的身體……”

安然下意識收斂信息素,淡淡搖頭,“還算穩定。”

看着他離開,外賣小哥劃開個人終端,撥了個通訊出去。

屏幕上立刻跳出了橘子可愛的娃娃臉,他臉上汗津津的,身體随着音樂律動,特別潮氣蓬勃,看過來的眼神帶着俏皮,

“阿布!你竟然三天不聯系我,你是不是又買了什麽奇奇怪怪的衣服不讓我知道?”

阿布眼神往下看了看,“……我沒有。”

橘子撲到鏡頭前,“不敢看我,一定被我說中了!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阿布下意識地往後一躲,“我感覺殿下的信息素有變化,你最近注意着點。”

說到這事,橘子立刻變得嚴肅,驚慌地問:“什麽變化?難道惡化了?!”

阿布細細回想了一下,搖頭,“沒有檢測過,從信息素中沒感覺出惡化,但其中混雜了一些別的氣味,我有點在意。”

想着安然的事,許宴一整天都不在狀态,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光速收拾東西走人。

趙越剛好走過來,見狀,稀奇地問:“許宴,你趕時間啊。”

“沒有啊。”

“看你很着急的樣子。”說完突然想到什麽,趙越有些不好意思問,“要跟情人去約會嗎?”

“我沒……”許宴正要反駁,突然回過神,他以前每天下課都是最後一個走的,因為回到家也是一個人,可今天他卻迫不及待要回家。

除了香香,他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特別特別的想見到誰。

許宴從懸浮車下來,走過下着花瓣雨的老街道,那個擾亂他心弦的人就站在街的盡頭。

“喲,這麽巧,你也剛回來?”許宴勾着嘴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高興。

安然正打算開門,聽到聲音轉過頭,視線從對方的雙眼移到他的頭發上。

正當許宴打算再說點什麽的時候,安然的手擡起撫過他的臉色。

許宴的心猛地一跳。

安然收回手,手裏多了一片太陽花的花瓣,他面無表情的,“這是在花大沾到的?你就戴着花上了一天的課嗎,許小花?”

許宴臉一黑,甩了甩頭發,又有幾片花瓣掉下來。

他這一天走過的地方只有花大A座有太陽花,但那是早上的事情了。

還以為經過昨晚後,安然對他有意思了呢,沒想到一張嘴就這麽毒舌。

許宴勾起一抹自認特有魅力的笑,對着安然放電,“不戴花怎麽能算是如花美男?”

安然将手裏的花瓣随手一扔,特別冷漠地開門進去。

“确實挺像如花。”

許宴哼哼唧唧地跟進去,“作為alpha,你倒是說點甜言蜜語哄哄我啊。”

“去做飯。”

“安小辣,你對甜言蜜語是不是有什麽誤解?我在你眼裏只是個做飯機器嗎?”

“你比機器差多了。”

“我真的要哭了。”

“好,你哭。”

“……”

深夜,安然醒來,眼裏毫無睡意,他聞聞枕頭上的氣味。

許宴留在這張床上的氣味已經淡到可以忽略不計。

許宴正在夢裏和香香一起撲蝴蝶,地面突然開裂,香香掉了下去,蝴蝶變成了巨人壓過來,周圍的花朵一晃全變成了紅彤彤的辣椒串,枝條纏住他的手腳,讓他無法動彈。

美夢瞬間變成了噩夢。

“……好重……”

許宴迷迷糊糊的醒來立刻感覺到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他一驚,低頭看去。

安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客房,鑽進他的被窩,手腳并用的纏着他,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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