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許宴刷得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瞪着眼看着這條确認函,差點哭出聲。
不, 他還沒想好,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安然聽到嘤嘤嘤的聲音, 爪子揉了揉惺忪的眼, 許宴正在錘被子。
“喵嗚?”大清早的, 演連續劇呢?
許宴抽着鼻子看過來,一把抱住貓崽猛蹭, “香香, 爸爸完蛋了, 哇啊啊啊啊……”
安然努力掙紮還是逃不過, 被蹭得全身的毛亂糟糟的, 無奈亮出爪子,笨蛋鏟屎官終于老實了。
發洩完了, 許宴蔫噠噠的抱着貓躺回去。
眼前一片黑暗,不想去學校,他要在床上好好的傷心一整天。
剛準備睡回籠覺,個人終端響了。
心情不好, 按掉。
可個人終端就像跟他作對,按掉又響起來, 連續十幾次, 簡直是奪命連環call。
許宴暴躁地抓了抓頭發,點開通訊,非常不給面子的瞪了過去, “誰啊?!”
屏幕裏顯示出了班主任那張衰老又精明的臉,他扶了扶厚重的鏡片,“敢挂我這麽多次,不想畢業了?”
許宴:“……!!!”
一小時後,許宴進了教職工辦公室喝茶。
看班主任坐到他面前的位置上,許宴壓力山大,“那、那個,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作業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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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業你慢慢畫不着急。”班主任将手裏的保溫杯放在桌上,沉默了片刻,他問:“你的入伍通知我已經收到了,不用擔心,學校這邊的手續我會給你辦好。”
要不要這麽快?!
“其實您不用這麽麻煩,其實我也沒那麽想去……”
還沒說完,班主任繼續說:“出發前記得鎖緊門窗,關掉電器開關,沒吃完的食材也最好處理掉……”
本來還沒太大感覺,被班主任這麽正經地交代參軍事宜,倒讓他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他這次是真逃不掉了。
我真的不想去啊啊啊啊啊……許宴心中的小人,抱頭痛哭,在地上來回打滾。
“你爸爸是我最得意的學生,雖然你及不上他的萬分之一,但我也一直把你當自家孩子看待。”
許宴快聽哭了,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及不上他的萬分之一什麽的,我覺得自己就很棒棒啊。班主任事無巨細地交代了一遍,喝了口枸杞茶,從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
許宴看到那個金屬盒,瞳孔一縮。
這個盒子,他再熟悉不過,和存放僞裝劑的盒子一模一樣。
“這是當年你爸爸存放在我這的,讓我在你要離開花都時交給你。”
許宴接過來,盯着上面的暗紋,聲音低沉,“他……我爸爸還說了什麽?”
“別的什麽都沒說。”
從辦公室出來,許宴心情不太好。
當年雙親離開的時候他才十二歲,可爸爸竟然把這東西交給了大學的恩師,這是早就算準了自己也會走他的路嗎?
花大公共頻道發布征兵結果,五萬名學生中,有89個alpha被征,3405個bete自願入伍,外加一個正在分化的omega。
不管和自己有沒有關系,所有人都扒着虛拟屏看名單,熱烈的讨論着。
也不知道是誰眼睛那麽亮,一拍桌子,對着虛拟屏大吼,“卧槽,許大神被征上了!”
其他人看過去。
“哪個許大神?”
“還能有哪個?最近霸着頭條不放的,那個藝術系的許宴,許大神啊!”
空氣凝滞了一瞬,片刻後沸騰了。
“不會吧,他不是omega嗎?!”
“難道是自願入伍的?”
其他人扒着虛拟屏不聽翻找,終于在最後一列看到了他的名字。
【分化期omega——許宴】
“!!!上次誰說他基因穩定度99%的?快出來挨打!”
“我說他這麽強呢,原來真的分化了。”
“不不不,哪怕是alpha也到不了他那個水準。”
藝術系B423畫室裏,趙越在名單上翻到了自己的名字,雖然早就預料到,可還是一顆心跌落谷底,只想抱頭痛哭。
名單往下拉,在即将關掉的時候,餘光一瞥,他立刻湊近仔細看。
“許、許宴?!”
等許宴在外晃蕩了一圈,慢吞吞地走進畫室,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一個個瞪得跟銅鈴似的,別說還真有點吓人。
他往自己的位置走,興致缺缺的,“今天休息,不接受告白。”
“許宴!”趙越沖過來一把按住他的手臂,“你也被征上了!”
“哦。”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剛要走又被趙越扯了回去。
以為他沒聽清楚,趙越迅速打開名單給他看,“你在征兵名單上!”
傷口上被一遍遍的撒鹽,許宴欲哭無淚,他轉身拍拍趙越的肩膀,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班長,我已經知道了。”
趙越還是不敢相信,看看他手上的檢測環,“你、你真的在分化?”
其他人的心也跟着一緊。
從入學到現在,許宴在他們眼裏一直都是最不像omega的omega,雖然嘴上總是調侃,可到底還是把他當成omega看待。
可現在他竟然真的要分化成alpha了!
許宴垂眸看了一眼,勾唇挑眉,帶着迷之自信。
“就算分化成alpha,我還是大藝術家。”
衆:……沒錯了,是他會說的話。
只是以前聽他這麽說就想笑,可現在身份一變,莫名覺得帥氣是怎麽回事?!
另一邊,安然留在家裏見了偷跑進來的兩個下屬。
要是有人在的話一定能看到三只貓咪蹲在毛毯上,板正着一張小臉,嚴肅開會的畫面。
每一代君主的信息素對異人意識都有強烈的幹擾作用,安然的也一樣,雖然平時的時候安然都會控制好,但橘子和阿布還是不敢靠太近。
軍火商伊鐵在被捕後不到一天時間裏從警務廳逃離,目前下落不明。
阿布要追查他的下落,還要不被帝國的警務系統追蹤到,最近忙得腳不沾地。
橘子負責的醫療團隊已經完成了驗兵工作,接下來他們要立刻回歸榮耀軍團,為蟲族複蘇後的戰争做準備。
他看向安然,作為榮耀軍團最高指揮官,安然必須回到軍團,可另一邊陛下的命令他也不能不聽,這中間還夾着一個許宴,愁得他毛都快掉光了。
“喵嗚喵嗚……”殿下,您還是聽聽陛下的話吧……
見安然不理他,橘子求助地看向阿布,結果阿布卻像完全沒看到他的眼神,眼觀鼻鼻觀心的蹲着,充分扮演自己背景板的角色。
橘子邁着貓步走近幾步,用身體推推他,“喵嗚。”阿布,你快幫我勸勸。
阿布扭了個方向,還是不說話。
他和橘子的身份一樣,他是專屬于君主的護衛,對君主絕對服從,不會做違背君主意願的事,更加不會随便提建議,哪怕是陛下的命令,他也可以不服從。
當然,陛下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不會對他下達命令。
橘子氣得用前爪去撓他,不解氣,整個撲過去,兩只小毛團立刻扭打在一起。
安然前爪拍了拍地,兩只毛團立刻停下來。
“阿布,你繼續調查伊鐵,橘子,你先帶所有人回軍團。”
橘子和阿布對視了一眼,“你呢?”
安然面容沉靜,“我的身體正在恢複,不能離開他,離蟲族正式進入活躍期還有一點時間,我會在那之前回去。”
“那陛下那裏……”
“這事我自己會處理。”
離開前,橘子突然想到什麽,“殿下,許宴的基因序列很奇怪,我從……喵嗚!”
還沒說完,被身邊的阿布叼住脖子跳下了樓。
等他掙脫時已經跑出了老遠。
“你幹嘛不讓我說完?許宴基因序列沒有表面那麽簡單!”
第一次檢測的時候他就隐約感覺到哪裏不對了,可基因序列太過複雜,一時間他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判定基因穩定度99%的人是幾乎不可能二次分化的,可許宴卻開始分化了,這其中若說沒有問題,他不相信。
“還不明白嗎?無論你查出什麽,都不會改變君主的決定,再說你現在還根本沒有結果。”
橘子被噎了一下,半晌無話,直到跳上使館的窗臺,他才蔫噠噠地問:“阿布,如果許宴真分化成了alpha,殿下要怎麽辦?他下次求偶期不是沒辦法度過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和殿下匹配的人,結果卻……”
阿布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一腳把他踹下去,自己也跳進了房間。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了。”
橘子在地上滾了幾圈,變成人型,擡手一接,把阿布抱到手裏一頓搓揉,“身為殿下的專屬醫官,這當然是我該操心的事了!”
阿布手腳并用地揮開他的魔爪,眉頭一簇,變成人型。
橘子一時不差被壓倒在地。
阿布一手撐地,撓了撓他的下巴,面無表情的,“難道你以為殿下是以alpha的身份和許宴結合的嗎?”
橘子一時竟沒明白這話什麽意思。
等阿布起身去穿衣服,他才驚覺過來。
“卧槽!許宴那王八犢子,把殿下拱了?!”
……
新兵歡送會上,花大校長做了長達一個小時的致辭,在所有與會的學生快睡着的時候終于請了即将入伍的學生們上臺。
三千多名學生,分成三批,接受校領導辦法的入伍榮譽證書,并當場将學籍正式轉入位于學府星的帝國軍校。
許宴一覺睡醒,剛好叫到他的名字。
站在最後一排最角落的位置,他昏昏欲睡。
轉個學籍還要這麽麻煩,不想去了。
等站着都快睡着的時候,旁邊的同學推了推他,示意輪到他了。
他按照提示出列走到校長旁邊,現場爆發一陣歡呼聲,吵得他都快耳鳴了。
校長笑得臉已經僵了,機械地拿過榮譽證書送到許宴面前,卻在看到許宴的臉時一頓。
這不是那天和安少将親嘴的娃兒嗎?!
校長使勁地嗅了嗅他的信息素,又在助手那裏看了兩遍資料才确定,這就是名單上唯一一個omega即将分化成alpha的家夥。
可別人分不分化無所謂,他搞不好是安少将喜歡的人啊,這分化成了alpha還怎麽搞……怎麽談戀愛?
許宴看看校長無比精彩的表情切換,忍笑,“校長?”
校長回過神,将榮譽證書給他,并在他的個人終端上掃了一下。
叮咚一聲提示,許宴的學籍轉接成功。
這種場合他不好說什麽,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見到他的話,替我問好。”
許宴,“他?”
“安……”正要說的時候,發現旁邊的學生都緊緊地盯着這邊,話鋒一轉,“安軍官。”
許宴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沉下臉問:“您知道他在哪?”
許宴和安然關系這麽親密,聽到這話,校長沒多想,脫口而出,“榮耀軍團啊。”
“榮耀軍團……”原來他是榮耀軍團的軍官,也就是說和那個橘子醫生屬于同一個軍團。
先前他一直以為安然是臨時調過來幫忙的駐軍,所以才會在征兵過程進行到後期,不需要那麽多人後被安排了其他任務。
可他是榮耀軍團的人,今年花都的征兵是由這個軍團全權負責的,那有可能在任務沒結束的時候就把人調走嗎?軍方真的缺人缺到這種地步?
怎麽想都覺得不合理。
走出禮堂,傍晚的涼風一吹,他突然意識到。
他被騙了。
什麽巨人座,什麽出任務,不過都是搪塞他的借口。
手上的榮譽證書被他捏得皺巴不堪,他越想越氣,直接去了使館找人,卻被告知榮耀軍團的醫療團隊已經先一步離開。
回到家的許宴氣得想錘牆,嘤嘤嘤地找貓崽求安慰。
“那個小雛菊醫生太過分!我差點就去巨人座找人了。”
安然看看趴在沙發上跟條死魚似的鏟屎官,擡着摸摸他的頭,想着要不要找個機會試試變成人型,至少和許宴解釋一下,省得他這麽耿耿于懷。
“最過分的是安小辣!既然沒任務為什麽要不告而別,我這麽努力幫你度過求偶期,連句謝謝都不說就走了,我就這麽讨人嫌嗎?!”
明知道自己是獸型,許宴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可安然還是很心虛。
誰讓你的信息素這麽厲害,我變不回人型都是你害的,不準抱怨。
正腹诽呢,就聽許宴惡狠狠地補了一句,“你盡管跑,最好祈禱別被我找到,不然我非把你關進小黑屋,沒日沒夜的,濕乎乎黏答答的,翻來覆去的,讓你知道我不是那麽好惹的!”
安然:“……”算了,最近還是不冒險變人型了,太危險。
放下狠話後沒兩秒,許宴抱過貓崽嘤嘤嘤地哭,“小香崽,你快安慰安慰我。”
安然:“……”我才想哭呢。
周日的清晨,許宴合上背包的蓋子,一手提着包一手抱着貓崽下樓。
出門前,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家。
曾經這裏也歡聲笑語過,後來那兩個人走了,帶走了所有的溫情,現在他也要離開。
“喵嗚。”
貓崽叫聲讓他回過神來,許宴低頭在它頭頂落下一吻,勾唇輕笑,“我們去把那個人找回來。”
風和日麗的這天,所有人坐上軍部專用的飛船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船艙內,許宴看着窗外的太空想起許心在留給他的盒子。
那個盒子裏放着一支試劑和一封手寫的信。
【阿宴,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和你父親應該已經離開很多年了。
對不起,爸爸不能陪着你長大,但我們反複讨論過無數次,都認為這是最好的選擇。
這支試劑不要讓任何人看到,最愛的人也不能。
在你感覺快失控時,它可以幫你恢複,但記住,除非必要,不要輕易使用它。
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爸爸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可以團聚。】
“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許宴低聲重複了一句,唇邊勾起一抹嘲諷,“你也是這麽想的嗎,安然?”
睡得迷迷糊糊的安然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在他臂彎裏翻了個身,淺色的瞳孔蒙着一層水霧,“咪?”
許宴被它的小模樣萌化了,點點它的小鼻頭,“只有你和那些狠心的家夥不一樣,至少每年都會回來看我。”
安然困倦地抱住他的手指蹭蹭臉,擡起後腿圈着他的手腕,肉墊撓了撓,一秒入睡。
“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家夥。”
旅途無聊,船艙裏空間小,為了不把自家貓崽給憋壞,許宴沒事就出去晃蕩,幾天下來倒是把前後左右、上層下層的人都給認了個遍。
等到半個月後到達學府星的時候,整個飛船上的人都知道了有個叫許宴的分化未完成的omega。
帝國軍校的規模是花大不能比的,從軍校的東側到西側,開懸浮車得要三天時間。
一下飛船,立刻就感受到了軍校迎接新生的熱情,那整齊劃列地隊伍,一眼都看不到邊,洪亮的歡迎詞聽得許宴耳邊嗡嗡作響。
許宴和半途找到的趙越一起走,跟着引導指示完成新生注冊。
費了半天勁終于找到宿舍,趙越高興得像個孩子。
“許宴,我們竟然在同一個宿舍!”
宿舍是套房,三室一廳,每個房門上都有房間號,對應每個人的學號,需要刷個人終端才能解鎖。
許宴行李不多,把背包扔到沙發上,剛解開外套的扣子,貓崽毛茸茸的小腦袋就探了出來,大眼睛盯着房間各處看,好奇又無辜。
趙越将行李拉進來,看到他胸口貓崽,笑了起來,“香香好乖啊,搞得我都想養貓了。”
許宴護着貓崽不讓看,“那你就錯了,別的貓怎麽能跟香香比,它可是全世界第一可愛的貓。”
趙越:“……”泥垢了,誇一句就想上天啊。
許宴刷了終端,房間裏很整潔,只有必要的家具,作為宿舍來說還算不錯。
在飛船上悶了那麽久,許宴拿出換洗的衣服就鑽進了浴室。
“香哥,來,咱們洗鴛.鴦浴。”
十分鐘後,許宴靠在浴缸內,大長腿無處安放,一條曲起踩着浴缸沿,一條挂在外面。
擠出一點洗發水在手裏發泡後抹在貓崽身上。
安然坐在小黃鴨上,腦袋伏在小黃鴨頭頂,享受鏟屎官的馬殺雞服務,四肢軟軟的垂着,高興了劃拉兩下,不高興就随水流飄蕩。
許宴聽到它發出享受的咕嚕聲,特別有成就感,“這位客人,請問還有哪裏需要按.摩嗎?”
安然懶洋洋地擡起下巴,示意下巴還可以再撓一撓。
許宴噗笑一聲,“好的喲,香大爺。”
手指在它下巴上有技巧地撓,貓崽半眯着眼,一副爽呆了的表情。
“好了,小屁屁也要洗幹淨喲~”
說着許宴擡起它的尾巴,本來正享受的安然一驚,劃拉着往外游,可尾巴被捏着了,怎麽游都在原地。
他試圖掙紮,嗷嗷直叫,可許宴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他全身一僵。
許宴逗笑了,湊近它,打趣了一句,“害羞了?你身上還有什麽地方是我沒看過的?”
明知道這句話不該過度理解,可安然還是想起了在地下醫院時的那幾天,耳朵不受控制地紅了。
完全在逗兒子玩的許宴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作死的補了一句,“香香的小屁.屁是粉紅色的喲~真可愛呢~”
終于,惱羞成怒的安少将暴起,給了鏟屎官一頓揍。
站在浴缸沿上,高貴冷豔地舔了舔爪子,告訴那個嗷嗷叫的男人,什麽叫貓的屁.屁不能摸。
許宴倒抽了幾口氣,看看手臂上一條條的貓爪印,欲哭無淚。
隐約聽到外面有說話聲,想着是不是趙越找他什麽事,他起身從浴缸裏邁了出去。
水珠從他身上緩緩滑落,行走間,張弛的肌肉線條配合着信息素充滿了alpha的魅力。
把安然給看得回不過神。
腹部和背上的傷已經徹底好了,連一點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這根本不是一般人類該有的愈合速度。
許宴換上家居服,擦着頭發走出去,看到客廳裏的人讓他有些意外。
“金澤?”
沒人幫忙辦手續,以至于到現在才找到宿舍的金大少爺看到許宴走過來,臉都綠了。
和趙越同宿舍就算了,趙越這人他調查過,典型的老好人,正兒八經的,父母都是教育工作者,學習成績各方面都還可以,勉強能做他的小弟。
可許宴為什麽也在這裏?!明明是個omega卻搶走了他所有的風頭!
還騙走了他一個月的零花錢,導致他喝了一個月的白開水,不加糖!
許宴氣定神閑地掃了眼他腳邊的行李,“哦,你也住這裏?”
金澤氣不打一處來,不想理他,抱手靠在桌邊,對趙越擡了擡下巴,“你,去把我的房間打掃幹淨。”
趙越拿着飯鏟系着圍裙,廚房裏燒着什麽,滋啦滋啦響,聽到他這命令的口氣,也不惱,好聲好氣地說:“房門要刷終端才能進的,裏面也不髒,我鍋裏還燒着呢,你先去收拾,一會兒一起吃晚飯吧。”
沒想到竟然被拒絕了,餘光掃到許宴,見他噙着笑回了房間,金澤很沒面子,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他從錢包裏拿出一沓現金扔到桌上,聲音特硬氣,“現在呢,去不去?”
半晌沒回話,他不信邪地瞪過去,結果趙越人早就已經去廚房炒菜了,整個客廳就他一個人。
從沒這麽丢人過的金大少紅了耳朵,往許宴房門的方向偷瞄了一眼,暗搓搓地把錢塞回錢包,假裝沒事人似的拉着行李往自己的房間走。
完蛋,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躲在門後偷看的許宴捂着嘴差點笑出豬叫聲。
新生報到第一天沒有活動,晚餐時間,許宴和金澤都被菜香勾了魂。
飯桌上的氣氛實在算不上好,不過許宴向來大大咧咧,對氛圍這種微妙的東西向來不在乎,而且他的眼裏只有香香。
金澤瞪着眼看向那個和他們同桌用餐的貓崽,飯菜都不香了,猛得放下筷子,“許宴,寵物能怎麽和人同桌,快放地上去!”
許宴給香香順着毛,親自喂小魚幹,洗澡的時候把貓崽惹惱了,得把它哄開心了,這樣晚上他才能有吸貓的機會。
他看了金澤一眼,揶揄地笑笑,“不能同桌?那你怎麽不去地上?”
金澤氣得拍桌子,“我去地上?你知道我是誰嗎?!”
許宴一歪頭,學着貓崽無辜的表情,“金澤啊,你怎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金澤氣得抓狂,本想一走了之,可看看這豐盛的飯菜,沒舍得走,轉頭看向趙越,想把他拉攏過來替自己說話。
“趙越,你說!”
趙越盛了一碗湯放到他面前,“這湯不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種口味。”
金澤喘着粗氣坐下來,端起來喝了一口,眼睛一亮,“不錯,鹹淡剛好。”
說完回過神,不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再擡頭時趙越一副專心吃飯的模樣,許宴捧着他的貓一副全世界和他無關的架勢。
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金澤猶豫半天還是端起了飯碗。
算了,先吃飽再說。
報道第二天,他們穿上校服去新兵廣場參加入學典禮。
軍校的校服和軍裝很像,只是顏色略有不同,而且沒有象征軍階的肩章。
能進入軍校的人大多身材高大,體型标準,穿上校服後一個個精神煥發,都比原來提升了一個檔次。
金澤哼着歌給自己正了正領帶,看看鏡中的自己,凹了幾個造型,非常滿意。
今天也差點被自己帥暈過去。
信心滿滿的走出房間,正好看到趙越走出來,他勾着迷人的笑,“喲,趙越,穿上這身很不賴嘛。”
趙越看看他的表情,莫名覺得能看懂他的意思,試探着說:“哪比得上金大少。”
果然說到點上了,對方得意地擡起下巴。
“一般一般,這才到哪啊。”
正說着話,許宴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兩人看過去。
略長的頭發束在腦後,幾縷碎發随意散落,狹長的雙眼噙着散漫地笑。黑色軍靴包裹着小腿,修長筆直,着裝得體的剪裁承托出完美的身材比例,凸顯着一種高級的美感。
同樣作為藝術生的趙越被驚豔到了。
做同學兩年,他都不知道許宴外形條件原來這麽好!以前畫畫還花錢找模特,這不就有現成的嗎?比那些模特漂亮多了。
趙越一激動,走過去,“許宴,我想畫你。”
許宴扯了扯領帶,不太舒服,他還沒回答,一側口袋裏冒出了個毛腦袋,嚴肅着一張臉,對趙越嗷嗷直叫,奶萌奶萌的。
許宴揉揉它的小腦袋,看向趙越,攤攤手,“看來不行,我兒子不同意。”
“好吧。”
作為貓奴,當然是貓說什麽就是什麽。
金澤低頭暗暗打量了自己,明明也很不錯,可和許宴站一起莫名被壓一頭。
又被搶了風頭,生氣。
他拿起帽子往外走,十分不耐煩,“快開始了,到底走不走啊,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兒。”
趙越等他走出去才小聲的對許宴說:“金澤這大少爺脾氣就這樣,你不用跟他計較。”
許宴嗤笑一聲,“跟他計較?我沒空。”
開學典禮放在哪個學校都差不多,只是軍校裏多了很多特色項目,像是最新武器的展示,格鬥表演等,看得一衆大老爺們兒嗷嗷直叫。
只有許宴興致缺缺,一手放在口袋裏,和香香對手指玩。
開學典禮後他們被按照學號分配到了各自的臨時班級。
所謂臨時班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在正式分班前他們還需要進行一系列的測試,校方會根據具體的測試數據來決定每位學生的去向。
許宴這班有三十個人,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趙越和金澤也在這班。
他們被要求在新兵集訓中心集合,新兵教官是個名叫謝遜的beta。
他站在隊伍前方,嚴肅的臉掃過每一個人,聲音洪亮,“在開始訓練前,我想請你們大聲告訴我,你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衆人精神一震。
“保家衛國!”
“找回老婆。”
謝遜眼神看過來,聲音更大,“再說一遍!”
衆人跟着聲音放大,“保家衛國!”
許宴:“找回老婆。”
這次其他人也感覺到哪不對了,紛紛朝許宴看過來,眼神裏帶着明晃晃的驚愕。
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麽啊?
謝遜眼冒寒光,朝許宴走過來,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又問:“你敢不敢重複一遍?”
許宴不卑不亢地看過去,“我是來找我老婆的。”
聽到這話,很多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又被謝遜的眼神恐吓,生生憋了回去。
謝遜看着他,“找老婆?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許宴乖巧地點頭,“帝國軍校。”
其他人瑟瑟發抖,沒看到教官要殺人的眼神嗎?第一天就敢正面剛,膽子很大,刺頭啊這是。
謝遜勾着冷笑,“為什麽你的答案和他們的不一樣?”
許宴回了個笑,“自己家都保護不了還拿什麽保護國家,您說呢?”
謝遜臉沉下來,咬牙切齒的,“你很誠實。”
“謝謝。”
“不過我還是想打死你,”謝遜冷哼一聲,“圍訓練中心跑二十圈,跑不完別過來訓練。”
許宴:“……哦。”
許宴走後,剛好有其他教官過來找謝遜,隊裏的其他人開始小聲讨論起來。
“那個人是誰啊,長得真好,就是這腦子瓦特了吧?”
“聞着味兒有點像omega啊,是我鼻子失靈了?”
金澤見許宴被罰跑,大清早的氣立刻消了,聽其他人在說,忍不住插了一句,“他本來就是omega啊,剛開始分化,也不知道會不會分化成alpha。”
“啊,剛分化還是個omega怎麽這麽早就進軍校了啊,他就不怕出意外?”
“難怪連教官都敢頂,這是在家被當大小姐寵壞了啊。”
“本來我對他印象還挺好的,看上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沒想到是紙老虎。”
趙越越聽眉頭蹙得越緊,見金澤還在添油加醋,推了推他的肩膀,小聲解釋,“許宴只是比較大大咧咧,其實人很好的。”
有人偷笑,“這已經不是大大咧咧了,我看是智障。”
金澤不理趙越的暗示,繼續冷嘲熱諷,“他以為自己牛逼得不行,誰都不看在眼裏,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跑步對許宴來說倒不難,反正比起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聽念經還不如出來跑步自在。
等他歸隊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參觀完整個訓練中心了。
謝遜往許宴那瞥了一眼,見他氣息略重卻不淩亂,想着他可能沒有跑滿二十圈,一般這種情況會加罰雙倍。
不過他還沒分化,而且今天是開學第一天,謝遜忍了忍,沒再罰。
所有人到齊,開始進入正題。
一般學校開學會安排一次摸底考,以便讓各科老師知道每個學生的知識水平。
在這裏也一樣,只是不同的是考試的內容。
謝遜打開虛拟屏放大,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科技感,更像原始森林。
“這裏是我們耗費無數心血建造的新兵測試基地,裏面的地質結構、一花一木都經過精心設計,設有九百九十九道關卡,大多根據實戰改編,前一百道非常适合新手累積經驗……”
所謂的測試基地就是軍校用荒廢的星球人工建造出各種地貌,以求真實再現實戰中遇到的攻守難題。
看似原始的地貌下藏着無數的智能大數據分析設備和操控儀器,能根據闖關者的行動來調整關卡和難度。
“除了這些,基地裏還有很多極度仿真的人型和蟲族機器人,用特質武器讓他們無法動彈可以獲得積分,闖關也能得到積分,你們最終能分到什麽班取決于你們得到的積分高低。”
衆人聽得心慌慌,沒想到剛來第二天,沒開始上課就要被扔到野外仿真競技場了,而且這個積分關乎前途。
“按照慣例,分成三人一個小隊,闖關的積分隊伍內共享,殺死敵人的積分為個人所有,系統根據個人造成的傷害高低來判斷積分所屬。”
這一說大家立刻互相看了起來。
三人一組,積分共享!這不就會說隊伍裏的人能力越強得到的積分越高嗎?
謝遜拍手讓他們安靜,“公平起見,我會根據目前到手的資料來分隊,不是你們挑誰就是誰。”
第一天集合,他們互相都不認識,也根本不知道誰比較厲害,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許宴有點弱。
一個個名字被謝遜點到,三個組成一隊。
“趙越,金澤,你們一組。”謝遜看向許宴,“許宴,你也在他們這組,不過你現在情況特殊,安排你後勤應援。”
後勤?許宴摸了摸下巴,難道讓他負責拎包?
算了,反正他對這種比賽也沒什麽興趣。
其他人看了看趙越和金澤,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