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清晨, 許宴睡醒,看了眼時間, 才早上五點。

參軍前他都不敢相信, 自己竟然可以每天四五點準時醒來, 在他的觀念裏, 一覺睡到大天亮才是鹹魚的基本标配。

懷裏暖呼呼的, 時而能聽到呼吸聲,噴在脖頸間癢癢的。

安然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睡了, 現在他醒了, 安然卻還在睡, 這是最近經常發生的事。

許宴輕輕地将擋在安然眼睛上的頭發挪開, 欣賞了半天媳婦的睡顏, 他湊過去親了一口,然後盯着那個位置在心裏默數。

咻得一聲, 兩只雪白的貓耳朵就跳了出來,掃到臉上,一瞬間心都要化了。

自從發現這對耳朵開始,趁着安然睡覺偷偷召喚耳朵成了他最大的樂趣。

在安然不知道的情況下, 他已經和對方耳朵耳朵混熟了。

既然有耳朵的話,應該也有尾巴吧?還有軟乎乎的肉墊……

要是安然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會是什麽反應?

一定會炸毛吧, 然後在自己身上留下很多貓爪印。

“兒子變成了媳婦,怎麽想都很虧啊。”

許宴逗着耳朵,輕嘆了一聲, 原本一家三口,老婆孩子都有,可現在老婆孩子變成了一個人,那不就有兒子沒老婆,有老婆沒兒子嗎?

“安小辣,你把我兒子變沒了,要賠我一個兒子,知道沒?”

看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許宴不情不願地起床,他得去工作了。

剛去信息部的時候,除了底層工作人員,其他人都不太願意搭理他,畢竟他一個外行,又是關系戶,呆在那裏就是礙事拖後腿,其他人都提防着怕成為他的背鍋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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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宴看在眼裏,換位思考一下,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既沒精力也懶得去計較。

尤其那信息部部長,對他是又忌憚又排斥,礙于安然的面子不敢對他怎麽樣,暗地裏卻又想給他穿小鞋,恨不得一天攆他幾十次。

對付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實力去打對方的臉,從結果來看,他做得還算不錯。

每天努力工作的成果非常顯著,他已經完全摸清了信息部的運作,對蟲族的習性也掌握得差不多了,結合之前在軍校學習的對各類地形、生态的分析,他做出的判斷至今還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掃了虹膜進入信息部大廳,許宴超自己的位置走過去,路上遇到剛下班的部長,出于禮貌,他敬了個軍禮。

部長回了他個軍禮,比起一開始,對他的态度發生了180度的轉變。

“許宴,你今天負責的那塊區域有一處要重點關注一下,我已經把工作記錄發給你了。”

現在這種非常時期,所有工作崗位都是輪班制的,他是關系戶,所以直接輪了部長的班,日常工作是負責複審提上來的監測記錄,另外再兼監測某一片區域,記錄相關數據。

他今天監測的是P區,這裏是郊外,而且山川衆多,是蟲族易爆發的地區。

部長給他圈出來的地方是位于西部雙子峰附近的山谷,這種地方是蟲巢的首選。

他先把這一片地形都熟悉了一下,然後查看蟲族的活動軌跡,查看數量等級,不同時段它們聚集的位置,區域周圍有沒有異常情況。

把這些都記錄下來後才開始細致的監測工作。

另一邊,安然被終端吵醒,房間裏的模拟日照系統已經發出了很強的光,看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

一點躺下,熟睡了七個小時,放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可最近因為許宴陪着他睡,睡眠質量好了很多。

接通視訊,是阿布。

“殿下,寄件地址已經查清楚了,來自帝國醫學研究院,通過信息匹配,找到了三個疑似對象,我現在把他們的資料發過去給您。”

安然查看那三個疑似對象,最小的年齡也超過50歲了,根本沒可能是許宴的雙親。

“密切留意這三人的動向,有情況随時向我彙報。”

“是。”阿布點頭應下,又問:“仙女座那邊真的不需要我去幫忙嗎?”

安然下床,搖頭,“不用。”

阿布的個人能力再強來到這裏也不過只是多個打手而已,查清許宴雙親的底細明顯重要得多。

如果真的是冷家人,那蟲族的問題也更容易解決,畢竟冷家人,天生克制異人,對蟲族自然也不在話下。

走進浴室洗澡,安然的視線劃過小腹,那裏沒有絲毫變化,摸上去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如果不是精力下降,口味明顯轉變,他甚至都懷疑橘子是不是查錯了。

該怎麽告訴阿宴好呢,除了性別問題,以後寶寶生出來的狀态也是很大的問題。

剛在辦公室坐下,信息部發來了緊急彙報,點開,虛拟屏上出現了許宴的臉,他的臉上少有的認真。

“P區有情況,我發現一個接近五級的蟲巢。”

安然神色嚴峻,立刻起身往外走。

許宴切斷視訊後,把目光放回到虛拟屏上,在雙子峰山谷再往西一白裏的小山谷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蟲族,從無人機反饋的畫面上看,巨大的工蟲只有蟑螂那麽大,一個個四處爬行,黑壓壓一片,看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蟲巢的等級越高代表規模越大,五級蟲巢的規模是難以想象的。蟲族喜歡在地底生活,只有捕獵或者遷移的時候才會出現在地面上。

畫面裏蟲巢看起來像個礦洞大小,可實際上底下活動的面積可能比能看到的區域大成千上萬倍。

五級蟲巢至少有十萬只成年工蟲活動,蟲王一次可以産下三萬顆幼卵,如果放着不管的話,不誇張的說,花都的地底會被它們啃成空心。

一個五級蟲巢不是一天兩天能形成的,雖然蟲族繁衍極快,但也受自然法則制約,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能少。

一個蟲群在發展過程中,極有可能生出新的蟲王,而一個蟲群只能有一個蟲王。

蟲王之間的奪位大戰非常殘暴,不到一方死亡絕不停息,而其他工蟲都不會參與其中。若蟲王打累了,就會吃掉工蟲來恢複體力,然後接着打。

小的蟲群裏如果出現兩只蟲王極有可能導致團滅,越大的蟲群越穩定,哪怕有蟲王大戰依然不會受到太大影響,并且贏到最後蟲王往往實力強勁,生育能力也極強,能讓蟲群發展得更加壯大。

而許宴發展的這個五級蟲巢不僅規模龐大,而且從工蟲的行動來看,不是蟲王在産卵就是在進行蟲王大戰。

無論哪種情況都必須立刻制止。

躺下剛睡着的信息部部長收到消息後立刻趕了回來,技術骨幹們圍在一起商讨對策。

安然下令讓在基地的所有一線作戰軍官都到信息部集合,召開緊急作戰會議。

“從軍團艦隊總部調五艘重型艦隊過來,趁着蟲子都在,直接炸平了!”

“不行,你看這邊,離安全區不遠不近,用重型武器肯定會波及這邊,輕型的不足以對蟲巢造成毀滅性打擊,到時候打草驚蛇,把蟲王也引出來,恐怕不好辦。”

“先讓監測艦對它進行全方位監測,再設隔離帶确保這些蟲子不會亂跑,用重型武器轟炸後,殘留的再逐一擊破。”

“說得真輕松,要檢測五級蟲巢的範圍,難度太大,靠得近了基會被發現,遠了又測不标準。”

聽着他們的讨論,許宴插了一句,“範圍的話我可以确定。”

讨論聲突然停下來,所有人都朝他這邊看了過來,他們中有一部分知道許宴是安然帶過來的人,這部分人沒有說話,剩下那些不知道他是誰的都面露詫異。

“你是誰啊?”

“你說你能确定?用什麽确定?”

“年輕人不要說大話,現在花都上的檢測體系最多只能檢測到四級蟲巢。”

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能夠确定,五級蟲巢掩藏在地下的部分堪比一個小世界,沒有精确的檢測設備誰都不知道會通到什麽地方。

“安靜!”安然厲聲打斷,其他人接收到他的視線,立刻閉嘴。

安然看向許宴,“你能精确到什麽程度?”

許宴想了想,“我可以畫出模拟圖。”

嚯!

其他人倒抽一口冷氣,五級蟲巢的內部結構有多複雜不言而喻,從前他們都是根據監測艦掃描的結果自動生成模拟圖,可這年輕人竟然大言不慚地說他可以畫出來,畫!

大話都說到少将面前,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看你怎麽死。

“好。”安然轉頭掃視在場衆人,冷靜地下達命令,“所有人回崗位待命,等模拟圖出來後立刻行動。”

“是……咦?!”

軍官們面面相觑。

“長官,我們真的要相信這個人說的話嗎?”

“不如等他畫出來再說?”

“萬一他胡說八道,那不是要耽誤很多時間?”

戰場上瞬息萬變,時間非常寶貴,浪費一秒鐘都有可能改變戰局。

安然站起身,面色嚴肅,“這些是我要考慮的問題,你們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話到了這份上,沒人敢多說什麽,走出去的時候都不自覺地看了許宴一眼,誰也搞不懂,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許宴轉頭拜托信息部部長,“麻煩您給我準備繪制模拟圖的工具,時間緊迫,我現在就要開始。”

經過這短時間的相處,部長對他的能力多少有些了解,加上安然對他這樣無條件的信任,其實是有些相信的。

徒手繪制五級蟲巢的模拟圖?這事還真沒人做過,想想都有點小興奮呢。

等其他人都各司其職後,會議室只剩下安然和許宴兩個人。

許宴走到安然身前,輕笑,“你這麽相信我真的好嗎?說不定我真的是在胡說八道呢。”

安然擡手正了正他的領帶,輕聲說:“盡力就好,其他的我來處理。”

許宴雙眼一閃,握住他的手,聲音低沉,“安小辣,你一定喜歡死我了吧?”

安然擡眸看他,沒說話。

許宴湊過去在他唇角親了一口,“反正我是喜歡慘了。”

安然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我不介意你更喜歡我一點。”

坐在測繪臺前,許宴将虛拟屏上的畫面對準蟲巢,雙眼一睜一閉間,所有的蟲子全都上了紅紅綠綠的顏色,哪怕是藏在地底的那些也不離開。

蟲子數量多密度大,将蜿蜒的甬道描繪出來。

許宴右手繪畫,左手時而轉換監測畫面的角度,雙手一起開工,偌大的地下蟲世界,在他眼裏無所遁形。

站在他旁邊的看得信息部部長和其他幾位軍官看傻眼了。

還以為他有什麽特殊檢測手段呢,這特麽是盲畫啊!直接用眼睛看?有透視眼不成?瞎搞麽這是!

可安然就坐在不遠處辦公,他們敢怒不敢言。

天知道安然根本沒心思關注別的,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許宴。

對方認真專注的模樣讓他看得入迷。

不過,直接用眼睛?

安然眯起眼,眼底多了幾分探究。

許宴平時雖然不着調,可他在大事上有自己的分寸,絕對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他說可以畫就一定能畫出來,這一點安然沒有懷疑過。

可直接用眼睛看還是讓安然很意外。

作為普通人類,哪怕基因等級再高,頂多就是能看得比一般人更遠,卻不可能穿透地面去看地面下的情況。

異人中倒是有個別種族有類似的能力,但能穿透的距離非常有限,像五級蟲巢這樣的深度和範圍是遠遠做不到的。

安然思考着,手指在桌上輕敲。

能做到這一點的也不是沒有,冷家嫡系就可以,除了天生克制異人外,冷家純血後代中也會有眼睛異于常人的人。

冷家和安家相似,血統越純能力越大,安家的能力表現在戰鬥力上,而冷家則更傾向于控制。

聽他父親提起過,冷家人有一雙能破開表象看清本質的眼,什麽都瞞不過他們的眼。

這種眼的能力不是天生就有,而是在後天成長中慢慢激活出來,激活程度和資質有關。

這麽說來,阿宴果然和冷家有關嗎?

所有工蟲身上的顏色化作無數個小點,許宴只要把這些點連接起來就可以,他本就學畫畫的,雖然結構有些複雜,但畫起來也不太費勁。

花了一個小時,龐大地下世界被他繪制完畢,他在畫板上點了一下,将畫投到半空中,無數個平面畫重新組合,漸漸變成立體模拟示意圖。

許宴看向安然,“這樣可以嗎,長官?”

安然在他畫完的時候就已經走過來,見他活動着手腕,拉過來提他揉揉,仔細看了模拟圖,手指一劃,将它上傳到了系統。

虛拟屏分割成幾十個,上面出現了不同的人。

“模拟圖已經完成,接下來按照計劃行事。”

所有人注意到發出來的圖紙,打開一看,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才一個小時就畫完了?!哪怕是亂畫,以這個工程量來說也相當快了!

等所有人開始行動,安然将畫面切回到總覽模式。

在許宴繪畫期間,重型軍艦已經到位,只等圖紙一到,山谷裏立刻被重型光炮覆蓋。

反饋信息一條條地發進來。

“已炸毀編號R342甬道,和模拟圖上的方位、深度完全吻合!”

“已炸毀編號L771甬道,和模拟圖上完全吻合!”

“已炸毀編號W54甬道……”

信息部部長心裏那個激動啊,如果之前心裏還有一絲懷疑的話,那他現在是徹底沒有疑慮了,真的特別想問問許宴是怎麽做到的!

一轉頭,他全身一僵,瞳孔地震。

他看到什麽?!安、安少将竟然親自給許宴揉手腕?!

許、許宴立了大功,安撫一下也是應該的。

應該……個鬼哦!他從來沒見過安少将對誰這麽好過!

“這裏也疼。”就看許宴把他手翻轉了一下,然後安然不由分說的繼續給他揉。

部長:“……”不行,這題超綱太多,解不開!

在一線的軍官們也懵逼了。

還以為這圖就是小年輕随手亂畫的塗鴉,沒想到這麽精确!簡直堪比檢測系統生成的模拟圖了!

而且最大的問題在于,他到底是怎麽檢測出來的?!抓心撓肺地想知道啊啊啊!

密切留意了半小時,所的回饋信息都顯示,許宴畫的圖,精準得有點變态。

許宴笑笑:“一張地圖怎麽可能難得倒大藝術家?”

安然摸摸他的頭,“乖。”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信息部,許宴追上去,“我這麽努力,沒有獎勵嗎?”

安然眼神含笑,“你想要什麽獎勵?”

安然本想去其他部門例行巡查,卻被許宴帶到了臨時休息室——因為基地很大,安然的臨時休息室有好幾個。

一開門,許宴就将人抵在牆上。

安然當然不會排斥他的接近,可現在并不是玩鬧的時候。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晚上回去再……”

“不行。”許宴一手撐着牆,眼神特別亮,“我就要現在。”

安然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擡手解自己的領帶。

說起來他們确實很久沒做過了,許宴才二十歲,血氣方剛的,每天和自己睡一起還能那麽老實已經很不容易了,他提出這種要求也情有可原。

可手指剛碰到領帶就被許宴握住了,安然的眼裏浮上幾分疑惑。

許宴輕笑,“安哥哥,你脫衣服幹嘛,你以為我想做什麽啊?”

看到他眼中的揶揄和惡作劇,安然知道自己大概是被耍了,木着臉推開他,“不想要正好。”

“等等。”許宴将人拉回來,“答應的獎勵還沒給我呢。”

安然靠着牆,“你到底想要什麽獎勵?”

許宴湊到他耳邊,釋放身上的信息素,“是不是只要我提了要求,你都能滿足我?”

兩人離得近,安然聞着他的信息素,雙腿發軟。

眼前,人型聞到許宴的信息素總讓他即舒服又痛苦,可現在卻不會再有排斥的反應,更加不會痛,只剩下omega面對alpha信息素時該有的反應。

安然熱得額角出汗,他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開始加快。

手抵在許宴的胸前,安然清冷的聲音略有不穩,“先把信息素收起來。”

“不要,橘子說你缺我的信息素,我要每天都補給你。”

不做卻用信息素誘惑他,安然咬了咬唇,一雙美目瞪過去,“許小花!”

許宴被瞪得差點失控,這家夥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多撩人嗎?!

他靠得更近,在安然的發間親了一口,這是長耳朵的位置,聽說耳根是敏.感點,果不其然聽到安然的悶哼。

“別碰那裏……”

推在胸前的手軟綿綿的,許宴握住,輕笑,又在另一邊也親了一口。

安然立刻軟到在他懷裏,耳朵控制不住的跳了出來。

!!!不好!!!

他心下一驚,想趁着許宴不注意收回去,可一只耳朵卻被咬住了。

許宴圈緊懷中人的腰,叼着他的一只毛耳朵又親又咬,使勁欺負,癢了許久的心終于得到滿足。

“我想要的獎勵啊,就是想在你的耳朵上咬一口。”

安然心頭猛顫,既有被發現秘密的恐慌又有被許宴撩撥起來的興奮感,兩種感覺融在一起,讓他難以保持冷靜。

安然眼角泛紅,清冷的眼蒙上一層水霧,“阿宴,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說到一半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在休息室那次,對方試探過他。

“安哥哥,”許宴假裝沒聽懂,在他耳邊低聲說:“你說的外貌上的不同就是指這個吧?既然有貓耳朵,那有沒有貓尾巴呢?”

安然快站不住了,想推開他,“夠了,別玩了……”

許宴懶洋洋地笑,“好啊,那變出尾巴讓我看看,我就放過你。”

“不行。”安然懊惱地蹙着眉。

“你不變,那我就只能自己找了。”說着許宴的手就從他的褲腰伸了進去。

“等等……不行!”

冷清的眼蒙上水霧後楚楚動人的,看在許宴眼裏多了幾分可憐。

不能欺負得太過,于是将手收回來,“不看尾巴也可以,作為補償,以後每天要給我咬耳朵,聽到了嗎?”

安然咬着唇,怎麽都點不下這個頭。

許宴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香香啊,果然是大美人,又香又辣,只屬于他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香香大美人:掉馬來得措手不及。

小花大野狼:早就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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