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鲛變(八)

黎柯沒動,兩個人又沉默了許久。

納蘭坐起身,把上衣脫掉,黎柯看見了,驚得坐起來,“你幹什麽”

納蘭用手捧着肚子,神情凝重,“硬的,還會動,有可能是腫瘤。”

黎柯,“不是腫瘤。”

他原本心裏亂糟糟的,聽到納蘭這句話只剩下複雜了。

納蘭又摸了兩遍,确定腹部的地方微微隆起後,他穿回上衣,掀開被子下床。

“黎柯,好樣的。”納蘭看着黎柯,冷笑一聲。

黎柯沒反應過來,被納蘭摁在地上往死裏揍,他不敢反抗,被揍得鼻青臉腫還得顧着納蘭的肚子。

“納蘭,你冷靜點。”他試圖喚回納蘭的理智。

納蘭理智的不得了,雖然清楚那天黎柯動他是因為情熱期的影響,但這并不妨礙他遷怒對方。

該死的情熱期

他氣的渾身哆嗦,肚子又痛,揍了黎柯兩下,整個人縮卷在地上喊疼。

黎柯沒有喊醫生,因為他不能,也不敢。

納蘭被烏發遮住耳廓的地方隐隐有粘液流出,那裏舒展着透明的扇形一樣的東西,黎柯知道那是耳鳍。

出院手續是黎柯的秘書辦理的,當天晚上,他把納蘭抱到車裏,直接開車回了黎家莊園。

九點半左右,整座莊園都黑漆漆的,傭人已經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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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莊園平時只有黎柯一個人住,他把車停在別墅門口,打開車門,把納蘭抱上二樓主卧。

歐式風格的長廊随着腳步聲打開燈光,黎柯懷裏的納蘭疼得渾身顫抖。

“納蘭,納蘭”黎柯把他放到床上,神色焦急。

納蘭臉色蒼白,烏發都已經濕透,他睜開眼,用力的撐起身體。

“水,我需要水。”他的雙腿隐隐作痛,納蘭知道那裏正在發生變化。

黎柯連忙去浴室放水,十秒鐘後又跑回來,把納蘭抱到浴缸放下。

水是溫熱的。

納蘭的雙腿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鲛人的修長尾巴,漂亮有力的尾巴尖碰到浴缸裏的熱水,他燙得一哆嗦,直接用尾巴扇了黎柯一巴掌。

“換冷水”如果不是納蘭肚子疼,他真想一尾巴把他抽到牆上。

等換好冷水,黎柯的脖子已經被納蘭扇腫了一大塊。

夜色深沉,黎家莊園裏只有二樓主卧室還亮着燈。

納蘭背倚着浴缸,下半身浸在水裏,恣意的舒展尾鳍和耳鳍。

透明如薄翼的耳鳍輕輕顫抖,他舒服的嘆了口氣,尾巴尖也不由自主的卷了卷。

黎柯卷着袖子,低頭給他洗尾巴。

納蘭斜了他一眼,右手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鲛人的體質很可怕,哪怕他從黎家莊園樓頂跳下,只要母體還活着,肚子裏的孩子就不會有任何影響。

納蘭剛才搜了搜記憶,确定這個孩子只是因為太餓而不滿的踹他肚子後,他遷怒性的也扇了黎柯幾個巴掌。

納蘭絕不承認自己營養不良。

“喂。”他尾鳍卷在一起,輕輕拍了拍黎柯的手臂,“我肚子裏的這塊肉,你打算怎麽辦”

黎柯心底亂如麻,面上卻一派冷靜,“生下來養大。”

納蘭冷笑一聲,一尾巴抽了過去,“好樣的黎柯,你是不是心底在暗爽嗯”

黎柯哪裏敢說實話,他把後背送上去,讓納蘭抽了個暗爽。

床頭上的壁燈發着暗黃的光,黎柯雙腿發抖,“可以了嗎”

納蘭正在興頭上,黎柯居然停下了,他氣得一尾巴扇過去,“你倒是動一動啊。”

黎柯感覺自己都要痿了,但他不敢不上。

淩晨四點半,黎柯撐不住了,他趴在納蘭身上喘氣,“中場休息十分鐘。”

納蘭舒服得尾巴尖都在顫抖,他一臉魇足道,“準了。”

又過了半小時,黎柯這次真的撐不住了。

他連說話都在喘氣,“納蘭,我們過幾天再戰好不好”

納蘭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沒說話。

黎柯熱淚盈眶,“先睡覺,明天再戰。”

看在肚子裏那塊肉的份上,納蘭大發慈悲的準了。

黎柯起床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六點。

他抖着腿到鏡子前一看,眼皮底下都是烏青,背上肩膀上全是觸目驚心的抓痕咬痕,納蘭下起手來,毫不心軟。

“叮鈴鈴”

黎柯深吸了口氣,走到床頭接聽電話,“我是黎柯。”

方同升,“你聲音怎麽這麽沙啞”

黎柯,“感冒了。”

方同升微妙道,“如果不是你有精神潔癖,我還以為你做了什麽不可描述之事。”

黎柯站久了就腰疼,“你找我有什麽事”

方同升,“你老實跟我說,你跟納蘭是什麽關系”

黎柯心裏咯噔一聲。

方同升壓低聲音,“我知道你跟他是朋友。”也知道你喜歡江韻詩。

他猶豫了一下,“你還不知道吧,納蘭在打壓江家。”

黎柯,“什麽時候的事”

方同升特別同情,“今天江家股市崩盤了。”

黎柯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了。”

方同升很同情他,兄弟跟喜歡的女人,插誰一刀手都疼,“黎柯,雖然很不厚道,但我還是勸你別淌這趟渾水,你知道的,納蘭家的人都是瘋子。”

我很早就知道納蘭瘋起來不要命。

黎柯挂斷電話,嘆了口氣,随即滑開屏幕,給納蘭撥去了電話。

納蘭的音色很獨特,壓低聲線時總有種溫柔的味道,“黎柯”

黎柯感覺自己被電了一下。

“你總算醒了。”電話另一頭的納蘭毫不客氣的嘲笑他的腎虛。

黎柯,“吃晚飯沒有”他轉移話題。

納蘭笑了笑,“黎柯,你打電話過來,不是為了特意問我吃沒吃晚飯的吧”

黎柯張了張嘴,“我聽說,你在打壓悅東。”

納蘭“嗯”了一聲。

黎柯迫不及待的交代情況,“我在悅東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納蘭,“你要賣給我”

黎柯本着“我的就是老婆的,老婆的還是老婆的”認真開口,“我的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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