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主人!您醒了!太好了!您終于醒過來了!主人您別吓我了,下次您再去哪,百靈一定死纏住您,跟您走!”小百靈撲過來,死死地攥住了周钰恒的被角,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哭成了一對兒大核桃。

“我在這兒。”看到周钰恒轉動着眼睛四處找人,陳欺霜連忙靠近床頭。他伸手刮了刮周钰恒的鼻子,“你可太丢人了啊。讓人追得到處亂竄。以後再出去,可別說你是魔教的。”

周钰恒低咳着笑,他張開了嘴,卻發現只能徒勞地抽氣,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先別急着說話。你一次吃了太多的藥,現在整個喉嚨都是腫的。大夫說你休息幾天就會好。”陳欺霜的眼睛也有些腫,加上他又在勉力地笑着,使他本來就醜得要命的人P面具變得更加扭曲難看。

小百靈動作麻利地将周钰恒扶了起來,喂他先用溫水漱口,再喝一點點的米粥護胃,最後才将溫得合适的中藥,服侍周钰恒喝下去。

她邊幹活,邊叽叽喳喳地把近日的情況全部彙報了一遍。

原來那天晚上,去接周钰恒的陳欺霜與影衛,正好遇上了向外求救的花謝秋。這才剛好及時趕到。

現在周钰恒正身處昆侖山腳下的悅福客棧。是血盟教自己的産業。

今天正好是二十八日。

杜秋吟等女眷已經安排好人手進行保護了。

畢先、黃離與花謝秋一大早結伴上昆侖打聽比武情況,應該也快回來了。

鳶姨曾來探過病,不過那時,周钰恒還沒有醒。

剛剛,百靈已經托小厮向她報過平安,并轉達了周钰恒的問候之意。

小百靈貼近周钰恒耳邊小聲的說:“您渾身是血被帶回來時,影衛們差點集體拔劍自刎謝罪。您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啊,好歹也要想想我們。”

她說着又紅了眼眶,輕搖着周钰恒的胳膊撒嬌着埋怨:“下次您別帶黃離了,他哪裏有百靈這麽聰明乖巧又貼心。如果是百靈在,絕對要拼死護住主人,不會讓主人受一點兒傷。”

周钰恒費力地擡起了胳膊,用手摸了摸百靈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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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就聽見你這邊有說話聲,猜你差不多該醒了,果然是。”畢先人未到,聲先至。客棧內外都能聽見他的大嗓門。

黃離則從一進門起,就悄無聲息地跪在了門口。用靜默無聲的态度,表示自願接受主人的任何責罰。

周钰恒擡頭用眼神示意陳欺霜,陳欺霜會意地點了點頭,上前兩步,扶起了黃離:“你先站起來說話。”

“主人,這一次全是因為黃離的失職,害得主人差點兒、差點兒就……主人,請您狠狠地責罰黃離吧!”黃離說着也紅了眼眶,掙紮着重新又跪了下去,重重地将頭磕在了地上,擺出了一副長跪不起的姿勢。

“不,你沒做錯什麽,要道歉的應該是我。”陳欺霜雙手拉起黃離後,面對着周钰恒,深深望進了他的眼中,“對不起。是我太固執了。是我連累了你。”

“那、那也算我一個好了。”畢先不好意思地也跟着道歉,“其實,那天晚上,我給青龍下了一點點促進睡眠的藥。否則,他也不可能睡得這麽死。所以,我也有責任。”

“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陳欺霜聞言一下子擡起了頭。他帶了些震驚地看向畢先。

“我老實交代。我覺得那天晚上你們刻意避開我們,就是出去那個……咳……你們懂的,我說的就是那個意思。”畢先笑得露出了兩顆小虎牙,又頗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抓了抓後腦勺,“然後吧,我怕朱雀會吃虧,尋思至少也要給他留點還手的機會吧?”

小百靈笑眯眯地與畢先互比了下大拇指。兩人有種惺惺相惜的默契。

陳欺霜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周钰恒。

周钰恒正滿臉的懊悔,看到陳欺霜望向自己,忙睜大了無辜的雙眼,連連搖頭,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陳欺霜看了看這個,又望了望那個,見衆人都是一臉的無辜,簡直要氣炸了:“敢情你們這是都希望我能束手就擒是麽?他整個人切開都是黑的,又怎麽會吃虧,你們怎麽都沒有替我想想的?”

周钰恒輕咳着捂住了胸口,做出了一個傷心欲絕的表情。

小百靈立刻毫無原則地出賣了自家主子:“藥是我給的,但是是主人煉制的。各種無色無味的提純藥,估計都是準備用在霜公子您的身上。”

周钰恒陰森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燦燦的牙,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小百靈忙縮到了陳欺霜的背後,對着周钰恒吐舌頭。

周钰恒眉尖輕挑,剛想做出個“哎呀”的口型,卻見陳欺霜用更惡狠狠的表情瞪了過來。

周钰恒頓時悄無聲息地收起了一身的傲骨,瞬間調整好了表情,露出了真誠而讨好的笑,并做了一個拱手求饒的可憐姿勢。

大家既驚訝于他變臉速度之快,又是第一次遇上他的這種靠裝可憐來服軟求饒的情況,都被逗得笑了起來。

周钰恒擡手将黃離和百靈都招到了床前。他摸了摸黃離的頭,又摸了摸百靈的頭,做出了“對不起,是我任性了”及“我很好,不用擔心”的口型。

兩個半大的孩子,一起伏在他身上,後怕地哭出了聲來。

巍巍昆侖,翠屏半開染峰白。高聳入雲,鴻鳥絕跡阻歸音。

昆侖霞栖峰,是一處獨立于連綿群山之外的一座孤峰。

峰高千仞,仰不見頂。四面垂直險峻,如刀削斧劈造就而成。

山下郁郁蔥蔥,山上常年積雪。以一山之姿容納四時成景。

尤其,日落西山之時,晚霞如倦鳥歸巢般相依相栖,實乃一絕。故也因此得名——霞栖峰。

陳欺霜等一幹人,到達昆侖山腳下時,正值鳥鳴日出,霜白天露。霞栖峰上霞光萬丈,光搖半壁。着實驚豔了衆人,惹得衆人紛紛下馬,駐足觀看。

“呀!真美!”畢先率先發出一聲感慨。

“是啊。晨光都如此美好,卻得了霞栖之名,不知這晚霞會美成什麽模樣。”陳欺霜也随聲附和着,回頭去望周钰恒。見衆人都忙着沉溺于美景,只有他,面帶憂色,望着自己,欲言又止。

『不用擔心。』陳欺霜作出口型來,露出了一抹燦爛的微笑,同時,拍了拍胸口,示意有将玉觀音安穩地佩戴在身上,讓他放心。

周钰恒莞爾一笑,伸出拇指與食指,捏成“一點點”的形狀,表示自己只有“一點點”的擔心。

他也拍了拍胸口,又挺了挺胸膛,另外表達了“一切都有我在”的隐約的自豪感。

陳欺霜微屈食指刮了刮臉頰,又伸手做出了一個虛抓面皮,丢到地上的動作。

周钰恒笑得開懷,豎起食指,立在唇上,示意陳欺霜“不要說出去”。同時,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又露出了一抹淺笑。

陳欺霜順着他的指尖,盯緊了他的嘴唇,不知想起了什麽,臉上莫名一熱,趕忙急切地轉回身去。

小百靈被她主人大庭廣衆之下公開展露親昵的無恥姿态所震撼,不敢置信地反複揉了揉眼睛。

黃離則徹底地遮住了眼睛,嘴裏還念念叨叨,隐隐是些“非禮勿視”之類的說法。

陳欺霜再次轉過頭來,本來想要再跟周钰恒“說”些什麽,但看到百靈與黃離的動作,立刻害羞着又利落地轉了回去。

百靈與黃離莫名其妙的,一人挨了主人當頭的一扇子。

“咳。我們是時候該分道揚镳了。”陳欺霜打斷了衆人賞景的雅意,不解風情地出言提醒道。

“嗯。‘霞栖’之巅,諸位要好好保重。我們不便上前貿然相認,大家就假裝互不相識吧。”小百靈替周钰恒發聲。

那邊,鳶姨早已上前拉住了周钰恒的手,眼中滿是依依不舍,輕聲叮囑周钰恒要小心身體注意安全之類的。

周钰恒半環住她,輕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幫我照顧好她。也照顧好你自己。』周钰恒做出口型。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只是輕輕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陳欺霜鄭重地點了點頭,伸手點了點周钰恒的手背,将鳶姨半擁着拉離開周钰恒的懷抱。回頭示意畢先也跟上來。三人牽着馬,先行離開了。

周钰恒、黃離、百靈三人一直目送着陳欺霜等人的身影,直至全部消失。

周钰恒打手勢示意黃離,将影衛撤回,不必再跟了。

陳欺霜新換的一張人1皮面具,材質輕透、質地精良、惟妙惟肖。是周钰恒當他替身時,替他制作的那張。

這張“臉”,英俊帥氣,鼻梁高挺,下颌線條淩厲。遠遠一望,在人群中直如鶴立雞群,備受矚目。

這也是狼狽逃竄、無意間弄丢“青龍使面具”的“陳欺霜”公開亮相的第一張臉。

昆侖比武,陳欺霜本來是不打算用這一張太過引人注目的臉的。摘下“青龍使面具”的自己,更喜歡平時所戴的那些,既可以輕而易舉地融入人群,卻又不會給他人留下太多印象的平凡面孔。

但是周钰恒很堅持。

他甚至還邊冒着冷汗,邊固執地支撐着身體,捏筆在紙上寫着:“我很疼。看在我這麽可憐的面子上,你難道就不能體諒下病人‘慕少艾’‘好好色’的心情麽?”

最終的結果,到底是以陳欺霜的落敗而告終。

除了一張格外出衆的“臉”,陳欺霜還被附加了幾套異常華貴、“跟臉很搭配”的衣服——照樣是強買強賣,記入了賬冊。

周钰恒則從多日的探索總結中,摸索出了專門對付陳欺霜的有效手段——撒嬌。以及同類的衍生品:裝可憐,扮無辜,含淚求饒……等有待一一驗證的方法。

陳欺霜默然不語,鳶姨若有所思。

只有畢先,一路不甘寂寞地自問自答,忙得不可開交,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到了晌午時分,三人才算真正到了霞栖峰的峰底——進山路線之前的山麓處。

峰底密林處,高高低低地排開了各色的帳篷,各色的旌旗迎風招展。中間泾渭分明地留出了一條長長的通道。

是正魔兩派武功低微、被迫留守山下,壯大門派聲勢的閑散人員。

其實,早在比武會場公布時,已有各式的“閑雜人”,試圖靠毅力與恒心,來霞栖峰碰碰運氣,看是否能強行攀援至峰頂。

但是,霞栖峰是實至名歸的昆侖試煉峰。

任何試圖征服它的人,必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無論是絕頂高手,還是無名小卒。

早先,還有正魔兩方因派系不同、立場不同、戰火延引等種種原因,頻繁地在山底械鬥。但自從從山腳接連擡出屍體——因攀頂所造成的傷亡,已遠遠大于鬥毆所造成的傷亡人數時,雙方終于同時有默契地偃旗息鼓了。

原來,早在會場安排之初,已于無形間,分出了衆人武功的高下優劣。

青龍使的到來,引發了峰底一番不小的騷動。

陳欺霜只身入昆侖,從近千人的圍追堵截中全身而退,這一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傳到了每一位參與比武的武林人士的耳中。

正魔兩派紛紛走出帳篷,奔走相告,想要親眼一睹這位傳說中兇神惡煞的青龍使的真容。

雖然魔教內部平日裏大多各行其是,彼此互相看不上,又不太愛惜名聲,摩擦與沖突的時候居多。更曾因為陳欺霜的濫殺,公開與血盟教作對。但在與武林正道為敵方面,立場卻異常的堅定與統一。

青龍使以少年之姿,與教內各派反對勢力血戰一年有餘,拱衛魔尊白元奉腳踩萬人鮮血,踏上高位;十五歲時,百招之內,結果了武林盟內頗具聲望的“天山老人”,于天山派衆人圍追之中,浴血而去……第一次圍攻青城山,被武林盟反将一軍,占盡頹勢之時,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單槍匹馬殺出一條血路,護送魔尊率衆順利脫身……直至後來的,單身闖青城,殺死李明世……再到如今,毫發無傷地出現在昆侖比武場。

雖然很多人都不說,但大多數魔教教衆的內心對他還是欽佩的。

在以強為尊的魔教傳統中,他渾身浴血,依舊奮勇殺敵的形象,簡直是衆人心中的信仰。

魔教教衆對他競逐武林大會魁首,是寄予了厚望的。

魔教這邊對這位青龍使的到來有多歡欣鼓舞,與之相對的,正道門派對他就有多憎恨厭惡。

對圍攏至身側的人群,鳶姨滿臉的不安。她伸手抓住了陳欺霜的衣袖,躲在了他身後的陰影裏。

“要先到最高處報名,然後等昆侖弟子安排住處。”畢先提前做好了功課,此時用手搭蔭,伸直了脖子,直肩抽腰翹腳,垂直向高空處望去,感慨了一句:“哇!好高!”

陳欺霜護住了身後的鳶姨,帶着她避開了人群向前走。

“白虎,別看了。”陳欺霜遠遠地喊畢先,回頭對鳶姨說:“您跟白虎先走,我安排好坐騎,随後就跟上。”

鳶姨只一動不動地攥緊了陳欺霜的衣袖等在那裏,直到畢先趕過來,才松開手,對陳欺霜略點一點頭,輕攏水袖,先一步飄了出去。

“鳶姨,別着急啊,你也等等我。”畢先将武器“人初”大斧別在了後腰,提氣一躍,快步逐着鳶姨的背影追了過去。

直到兩人走遠了,陳欺霜才将夾在手中的三枚毒針扔在了地上。

他轉身折回去,托魔教衆人幫忙安置了坐騎,遠遠窺見了偷襲之人,卻并沒有說什麽,只若閑庭信步般慢騰騰地挪回了上山路徑,卻也不過幾個眨眼間,便消失了身影。

三人上山,是三種不同的風格。

鳶姨水袖輕振,步法詭谲,在樹林中如蝴蝶般上下穿梭,随着上升的山風,只微借力,便能向上飄上幾十步。将合歡派輕功步法的輕盈、靈巧,發揮到了極致。

畢先則屬于蠻力型登山。他渾身肌肉緊實有力,底盤又穩。繃緊一身肌肉,收腹弓腰,三五步便蹿上一顆高樹。

一路橫沖直撞,勢如破竹。

腳踩的樹木,斷掉;阻礙的樹木,裂開。所過之處,如摧枯拉朽,一路“嘩啦啦”地,留下一地殘枝。

陳欺霜從後面一路趕了上來,被畢先踩落的殘枝敗葉迎頭兜了一臉,他輕笑着拍了拍落滿樹葉的頭發,又揉了揉眼睛,一閃身,走上了另一側更為幽靜的小徑,抄着近路,想要趕到兩人的前面。

“青龍,你快一點兒!”畢先站在一棵有些年頭的古樹上,極目遠眺,發現了陳欺霜的身影,忍不住帶了幾分驚喜地雙手攏嘴,大聲向陳欺霜呼喊了起來。

鳶姨悄無聲息又飄了回來,水袖輕點,将白虎自樹間擊落至地。

白虎“轟”地一聲,在枯枝腐葉處砸出了一個深坑。

他陷在深坑中哈哈大笑了起來,抓着落葉,胡亂地抛灑。

站在樹尖的美婦,輕蹙了眉頭,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

見畢先耍賴似的躺着不肯起,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一轉身,又飄走了。

陳欺霜一路慢悠悠地走。他實打實地踩在地面上,手扶着身邊的樹身,如同登山賞光般,眼睛欣賞着四周風景,耳朵聽着風吹落葉,鼻子嗅着林木清新,口中哼着輕快的童謠。

他走得很穩當,也很惬意,尋着白虎落地的聲音而來,将畢先從落葉堆間扒拉了出來。

“哈哈!鳶姨剛出手教訓我了,我再也不敢随意大喊大叫了。”畢先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你去追鳶姨吧,她速度太快,我跟不上。”

他從一開始,就因為過于興奮而空耗了大量的體力,并且他本身就與鳶姨、陳欺霜這種憑借輕靈身法游走的類型不同,于是索性不再勉強自己。

“嗯。那也好。我先送鳶姨上山去,再回來接你。”陳欺霜口中應答着,人依舊是貼地疾馳,似平地李呼地刮起一股倒羊角形旋風,向半山腰吹了上去。

“接什麽接?你以為我是你家那只大公雞麽?”畢先在陳欺霜的身後直跳腳,“山上等着我吧!我自己能上去。”

他頗為悠閑地屈肘疊掌于後頸,伸着懶腰唱着山歌一路前行。

遠處隐隐傳來風雷交擊之音。

铿锵的金屬相擊聲,驚動了半山的飛禽走獸。

沿着陳欺霜進山的路線,轟鳴石動聲不絕于耳,另有虎嘯山林聲,喊打喊殺聲,但都不過短短一彈指間,便都消弭于無聲。

畢先頗為謹慎地穿過了猛獸的栖息地。

在罡風猛烈的山壁上,畢先運足了十成功力,抵禦着山風的侵襲。雙手因摳緊石縫避免下墜,指尖被傷得鮮血淋淋。身上被刀片似的碎風刮得渾身遍布着細細的割傷。

在一處山流急湍處,畢先險些一個腳下不穩,被打着旋兒的水流沉入河流底部。

更有一處極險峻的地貌,是通向山頂的必經關隘。

高迂十數丈的崖壁與地面互為垂直,堅冰包裹,光滑如鏡面,裸露在冰面外的落腳點,只有寥寥幾處。

畢先踩着腳下如山的凍屍,手腳并用,以斧破冰開路,勉強蹬了兩次,才堪堪攀住了冰刃,沒有被狂風吹落至崖底。

“媽的!武林盟是想在這裏了結我們的吧?!”畢先回憶着沿路而上遇見的各種猙獰死狀,忍不住陣陣反胃,“老狐貍果然是殺人不見血。”

終于,當他強撐力氣,單手支撐着蕩上一腳之地的窄臺時,堂堂白虎使生生被吓成了貓,差點兒畏縮着回了頭。

也幸好陳欺霜大汗淋漓地趕回來接他了。

天澗間架起一只兩腳寬的渾圓獨木橋,木身半隐在雲霧間,虛虛實實地在山風呼嘯聲中劇烈地搖晃,兩邊壓橋石吱嘎作響,一顆小石子落入深谷,許久也聽不見半聲回響。

“媽呀!老子腿肚子抽筋了。”畢先在崖岸這邊哭喪着臉幹嚎着,兩條腿抖成了扭勁麻花,往地上一癱,眼看着就要暈過去。

陳欺霜一個起落落在了橋中心,借力正待再躍時,由下而上狂嘯過一股勁流,将他吹得像只紙鳶般飛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好像好久沒讀過書了。

總覺得時間不夠用,每天浪費的時間太多了。

憑空捏物的過程,既艱難又糾結。

希望靈感女神多多眷顧我啊!

——娛樂不了大衆,至少,也要娛樂我自己啊!

另外,也總算是進入了昆侖新篇章了。

可以寫一寫我愛的武俠文,但是,感覺又要寫跑所剩無幾的幾位小夥伴了。

——每天都在作死的底線上來回試探。【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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