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柯一夢

元月十六日。

漣漪卯時起身。早膳後，湘荷帶領着四個宮女，為漣漪穿上四重繁複的宮衣。漣漪看着穿衣鏡前的自己，既陌生，又熟悉。身為公主，這些形式是必須的。

“公主，奴婢伺候您上妝。”湘荷恭敬的站在身後。

漣漪看着鏡中的自己和湘荷，徒生出些失落。身為公主，卻沒有驚豔的容顏。在心裏嘆口氣，重新用笑臉對上湘荷。

上妝的過程更為複雜。漣漪一直堅持着，直到看到湘荷滿意的神情，漣漪才大大的出了口氣。旁邊的香蕊恭敬地遞上一面銅鏡，“公主，請過目！”

銅鏡中映出一張只有公主才會有的臉龐，端莊秀麗，眉宇間透出公主獨有的氣度。漣漪看着鏡中的自己，欣喜的問，“這還是我嗎？原來我也可以這麽美？”

“公主，您的美是與生俱來的，是和您的身份相稱的。”

“好！好！今日居福宮各個有賞！”

殿裏的人都歡喜的行禮謝恩。

“公主，現在時辰還早，您要不要先歇一會兒，奴婢料想午後可能您就沒有閑暇了。”湘荷建議道。

“今日慶典是如何安排的？”

“巳時正，慶典開始。各國使臣在昭陽宮大殿向皇上朝賀。巳時三刻，皇上回昭陽宮後殿更衣，皇後、太子和您在後殿向皇上祝賀。午時正，在鹹福宮正殿擺宴，皇後和您在鹹福宮偏殿用宴。未時正，戲碼在鹹福宮外的戲臺上開鑼。酉時正，昭陽殿設晚宴，您和皇後在殿後用宴。”

“今日果然很繁忙。”漣漪看着殿裏伺候的人，微笑着說，“湘荷留下，你們都退下吧。”

“是！”其他人行了禮，魚貫退出去。

湘荷扶着漣漪靠在貴妃椅上，不一會兒漣漪就睡着了。

自己穿着那件杏黃色的鸾紋織金裳，梳着高高的雙環髻，正中戴一只閃着金光的累絲黃金鳳凰，鳳凰嘴裏銜着的大珠吊墜在額前晃動。兩側各插了一只玳瑁發簪，三股珍珠穿成的墜子，随着步伐左右搖晃。赤金的耳環墜得耳廓有些吃疼。寬大的裙幅拖在身後，孤獨的徐步走在大紅織錦上，昭陽殿就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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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起了濃霧看不到前路。正彷徨時，前方濃霧中浮現出一個人影。那人由遠及近，漸漸的輪廓清晰起來，是位穿着甲胄的武士。鼓起勇氣大聲詢問，“前方的可是禦林軍統領？”

那人也不答話，只一味的走來，終于到了近前，看清了面目，竟是位高大身形，樣貌英俊的陌生男子。那人并未行禮，只恭敬的含笑說話，“公主受驚了！本王護送您回去。”

這人自稱本王，可他是哪家的王爺？我怎麽從沒見過。

來人也看出我的疑惑，笑着解釋，“本王是北國太子夏玄越。”

正奇怪為何在這裏會遇到北國太子，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湘荷的聲音，“公主！公主！”

“啊！”漣漪叫了一聲，驚醒了。睜着眼睛看着湘荷。

“公主，您剛才是不是做夢了？一會兒急，一會兒又笑的。”湘荷輕聲詢問。

“幾時了？”漣漪不願多說自己的夢，便撇開話題。

“辰時三刻了。奴婢伺候您穿衣，動身吧。”

“好！”

重新坐好，湘荷依次接過香蕊遞上的玳瑁發簪，分別插在兩側的發間，又小心的把累絲金鳳凰插在正中。

“好沉！”漣漪埋怨道。

湘荷笑笑沒說話，繼續忙着把赤金耳環、朝珠、手镯一一戴好。扶着漣漪起身，和香蕊一左一右，将杏黃色的鸾紋織金裳穿好。

漣漪看着穿衣鏡中雍容華貴的公主，徒生出些失落、厭煩和無奈。

“公主，該起身了！”

熏官兒尖細的嗓音響起，“公主起駕！”

漣漪在湘荷的攙扶下坐進宮車裏，湘荷麻利的把長長的裙幅收進車裏。馬車晃動，漣漪正襟危坐，配飾有節奏的一起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