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惡靈在身邊
“我不會殺他們了，我只要跟在西西身邊就好了。”
“這，要不就……”鐵童木剛張口就閉上了嘴，縮着腦袋去了牆角。
“我從來不會主動得罪任何人，但是一旦得罪了，就絕對不會讓她有任何翻身的機會。”她不為所動。
“你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放置在西西脖子上的手滑到裏邊，五指充血，腫脹青紫，抖得不成樣子。
使用靈力的物品是要有代價的，她來到這兒，已經用了好幾次符咒，又用了六支靈箭，這具身體撐不住多久了，現在她整個人五髒六腑都在痛。
然而這個規則，十方城從來沒有說過，要是她沒有及時發現，恐怕早就爆體而亡了。
“那你是非要我消失了？”朱柔話語失了力氣。
施虞還沒開口，她繼續道：“我九歲那年，媽媽有了小西，那時候媽媽身體不好，小西身體也不怎麽樣，那個人忙着公司忙着照顧媽媽，小西，從那時候就是我親自看護，請的保姆到底沒有那麽盡心，我自己心甘情願，抱着小西整天哄着她，給她沖奶粉，給她唱歌，我和她，一直是最親的。”
施虞長睫覆下，看不清情緒，小羽身體也很弱，她把他當眼珠子一樣捧在手心裏，事事親力親為的照顧。
“你可以不消失，我能夠說服西西将你一直帶在身邊，但是，我會用三道符咒封鎖盒子，而且你要對天發誓，除非每十年一次為西西護臉，否則，永遠不能出來！更再不能殺人奪取陽氣，你要是做得到，我就讓你和西西一直相伴。”施虞松口。
這個世界有鬼魂，自然對他們的誓言是有約束力的，這樣一來，朱柔再也不能恢複傷勢，會越來越弱，到下一次還有六年，在盒子裏六年之後，她也就是普通的魂魄了。
“好！”朱柔急忙答應。
施虞擡了擡小臂，收回了匕首，朱柔身受重傷，掙紮了一番才起身。
“我這就回去，我發誓，除了為小西護臉，再也不會出來，更不會傷害他人吸取陽氣，否則必遭天譴！”她說完就自動回了盒子，“啪”盒蓋關上了。
施虞扔出三道符咒，“你，封住盒子。”
鐵童木抓着符咒，見她還是沒有松開西西，只好壯着膽子上前，快速的将符咒貼在盒子上，跟着跳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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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口氣，施虞跟着放下心，這盒子本身就對她有削弱能力，如今加上三道符咒，應該是可以了。
她從床沿滑倒，無力的撐地而坐，細細的喘着氣，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衰老了幾分。
“你，你怎麽了？”鐵童木驚呆了。
施虞看了看褶皺的手掌，避過鐵童木攙扶的手，“先不要管我，你快點，去電話亭報警，就說七月三號溫泉山莊命案的兇手是安北大學今年剛畢業的學生章朗！”
“什麽？”鐵童木一頭霧水。
“快去！”施虞蹙眉怒道。
“哦哦哦，馬上馬上。”鐵童木連滾帶爬的出了門關上，不顧老板的呼喊奔向了隔壁街的電話亭。
施虞靠着床，渾身軟弱無力，仿佛一瞬間老了七八十歲，她閉了閉眼，最終支撐不住倒在了西西身邊。
西西自然不是被打暈的，而是被她夾在指縫間的麻醉針弄暈的，不然哪裏會有這麽好的效果。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下是軟軟的床榻，施虞呼吸困難，吃了一支能量劑，這才精神好些。
偏頭，就看見了同樣還在睡的西西，“鐵童木？”
“诶诶，太好了，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睡下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鐵童木慶幸道。
“我睡了多久？”施虞抿着蒼白的唇，輕聲問。
“你們是前天來的，算起來，你和那位在這兒睡了一天兩夜了，現在都早上四點了，我都快吓死了，真怕你倆什麽時候死在這，這兩天就沒睡踏實過。”他絮絮叨叨的，跟着奉上一杯水，将施虞扶坐起來。
施虞動了動手指，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她目光沉下，時間還剩下半個月，斌子和楊安一直都在找她，她現在半點力量沒有，實在太危險了。
推開鐵童木的水，施虞看看西西，算算時間，她也該醒了，十方城的東西質量還真厲害。
施虞緩了口氣，“謝謝你，不過你放心，這次雖然麻煩了你，但你不僅能夠完成主要任務，還能完成選做任務，我并沒有故意欺負你。”
“這有啥啊，你們兩個小姑娘遇上困難了，我就是收留兩天而已，啥也沒幹，這算什麽麻煩。”鐵童木急忙擺手。
“你……”施虞有點窘迫的眨眼，“幫我給西西要碗面吧，她睡了這麽久，估計都餓慘了。”
鐵童木點頭，見他出去了，施虞穩住呼吸，抖着手湊近唇邊，喝了一口十方城帶來的水。
“唔……”西西醒了。
施虞撐着下床，将桌上的盒子扔到了她懷裏，在她尖叫之前，她神色冷淡，“閉嘴。”
西西被她不再掩藏的氣勢驚到，嗫嚅着嘴唇不敢開口了。
“你聽着，從現在開始，你時刻都要将這盒子帶在身上——”
“我……”西西急忙開口要拒絕。
“如果你不想更多人死掉的話。”施虞及時堵住她的口，西西乖乖閉嘴了。
“只有在你身邊，她才能安分，而且你這輩子，不還是要用她嗎？你放心吧，她不會對你做什麽，她很愛你，西西，你心裏明白不是嗎？”施虞了然的目光看向她。
西西垂着頭，抱着懷裏的盒子，摩挲着邊緣的花紋，“……我……你說得對，我一直都知道，四年前再次用這張臉的時候，其實我就有感覺，姐姐沒有想過傷害我，但是，我自己心裏過不去，可是人很奇怪，怪不了自己，就怪別人。”
“我不知道該恨誰，爸爸是為了我，我也很自私，但這件事，一開始我真的不知道，爸爸一直不準我到地下室去，他告訴我說姐姐要準備高考，他專門給姐姐報了什麽班，她暫時不會回來了，我就以為……”
“後來我偷聽到了爸爸跟別人說話，我不相信，偷偷去看，然後被吓暈了，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姐姐了。”西西擡手抹淚。
“我兩歲沒了媽媽，是姐姐一手将我帶大的，就算爸爸因為姐姐死了，我也恨不起來，我沒法恨她……”西西哽咽。
“她并沒有想過要報複你，是之前王川和劉莉莉去溫泉山莊，正好她在那兒，聽見那兩個人背叛你還打算謀奪你的財産，所以想保護你才迷惑了劉莉莉。”施虞越過話題。
西西怔愣一下，跟着慘然一笑，“其實我早就察覺不對了，這種事，大家天天在一起，怎麽可能沒有感覺呢，我跟莉莉這麽多年的朋友，我對她很了解，還有他，他是我的男朋友，心思在沒在我身上，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我只是，”她笑着低頭擦淚，“只是什麽都沒有了，有時候我想，就這樣吧，用錢能得到朋友和愛人，也挺好的，比一個人好。”
她午夜夢回，很多時候都在想，或許她不該存在，她要是沒有被生下來，媽媽不會死，姐姐不會死，爸爸不會死，一切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存在，才導致了現在的痛苦。
施虞忍住喉嚨裏的咳嗽，她偏了偏頭，擡手将頭發捋回去，指尖停下，看着灰白的發絲，緩緩放下手，半個月，還是能堅持的吧？
【我這個樣子，會持續到十方城嗎？】
【叮咚！親愛的，你可總算想起我了。】大紅懶洋洋的道，語氣偏散漫的很。
【請完全放心，十方城的服務絕對包您滿意。待到回去選擇一個全身修複，不要說老化傷殘，一丁點暗傷都會不複存在哦。】她極力推薦。
施虞不再開口，想也知道必定很貴。
西西見她半天沒開口，擡頭看過來，頓時瞪大了眼睛，“小魚……你，你的臉！”
施虞現在的臉已經十分蒼老，皺紋和老年斑布滿了整張臉，花白的頭發，松弛的肌肉，簡直就是一個行将就木的老太太。
這是怎麽回事？剛剛她看小魚只是虛弱了點看着滄桑，轉眼間她竟然老了這麽多。
“我沒事，這是……降魔反噬？”施虞想了半天，随便編了個瞎話。
“哈？”西西挑眉，推門而入的鐵童木也僵住了。
“你站那幹嘛？”施虞順勢道。
鐵童木急忙把面碗放在小桌上，又忍不住偷偷看她現在的樣子。
“先吃飯吧，”施虞對西西道，“別擔心，我沒事，其實我不是普通人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們都是這樣，降妖伏魔嘛，凡人總要付出點什麽代價，放心吧，半個月後就好了。”
她說着編不下去，難得的扯了個僵硬的微笑。
半個月後，她回到十方城，這裏的世界就會将他們的存在抹消痕跡，西西也不會再記得她。
西西頓時投來崇拜的目光，鐵童木都半信半疑。
等她吃完飯，“你記住，除了你必須要用她的時候，永遠不要打開盒子，任何人都不能，你應該明白危險性。”
西西點頭，“放心吧，我不會再逃避了，如果這是姐姐的願望，那麽，我們姐妹一直在一起也很好。”
施虞看了一眼盒子，想起劉莉莉跟朱柔越來越像的臉，緩緩壓下疑惑，“那好，你先回去吧，之後的事情該怎麽做，交給你自己決定吧，王川他們，你才有資格懲罰，記住，不要讓盒子的存在被除你以外的人知道，斌子跟楊安他們，全都遠離！”
等西西走了，施虞看向鐵童木，“算我欠你人情，這半個月，你聽我的，我們不能待在這裏了。”
【查看任務情況。】
【任務當前進度：一、找出殺人兇手（已完成）
二、以活人身份生存一個月（完成進度63%）
三、保護王川、劉莉莉（完成進度97%）
選做任務：制伏惡靈（已完成）】
看見任務，施虞将懷疑放到一邊，劉莉莉還活着，難道是她想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