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麻煩

第二天的早讀課，侯婉婷整節課都心不在焉的，她一直在盯着教室的前後門，疑惑着老趙怎麽還不來找莫愁和黎輕語，她可是等着好好向同學爆料呢！結果，早讀課都快結束看，侯婉婷都要失望了，都在謀劃着要不要親自去找老趙打小報告。

離下課還有幾分鐘的，老趙一臉凝重的悄悄出現在教室，沒說話，只是拍了拍莫愁和黎輕語的肩膀，示意兩個人跟自己出來。莫愁和黎輕語默契地對視一眼，看來是體育老師已經告訴老趙了，兩人的心沉了一下。

老趙聽見闫四說這件事的時候驚了一下，這兩個丫頭的關系好他知道，也一直看在眼裏，但他沒想到兩個人是這種關系，一時間又覺得有些頭疼，會不會是闫四想多了。這種事，直接叫來這兩個小姑娘來問是不是不太好，但是老趙也沒有辦法，而且就快中考了，這兩個姑娘成績都挺好的，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又整出什麽幺蛾子，思來想去，還是悄悄和她們談談的好，順便告知她們的家長讓家長注意一下。

老趙從教多年，雖然處理過很多早戀的事，但是像這種兩個女孩子的早戀他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闫老師今天和我說了昨天在操場上見到的事。”老趙思來想去還是直說了。

“我們是鬧着玩的。”黎輕語趕緊接口，莫愁看了她一眼，“嗯。”點點頭。

老趙也不想追究，能達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就行，留着兩個女孩聊了聊最近的學習等事，聽見下課鈴響了就放她們回去了。

兩人走後，老趙就給兩人的家長打了電話，也沒直接說是什麽事，就說最近狀态有些不太對，讓他們注意一下。

黎輕語想起莫愁看自己的那一眼，“莫莫，我那麽說你不會生氣吧？”

莫愁還是停頓了一下：“不會，畢竟學校是禁止早戀的。”還有下半句她憋在了心裏，況且我們還是兩個女生。

莫媽（王素）放下電話的時候就開始有點慌了，莫愁最近狀态不對嗎？自己不在她身邊也看不出來什麽，問班主任，班主任只說快中考了，給提個醒，明顯是敷衍的話。不過莫愁最近成績沒有下降就好，剩下的就先放到中考以後再說吧！

黎正有點頭疼，他是教育局的副局長，與那些老師也算熟悉，于公于私老趙都是要适當“照顧”一下黎輕語的，現在老趙丢給自己一句，“黎輕語與班上的一個女生走的太近了”是什麽意思，不過那個女生應該是自己昨天見的那個吧！好像自己見她都不止一次了。怎麽，這個女生是不良少女嗎？會帶壞黎輕語嗎？（提醒一下，之前還有一次見面是兩人初二的時候黎輕語過生日）

而兩個人到教室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勁，好多人都用一種詫異的眼光看着她們，莫愁有點尴尬，低聲問了旁邊一個人怎麽了，那個人搖搖頭，道了句沒什麽，又猶豫了一下：“班上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說你倆是一對。”

黎輕語輕輕晃了一下，莫愁緊緊捏了一下她的手，輕描淡寫：“沒有的事，無憑無據的不要瞎說。”她又補了一句：“老趙只是給我們做下心理輔導。”看來昨天傍晚可能是有人看見了，是誰呢？

等莫愁回到位置上，袁斌湊過來：“只要你開心，我不在意你喜歡誰。”莫愁瞥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知道是誰傳的謠言。”袁斌突然認真起來：“不知道，只是這個謠言傳的有憑有據，說是親眼所見，況且前幾天你拒絕張澤的時候，黎輕語的樣子确實很像吃醋。”莫愁在心裏咒罵一句，嘴上卻只是淡淡的說：“我知道了。”

黎輕語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不過安慰她的人是元天宇罷了，黎輕語也沒有莫愁那麽淡定，壓根沒心思和元天宇周旋，寥寥幾句将人打發了。昨天所說的那些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都只是當時的幻想吧，真的被人指點的時候，自己怎麽會不怕。

不過好在兩人人緣還可以，班上的人都在忙着備考，加上兩人也不敢在學校那麽張揚，謠言漸漸淡下來了，兩人松了一口氣。不過有人不高興了，看來動靜不夠大呀，自己要加把勁了，侯婉婷想着該怎麽把兩個人的事捅到她們家長那，只有想辦法在即将來的家長會上多下些功夫了。

家長會.....

正常情況下，黎正是不會有時間來參加一個小小家長會的，不過有關自己女兒的事在電話裏老趙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說清楚的，他今天正好有空，就姑且問完老趙去聽聽吧！

“什麽，我女兒......”黎正放低了聲音，“是不是看錯了，她怎麽會和一個女孩子......”

老趙也很煩心這件事，“兩個孩子說是鬧着玩的，估計是吧，畢竟女孩子間親密些也正常。”

黎正想着，哼，該是有多親密！

家長會，家長坐的位置就是自己孩子的位置，侯婉婷今天故意留下來說要打掃衛生，偏偏在故意路過黎輕語的位置時跟旁邊的同學大聲說：“真是羨慕，兩個人談戀愛還能成績那麽好。”八卦是人的天性，好在那個同學還沒有那麽蠢，知道這裏都是家長，這種事還是不要随便說的好，“什麽呀，那些估計都是謠言吧！”

黎正看了眼手裏的成績單，李璇第一，黎輕語第二，莫愁第三。他平時也是演戲慣了，裝出慈祥的樣子絕對不在話下：“你好，這位同學你剛剛說的誰呀？”侯婉婷正巴不得他這麽問，卻又裝作故意推脫：“啊？都是同學們傳着玩的，沒什麽。”黎正還是笑得如春風拂面，佯裝玩笑：“你說的不會是我們黎輕語吧？”侯婉婷不想再裝了，“嗯，不過都是班上傳着玩說她和莫愁是一對罷了，大家都沒當真，畢竟是兩個女生。”

黎正的心一沉，“你知道哪個是莫愁的家長嗎？”侯婉婷正想着同樣的計策用兩次可就不好了，結果這就有人要去替她說了，她心中一陣竊喜：“在那，不過叔叔不會是要去找莫愁媽媽嗎？兩人只是鬧着玩。”“嗯，謝謝你，我就是問問。”看來一會家長會結束要和莫愁的家長好好聊聊了。

王素不知道這個男人在說什麽，莫愁在和他女兒談戀愛，女兒？同性戀？“等等，等等，你說我女兒在和黎輕語談戀愛！”黎正沒多說什麽：“你可以去問一下她們班主任。”王素終于知道莫愁生日那天自己看着莫愁和黎輕語為什麽會覺得那麽奇怪了，兩人在交往的話，這樣感覺就沒那麽奇怪了。可是自己的女兒怎麽會是同性戀呢？王素覺得這事還是和莫成書（莫愁的爸爸）商量一下比較好。“嗯，好，我知道了，我會了解一下，然後想辦法解決的。”總覺得怪怪的，自己女兒的女朋友的爸爸在這這麽嚴肅的讨論這件事。“好吧，那我把我電話留給你。”黎正也沒什麽好的解決辦法，只能先這樣了。

......

王素和莫成書一合計，還是問問莫愁把！

“莫愁，你最近是不是在談戀愛？”莫媽決定單刀直入。

莫愁拿着話筒的手松了一下，電話差點掉下去，大腦飛速轉動，不會是班主任說的，如果是班主任，那自己媽媽應該會直接呵責自己，而不是詢問，看來是有人說了什麽讓自己媽媽生疑了，反正現在自己是在學生公寓，媽媽已經回家了，自己抵死不認就是了：“什麽呀，我怎麽會談戀愛，你別聽人瞎說。”

王素心中疑惑，莫愁不承認她也無法：“那你可不要談戀愛，好好上學！”自己女兒最近成績挺穩定的，等她周末回家再說，而且兩個女孩子，莫愁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王素和莫成書商量了一下，如果莫愁最近成績沒出現什麽大的波動，那就放到中考後再解決吧，左右不過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不過還是要給黎正打個電話的。

莫愁這邊寥寥幾句就先暫時解決了，不過黎輕語那邊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黎正是認定了黎輕語在和莫愁交往，一回家就道：“你馬上和那個女孩子斷了交往。”

黎輕語當然是聽懂了黎正在說什麽，現在也不可能會知道是誰告訴他的。黎輕語在學校裏不能說什麽，現在在家裏，對着黎正，她有點恨自己的父親，她冷冷的看着黎正：“不可能，我會一直和她在一起。”

黎正氣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她和你一樣都是女孩子，你們還是早戀！”

黎輕語一樣不屑：“你和我媽倒是性別不同，我也沒見你們在一起多幸福。”

黎正揚起手，咬咬牙，手顫抖着又放下：“你這個，逆女！”他拿手指着黎輕語：“滾！你給我滾！”

黎輕語倔強的看了黎正一眼，開門，“嘭”一聲摔門離去。

黎正沒想到黎輕語真的會摔門出去，但他又絕對不會在氣頭上就追出去，他落寞的垂手，自己的女兒呀，自己該怎麽辦，要不要和她媽媽說一聲。

“芳芳。”黎正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當初自己憑借着經濟實力更好，強硬的把小小的黎輕語從P縣帶到X市，李芳芳怎麽可能不怪自己。

“什麽事？”李芳芳的聲音果然很冷淡。

“輕語她，在和一個女生談戀愛。”黎正即使覺得難以啓齒，還是說了。

李芳芳一驚，在電話裏卻沒表現出來：“嗯，我知道了,和誰？”

“一個叫莫愁的女孩子。”

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難道是她？“嗯。”李芳芳随意敷衍一句就挂了電話，即使事關女兒，她也不想和這個男人多談。

黎正正愣怔着，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莫愁的媽媽。

“黎先生，你好，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哪聽說這件事的，但是莫愁否認了，不管事實是什麽，我們不想打擾到莫愁的中考，這件事還是在中考後再說吧！”

“但是輕語承認了。”

這次沉默的是王素，“先這樣吧！還是孩子的中考最重要。”

黎正頹廢的攤在沙發上，這件事該怎麽解決，其實兩個孩子還小，以後應該還會遇到對的人。但是，兩個人正要中考，中考完後就是緊張的三年高中，該怎麽辦？

不過沒時間留給他去想這些還算遙遠的事了，他還有一件比較近的事需要擔心。

天色漸漸暗下來，但是黎輕語還沒回來。她又沒有手機，出去什麽也沒帶，身上也沒有錢，黎正越來越焦躁，還是忍不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