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動手
已經上課的校園裏沒有幾個人，靜得只有偶爾路過的微風遺留下的聲響。
奔馳的三人驚起一地的落花，櫻花的碎片沾到了一角上，調皮的精靈被點燃了好奇心，所以才會偷偷跟去一起尋找真相。
三人跑到青峰大輝班級的時候，還是上課時間，只是他不在。
黑子難掩失望之情。
“阿大這個笨蛋又翹課了！”
桃井罵了一句，又拉着黑子跑出去了。
“桃井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黑子不解。
“阿大那家夥一定又是去天臺了。”
但是，當他們三個人到達天臺的時候，空蕩蕩的只有風，依然沒有青峰大輝的影子。
“難道阿大今天沒來學校嗎？”桃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去問一下吧要不？”克麗絲建議道。
黑子思忖了一下：“也好。”
等到他們再回到青峰大輝教室的時候，已經下課了。
抓了櫻井良問青峰大輝的去向。
“青峰君，今天有來啊，上午都在的，現在我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看好他，又讓青峰君逃課了，對不起，對不起……”
“櫻井君沒事的，既然你不知道青峰君在哪話，我們就先走了。”
黑子表示他一直不知道櫻井君為什麽那麽喜歡說對不起。
“那個，你們可以去體育館看一下，我好像看見青峰君中午是往那裏走的，準确的位置，我沒看清，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一個傻子……”
“那個，是櫻井君吧，其實你沒有什麽要道歉的啊。”
克麗絲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搞得跟他們欺負了他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櫻井完全沒有把克麗絲的話聽進去思，相反的把頭點的跟搗蒜一樣。
“我們先去體育館吧。”
桃井看多了櫻井良這個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甚至可以無視了。
“诶，桃井小姐我們就這麽走了嗎，櫻井君不會有事吧？”克麗絲不太放心。
“沒事啊。”桃井對着克麗絲微笑了一下，示意她安心，“他一直是這個樣子的。”
克麗絲畢竟是第一次見櫻井良，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于是她不放心走一步回頭看一下，果然看到那個櫻井良在他們走後還在不停地鞠躬道歉。
“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另一方面，桐皇學園體育館內。
青峰大輝正在運着球，他已經是滿頭大汗，呼吸開始不穩了，眼睛盯着籃框，左手運球，額上的汗滴下，輕吐出一口氣，然後左腳跨出，眼神一凜，直起身子，起跳，擡手，将球扔出。
“好厲害，青峰君，能再來一次嗎？”
黑子閃閃發光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
青峰落地的同時，球也進了籃框，青峰閉上眼睛，任由汗水流下，他穩了穩呼吸，再張開眼睛。
“青峰大輝，想不到是這麽軟弱的家夥呢？”
無情的嘲諷聲在耳邊響起。
青峰突然加快腳步，沖上前搶過落地的球，一屈身，背手投籃。
“你說過比我更厲害的對手很快就會出現，高一的時候第一次被你打敗，是你把我從偏遠的道路上救回籃球的世界。可是……”
青峰仰起頭，眼淚從眼角滑落，感動留在心中。
拿起落在地上的球，球的觸感很真實，只是一直逃避着的話語在腦海中響起。
“青峰，你在心底的深處還是依賴着黑子的吧，所以你才會輸，這樣下去，沒有他，你就再也贏不了了。”
青峰緊握着籃球，一生氣，閉上眼睛，扔出球，進了。
“稍許考慮一下被扔下的我的感受啊。”
似乎現在自己的眼前站着哲，正對自己伸出拳頭，是所有力量的源泉。
青峰顫抖着想要伸出手。
但是，20：40的比分板刺痛了青峰的眼眸。
青峰這次是将球砸出的，沒有進入籃框，重重地撞在籃板上。
“我要贏球，不需要依賴任何人！”
如野獸般嘶吼出聲，也打開了心中暴虐的鐵門，怪獸出籠了。
站在體育館外的三人聽到動靜都急了，黑子更是顧不了許多，沖上去打開了體育館的門。
“青峰君！”
青峰往門口看去，黑暗中突然出現了光亮，一直在黑暗中的眼睛不習慣強光，在空中下落的身體看到一直心系的那個人完全浸于光芒之中，一不小心就看得呆了。
“碰——”
青峰的屁股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阿大？”
桃井他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黑子的青峰。
看到桃井他們以後，青峰才算回過神來，他偏過頭，爬起來，眼神灰暗。
青峰眼裏那冰冷的陌生感讓黑子有些受傷，不知不覺間，他的拳已經握緊，慢慢朝青峰的方向走去，很久以後，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開口：“青峰君，今天為什麽沒有來？”
青峰背對着黑子站着，沒有出聲，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阿大？”
桃井看不下去了，出聲訓斥青峰大輝。
在最外面的克麗絲看着僵持着的兩人，心中警鈴大作，這個青峰大輝該不會跟之前的黃濑涼太一樣吧？
青峰拿着球，在手上轉着。
“青峰，現在的你是無法贏的，如果你想變得更強，就必須和某些東西做訣別。”
已經不想再輸了，那種從頭酸到腳的無力感，什麽都做不到的感覺，真的痛到連呼吸都成了問題。
青峰的指尖往上一提，籃球進了籃框。
“咚——”得一聲，籃球落地，青峰的心也在那一刻沉入水底，浮不上來了。
“為什麽青峰君沒有遵守約定？”黑子再一次發問。
已經做了什麽決定的青峰轉過身，看着黑子，眼神更冷了，沒有一點溫度。
“青峰……大輝。”克麗絲眯起了眼睛。
“這和哲已經沒有關系了吧？黃濑想做什麽都是他的事情，我們無權幹涉。”
“為什麽？不是青峰君說的嗎，絕對不能輕易放棄的，放棄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
“我沒有放棄任何東西。”這話雖然是面對着黑子說的，但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所以也不可以讓黃濑君放棄啊，不是嗎？我們是朋友啊！彼此間最信賴的隊友啊！”黑子幾乎是吼出來的。
“咚咚咚——”青峰的心髒跳得厲害。
桃井也是感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說起來。”克麗絲突然想到她要給黑子的那個驚喜已經準備好了，可是現在青峰大輝這個樣子。
強按下心中的感動，青峰冷言道：“我說過了黃濑想要怎樣做那是他的自由，至于哲你不想讓黃濑放棄，那是你的事情，和我無關！”
剛剛還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桃井聽到青峰的話，火直冒：“阿大，你發什麽神經啊？！”
“五月，你別插嘴！”
桃井氣得跺了跺腳：“阿大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麽嗎？”
“我一直都知道，所以五月你給我閉嘴！”青峰的怒意似乎更重了點。
黑子咬着唇，換作平時，他可能還會教訓青峰不能這樣對女孩子之類的，但是，現在他沒有辦法開口。
克麗絲也有點被激怒了，她剛想開口，就看到了一個她剛認識卻相當讨厭的人走進了體育館。
藍色的長發一直從肩上鋪下，一直到後背，步履輕盈，小心翼翼地踏進體育館內，聲音也是柔得可以。
“大輝君，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
克麗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那個佐佐木美玲。
“假的吧？”
克麗絲使勁揉了揉眼睛，一定是自己昨晚睡得不好出現幻覺了。
黑子也很驚訝，他看着佐佐木美玲走向青峰大輝，瞳孔一點一點放大，不解，憤怒甚至是悲傷所有的負面情緒一下子全部湧了上來，混合在一起，心，墜墜地疼。
“沒什麽。”
青峰收起了之前的兇神惡煞地模樣，偏過頭去，聲音柔下來很多。
“這家夥是誰啊？”
不知道為什麽，桃井雖然是第一次見這個人，但是忍不住地讨厭。
佐佐木美玲将手背對去，一蹦一跳地走到青峰的身邊，彎下腰，擡頭，一副俏皮地笑着：“已經到了放學的時間了，今天是周五，我特地來接你了，大輝君。”
完全無視了另外三個人。
青峰放下籃球，沒有看美玲，不過還是很溫柔地回答：“謝謝你，美玲。”
美玲上，挽住青峰的手臂，笑得更絢爛了：“那走吧。”
“又來？這女的怎麽那麽喜歡挽人胳膊啊？”克麗絲右手扶額，她實在是不懂，這個佐佐木美玲給黃濑涼太和青峰大輝灌了什麽樣的迷魂湯，明明是很拙劣的手段啊。
“等一下，青峰君。”黑子卻還是出言阻止了，“青峰君還沒有告訴我理由，就這麽離開真的是很沒有禮貌啊。”
黑子擡頭正視青峰的眼，青峰卻躲開了。
“理由什麽的，我已經說過了，這是黃濑自己的選擇，跟哲沒有關系吧？而且我的事情也和哲沒有關系吧？”
“阿大？”桃井的眉皺成一團，她實在不懂青峰這樣說的理由。
黑子緊握着拳，手背上的青筋已經凸起了，牙齒咬着下唇，眼裏爬上了怒意。
“那是什麽意思啊，青峰君，我真的要生氣了。”
“你生氣不生氣和大輝君沒有關系吧，現在我們要回去了，你擋在前面就又有禮貌了嗎？”佐佐木美玲一如上次對黑子唇齒相譏。
“青峰君。”
黑子沒有讓開的意思。
“讓開，沒聽到美玲的話嗎？”
“在青峰君告訴我理由之前，我是不會讓開的。”
“是嗎？”
青峰放開美玲的手，上前，走到黑子跟前。
“大輝君？”
青峰右手握成拳，經過黑子邊上的時候，對着黑子的肚子就是一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