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唐舟連軸轉了幾個月, 直到他接手華躍後第一季度的銷售報表出來,他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雖然數據尚且算不上太好看,但華躍“重生”後的第一步已經走穩了。

他終于可以暫時歇一口氣。

而此時, 鄭秋宜和唐振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

唐振婚內出軌,且在唐天揚母子上花費的都是夫妻共同財産,鄭秋宜絲毫沒手軟, 不僅成功離婚,還獲得一大筆補償。

對于被撤職前的唐振來說,補償或許不算個事兒, 但他現在是無業游民,唐老爺子又限制他的消費, 錢一賠, 他就所剩無幾了。

不僅如此, 老爺子還不同意他和唐天揚母親結婚, 甚至對唐天揚的教導也沒有以前那般用心。

顯然還在氣“小舅子”的事。

唐天揚在唐志華面前向來乖巧聽話, 不僅裝作不在意,還天天過來跟老爺子說好話,哄老爺子開心。

——能哄那麽多漂亮姑娘,哄一個老人家輕而易舉。

唐志華已經老了。

人一老,就容易犯糊塗,也更喜歡孫輩承歡膝下。

時間一長, 唐志華對唐天揚的不滿也就漸漸淡了。

畢竟姓唐, 跟外姓女人還是不一樣的。

唐振已經廢了, 唐舟又打定主意不願回唐家, 唐志華也沒其他辦法,只好拉拔唐天揚,讓他更多地接觸公司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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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九月下旬,天氣轉涼。

傅深走出教學樓,又看到鄭秋宜的人。

沒等梁辰他們詢問,傅深就道:“你們先回去。”

等梁辰三人走遠,傅深才看向那人:“我趕時間。”

“就在附近,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傅深随他來到咖啡館,還是上次那家。

鄭秋宜等他落座,溫和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傅深沒吭聲。

鄭秋宜:“下個月十號是阿舟的生日,你知道的吧?”

“嗯。”

“我想在離開前,親自給他做頓飯。你放心,不會讓他知道的。”

女人眼中充滿了懇求。

傅深不為所動:“抱歉,我不是他,不能替他做主。我不會騙他。”

鄭秋宜眼眶微紅:“真的不行?”

“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傅深起身,“我還得回去做飯,失陪了。”

走得幹淨利落。

他覺得挺可笑的。親自下一次廚,不過是為了填補自己的遺憾,卻不問唐舟的意思。

唐舟下班回來,就看到客廳溫馨的燈光,嗅到廚房飄來的菜香,一切都充滿家的味道。

一天的疲憊瞬間消散。

他偷偷跑到廚房,趁着傅深沒注意,打算吓吓他,結果手還沒伸,傅深就回過頭來,夾了一只雞翅遞到嘴邊。

“嘗嘗。”

唐舟:“……”

乖乖啃了一口,“好吃。”

“有多好吃?”

唐舟:“……”

他正在腦子裏拼命掏彩虹屁,傅深低首道:“那我也嘗嘗。”

唐舟點點頭,就應該這樣嘛。

結果下一秒,整個人都僵住了。

傅深極其自然地舔去他唇上沾的醬汁,回味了一下,才笑道:“太甜了。”

唐舟哪還管得了這人說的是什麽,他只記得剛才唇上稍縱即逝的柔軟。

交往這麽多天,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傅深親嘴!

這幾個月在外頭兜兜轉轉,傅深又為了深藍盡心盡力,兩人心思都在工作上,很久沒親密共處過。

唐舟本來還想着今晚再去蹭一次床,卻先被傅深給撩住了。

到現在嘴唇都是麻的,腦子都是空的,暈暈乎乎,只能呆站在那裏。

眼見甜粥變成傻粥,傅深忍不住笑起來,眉眼英俊得不可思議,勾得唐舟心髒砰砰直跳。

“吃飯吧。”傅深摸摸他腦袋,喚醒呆滞中的青年。

唐舟神思不屬地吃着飯,就聽傅深直白道:“鄭女士來找我了。”

“她又找你做什麽?!”唐舟回過神,皺眉問。

傅深說不會隐瞞,就真的不會隐瞞,将鄭秋宜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唐舟。

不管唐舟心裏怎麽想,傅深覺得都應該告訴他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否則誰知道鄭秋宜會不會做出其他事來吓到唐舟。

“她之前也找過我。”唐舟沉默片刻,将數月前鄭秋宜的說辭告訴傅深。

傅深沉下臉,“所以你當初動搖了?”

“……有點。”唐舟垂下眸子,“當初要是能有人幫你,你就不必那麽辛苦。”

“我不需要。”傅深握住他的手,極認真道,“我甚至慶幸自己一個人扛過來,要不就不會遇到你了。”

唐舟點點頭,“我知道,你很厲害。”

所以他最終沒答應。

“不過,她那麽說,估計是想将名下産業轉讓給你。”

找一個職業經理人很方便,鄭秋宜沒必要多此一舉。

她估計是真的想補償點什麽,但又怕唐舟拒絕,故意借他兒時經歷試圖打動唐舟。

唐舟搖搖頭,“我不需要。”

如果沒有傅深,他或許對“母愛”還有點期待。但他現在有傅深,已經不需要其他多餘的自以為是的愛。

想到什麽,他忽地挑眉看向傅深:“那你呢?有沒有想好送什麽禮物?”

傅深倒也坦白:“小白說它不想一個人睡覺,我給它找個伴。等過一年,還能生個小寶寶。”

唐舟被他逗笑:“那以後,我的房間就留給它們生寶寶好不好?”

傅深卻拒絕:“貓咪有發情期,現在還沒到時候。”

“……”

求睡失敗,唐舟蔫噠噠地扒着飯。

心氣兒不順,吃飯也不香了。

傅深哄道:“等會兒要不要看看,小白的伴兒怎麽出生的。”

唐舟眼睛一亮:“好!”

“不過這樣,他不就比小白小幾個月?”

傅深沒忍住笑,“寶寶,年齡不是問題。”

唐舟:“……”

對哦,傅深還比他小兩歲呢。

洗完澡,唐舟興沖沖跑到傅深房間。

傅深已經靠在床上,線團滾在一側,他拿着鈎針,專注地填補玩偶的身軀。

壁燈柔和的光漫在他側臉上,整個人溫柔得不可思議,而且他手拿鈎針的模樣,妥妥一個“賢妻良母”,讓唐舟有種微妙的滿足感。

唐舟鑽到被窩裏,靠在他身邊,看了一會兒,琢磨道:“看着也不難。”

傅深挑眉,“你來試試。”

唐舟接過來,學着傅深的手勢,卻怎麽也玩不轉。

明明看起來很簡單,真自己上手,腦子就充滿了漿糊。

雖然織得亂七八糟,但擋不住他手好看,玉一般瑩白細膩。

傅深将他攬在懷裏,握住兩只冷玉,手把手教他如何鈎織。

唐舟笑眯眯的,“你給小白找的是棕色的啊。”

“嗯,不喜歡棕色?”

“沒有,挺好看的。”

兩人竟從織娃娃上找到樂趣,樂此不疲。

約莫半個小時後,唐舟手酸背酸,放棄道:“累了。”

傅深把小棕放到一邊,捏着他手輕輕按摩。

唐舟一入秋就體寒,他靠在傅深胸膛上,很是羨慕:“你身上好熱。”

“是挺熱的。”

傅深的胸腔貼着唐舟的背脊,灼熱的溫度和聲音的震動順着唐舟的脊柱迅速敲響他的心髒。

他微微側首,看向傅深利落的下颌線,聲音極輕道:“我有點冷。”

傅深頓了頓,握他手的力道加深。

“睡吧。”

他帶着唐舟順勢躺下,将怕冷的人籠在懷裏,熄了燈。

黑暗的房間寂靜無聲,唐舟枕在傅深手臂上,稍稍向前,便能碰到他溫熱的胸膛。

他睜着眼,等眼睛适應了黑暗,借着窗外微弱的霓虹,描繪出傅深臉部的輪廓。

“傅深。”他悄悄地喚。

傅深沒吭聲。

唐舟笑,聲音又擡高了些,“傅深。”

又軟又甜。

傅深依舊堅守陣地。

唐舟緩緩湊近他,唇與唇不過一張紙的距離。

“哥哥。”

一簇火星随風飄到傅深心田,歘一下燃起熊熊烈火。

仿佛回到那夜繁忙的街道上,喝醉酒的唐三歲被他誘哄着叫了聲“哥哥”,毫不意外挑斷了那根繃緊的弦。

傅深睜開眼,陡然将人壓在身下。

“寶寶。”

他在唐舟額頭落下一吻。

“寶寶。”

這次是眼睛。

“寶寶。”

鼻尖。

他停下,昏暗中的一雙眼亮得驚人。

唐舟回視他,毫不示弱。

唇瓣剛碰上的時候,兩人腦子裏都是空的,哪還記得什麽技巧,完全遵循本能。

同廚房裏的那枚輕吻相比,這次要激烈得多。

不再壓抑的傅深,彰顯出完全的霸道與強勢。他将青年死死地扣在懷裏,不允許他有一絲一毫的逃避。

一開始是溫柔的試探,越往後,逐漸演變成攻城略地般的猛烈交鋒。

可即便如此,傅深雙手也只是安分地放在唐舟腦後,堅守自己的底線。

唐舟被親得差點閉過氣去,等到傅深終于放開他,他才得以喘息,整個人如脫水的魚,癱在床上一動不動。

傅深還扣着他後頸,在他臉上啄來啄去,又慢慢湊到他唇角流連忘返,似乎要再來一次。

“今晚別了。”唐舟終于察覺到一絲危險。

見識到某人的兇狠,他縮進了龜殼裏。

傅深伏在他頸邊,緩緩平息內心的狂躁,好半晌才擡起頭,低啞道:“你先睡,我去一趟衛生間。”

唐舟紅着臉:“哦。”

等傅深進了衛生間,唐舟抓起被子蒙住自己腦袋。

感覺有些對不起傅深。

火是他點的,卻讓人自己滅火。

等了好一會兒,傅深都沒出來。唐舟有些困,在胡思亂想中沉入夢鄉。

傅深解決完生理問題,又沖了個涼水澡,才回到房間。

他站在床邊等身上的涼意散去,才輕輕上了床。

剛躺下,已經睡着的青年卻自發翻了個身,滾到他懷裏。

傅深無聲笑起來,低頭在他發頂落下一吻。

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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