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沒那個資本
國人都有一種思想,那就是大過年的,能少一事就少。杜澤尋思着陶嘉宇平時笑嘻嘻也不是愛動手的人,他說:“你現在在家嗎,我帶着一臉傷回來都被我阿媽訓死了。”
“活該,我現在在自己家,有事先挂了。”
杜澤知道陶嘉宇家不太平,不過別人的家事不是他可以多嘴的。
陶嘉宇給張卓打電話,這會過年家家戶戶都在看春晚,張卓肯定和他爹媽呆一起,電話一接通他就問:“咋的,你走之前還給小結巴上課了?你不回人家信息,他還問我你的事來着。”
張卓口氣平淡:“你管好自己的事。”
“我不就是那檔子事,有什麽好管的,對了,老張你就這麽放過他了?”陶嘉宇摸摸臉色的淤青,碰一下都疼的直咧嘴,“我這不是白挨了,那個臭小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會想到是他。”
“我要了錢,還讓他對所有人道歉,現在他老婆也知道這事了,宋曉曉那邊估計也不好受。”私了私了不就是談錢的事,那就談,“今天杜澤怎麽了。”
“呵呵,有本事自己問他呗,沒啥就是忐忑吧,我猜你肯定兇他了。”
“沒兇他,這幾天我正好有事,公司那邊你多看着,杜澤呆的分部有一個叫徐靜的,你看看能力怎麽樣,如果單純是走的後門就讓她去下面練練,公司不做慈善白開工資。”
陶嘉宇龇牙:“徐靜,這人誰啊。”這時聽到樓梯口傳來的腳步聲,他咳嗽了兩聲壓低聲音,“挂了挂了。”然後拿起桌上多的雞蛋一口吞,結果轉身看向樓梯口時一口氣沒上來。
陶嘉宇擡手指着葉荀,另一只手拍着自己胸口:“衣服,衣服。”葉荀一雙大長腿光溜溜的露在外面,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襯衫穿別人身上這麽性/感,啊呸,不對不對。陶嘉宇把眼神從對方的白腿上挪開,嗓子眼都是雞蛋味。
“病了幾天沒換衣服,我看這件襯衫有點舊被壓在衣籃底下就……”擅自穿主人衣服不合适,葉荀在浴室也是考慮了很久,陶嘉宇不會給他換衣服所以在他病在床上的這幾天,衣服早就被悶出了臭味,“我上去換一下。”說完擡腳就要往回走。
“換什麽換啊,你又沒衣服難不成穿那些裙子啊。”話出口有些冒昧,陶嘉宇沒有鄙視人家的意思,雞蛋好不容易去了該去的地方,他嘆了口氣,“有新的厚睡衣,跟我來。”
陶嘉宇不敢說自己是正人君子,但除去醉酒那次的沖動,平時自制力說的過去,可現在他的眼睛總往人家腿上瞟,他挺不解的,難道是因為和葉荀睡過了?
他突然有些郁悶,看了眼葉荀腳上的拖鞋,家裏的拖鞋都是統一的灰色,然而穿在葉荀腳上倒是把皮襯的更白了,像是久不見天日的病态白,露出纖細具有骨感的腳踝,往上是瘦的勻稱的腿,最後是主人不知道該怎麽擺放的手,陶嘉宇挪開視線找了套新的睡衣,扭過頭發現床上的被罩變了。
葉荀身體剛剛好轉,聲音帶着一抹雌雄難辨的沙啞:“被罩上有味道,我自作主張給你換了。”
“沒事,換好後出來吧。”
出來時,葉荀的長發已經紮起了馬尾,女神範的中分随意的搭在臉頰,陶嘉宇摸着臉剛要說話。
“那天謝謝陶少。”
陶嘉宇笑了一聲,仰在沙發上說:“用不着謝,我還覺得打輕了。”
那天在醫院吊完水壓根就沒想帶着葉荀,也不知道怎麽的吊水結束時他弟弟來了,張口就叫他哥,搓着手一副社會青年樣,看人的眼神就像盯着獵物一樣惡心。
“诶哥,正好你在這,我想跟你借點錢。”
“多少。”陶嘉宇是開玩笑的,結果葉荀弟弟張口就是五十萬。
“你以後就是我的哥夫,大家都是一家人。”
陶嘉宇正覺得心裏的氣沒處發,當即就把人給撂倒了,他把葉祥摁在地上直到對方滿臉漲紅:“你他媽算是哪根蔥,跟我一家人?”
後來葉荀病弱的從醫院出來,看見他們打架就趕緊上去勸架,四周有一堆人圍觀看戲,葉荀也是急的不行,不過他見到葉祥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把房子賣了,我們住哪。”
有時貧富差距帶來的壓力是翻天覆地的,比如葉祥從地上爬起來雖然惡狠狠卻不敢再動手,他說:“那是我家,不是你家,我想怎麽賣就怎麽賣。”
葉荀給了他一巴掌,然後葉祥也給了他一巴掌,而且力氣更重。
陶嘉宇佯裝無意的看向葉荀的臉,還有些痕跡在上面:“你……”
“陶少,你可以收留我幾天嗎?”
陶嘉宇愣了:“啊?”
“他把房子賣了,也把我的錢拿走了,我聯系不上他。”後來葉荀像是急于證明自己,“我睡沙發就可以,不會亂動任何東西,只要……只要待到初七就可以。”
陶嘉宇算是把葉荀的情況摸清了,不過他現在就想知道一件事。
“我給你的錢也被他拿走了?”
葉荀沒有回複那便是默認,陶嘉宇暗罵了一句髒話,拿起手機先看了前幾天郝公館經理發給他的資料,葉荀這人在那品行不錯,除了不出臺經常有點小麻煩,從來沒主動招惹麻煩也不和人打嘴仗。
突然被人用“你是好人”的眼睛盯着,陶嘉宇有點不自在,他問:“你那裏好了沒?”
葉荀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那件事,雙手在膝蓋上搓了挫,他幅度很小的點點頭:“疼的不厲害了,藥很有用。”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散發焦味的尴尬,陶嘉宇捂住嘴看向窗外,為什麽要提起這個,他是豬嗎?
“你會不會做飯。”
“會做,三餐我會給你做好的。”
陶嘉宇撓撓頭:“衛生你也注意一下,客房沒收拾,明天忌諱打掃衛生,這兩天你就先睡沙發。”
“謝謝。”
“初七你是去上班了?”陶嘉宇又問。
葉荀笑了笑:“有員工宿舍,我有做舞蹈老師的兼職。”
“你是學舞蹈的?”陶嘉宇吃驚過後對葉荀身上與衆不同的氣質也有了解釋,學舞蹈的人會專門矯正體态,身體姿态挺拔了,面貌精神了,氣質也就自然跟着提升,舉手投足間是日積月累的習慣與行雲流水的自然,和故作姿态的人當然不可比,“你哪個學校的啊。”
“京舞。”
“……”都在首屈一指的舞蹈學府了,可這也混的太落魄。
可能顏值即是正義,陶嘉宇上樓前建議了一句:“小孩子的補習班能分你幾個錢啊,我有朋友專門負責編舞在圈子裏蠻有名氣的,你要是跳得好,去他那看看。”
什麽叫蠻有名氣,陶嘉宇想想人家那是有名的主,說完就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了,畢竟這人都去郝公館了……
人學壞特別容易,有多少人會因為金錢而跌入谷底去作踐自己,宋曉曉不就是一個例子,在外面當雞不就是為了錢,難不成還為了爽?
“我已經無法再站在舞臺上了。”葉荀低了頭,額前尚且有些濕的幾縷發絲飄了下來,“我的右腿斷過,教教小孩子還行,如果要站上舞臺,我已經沒有那個資本了。”
陶嘉宇皺皺眉:“又是因為葉祥?”
葉荀嘴角揚起一個很淺的弧度,像是嘆息道:“時間太久,我忘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葉荀只是被壓垮了,相信我,秉持着甜餅的原則,他會再狠狠發光噠。
不想讓他賣慘,就算是女裝大佬,那也是男的,他有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