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縷光

光永和輝見到了他的新的師弟。

這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嚣張跋扈的少年。他看上去十四五歲,并不怎麽張揚的樣子,可是他身上的脖頸的勾玉都讓光永和輝稍微分神去看了一眼。

不過其他地方倒是很正常了,然後還是普通的黑發黑眼,至少五官看上去很端正。

可是怎麽看都感覺有哪裏違和,像是被刻意粉飾的太平。

光永和輝點點頭,微笑着說,“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光永和輝。”

狯岳也點點頭,“師兄好,我是狯岳。”

是與锖兔一般沒有姓氏的孩子。

光永和輝心裏對锖兔的信任還是占據了上風,只是稍微的想了一下,就忍不住對面前的狯岳也生出了好感。

桑島慈悟郎當然喜歡看到這樣的場景,他高高興興的拍了兩邊的師兄弟的後背,“今天吃壽喜鍋吧!”

光永和輝當然是吃什麽都好,他笑眯眯的應答:“好啊。”

狯岳當然也生不出什麽別的念頭——就算有,也會被光永和輝狠狠地打掉呢。

他在等待的時候,與狯岳試着對練了一下。

很有趣的是,光永和輝當年學不會之後的那些型,只會一之型還有二之型,而狯岳不知道是不是被傳染了……雖然才第一次見面的人怎麽也算不上是傳染吧……

總之狯岳學了一段時間,他算是比較有天賦的那種孩子,當然沒有光永和輝有天賦,但是狯岳已經能用的出型了。

不過是除了一之型都能用的有模有樣的。

光永和輝頭疼的扶住了額頭,他忽然就理解了桑島慈悟郎在信件裏說的那句話了:“狯岳這孩子有些特殊,跟當年的你很像。”

是很像,都是麻煩的學生。

他嘆了口氣,似乎讓對面的人意識到了什麽問題。

狯岳很不安,但眼底似乎還帶着一絲狠意,他又在低頭的時候隐藏了下去,因此那股惡意并沒有直着沖光永和輝去,“抱歉,師兄,是不是我太弱了?”

光永和輝是絕對的強者。這是狯岳見到他之後第一時間意識到的。

因為他是狯岳無法超越的那種,至少現在無法超越——他比狯岳當年遇到的那只鬼不知道要強大多少倍,在訓練時候特意放出的氣勢就讓狯岳幾乎動彈不得!

他到底殺掉了多少只鬼,到底幹掉了多麽厲害的鬼,才能走到今天這一地步?

他曾經面對過桑島慈悟郎的教導,但是桑島慈悟郎已經卸任鳴柱很多年了,而光永和輝正是在鬼殺隊中最輝煌的年紀,狯岳沒有面對過正值青春的真正的柱。

所以光永和輝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就極為的強大。

壓力重得讓他幾乎走不動路。

更別說進攻,用出自己新學習的型了。

為什麽會有人強大到這個地步呢?

弱肉強食,說到底他為什麽要這麽拼命,反正也會在有一天死在鬼的手下,反正光永和輝這個便宜師兄說不定哪天就會殉職了?

可是現在,正在面對如此強大的存在的狯岳認為,自己不應該進行反抗,因為自己可是弱者啊。

弱者不就是要聽從強者的嗎?只要能活着,什麽都能做!

……

雖然狯岳并沒有明說,但是光永和輝已經察覺出來了,狯岳的心裏已經在打退堂鼓了,這是作為鬼殺隊的隊員很不合格的行為。

而且狯岳的腿都在打顫。

光永和輝沉默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沉了下去,他大聲的吼了一聲。

并沒有實際意義,只是想讓狯岳回神,并且回到訓練中罷了。

然而狯岳腿軟坐到了地上。

光永和輝:“……”

一旁觀戰的小狐貍不免也露出了非常人性化的嫌棄的感覺。

狯岳的心裏更加難受了,光永和輝露出這樣的表情也就算了,可是一只狐貍都在鄙視他!

他催動着雙腿,想要站起來,但是最終還是敗給了本能。他癱坐在地上無法行動。

很丢臉。光永和輝站在原地,甚至木刀都只是斜斜的垂向地上,他都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這位少年就已經自己失去了戰意。

他不适合成為鬼殺隊的隊員。光永和輝想。

可是師父又很喜歡他,覺得很有天分……光永和輝在心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又做出嚴肅的表情,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他就這麽盯着跌坐在地上的狯岳,然後狯岳終于起了一點兒想要站起來的心思——至少別一直這麽被俯視着,這很丢臉,相當的丢臉。

光永和輝站在原地,木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插.入了地面,明明他只是輕輕的動了一下,這木刀到底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的?

他的雙臂環了起來,這個動作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但是對于狯岳來說,也只是讓他再次無法起身的一個行為。

新任的光柱終于說話了,“站起來!”他沒有像最開始一樣笑出來,而是很嚴肅的,嘴角眉梢都透露出嚴肅,“在戰鬥中,只要露怯,必輸無疑!”

“沒有鬼會等待你重振旗鼓,鬼不會在你全盛的時候來襲擊你,站起來!站起來!”光永和輝的話語如同一盆涼水,對着狯岳就兜頭潑了下來。

這盆涼水潑碎了狯岳那強烈的自尊心,潑碎了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實力感覺到良好的想法。

在真正的強者之前,他就連動一下手指的機會都沒有,他頃刻間就會斃命!

而狯岳很惜命,他不想死。所以他掙紮着站起來,用手中的木刀指向對面的光永和輝:反正師兄又不會真的讓他死,就算任性一點兒,受益的也是自己!

抱着這奇怪而微妙的想法,他成功的讓光永和輝稍微高看他一眼了。

不過也因此,光永和輝在吃飯的時候,被桑島慈悟郎一邊用筷子夾東西一邊用拐杖打他。

力度也不大,但是對于他,有一種教育方式不太一樣的感覺。桑島慈悟郎覺得光永和輝的方法太過沉重了,但是……他平時明明也是這樣的!光永和輝想。

不過……這個叫狯岳的師弟身上雖然有可取之處,但是光永和輝本能的讨厭他。

這種本能直到他向狐之助說出來之後,才得知到底是為什麽。

狐之助小聲的說着這些以前光永和輝做過的事情,它的心裏還是偏向于審神者的,畢竟他們家審神者大人這麽好,更別說其實上面暫時也查不到他們。

所以狐之助光明正大的告訴了光永和輝。

其實狯岳在小的時候坑過岩柱,結果岩柱被抓進了監.獄差點兒死掉,而在後來被桑島慈悟郎收做弟子之後,狯岳又開始動辄就數落他下面最小的那個師弟。

再然後,狯岳就在一次任務中遭遇了上弦之一,除去他之外所有的隊員都死掉了,只有他因為向鬼屈服,所以活了下來。

而桑島慈悟郎為此切腹謝罪,并且因為是罪過,沒有介錯人,在這個院子中凄慘的死去了。

狯岳在十二鬼月缺了好幾個的情況下成為了鬼,再之後也算争氣,也就是說吃的人多了……他變成了上弦之六,最後被憤怒的另一個師弟清理門戶了。

“……”這股憤怒,真的是很久都沒有感受過了。

光永和輝握緊了日輪刀,可是在這瞬間,他聽到了日輪刀輕微的咔嚓聲。

那是與當時锖兔的日輪刀碎裂時候的同一種聲音!

不會吧……

光永和輝拿出了日輪刀,發現上面清晰的出現了裂紋。

狐之助看起來倒很是心虛。光永和輝的視線于是就不由自主的轉向了它。

小狐貍試圖用尾巴遮住自己的頭,最後發現做不到,這才蔫巴巴的說:“因為時空轉換,日輪刀終于到了極限了。”

……行吧。

看來這個休假的确變成了長久的休假。

其他的柱會不會羨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光永和輝想象了一下他們眼淚都流出來的樣子,感到了微妙的惡心,趕緊抖摟抖摟,借此把奇怪的畫面抖出腦海。

由于日輪刀意外損壞,光永和輝在當天晚上就用鎹鴉發出了信息,而他又是當上柱之後第一次重鑄日輪刀,鍛刀人鋼鐵洸當然很有成就感,他恨不得為光柱鑄個五六七八把。

他就等光永和輝去鍛刀村了。

最多又留了兩天,光永和輝就啓程了,不過在此之前,他去桑島慈悟郎的倉庫挑一把普通日輪刀先用着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把打刀。

這還是小狐貍提醒他,他才注意到的。

這把刀被扔在這裏也不是沒有原因,這似乎是一把贗品。

但是也很鋒利。光永和輝把它抽.出刀鞘。

……啊。

不只是光永和輝,就連狐之助也呆住了。

山姥切國廣……

要是借用鶴丸國永的話,一人一狐的心情大概都可以用一句話概述:這可真是吓到我了。

誰也想不到,就這樣輕輕松松的得到了第五把刀吧?

在熟悉的金色光芒,粉色的櫻花瓣中,燦金色頭發藍色眼睛的少年人走了出來,“我是山姥切國廣。在足利城主長尾顯長的依賴下鍛造的刀。”

“同時是堀川國廣的第一傑作,現在是為了你而存在的刀。”

“重要的只有這些。”

作者有話要說:hhhhh沒想到吧身邊就有一把!

之前他也來過倉庫,但是他都是拿師父削好的木劍,從沒注意過真刀,那時候他也不認識小狐貍,然後就……

準備定cp了,竹馬哪有天降香……

看到顯眼的錯字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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