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覺醒來
“都，都挺好看的。”法雅十分僵硬的說到。
請原諒你的主人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加州清光聞言，将手裏拿着的那幾瓶放下了一些，只餘下兩瓶，一深一淺。
“那主公，這兩瓶裏哪個更加好看呀？”聲音滿懷期待。
認真的來回掃視這兩瓶甲油，法雅給出了十分中肯的評價：“你塗都挺好看的。”
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時，這種模模糊糊的話最适合來打馬虎眼了。
果然，此話一出，加州清光立馬朝他綻放了一個超大的笑容，眉眼間的郁結之色徹底消失不見。
“真的嘛？”
“真的。”
大和守安定和一期一振就這麽看着滿口胡話的主公跟加州.傻白甜.清光在那瞎扯淡。
“加州，既然挑好了就趕快去付錢，主人很忙的吧。”最終是大和守安定按捺不住，上去分開了不斷冒粉紅氣息的加州清光和法雅，還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前者不斷往法雅那邊飛的目光。
不知怎的，法雅感覺自己好像從大和守安定最後一句話裏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之感。
弄的他怪懵的。
“哎？……主人，您很忙嗎？”加州清光從大和守安定的背後歪出頭，眸中裝滿疑惑。
法雅剛想回答自己不忙，話還沒說出口，就硬生生被大和守安定臉上的表情吓的憋了回去。
大和守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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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好生氣的樣子哇！
于是身體比腦子更快的反應道：“待會兒是有些事。”
這話一出，法雅親眼看着大和守安定那能止小兒夜啼的表情緩和下來，變臉比加州清光都快。
他想，不愧是同一家出來的。
加州清光最終選定了較深一些的那一瓶，法雅付完錢将盛着甲油的小瓶子遞給他時，那燦爛的笑容再一次喚起了匿藏在心中的愧疚 。
因為花掉小判的傷心都少了很多。
他們又在原地膩歪了一會，加州清光倒是想留下來繼續跟他們一起，卻被黑着臉的大和守安定半拖半拽的拉出了店門。
法雅遠眺着他們倆逐漸遠去的身影，到最後都沒能弄懂自己到底哪裏惹到了大和守安定。
畢竟這一會兒的時間裏對方全程黑臉。
之前大和守安定對他的态度雖然冷淡，但像今天這樣明晃晃的表達出對他的不滿還是第一次。
難道是在為加州清光打抱不平……？也不對啊，看他拽加州清光走的樣子明明很急切。
“主公，你也要買嗎？”
見法雅的目光一直停駐在那一大排甲油上面，前田藤四郎道。
感覺自己得知了什麽主公不得了的愛好呢！
法雅這才如夢初醒，特別堅定的搖頭：“不，不不不。”
然後再也不肯把視線放到那些甲油上了，生怕小短刀嘴巴裏再吐出什麽驚天之語。
輕輕拍了下弟弟的頭，一期一振道：“說什麽呢，快跟主公道歉。”
雖是責怪的話語，語氣中卻滿滿都是維護。
終于精明了一回聽清楚了刀劍的言外之意，法雅連連擺手：“道什麽歉，不用。”
由于三刀一人裏誰也沒有買胭脂的需求，随便逛了一小會兒後，他們便離開了胭脂鋪。
萬屋的人流量并沒有因為天色漸晚而減少，反倒是比白天更多了幾分。店鋪裏全都張羅開紅色的的燈籠，燈光搖曳，光影灼灼。
本來法雅還可以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體驗一把無敵是多麽寂寞。現在卻因為人流量的增多不得已退後幾步，跟一期一振他們保持平行。
順序依次是前田藤四郎，一期一振，五虎退和他。
“晚上人難道不應該變少嗎……”法雅小聲逼逼。
卻不知刀劍的耳力好的要命，尤其現在在身邊的還是偵查賊棒的一期一振。
“因為晚上時萬屋會有很多活動，偶爾還會有燈市。”一期一振側過頭道。
明明他們中間還隔了一個五虎退，法雅看着他的側臉，卻神奇的産生了某種［呼吸近在咫尺］的錯覺。
……大概是看那本風花雪月審神者看的入了魔。
他想說話，嗓子卻好像被酸澀的東西堵住不讓他出聲。
“主公？”說出的話沒有得到回應，一期一振以為因為萬屋此時的背景音太亂導致法雅沒有聽見。
這一次法雅卻很快給出了回應。
——“嗯，我在。”
這樣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語。
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一期一振轉回頭，不再看他。
光芒逐漸隐入地面，燈籠的暖光彙成星流。
他眼睛是甜美的蜜，皮膚白皙而甘甜。
嘴唇裏吐露的話語總是那樣讓他期待，對他的喜愛每日都在累增。
在暖橘色燈光逐漸蔓延到一期一振臉上的那一刻，法雅的小心肝跟瘋了似的蹦跶。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得到了某種稀世珍寶，恨不得把他藏在自己洞穴深處誰也不讓見。
睡覺時也要埋在肚皮下面，只有這樣才能心安 。
法雅上一次心髒亂蹦跶，還是因為他和隔壁巨龍打了一架後得到了水之心。
那樣精致絕倫的白寶石，在黑暗中也能發出漂亮的光。
一期一振只是把刀。
好吧，他是一把有了神性和身軀的刀。
可他不會發光，原體也不是巨龍偏愛的金幣和寶石。
甚至在不久之前，自己還每日提防他，生怕他會一個激動提刀砍龍頭。
不該這樣的。
現在這種紛雜而惱人的心緒。
“主，主公。”
衣袖被人拉了拉，法雅循聲看去，見到了五虎退仰起的臉。
他頭發遮住了半張臉，鼻翼間有些許零星的小雀斑。
天知道法雅是因為什麽心思把人家的臉觀察的那麽透徹。
“怎麽了？”也不知道刀劍變人的原理是什麽，什麽顏色頭發都有。
五虎退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非常腼腆，臉頰邊還浮起了羞紅。
“人很多……主公，要，要牽住手嗎？”整句話說的很不順暢，待終于把整句話說完後，他像是完成了某項艱巨的任務，解脫般呼出了一口氣。
法雅今天失了智的行為有點多，他都不想細數。
因為他牽住了五虎退的手。
小短刀的手冰冰涼涼，沒有一絲溫度。膚質卻很細膩，像是上好的玉。
牽小手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一期一振跟前田藤四郎眨眨眼睛，深藏功與名。
……
夜市最終沒能逛成。
因為法雅收到了來自回到本丸，卻發現主公不在整個刀都要崩潰的長谷部式瘋狂call。
通訊接通的那一剎那，從聽筒裏傳來了壓切長谷部委屈兮兮卻極力克制的聲音。
……說是克制，也沒克制到哪裏去。
不然法雅怎麽能感受到他那即将突破聽筒奔襲而來的委屈。
法雅還沒來的及說句［喂］，就被那一頭壓切長谷部的話語淹沒。
簡直是精神折磨。
等挂掉電話，法雅收到了三雙眼睛的同情目光。
他沉默了會兒，而後像是承諾般說到：“下一次，我們好好逛一次夜市。”
法雅其實知道的，這句話自己不應該說。
但今天失智行為那麽多，再多一件也無何不可。
法雅自暴自棄的想這叫放棄治療。
一期一振驚訝的看着他，似是完全不能理解法雅說這句話的用意。
好吧。
法雅自己也不理解。
轉換器轉動，他們的身影逐漸模糊。
腳剛一觸碰到地面，法雅便收到了壓切長谷部的熊抱。或許是心情太過擔憂和急切，使得他不過腦子就做出了這種在他觀念裏堪稱‘逾越’的事。
熊抱完，壓切長谷部一下子松開他，雙手緊緊攥住法雅的雙肩，上下查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麽傷口。
“……不要那麽緊張，我只不過是去逛了個萬屋。”肩膀被壓切長谷部攥的有點疼，想着壓切長谷部現在不會有那個心情來察言觀色，怕他會一直那麽攥下去，法雅只好開口。
結果這句話像是一根導火線，徹底點燃了壓切長谷部那繃緊的神經。
那麽大一個刀，眼淚噗哩噗哩往下掉。
“主公！您都不知道，我一回來發現您不在本丸我有多擔心！”別提多委屈了。
他這一失态弄的法雅心裏發慌，忙擡起胳膊拍起壓切長谷部的後背來給他順氣，怕他一個氣憋不過去再把自己給嗆着。
“你別哭你別哭！來，深呼吸，呼吸！”
從來沒人在法雅面前哭過。
那些來屠龍的勇士因為自身所謂的信仰，從不向他這等‘惡龍’屈膝。哭着求饒更不可能，每一任勇者都從容就義，投入死神的懷抱。
而真正害怕他的那種，在他身軀面前連哭都哭不出來，只能無力的發抖僵硬，臉色煞白。
松開弟弟們的手，示意他們先回去，一期一振上前，拉開了壓切長谷部一直緊挎着法雅肩膀的手。
“長谷部殿，你弄疼主公了。”
法雅眼睛發亮的看着他，覺得這一刻一期一振似乎加持了聖光。
普照大地普照他。
壓切長谷部吸吸鼻子，用袖子往眼睛上來回抹了抹，不肯再哭。
……他是哭給主公看的，對着一期一振這張臉…不好意思，真的哭不出來。
噫，丢人。
“主公，我剛才弄疼您了？！”腹诽完一期一振，壓切長谷部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家夥剛才說了什麽，連忙去看法雅。
“沒事，不用放在心上。”說着，喀吧喀吧活動了下自己的雙肩。
壓切長谷部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一期一振打斷。
“長谷部殿，是我請求主公讓他随我去萬屋的，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忘記跟大家通知一聲。”他似是十分自責，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
壓切長谷部：“……”
怎麽辦。
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在無理取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