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流年看着白錦,他表情非常兇狠,好半天他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為什麽?那只吊眼死狐貍不是肉食妖,你為什麽不怕他?”
白錦沒想到沈流年居然會問這種問題,他腦子空白了一下,然後才嗫嚅着開口,“他是我朋友。”
好朋友當然不會害怕了,害怕也做不成朋友的。
聽見白錦的回答,沈流年的氣就更加粗了,他粗魯地扯開了自己的領帶。
“他是你朋友!你居然跟這種吊眼死狐貍是朋友!你寧肯跟這種吊眼死狐貍做朋友,也要跟我分手!”沈流年咬牙切齒的。
“……”白錦。
他們分手跟戶理做朋友有什麽關系嗎?
看了一眼貼在牆上的白錦,沈流年的氣更加不順了,他松開了白錦,然後圍着辦公室開始轉圈了。
白錦是能感覺出沈流年身上那種暴躁的,因為暴怒他的尾巴一直搖個不停,速度非常快,越快說明他心情越是不好。
圍着辦公室轉了三圈,沈流年又折回來了,他陰影籠罩過來的時候,白錦的耳朵立刻支棱起來了,他身體都僵了。
“為什麽要跟我分手?”沈流年看着白錦,他的目光兇得恨不得挖下白錦一塊肉。
白錦被沈流年盯得頭皮發麻,小腿肚子都有點抽筋兒了。
白錦內流滿面的想,不知道實話實說的指出他脾氣不好,沈流年會不會咬死他?
見白錦支支吾吾的樣子,沈流年眼睛裏的怒火燒得更旺了,“我們都沒有分手的理由,在妖精管理局你說不跟我結婚什麽意思?”
“……”白錦。
“也不是沒有理由。”白錦憋了半天,憋得臉都紅了他才憋出一句,“我覺得……我們性格不太合适。”
“性格哪裏不合适了?”沈流年又急躁又憤怒,“你連跟那個吊眼死狐貍都是朋友,我們哪裏不合适了?”
“……”白錦。
白錦到現在也搞不懂沈流年的腦回路,他跟沈流年分手和戶理到底有什麽關系?
“戶理他脾氣好,我們能聊到一塊去。”白錦委婉的說。
沈流年呼吸滞了一下,他似乎不敢置信似的愣了一下,回過神後他雙目都有點赤紅了,“你的意思是我脾氣不好,跟我聊不到一塊去?”
白錦硬着頭皮說,“你經常對我發火,還總是很挑剔我,我覺得你不喜歡我,我想要的是那種很平靜溫馨的家庭生活,所以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适。”
現在白錦已經不小了,如果大學的時候遇見沈流年這種難搞的,他或許……
呃,好吧,他也會敬而遠之,畢竟這家夥是貓族的,他招惹不起的。
年輕的時候他都不會花時間讨沈流年歡心,更別說他現在是大齡剩男了,他真的耗不起,他就想找一個性格跟他一樣溫和的妖過日子。
沈流年離溫和這個詞也太遠了!
聽見白錦這句話,沈流年又開始暴走了,他這次徹底把領帶扯了下來,因為力氣太大襯衣扣子都被他扯下了兩顆。
沈流年在辦公室足足繞了七八圈,最後又把白錦摁到了牆壁上,他粗喘着氣,神情已經不能用暴怒來形容,原-子-彈轟炸都沒他這個表情可怕。
“我不發火了!”沈流年的聲音非常生硬,仿佛有人拿槍逼着他低頭似的。
啊?
白錦一臉懵逼地看着沈流年。
見白錦沒有說話,沈流年又粗聲粗氣地重複了一遍,“我以後不對你發火了!聽完我這句話,你都沒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最後一句沈流年幾乎是吼出來的,白錦的耳朵都被他震地抖了抖。
白錦再次憋紅了臉,最終他憋出一句,“你這麽着急結婚?急到誰都可以?”
對于這點白錦倒是挺同情沈流年的,他也時常被家裏催的有一種‘随便從大街上拉一個妖結婚’的想法,要不然以他這種溫吞性格的,怎麽也不會主動找到婚姻介紹所。
但着急歸着急,也不能這麽不負責任吧,不管喜歡不喜歡直接就領證結婚?
“不是這句話,我想聽的不是這句話。”沈流年惡狠狠地瞪着白錦,“你是豬腦子嗎?”
“……”白錦。
“說話!”沈流年滿臉的暴怒,“說一句我想聽的!”
“……你不是說不朝我發火了嗎?”白錦。
沈流年的氣焰頓時就滅下去了,他朝白錦湊了湊,耳朵不自然地快速抖動了一下,他從鼻子裏哼出一句,“嗯,所以你應該跟我說什麽?”
“……”白錦。
這莫名其妙撒嬌的感覺是什麽情況?
見白錦沒說,沈流年周身又開始湧動暴躁的因子了,他沖白錦吼了一句,“說話!”
“……”白錦。
嗯,這樣的沈流年正常了很多。
白錦抓了抓自己的耳朵,略微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那個,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種話白錦是挺不好意思問出口的,他也不想這麽自戀,但沈流年好像是有點不太正常,搞得白錦忍不住自戀了。
之前戶理一直說沈流年可能喜歡他,白錦從來沒有當過一回事,畢竟沈流年天天嘲諷挖苦他,沒妖會這麽別扭的表達喜歡吧?
又不是上幼兒園的時候,對着自己喜歡的女孩拼命欺負,不是揪人家耳朵,就是拽人家尾巴,沈流年應該沒這麽……幼稚吧?
但沈流年要不是喜歡他,他提出分手了,以沈大貓驕傲的性格應該是馬上拉黑電話,跟他老死不相往來才對,現在莫名其妙的對他承諾以後不發火了,真的好詭異。
沈流年沒有說話,他整個身體都緊繃了,沈流年偏過頭沒有看白錦,但尾巴不受控制地開始畫圈圈了。
相處了半年多,白錦從來沒有見過沈流年羞澀的表情,所以他不太理解尾巴畫圈圈是什麽意思。
以白錦對沈流年的了解,他尾巴快速擺動那是生氣,尾巴尖向上一翹一翹的,那是表示愉悅,雖然這種情況比較少,但也有幾次。
白錦看了一會兒沈流年的尾巴,他在心裏默默的數着圈圈,數到第十九個圈圈的時候,沈流年突然開口了,聲音還是那種刀架他脖子上的硬邦邦。
“說話,你老是不說話是什麽意思?”說這句話的時候,沈流年的尾巴又開始掃來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