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等莫笑笑習慣性地睜開眼睛時，一時之間還有些怔楞，不是她認不出自己又開始做夢了，而是，這是哪裏啊？？
眼前是個一居室的房子，刷的潔白的牆壁，客廳裏擺着一臺黑白電視，家具簡樸卻又齊全，桌上擺着兩道菜和一碗飯，廚房裏嘩啦啦的水聲響着。
莫笑笑都懷疑自己幾個小時沒在夢裏，就要換一個夢做了，所以很有求知欲的探頭飄到了廚房門口，看見熟悉的身影沉靜着一張臉洗着鍋鏟的時候，才松了口氣。
還好，還是這個人，還是這個夢。
莫笑笑自己都不清楚此刻的慶幸是什麽由來，只是覺得，做人就是要有始有終，說好了要幫助他走上人生巅峰，怎麽能半途而廢呢？是吧？
當然此刻最要緊的是，這是過去了多久啊？！為什麽一覺醒來就到了這裏，總不能才在出租屋住了兩天就換了地吧？
而且，這回又是不告而別，這小子估計又要生氣了。
莫笑笑站在門邊糾結了半天，正在思考要不要大方點走過去打招呼，迎接即将到來的狂風暴雨，還是插科打诨把這事渾水摸魚過去？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毫無預兆，齊子墨突然轉過身，看見她時愣了片刻，最後面沉如水，卻一句話都沒說，把鍋放回原處，繞過她走回客廳。
莫笑笑摸了摸鼻子，自覺理虧，立馬解釋了一遍：“那什麽，不是我要走，我就是睡醒了，唔，睡了過去，所以，所以我也沒法控制這個時間，現在又過去了多久了？”
莫笑笑前言不搭後語，磕磕巴巴的把自己這個睡覺過去就時間流逝的事交代了一下，本以為齊子墨又要給她甩臉色，冷嘲熱諷還是怎麽。
沒想到他反而沉默了片刻問道：“是不是你們鬼都需要休息？所以你才總是消失？”
這就是道送命題，她又不是鬼，她怎麽會知道？
莫笑笑沉默了，主要她不知道怎麽解釋清楚，卻給了齊子墨一個錯誤的認知，那就是他說的和事實差不多，所以眉頭一皺，抿直唇線說道：“對不起。”
“啊？對不起什麽？”莫笑笑覺得他們鐵定是有代溝的，不然怎麽會聽不懂齊子墨這前後話語的關系。
“對不起，上次我亂發脾氣，以為你爽約了，是我錯了。”齊子墨擡起眼，黑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莫笑笑。
Advertisement
莫笑笑擺擺手笑了笑才說道：“沒事，我都忘了，上次是我沒和你說好，雖然你兇我是過分了一點點，但是我也讓你白白等在那兩天，咱們就算扯平了。”
齊子墨又不說話了，但莫笑笑不會認為他在生氣了，估計是這孩子年紀太輕，拉不下臉面，不好意思了吧？
“對了，這裏是哪裏啊？上次擺攤那事，那倆兄弟被趕跑了嗎？”莫笑笑比較好奇這些天齊子墨又發生了什麽。
就像是你正在看一本書，看到最緊張刺激的時刻，結果戛然而止，抓心撓肺的想要知道後續，更想知道她自己的這個夢境到底是安排了什麽後續劇情。
說到這，齊子墨面色就恢複如初了，手裏的筷子漫不經心的戳着飯粒，不時擡眼看着莫笑笑說道。
那天那個老頭子的警衛員找到了他，利索收拾了張強、張文倆兄弟，直接把人送到了派出所去，老頭是和兒子一起回鄉掃墓順便過點田園生活的，誰知道第一天出門就碰上了張強兩兄弟這麽一對惡霸。
齊子墨前面攔着人沒讓張強把這老頭打出好歹，老頭也記得他的這份好，順手就把張強他們送進去接受再教育了，短時間內是出不來了。
尤其這段日子，對于那些幫派份子，混黑人士，國家正在從嚴處置，這倆兄弟也是碰上了槍口，青木鎮算是一改過去的風氣，雖不到路不拾遺的程度，但是沒有那些混混上街，大家明顯幸福值都升高了。
老頭既然順手幫了齊子墨這事，對他這麽小年紀就出來擺攤這事也有些好奇，正好派出所就有認識齊家的，當時齊二叔聯合族老等人把房子賣了，齊子墨也曾經去報案過，但因着他未成年，且賣掉的錢明面上确實拿去補償當時的死者家屬還有欠親戚們的債務等，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陳老爺子，也就是那天的那個中山裝老頭，那個暴脾氣哪裏看的了這種事，雖然于情于理拿齊二叔沒辦法，也做不了報複的事，但齊子墨這麽優秀的一個孩子可不能毀了。
所以他難得要求自己的兒子幫忙把齊子墨給市裏的二中給錄取了，之前的破學校，咱們不去念了。
本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陳老爺子還想着給他生活費再安排個住處，結果都被齊子墨婉拒了。
換到二中這樣的市重點高中，他已經非常感激了，至于其他的他可以自己去掙，擺攤兩日讓他的觀念也發生了轉變，只要你想掙錢，這年頭遍地是商機，只看你願不願意去幹。
陳老爺子退而求其次還是給他找了一處房子，是他兒子在市裏置業留下的，常年沒人居住，偶爾會有阿姨上門打掃衛生，所以環境不錯。
齊子墨不知道房租是多少，但手頭還有一些錢，所以把當月的房租給了他們，承了他們這份情，莫笑笑來的日子正好是他搬來的第二天，鎮上的東西已經都挪過來了。
莫笑笑聽完不由得感慨道：“還是陳老爺子心善，也是你運氣好，正好碰見了他，不然真的被張強他們纏上，估計在那裏都不好擺攤了。”
能從鎮上離開來到市裏換一所好學校，擺脫了齊二叔一家子的影響，那真是太好了。
光是她才見到齊子墨的時候，他二嬸罵的話，還有街坊鄰居那些竊竊私語，人們用憐憫、同情的眼神看着齊子墨，這個才是齊子墨想要離開的最根本原因吧。
“對了，那我們還要在這裏擺攤嗎？城裏有套圈生意可以做嗎？你身上還剩多少錢？”莫笑笑看着齊子墨問道。
齊子墨沉吟片刻回道：“大概還有兩百多。”
平靜冷淡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莫笑笑好懸沒被驚到，一口氣沒上來，咳了咳，拍拍胸口，杏眸圓瞪，不敢置信道：“多少？兩百？我以為……”
齊子墨唇邊翹起一點弧度，看着莫笑笑眸子溫暖了一瞬，後又恢複原樣，說道：“雖然張強那天把攤子的生意攪合了，你也不見了，他們被抓進去後，我又在百貨大樓門口擺了幾天攤，就存了一些錢，來到這裏後除了給沉爺爺交了這個月的房租，其他的都在這裏了。”
兩百多雖然在莫笑笑眼裏算不得什麽，但是想想這個錢是怎麽來的？現在又是什麽年頭，兩百可相當于那些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吧。
“不錯不錯，你真棒！我早就說你能行了！咱們用這些錢繼續掙錢，一定會掙到更多錢的！”莫笑笑本着孩子必須要誇的想法，不斷的給齊子墨吹彩虹屁。
捧得齊子墨忍不住又翹起唇角勾出極淡的笑來，一瞬間讓莫笑笑感覺被一個半大的孩子用包容好笑的眼神睨着，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齊子墨收回視線，扒拉自己已經變涼的飯菜，客廳裏只有莫笑笑還在轉着圈，不停念叨做什麽好一點，之前錢太少不好發揮，現在錢多了，她也愁。
開店？成本不夠，齊子墨也未成年，擺攤是最适合他的，時間規劃全由他來安排，等念高中了周末回來也可以擺，但是做什麽好呢？
齊子墨把飯吃完放到洗碗池洗完出來，莫笑笑還是一臉憂愁，帶笑的臉一犯愁就有種莫名的喜感，至少齊子墨看了就覺得心情變好了不少。
“我這兩天在城裏轉了轉，套圈這個生意模仿性太強，已經在這裏流行開了，我們再去做，東西的成本不一定比本地人壓得低。”齊子墨倒了一杯涼白開喝了一口說道。
莫笑笑點點頭，這個生意就是不好持續發展，只能掙點快錢，但是便宜的東西未必沒有商機，兩元店這個主意就很好，可惜她不可能為了開店而讓齊子墨不去念書了，那可不行。
莫笑笑眼睛一轉，看到齊子墨端着杯子的手，眼睛一亮說道：“我們可以從食開始！”
“你有沒有想過咱們擺攤賣吃的呀，你手藝那麽好，絕對沒問題。”
雖然莫笑笑的彩虹屁很好聽，但齊子墨可不覺得自己的手藝就比那些街上擺攤賣吃食的更好了，要是手藝不好他們早倒閉了。
莫笑笑一聽他這個想法就想拍他肩膀，“你想太多了，他們做的不一定好吃，主要是用料實誠，大家覺得方便，再說我們賣的和他們又不一樣，大家為了嘗鮮肯定會來買了試試看的。”
齊子墨挑起一邊的眉梢，看着自信滿滿的莫笑笑，問道：“做什麽生意？”
“賣串串！”莫笑笑微眯起眼想到睡前吃的東西，毫不猶豫的直接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走街串巷賣串串啦，一元十串，兄弟，要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