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傀儡
傅紅雪花了兩天時間帶着夜尊走出了大漠，然後将夜尊丢在一個邊陲小城裏，便策馬而去，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說。
夜尊是在兩天後遇到那個人的。
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穿着血一般暗紅色的長袍，攏着一件黑色外袍，他騎着馬遠遠從街市過來的時候，這酒樓裏不少人都圍到窗邊去看。
也不知誰嘀咕了一句：“這就是萬馬堂的公孫斷？”
有人道：“是啊，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萬馬堂？
江湖第一大幫派萬馬堂？
夜尊在這小城中待了兩日，也大約摸清了這裏的情況，這是一個在海星和地星之外的星球，這裏的人們愚昧無知，認為天圓地方，以為他們生存的天地便是這宇宙中唯一有生命之處。
哦，當然，這群愚蠢的人類連宇宙是什麽都不知道。
夜尊不知道他從那蟲洞跌進了哪個空間，但他明白的是，如果想要離開這裏，找尋一個能回到原來時空的方法，就必須要借助別人的力量。
比如說……萬馬堂。
一個立足江湖數十年的武林門派，必然有他們自己收集情報的網絡，或許從他們那裏能打聽到開啓蟲洞的方法，也許，這個星球上也有四大聖器呢？
到時候他便吞噬了那聖器的能量，再回到海星去，找到趙雲瀾和沈巍……
夜尊放在身側的手，掌心向上微微擡起，一股黑氣從其中蹿出，夜尊眼底有了笑意，雖然他的黑能量才恢複了些許，但是控制一個普通的人類，足夠了。
公孫斷在酒樓前下了馬，他快步走進大堂，要了一碗面。
他吃面的速度很快，因為他剛完成了大小姐吩咐的任務，此刻正急于回去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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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趕了半天的路，他需要休息片刻，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公孫斷很快就吃完了他的面，他将幾枚銅板放在桌上，将他那把銀鞘烏柄的彎刀扛在肩上，走出酒樓，走進了馬廄。
馬廄裏站着一個白衣少年，少年輕輕地拍着一匹棕色駿馬的脖子，一直背對着外面。
那匹馬，正是他公孫斷的馬。
而這個人穿成這樣，必然不是喂馬的夥計。
公孫斷垂下刀，帶着騰騰殺氣大步走了過去：“小子，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麽？”
“我叫夜尊。我在這裏，是在等一個人……”少年語速很慢，說話的時候聲音裏像是帶着一抹笑意。
“等誰？”公孫斷喝問。
夜尊轉過身，微微勾起唇角看向他：“等你。”
就在公孫斷看見少年眼睛時，他兇煞的眼神突然渙散，黑色的瞳孔也驟然變成銀色，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個傀儡木偶。
公孫斷的聲音像變了個人，他雙目無神地望着夜尊：“老板，有何吩咐？”
“我不是你的老板。”夜尊輕輕擡起手，将凝聚着黑能量的右手按在公孫斷的胸口，黑色的霧氣洶湧灌入公孫斷的胸口，夜尊靠近他，輕聲說，“我是你的家人……你會幫我編織一個完美的身份，帶我進萬馬堂，給我一個很好的位置，讓我有一個舒适的栖身之所……對嗎？”
公孫斷的眸子最終變成銀白色，他漠然道：“是的。”
“很好……”夜尊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很輕，“那告訴我，我是誰。”
公孫斷如夢呓一般喃喃低語：“你是我的表弟。五歲我雙親早亡，是姨母照顧我長大，後來我出來闖蕩江湖……如今姨母病故，表弟舉目無親，來萬馬堂投奔于我，我必用心護表弟周全。”
夜尊很滿意，他繼續凝聚更多的黑能量，注入公孫斷的胸口。
然而他的能量恢複的還未完全，只是一小部分的黑能量的損耗便讓他有力竭之感，夜尊咬牙堅持，将最後一絲黑能量注入公孫斷胸口。
收回手時只覺得氣血翻湧，他扶着柱子俯身吐出一口血。
“表弟！”公孫斷關切道，“表弟，你沒事吧？”
夜尊用指腹抹去唇邊的鮮血，笑了。
等擡起頭，夜尊蒼白的面容上是一抹隐忍的痛苦：“表哥放心，我沒事，只是自小身體不好，一路長途跋涉舊疾複發。”
公孫斷扶着夜尊，蹙眉道：“既然如此，便不要騎馬了，你等我片刻，我去雇輛馬車來。”
很快，公孫斷就雇了一輛馬車，他将夜尊小心地扶到馬車上，駕着馬車趕回萬馬堂。
萬馬堂距離邊陲小城不遠，在大漠之中。
夜尊沒想到他好不容易出了大漠才兩天，又回來了。
但是當見到萬馬堂時，夜尊才知道自己把萬馬堂想得簡單了。
萬馬堂說是江湖門派，可萬馬堂的建築規模卻是大漠中的一座城，只是這萬馬堂堂主的審美還真是……讓人看不懂。
夜尊挑起車簾望向那大片大片的金色黑色相間的建築，嘲諷地想：這萬馬堂怕不是把他和沈巍的面具偷來，打造出的這一座城池吧？
公孫斷将夜尊暫時安頓在自己的房間，讓他休息片刻。
“表弟，我現在去向大小姐複命。”公孫斷道，“日後你也要留在萬馬堂了，所以大小姐一會兒必然要親自召見你，你在這裏等着，別亂走動。”
夜尊微微颔首，問道：“表哥，大小姐會不會不同意我留下？”
“不會。”公孫斷朗聲笑道，“雖然我只是大小姐的貼身護衛，但我追随大小姐多年，她好歹也叫我一聲公孫大哥，你是我公孫斷唯一的親人，她自然也會對你好。”
公孫斷走了沒一會兒，便有下人過來請夜尊去見大小姐。
萬馬堂堂主馬空群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馬芳鈴，自幼馬芳鈴的肩上便擔着萬馬堂的重任，自然也不似尋常人家的柔弱女子，看着倒是英姿飒爽，也算是個女中豪傑。
“你就是公孫大哥的表弟，夜尊？”馬芳鈴坐在鋪了白虎皮的堂主座椅上，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白衣少年。
夜尊拱手道：“是。夜尊見過大小姐。”
馬芳鈴盯着他看了片刻，笑了：“不必多禮，我聽公孫大哥說了你的情況，既然你是他的親人，那便是我的親人，以後在這萬馬堂，我自然會好好照顧你。”
夜尊再次行禮：“多謝大小姐。”
“好了好了，你們讀書人真是酸腐，在萬馬堂可沒那麽多規矩。”馬芳鈴站起身，走到夜尊身旁，柔聲道，“以後呢，你就住在公孫大哥北面的院子裏，那裏雖然偏了點，但好在清淨适合養病。公孫大哥說你身體不好，晚些時候讓大夫給你看看，要吃什麽藥還是進補什麽盡管用，以後啊，這兒就是你家。”
夜尊拱手正要再次道謝，馬芳鈴卻直接按下他的手道：“哪兒來的這麽多禮節？你們一路勞頓，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馬芳鈴看向公孫斷道：“對了，後天我們出發去迎慕容公子，公孫大哥和我一塊兒去。”
公孫斷道：“是。”
公孫斷帶着夜尊告退，先去讓人把北面的院子收拾了出來，等下人收拾好了院子，公孫斷便領着夜尊過去。
那院子雖小，但環境還算不錯，在這大漠之中，院子裏花草茂盛，全然看不出是大漠中的景象。
這天起，夜尊便在這萬馬堂住下了。
第三天，馬大小姐帶着公孫斷、萬馬堂的幾位元老，以及半數幫衆弟子，浩浩蕩蕩地去迎大小姐的未來夫婿，慕容家的公子，慕容明珠。
夜尊一個別人眼中養病的病書生，自然是不用去的。
只不過他沒想到，過幾日當那群人再浩浩蕩蕩回來時，除了慕容明珠，還帶了另外一個人回來。
那個被三個鐵環鎖住脖子和雙手，像是個野狗一樣被拖行回來的男人，不正是傅紅雪？
作者有話要說：
面面~你的小紅雪已經掉落，請簽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