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命換命
“第二個條件，替我照顧好他。”夜尊回頭看向傅紅雪，眼圈微紅，“他很好養活，有瓦遮頭，有衣蔽體，不至于挨餓受凍，就夠了。然後……”
“等我死後，替我消除他所有關于我的記憶。”夜尊說着，突然想起什麽，又道，“夢裏的部分留着。”
沈巍蹙眉說：“留着，他也不會知道那是誰。”
夜尊看着沈巍，笑了：“我為他而死，總要在他心底留下一絲痕跡，否則，不是白死了嗎？”
至少，他記得。
即便不知道我是誰，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一個人心底有我……
夜尊雖然在笑，但眼神悲傷。
那眼神觸動沈巍，他目光閃爍，手中的斬魂刀化作黑霧散去：“如果你願意回到天柱中，你可以不用死。”
趙雲瀾：“沈巍！”
沈巍低聲道：“我會親自看守他，不會讓今日的事情再次發生。”
“回到天柱中？”夜尊微微搖頭，忍不住笑出了聲，而後他的眼神冷了下來，他看向沈巍，“你曾被我鎖在天柱上數日，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他的眼神太過狠戾，像是随時要出手攻擊似的，趙雲瀾的槍立刻舉起，抵住靠近的夜尊的額頭，防止他動手。
夜尊對他的威脅視若無睹，他咬牙望着沈巍道：“那種痛苦、煎熬。那種能量的流失帶來的虛弱無力感……你只體會了數日，而對于我卻是過去一萬年來每天都在品嘗的滋味……”夜尊說着，他閉起眼睛，像是在壓抑心底的憤怒，許久，他睜開眼，後退了兩步，“要我回到天柱中受盡折磨，還是殺了我吧……”
頓了頓，夜尊又道：“你之前問過我，是什麽讓我變成現在的模樣。沈巍……沒有一萬年前的你，就不會有一萬年後的我……”
沈巍有些困惑，正要發問，趙雲瀾攔在他面前開口：“夜尊，別以為你的蠱惑人心的異能在這裏會有用。咱們還是趕緊進入正題吧，小郭，把長生晷拿過來。”
郭長城點點頭，轉身打開長生晷的保護罩，取下了長生晷，走到趙雲瀾的面前，将長生晷遞給他。
Advertisement
趙雲瀾伸手要接，沈巍已經從郭長城手裏接過長生晷，他來到夜尊面前。
“你真的想好了，要用你自己的命換他的命？”沈巍問。
夜尊語氣中帶着譏諷：“什麽時候我親愛的哥哥開始關心他的弟弟了？在他的心中，不是這世間所有人都比那個累贅弟弟要來得重要許多嗎？”
夜尊說着，握住了沈巍手中的長生晷，拽了拽，沒拽動。
他蹙眉看了一眼沈巍，沈巍像是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他松了手，夜尊拿着長生晷回到了椅子旁，在傅紅雪旁邊蹲下身來。
“我剛才……”夜尊握着傅紅雪的手，将長生晷塞進他的手中，他低聲道，“我剛才感覺到你心底的難過……可是，我死了，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哥……”
那一瞬，沈巍的身形動了動，像是要沖過去阻止夜尊。
但最終，他沒有挪動腳步。
所有人都望着夜尊，他将長生晷放在傅紅雪的掌心之後，就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就在夜尊閉目準備催動長生晷的時候，傅紅雪的手指動了動，突然奮力地抽了出去，長生晷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地上。
“你騙我……”傅紅雪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他臉色死灰，他眉頭緊蹙，眼裏滿是血絲，他積攢了許久的力氣，才說出下一句話，“你從未說過……是要用你的命來換我的命……”
夜尊俯身撿起長生晷，他擡眼看向傅紅雪。傅紅雪死死地瞪着他，嘴唇緊緊地抿着。
夜尊被那眼神望着，心底竟莫名生出些暖意。他握住傅紅雪，将長生晷再次塞進他手中，傅紅雪奮力地想要抽出手，然而夜尊按住了他的手腕，讓他掙脫不得。
夜尊揚起唇角：“小紅雪，這是我最後能給你的東西，你不要也得要。”
傅紅雪咬牙：“那我寧願死……”
“你不會死的。”夜尊笑了，他聲音溫柔極了，“你很快就會睡過去，不會感覺到痛苦，等你醒來的時候，你就會……忘了我。”
夜尊話音未落，便已經啓動了長生晷，金色的光從長生晷中亮起，将兩人裹挾其中。
一種能量被抽離的痛苦讓夜尊額頭冒出青筋，他咬牙忍住這種痛苦，望向傅紅雪，還擠出力氣沖他微微一笑。
傅紅雪拼命掙紮，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中兩種劇毒帶來的巨大痛楚正在減輕。
“放開我！”然而夜尊死死地握住他的手，不讓他掙脫。
過了片刻，長生晷的光消失，夜尊掙紮着站起身，長生晷從他的手中掉落出去。
曾經他費勁心思想要得到的聖器就這麽被他丢在一旁，他癡癡地望着坐在輪椅上看起來就快要昏睡過去的傅紅雪。
他捧起傅紅雪的臉，俯身用盡力氣吻住了傅紅雪的唇，輕聲笑了：“小紅雪，睡吧，等你醒來……一切的苦就都過去了……”
夜尊說完，他戀戀不舍地又吻了吻他的唇角，這才站起身來。
周圍很安靜，只有隐約的啜泣聲傳來。
夜尊望向正用袖子抹眼淚的郭長城，他有些微訝地挑眉：“我以為我死了只有我的小紅雪會為我哭，沒想到還有個特調處的傻小子。”
郭長城不服：“誰為你哭了？我只是……只是……只是淚點比較低！”
夜尊嘆息，他看向趙雲瀾和沈巍：“趁我還沒有後悔，動手吧。”
趙雲瀾舉起了槍。
夜尊閉目。
沈巍動了動嘴唇，一句“雲瀾”才剛出口，槍聲已然響了。
沈巍心中一顫，就見一道人影撲向夜尊，将夜尊撲倒在地。
那一槍，打在突然站起的傅紅雪身上。
傅紅雪是人類，子彈并未對他造成傷害。
一般當接受生命共享的一方垂死時，往往會在長生晷啓動過程中昏睡過去，像傅紅雪一個普通人類竟能撐住不昏過去，實在是讓人感到意外。
傅紅雪一手撐着刀，他俯身怒視夜尊，沉聲道：“誰要殺你，必先殺我！”
趙雲瀾：“老楚！”
一道藍色的線從楚恕之掌心沖出，瞬間将傅紅雪捆住拉向一旁。
“別碰他！”夜尊掙紮着起身，他手中黑能量瞬間沖段那藍色繩索，他将傅紅雪護在身後，憤怒地凝聚黑能量攻擊楚恕之。
夜尊一出手，特調處衆人都一齊出手，一時間實驗室一片混亂。
原本壓抑的怒火被這一戰激發，夜尊怒極了，他像是宣洩情緒一般手下竟絲毫不留情，招招殺機，逼得特調處衆人不停後退。
“夜尊！”沈巍喊道，“你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了！”
夜尊冷笑：“你何時對我客氣過？”
他說罷，猛地凝聚黑能量擊向趙雲瀾。
這下，夜尊是真的觸怒了沈巍的逆鱗，沈巍伸手一抓，手中斬魂刀赫然出現。
他一躍而起，斬魂刀砍向夜尊。
傅紅雪的刀也在此時出鞘，他攔在夜尊面前，舉刀相迎。
“當”的一聲，兩刀相架，就在此時傅紅雪刀內突然沖出兩團黑色霧氣，落在一旁的地上。
“沈教授！快住手！”
一個女聲急切地說。
這聲音一響起，特調處的人皆是一愣。
他們轉頭望去，那兩道黑影已成人形。
那竟是……汪徵和桑贊！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長生晷同生共死，原劇有點迷，如果真共死沈巍的自我犧牲就等于趙雲瀾必死，他應該就不敢那麽決絕的赴死了。所以文裏設置成只是共享餘下的生命，不會因為供給的一方的死亡導致另一方死亡
這章真是才磨出來的……有點短，請享用。
中獎的紅包已發請小夥伴們查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