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裙下之臣

這次廣告拍完, 霍祈拿到了價值不菲的報酬。其中恐怕不止是廣告費自身的費用,他作為一個新生代,還是消失了很久的新生代, 拿到的最起碼是一線明星最少的報酬。

這裏面,多半是含了林賢多給他的一部分。

霍祈不急着回去, 不是說他覺得國外有意思,想再玩玩才回去。那樣說, 太對不起蘇洛的父母, 只是有些事情再急也沒有用,倒不如放松一下心情,慢慢的,去把事情一件件去解開。

霍祈這幾天,聽林擇講了不少關于醫學方面的事情,見霍祈聽的很認真, 一絲不茍的;林擇拿起手中的筆, 像是當做手術刀來給霍祈示範。

霍祈的聲音壓低了:“林擇, 你當初為什麽會選擇這個職業?”

正在給霍祈比劃的林擇猝不及防,聽到霍祈這個問題, 他微微笑了下, 很淡的笑意:“這個啊, 原因很簡單,我中二期的時候,有次生了急性腸炎去醫院,疼得我動一下都難。”

林擇順手一撩衣服, 指着身上一個微創的傷口:“這就是那次手術留下的,那時候我就想,我自己做醫生,那樣我一輩子都不會生病了。我可以給自己治啊,家人以後要是生病了,也不用擔心,我可以幫他們治病。”

“然後,我就一直想做個醫生了,”林擇放下衣服,“後來我就發現,我父母根本就不需要我去為他們操心。可既然都已經決定做這一行了,那肯定是不改了。”

“練過呢吧,腹肌不錯。”

霍祈煞有其事的盯着林擇的腰:“很結實啊。”

林擇:“……”

“小胖,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能說說嗎?”

因為眉骨深,林擇一旦做出這種凝視的表情,就顯得萬分堅定,有一種不問到底決不罷休的既視感。

林擇不是傻子,他很早就懷疑自己那個哥哥林賢,是一早就找到了蘇洛。畢竟蘇洛在國內也算是個流量小生,以他哥哥名導和圈內長袖善舞的能力,找到蘇洛是肯定的事情。

為什麽要隐瞞,為什麽要最近才告訴他?!

或許蘇洛身上的傷痕,林賢也知道原因;在自己哥哥林賢給他蘇洛聯系方式的時候,他試探性的問過他,林賢這人嘛,混了這麽多年,嘴上功夫是很油滑的,林擇什麽也沒問到,撐死就知道了蘇洛接手了一個大牌的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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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林賢還知道給他一個蘇洛的定位地址。

“你想知道——原來你哥哥林賢沒有告訴你。”

霍祈笑起來:“林擇,你是不是……還對我有意思?”

林擇一點也不遲疑的回答:“是。”

“我們不是一類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初戀白月光什麽的,在我這裏行不通,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你說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單純,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霍祈眼中笑意全無,只是唇是彎着的。

“而且,我以後做的事,很有可能會連累到你。你看到我身上的傷,看着我戒/毒,就知道我肯定沒沾染上什麽好東西,就當我勸你,離我遠點吧。”

在這段時間,林擇就一直和霍祈住在一個房間,甚至睡在一張床上;霍祈一直都是背對着林擇的姿态,明顯的生人勿近,對待自己也像是對待一個關系比較好的朋友那樣,若即若離,就連請教他問題,也是客客氣氣,絲毫不親。

霍祈對林擇的态度,一直都把控在一個區間內,不僭越,也不過分拘謹。他知道自己以後要做什麽,蘇洛是那種願意豁出去的人,他不能拖林擇下水,這對誰也沒好處。

出乎了霍祈意料,林擇語氣有些怪異的決絕:“不,我們是一類人。我會證明給你看。”

·

肖樂快瘋了。

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第二天就被勒令回到國內,說是關堯的命令,誰也不準違抗。

但是他并沒有通知霍祈回去。

肖樂是肯定不想回去的,他好不容易經歷了這幾天的自由,實在是不想回去再面對關堯的臉。他是人,還是有點人氣,有了不少女友粉的小鮮肉,心裏膨脹是難免的。

肖樂心裏有別的想法,他就像個青春期的初中生,一心就想着對抗黑暗勢力。但這個黑暗勢力要是真的撤走了,那也就不需要他的存在了。

肖樂心急火燎,就找了他相對喜歡的霍祈談談。霍祈可以說是非常仗義,他一拍大腿:“沒問題,我陪你回去。”

在旁的林擇也是無話可說。

說走就走,肖樂的經紀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催命符,不斷催着肖樂快點走。他們幾個定了當晚的機票,林擇是肯定要跟着霍祈走的,一衆人,說飛就飛回去了,動作非常迅猛。

在自己黑白交接的房間裏,關堯已經抽完了又一包萬寶路。整個房間裏彌漫着一股硝煙彌漫的嗆人味道,關堯頭發亂糟糟,造型完全照搬了勞改犯,眼睛下面都是黑青黑青的,完全是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

不能怪他,這幾天,關堯還真沒有縱/欲過度;他這幾天做夢,不知怎麽,老是會夢見蘇洛,蘇洛還是那病恹恹的模樣,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發洩工具。

可一個轉場,蘇洛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甚至更加意氣風發。他穿一身白大褂,手裏是亮晶晶的東西,像是一把小刀,蘇洛朝他眯眯的笑:“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每說一個字,便逼近一步。說一個字,逼近一步。步步都暗藏着兇險,而他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動也不能動,兩個人身份倒置,他成了砧板上的魚肉,蘇洛就成了刀俎。

關堯是被吓醒的,一醒來渾身都是冷汗,疲憊不堪,差點就沒尿床。被脅迫的感覺,讓他不開心,這叫做邪氣,邪氣是要驅趕的,他這幾天哪裏也沒去,公司的業務交給了他親愛的總監□□。

他就在自己的房間裏抽煙驅魔,試圖趕走身上被蘇洛纏繞的晦氣。

好不容易等他覺得晦氣趕走得差不多了,他的手機響了一下,一點開,就是那張晦氣——不,不晦氣,非但不晦氣,眼神間比以前還更加多了幾分媚氣,将身邊的肖樂襯托得靈氣全無。

還有一個仿佛是混血的帥氣男人,關堯不認識,隐隐覺得應該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看到這張臉,關堯差點把藏了一堆重要信息的手機給砸成粉筆灰!

關堯惡狠狠的想:“老子已經被你煩了這麽多天了!怎麽還不消停一點!”

消停,消停這兩個字又不是動詞,哪有這麽快就能實現的;現實就是喜歡折騰,他的門被推開了,有他房門鑰匙的,肖樂作為他的男小蜜,就有相對應的鑰匙。

肖樂先打開門,卻是跟在他霍祈先進去了。肖樂覺得一到了要見關堯的時候,霍祈身上的氣質都仿佛變化了。

平時他是一個收斂着羽毛的白鴿,自矜又活潑;現在是展開了翅膀的鹜鳥,有點讓人怕。

肖樂乖乖的充當了一個降低存在感的門童,大爺霍祈走進去,揚起長長的眉,輕聲問了句:“要一起進來嗎?”

回答霍祈的,是肖樂一個自覺的關門。

玻璃缸裏事灰白交錯的煙灰,屋子裏也是灰霧籠絡,仿佛行走在還是霧都的倫敦。關堯還沒注意到有人來了,還在那裏碎碎念:“神經病……!”

“關總在說誰神經病?”

冷不丁的聽到了一個回他的聲音,關堯呆了呆,一開始還以為是幻覺,但仔細一聽絕對不是。這個聲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從身邊的,霍祈,嘴裏發出來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

關堯木愣愣的轉了轉頭,只見霍祈滿是憐愛的看着他,手裏拿着一個晶亮亮的東西,不是什麽夢裏的手術刀,而就是一把極小的,削眉刀一樣的東西。

“拖你的福,我身體好啦,開心嗎?”

霍祈的态度像是在和最心愛的情人說話:“你好長時間都沒來看過我了,關總啊,你喜新厭舊可真快,恐怕你連我最近,拍了廣告,都不知道吧?”

“拍了廣告?!”關堯皺起眉,“什麽時候?”

“就在最近啊,”霍祈托腮,形容仿佛一個少女心的動作,“還要感謝你的好哥們兒林賢導演呢,是他給的機會,關總,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比以前還要看着舒服點?”

“林賢——不可能!”關堯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我和他可是長期合作關系,他怎麽可能為了給個資源,得罪我?!”

“我也很想知道。”

霍祈如是道:“關總,我還是有價值的。你要不要再重新考慮一下?”

霍祈邊說,手裏那個晶亮亮的刀片也跟着一起動。關堯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夢裏的霍祈簡直就是噩夢,他禁不住打了個寒噤,猛地把霍祈給推開了。

“你別忘了,我是你的老板。”

“是啊,我知道。所以我是來讨好你的嘛,這難道不好嗎?”

被這樣狠狠一推,霍祈還是笑眯眯的,笑容仿佛貼在了臉上,任他風吹日曬雷打不動:“關總,建議你這幾天上上網,關于我長久不見的消息已經成了靈異消息。現在我托你的福,出山了,這件事已連續上了幾天熱搜了。你要是在這個時候再次封殺我,那也挺不錯的。”

霍祈按了按手中刀片一樣的東西,上面有一個微不可見的按鈕。霍祈按下去,就有人說話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就是剛剛關堯說過要封殺他的話。

——原來這不是刀片,而是一個長得很像刀片的錄音器。

“不知道,關總的話,賣給媒體,配合現在網上的熱搜。能賺多少錢?”

霍祈彎下腰,和坐在位子上的關堯平視。他輕描淡寫的拍拍關堯的臉頰:“關總,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你雪藏我吧,弄死我父母,沒事兒,一點關系也沒有。”

“誰讓我有斯德哥爾摩呢,我最喜歡你呀。”

最喜歡你呀。

關堯更寒了。

“我走了,不用太想我。”

臨走前,霍祈朝關堯來個了飛吻——緊接着的動作,就是比了個手刀,劃了劃脖子。

“拜拜。”

作者有話要說: 求關總心理陰影面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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