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波是肉.彈沖擊
蔚鴻之話音剛剛落下,從紙杯中溢出的熱水便順着杯身澆在了雀寧手上,他被燙的一哆嗦,趕緊将手抽回去,換另一只手端紙杯,甩了甩被燙到的那只,鼓着嘴放在唇邊吹。
蔚鴻之嘴角抽了下,雀寧的手忙腳亂他全都看在了眼裏,說實話蠻可愛的,有點想笑。
見他腿上出血量不少,立刻有護士過來詢問情況,蔚封三言兩語說明情況:“玻璃紮傷,有大塊碎片,沒有做緊急處理。”
雀寧将紙杯裏的水倒出來一些,還好飲水機的加熱溫度沒有太燙,只是皮膚稍微有點紅而已。他端着紙杯看蔚宏被扶着坐到病床上,寬松的運動褲膝蓋處被剪刀剪開,露出鮮血淋漓的傷處,在燈光下還反射着點點光芒。
蔚君澤害怕地将臉埋進蔚封懷裏,護士在檢查玻璃插入的情況,蔚鴻之只是低頭看了眼傷勢便重新去找雀寧,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他擡了下手對雀寧笑笑,當做打過招呼。
“有兩個挺大的碎片,先來做清創,之後再打破傷風。”護士端來托盤,戴上塑膠手套,拿起鑷子就要給蔚鴻之清理血肉裏的玻璃碎片。
雀寧并未立刻将水給孟嘗冬送過去,蔚鴻之的傷讓他更加擔心,他悄聲來到床邊,看着護士小心地将一片挺大的玻璃碎片□□,鮮血伴随而出,還好傷到的只是毛細血管,很快就止住了。
雀寧輕聲問道:“怎麽受傷了啊。”
蔚鴻之一副別提了的表情,當時的場景他自己想起來都想笑:“在家玩呢,不小心一下子跪到玻璃杯上了,我這膝蓋也真是結實,竟然直接把杯子給跪碎了。”
蔚君澤将頭埋得更深了,他雙手緊緊抓着爸爸衣服,将眼淚和鼻涕全都蹭在那昂貴的訂做襯衫上,抽噎着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蔚封摸着兒子的頭,低聲安撫道:“我和小叔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看,都沒人說你一句,你自己就哭了。”
蔚鴻之道:“就是,明明受傷的是我,應該我哭才對,怎麽你替我哭了呢?”
他也沒想到今天會那麽走運直接走進醫院裏來,他今天休班,按照昨晚約定好的,早上吃過飯後蔚封帶着小君澤到他那邊玩,蔚鴻之也挺喜歡這孩子,有人陪着至少比他一個人在房子裏待上一整天發黴好。
蔚君澤早就知道蔚鴻之養了一只小白貓,一直想看,進了家門他就“小貓咪小貓咪”地大喊大叫,把雙皮奶吓得不輕,直接嗖的一聲蹿到蔚鴻之卧室,躲進床底不肯出來了。
蔚君澤失望,蔚鴻之就給他拿了雙皮奶最愛吃的小魚幹,兩人跪在床邊試圖将它哄出來,蔚封在門口看着弟弟和兒子一大一小撅着屁股喵喵叫,道:“算了,貓本來就怕生,別吓它了。”
“雙皮奶平時挺大膽的啊,天天都從後院溜出去玩。”蔚鴻之沒有放棄嘗試,他直接開了一罐貓罐頭當做誘惑,當然,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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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皮奶在小魚幹貓罐頭的引誘外加熊孩子的吵鬧下從床底蹿出,白色閃電般飛奔回了客廳。等到蔚鴻之爬起來找它的時候,小白貓正端坐在茶幾上,旁邊是個玻璃杯,似乎在記恨蔚鴻之竟然吓它威脅它,雙皮奶兩只橙黃色的眼睛盯着蔚鴻之,當着他的面,伸出爪子把杯子一爪子拍了出去。
“哎!”蔚鴻之趕忙制止,但已經晚了,玻璃杯呈自由落體掉在了地上,還好茶幾下鋪着地墊,杯子摔在上面沒碎,咕嚕嚕地滾到一邊。
雙皮奶一擊成功立刻轉移陣地,它靈巧地跳到一旁的酒櫃上,伸出爪子,試探着就要将放在最上面的紅酒瓶推下來。
“那個不行!”蔚鴻之一邊彎腰去拾玻璃杯一邊喊道,這時候蔚君澤拿着小魚幹興奮地從卧室裏跑出來,他滿眼都只有高高蹲在酒櫃上的小白貓,沒看到正彎着腰撿東西的小叔,于是直接撞了上去。
蔚君澤相比同齡孩子要高壯很多,于是他這一下把蔚鴻之撞得向前一踉跄,沒能穩住身形直接跪了下去。
跪在了本該被撿起的玻璃杯上。
玻璃杯碎了,他的膝蓋也碎了。
蔚鴻之:這波,這波是肉彈沖擊。
“都怪我,要不是我在追小貓咪,小叔也不會受傷。”蔚君澤抽噎着擡起頭,抓住蔚鴻之的手,癟着嘴道歉,“對不起小叔,都是我太調皮了……”
“沒事,一點點小傷而已,你小叔我之前受的傷哪個不比這更嚴重?你問問你爸,像你那麽大的時候我學人家玩跑酷,直接從家裏二樓摔下來差點沒摔得半死,你已經是很乖的孩子了。”蔚鴻之将男孩攬到懷裏,道,“你要是覺得實在對不起我,就讓你爸請我吃頓飯呗。”
蔚君澤嗯了一聲,逐漸止住了眼淚,而這時候另一個比較大的碎片也被拔.出來了,染着血的玻璃片放在托盤上,有些駭人。
蔚鴻之終于抽出空來再次看向雀寧,笑着問道:“怎麽在這裏都能遇見?是誰生病了嗎?”
“沒,昨晚遇見一個男生發燒暈倒在路邊,就把他送到這裏來了。”雀寧想起自己還要給孟嘗冬送水,回頭看了眼,恰好看到孟嘗冬正從布簾後探出頭,望着他們這邊,“我先把水端過去。”
發燒,路邊,送到醫院,這些關鍵詞一下子喚起了蔚鴻之的記憶,他有所察覺地轉頭向身後看去,看到了簾子後黑發微卷的碧眼少年。
而少年也在看他,目光探究,配着那張精致的臉卻又偏偏給人無害的感覺。
孟嘗冬。這個名字浮現在腦海中,蔚鴻之的心稍稍一沉,原書的第三個男主出現了。
雀寧将水放到孟嘗冬床頭櫃上,和他說了些什麽,蔚鴻之聽不清,但內容能猜的**不離十,雀寧會關心少年的身體狀況,而孟嘗冬則會打聽他是誰。
原書中孟嘗冬和雀寧的初遇是在一個雨夜,雀寧下班回家的路上從小巷子裏撿到了發燒昏迷的孟嘗冬,送去醫院。這位年僅十七歲少年有着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同樣出身世家,是家族中最小的孩子,從小便展露出驚人的計算機天賦,是個天才黑客。
書中形容他有着天使般的面容,一直被雀寧當做弟弟對待,但其實這個少年是個标準的小惡魔,暗地裏在雀寧的手機裏安裝了定位器,同時還用木馬程序監控着他的各種聊天記錄,将雀寧的一舉一動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在和雀寧的黃色劇情中展現出某些奇異的癖好。
一邊做一邊哭着叫哥哥什麽的,仔細想想……好像還真的有那麽一丢丢的帶感?
在思緒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策馬狂奔之前蔚鴻之成功制止了自己,紮在膝蓋裏的小玻璃渣挺多,要一點點的仔細清理,待到将最後一片透明的硬物捏出來,護士終于松了口氣,用生理鹽水沖洗太過細小碎碴,又用紗布給蔚鴻之包上。
“紮得有點深,要打一針破傷風,走廊上左手邊第二個房間去開單繳費。”
蔚封帶着蔚君澤一起去開單繳費,而蔚鴻之緩緩地活動傷腿,雀寧這時候回來了,護士手裏的托盤裏有不少染血的玻璃碎片,看起來很吓人,他不禁擔憂問道:“嚴重嗎?”
“不礙事。”蔚鴻之擡起胳膊,“來,扶我走兩步。”
雀寧伸出手,攙着蔚鴻之手臂将他扶起來,蔚鴻之傷腿懸着,胳膊攬在雀寧肩膀上,試探着用兩只腳着地,并且逐漸轉移重心。
在傷腿上施加的力道到某個程度時蔚鴻之倒嘶一聲,覺得真正疼了,現在好像只能被人攙着或者蹦跳着走了。
雀寧扶着蔚鴻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隐約能聞到青年身上須後水的薄荷味道,很清爽。他攙着蔚鴻之到了走廊上,見對方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勸道:“蔚先——”
蔚鴻之立刻扭頭看向他。
雀寧從善如流地改口道:“宏、宏哥,要不你還是坐着歇歇吧,待會兒還要打針。”
“繳費還得有一陣,你陪我會兒。”蔚鴻之說着就要繼續向前走,就在這時,一道女聲穿透急診室病人家屬和醫護們的喧鬧,傳進了兩人的耳中。
“……蔚宏?”
蔚鴻之一擡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挎着坤包,拿着化驗單在他面前五米處,她卷發披散在身後,發梢染成紅色,灰色的美瞳顯得本就不小的眼睛更大,戴着一條細細的鎖骨鏈。
蔚鴻之心中霎時間湧起不祥的預感,在他從蔚宏的記憶中搜索出這女人姓誰名誰的同時,她目光從蔚鴻之和正在攙扶他的雀寧身上反複流連,在注意到雀寧面容時微微眯起眼睛,冷笑一聲:
“好啊你蔚宏,這麽長時間屁都不放一個,原來是水路走膩了,改走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