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主意
岑白酒量一直很好,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具身體還算争氣,也沒什麽不良的反應更沒直接昏睡過去。
趁着那三人聊天的時候他打開手機查詢了下餘額,真是邪門的要命,就現在來看如果他保持和普通大衆一樣的消費水平這些錢應該夠用了,但是他不喜歡這種平平無奇的生活方式,而且他也不喜歡屬于自己的東西流落在外或是被他人占據,這種霸道性格讓他不得不打臉開始思考該以什麽方式和柴峻相處。
他不屑用虛情假意的欺騙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可以和柴峻做交易,在柴峻需要的時給予些幫助。
說白了大家都不是什麽好人,真耍起壞,他還是能當前輩的人。
在學生時代還稍顯單純的時候柴峻幫了他,他會在未來的幾年以後還這個人情,所以現在就互相勉為其難的當個朋友吧。
岑白的舉動在常人看來只當兩人是關系親近的好兄弟,但對喜歡了柴峻很久的樓重來說這一幕讓他很不舒服。
在柴峻父母出事之前兩家時常走動,那時候的柴峻遠不像現在這樣冷淡,是個很愛笑也很溫柔的人,兩人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彼此之間沒有秘密可言。
柴峻喜歡男人,那是他聽過的最好的消息,原本以為兩人之間會擁有一段水到渠成的甜蜜感情,不想沒多久叔叔阿姨因車禍喪命,從那之後柴峻的身體變得更差了,人也沉默了很多,再之後因為家族将發展重心轉移到國外,他不得不跟着出國。
樓重下定決心要靠自己的力量來溫暖可憐的暗戀者,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兩人幾年未見,柴峻對他只剩下客氣,連過去的熟悉都已經找不到了。
剛才下車的時候,樓重下意識地抓他的手想要扶着他,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柴峻既然這麽反感別人的觸碰為什麽這個所謂的同學就可以?他們兩個是從小到大的交情,居然比不上短短幾個月的同學?
越想心裏越不甘心,時不時地盯着岑白放在柴峻肩膀上的手,一副恨不得要盯出窟窿的樣子。
作為一個芯子是成年人的人和這些孩子其實沒什麽可聊的,他懂的他們未必懂,他們叽裏呱啦覺得新奇的,他反而覺得很幼稚,連張嘴的興趣都沒有。只是講一個商人的本來面目暴露的很是徹底,重利而且眼裏也只有錢。
但是他再怎麽喜歡錢也感覺到了主角大大對自己投來的不滿目光,對于一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來說和一般商人不同的是,他不會一直那麽貪婪,适當的收手才最穩妥。所以這個時候他放開了柴峻的肩膀,站起身說:“這兩天雪下得大 ,剛才來的時候很厚的一層,時間不早了,趁着天還沒黑,我先回去了。好同學,這次謝謝你,等哪天我發橫財暴富了一定請你多喝幾杯。”
雪下得太大,公共交通工具可能會停運,而且把樂雪一個人放在家裏也不放心。倒不是他想的太多,實在是住的那個地方魚龍混雜,又是外地人居多,他撞到過好幾個長相猥瑣的男人用十分不标準的普通話沖着樂雪指指點點。
美貌從來是這樣的,在鳳凰騰達時是得天獨厚的高貴,但是等跌落的時候就是會招來很多不确定的麻煩。
樓重揚起可愛的娃娃臉,笑着說:“阿駿身體不好,不能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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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白勾起嘴角,笑容裏帶着幾分惡意:“不喝酒算什麽男人?柴峻,你沒聽過适量飲酒對身體有好處嗎?我覺得男人不能喝酒和男人愛哭一樣惹人讨厭。”
岑白大致地翻過這本書,對這個主角的淚腺異于常人的發達印象十分深刻,不管做什麽都要哭一哭,他對此恨不能理解,這天底下的事情全都有解決的辦法,不是靠錢就是靠拳頭。不過會哭也是一種本事,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話,只是他沒有機會去實踐,沒爹沒媽找誰去哭?又有誰會聽他哭?
蔣超目瞪口呆地看着岑白,這人是不是腦子壞了?如果當初要不是樓家看重國外市場重心轉移,首富的這把交椅壓根輪不到岑家。
現在真正的大豪門回來了,岑家只是個破産後讓衆人踩在腳底下的存在,有什麽資格這麽猖狂?
果然樓重被岑白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給說的面紅耳赤,至于罪魁禍首就這麽揚長而去。
樓重簡直不敢置信:“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嗎?也太沒禮貌了。”
柴峻挑了挑眉,也站起來,手放在褲兜裏:“走吧,叔叔他們還在等着。”
他并不覺得岑白這是沒禮貌,倒不如說這樣的岑白已經很有禮貌了,這個人自從經歷過一切變故後就變得不再掩飾自己,那股狂傲的勁兒雖然有些欠揍,奇怪的是他還是挺吃這一套的,比那種兩面三刀的人看起來舒服多了。
走了幾步,他沉聲說道:“你剛才雖然是為我好,但是那種做法并不對,人家是好心,你那樣只會讓人覺得不識擡舉。”
樓重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柴峻只覺得無語,突然覺得岑白的話很有道理,男人一輩子是要挺直腰杆頂天立地的,動不動就哭,有什麽好哭的?嬌滴滴的跟個女孩子一樣,真是沒意思透了。
這麽想着腦海裏閃現出岑白被打的鼻青臉腫連一聲不吭,那也是吃過山珍海味被衆人巴結過的小少爺,就算榮華富貴不在,這個男孩也沒有哀怨與脆弱暴露在衆人面前,真是個神奇的人。
走到一半察覺到身後的人并沒有跟上來,轉頭看過去,樓重竟然擡着袖子在那裏抹眼淚,強忍着抽噎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這一眼只覺得更加無語,心裏除了厭煩再無其他,顧着兩家的交情:“一會兒讓叔叔阿姨知道還以為我怎麽你了。”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忍不住。”
柴峻暗想看來自己以後還是避開這人的好,這麽個大麻煩,動不動就開始哭,他自己還是個病秧子,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态來養病,天天對着一個哭喪的人,他可不想自己變成真正的短命鬼。
岑白走到外面發現雪又下大了,街上的行人來去匆匆,臉上帶着難掩的疲憊。
他雙手插在口袋裏往車站走,運氣還算不錯,等了沒多久就等到了車,只是這種路況下不知道他那頻繁的換車能不能回到家中。
雙目空空地望着窗外的風景,是他太過大意了,剛才出來的時候碰到幾個熟人,看似關切,其實是滿嘴的嘲諷:“你這孩子怎麽跑到這裏來胡鬧?你爸爸給了錢也不能這麽揮霍,十萬塊錢夠做什麽?剛才要不是柴家的小子幫你,你今天打算怎麽出這個門?”
岑白其實今天就是來等柴峻的,他想看柴峻對自己這個同桌是什麽态度,不過這份驚喜直接變成驚吓了,柴峻真的太大方了,完全不是對待一個普通同學該有的大方,不管為什麽,這份大方正是他需要的。
他不想影響到主線劇情的發展,所以私下裏見面的時間不會太多,唯一能利用的只有上學時間,但是怎麽樣才能讓他們不那麽詭異的接觸還能讓自己的餘額繼續暴漲?
一直到回家都沒想出個所以然,拿鑰匙開門卻在自己家裏看到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男人坐在沙發裏和樂雪說笑着。
不是吧?這麽快?他是不嫌棄樂雪給自己找個年輕後爸,但是這速度也太快了,而且也太年輕了,他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樂雪要留這人吃飯,那高瘦的老兄站起來沖岑白笑了笑,說道:“不了阿姨,我奶奶已經做好晚飯了,下次有機會我再來蹭飯。生活條件好了以後老住戶全都買房子搬走了,住了不少亂七八糟的人進來,不管什麽時候一定要注意下身後,太晚了就不要出門了。”
這人說着走到岑白身邊,笑容溫暖好看:“你好,我是住在對門的鄰居,我叫張橋,有事可以來找我。”
岑白尴尬地摸了摸鼻頭,跟在樂雪身後去送人,原來是他想多了啊。
“怎麽回事?”
樂雪笑着說:“我下樓去買了點東西,回來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後,正好他出門看到幫我攆走了那人,說真的還真有點後怕,以後時間晚了就不能出門了。”
岑白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的擔憂到底還是成真了,但是這邊亂卻也不完全是壞事。
樂雪這個時候才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皺眉道:“你出去玩還喝酒?臭氣熏天,你可別學壞了。有個鄰居也挺好的,張橋家就他和他奶奶,也是可憐,爸媽都不在了,以後多走動來往。那孩子學習不錯,你要是有什麽不會的也可以問他。”
岑白卻在這個時候問她:“媽,你想不想換個住處?”
樂雪驚訝地皺眉,而後笑起來:“不想。”
岑白沉思片刻,心裏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