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唐依穿書了。

她既沒有成為女主,也沒有成為女配,而是成為了炮灰反派的未婚妻,同名同姓的唐家小姐。

這本書叫做《修者》,書中男主祁沉星是位俊美無匹的世家公子,被禦嶺派的上元真人發現于修真一途上的絕佳天資,進入了修真界第一大派,開啓了蘇爽升級流的光明道路。

炮灰反派是在男主修真前出現的小角色,名叫金城,每次出場都在和男主作對,瘋狂diss帶節奏,而且手法還不高明,最終因為犯蠢太多,惹到皇子,被打斷腿還被抄了家,上吊而亡。

唐依穿過來的時候,金家的聘禮已經送到了唐家,相當于現代社會的訂婚完成。她思來想去,還是不想嫁,從多方試圖轉圜,在與唐母交談時,不慎被金城聽到。

然後,金城就執意認為她是愛慕祁沉星,才故意這樣退婚來羞辱他。

“……”

唐依當時就被他神奇強悍的邏輯震住了。

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很快,唐依發現金城是真的這麽認為:金城覺得,如果不是為了給常年被他欺負的祁沉星出氣,唐依不可能早不退婚晚不退婚,偏偏要在下聘之後、全城皆知的時候再來退婚。這是誠心要替祁沉星打他金城的臉。

唐依深吸了一口氣,嘗試講道理:“那你有沒有想過,我這時候退婚,其實對于我本人的聲譽影響也非常大呢?”

尤其是在這種社會構成中,女性總是更加被動、更被诟病。

金城的臉色更加難看:“你不惜自毀名聲也要羞辱我,看來你真是愛慘了那小子——怕不是你們早就私相授受,就等着這一出吧!”

唐依:“……”

你好牛逼啊!

何等強大扭曲的思維邏輯才能将事情拼湊出這樣的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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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城的視角,祁家不過是商戶,他卻是沾着皇親國戚的關系,身份高貴,每次不管說什麽,祁沉星只頂着那張娘兒們唧唧的臉,沉默以對地招人同情,除此之外毫無還手之力,因此,祁沉星自然只能想到這麽個下作龌龊的手法來報複自己。

任憑唐依怎麽說,金城就是堅信她和祁沉星有一腿,而且對祁沉星那叫一個情深意重、至死不渝。

麻木的唐依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從什麽角度切入,她覺得金城的腦子可能和一般人的不太一樣。

金城這邊确認了唐依“出軌”,隔天就在酒樓中嗆聲祁沉星,說他是個沒本事的小白臉,只能借助女人來出氣。

消息傳到唐依這裏,唐依手中的香瓜都掉了,睜大了一雙剪水秋瞳,顫巍巍地道:“他……他……”

丫鬟桃花箭步沖上來握住唐依的雙手:“小姐,您鎮定些!”

“——他傻缺啊!!”

唐依忍無可忍,喊完以後,眼角都激動得泛紅了,幾度呼吸方才平複,“祁公子可有說什麽?”

桃花:“祁公子一如既往地沒有理會金公子。”

“一如既往”這個詞,用得就很絕妙。

作為書中男主,祁沉星為人孤高冷淡,卻胸有溝壑,自存善意,對金城的各種動作基本都不搭理。

金城前腳去挑釁了祁沉星,後腳還親自來唐依這裏嘚瑟:“我都問到跟前了,你那心上人屁都不敢放一個,懦弱無能,自私自利,你的眼光比狗都不如。”

唐依:“……”

狗怎麽你了?

你為什麽要cue狗?

金城見她呆滞不動,再接再厲地嘲諷:“哈?你現在後悔也沒用,敢對本少爺做出那種事,我要讓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得到應有的懲罰!”

唐依:“……”

有時候覺得,祁沉星不和金城計較,可能也有金城嘴炮壓根不厲害的原因。

金城放完狠話就走了,幹脆得像是一個無情的走劇情機器——雖說原書裏根本沒有這段劇情。

桃花連忙沖進來,上下打量着唐依:“小姐,金公子沒有對您怎麽樣吧?!”

唐依忍住了“如果你真擔心你應該去叫幾個人來而不是看戲”的吐槽,平靜地說:“沒事,再拿份瓜來。”

次日。

唐依收到了祁沉星的邀約,邀她去望闕樓,有事一敘。

望闕樓是城中有名的酒樓,美食佳肴,聲名遠播。

桃花見唐依久久舉着帖子不語,試探道:“祁公子……會是為了什麽送帖子來呢?”

“可能覺得我喜歡他,找我去問問。”

唐依随口胡謅,将帖子随手放在桌上,嘟囔了一句,“地方選的不錯。”

望闕樓的桂花糕堪稱一絕,她待會兒一定得點一盤。

桃花目瞪口呆:“小姐您……難不成是真的喜歡祁公子嗎?”

唐依回頭看她一眼,道:“更衣。”

桃花不說話了。

原書中對祁沉星的冷淡描述不少,乍看上去為人頗孤高,但以讀者視角來看,祁沉星完全是“不動聲色的溫柔”的最佳代名詞,總是在細膩處妥善處理,又從不宣之于口,讓讀者們在當媽和當女友的路上反複橫跳。

唐依不太能猜中他的心思,但對祁沉星的人品有相當信心。

懷揣着這個想法,出門走到半路,唐依就被人迷暈了。

暈倒前的最後一秒,唐依還在思考:她确實反複确認過了那是祁沉星的印章,連帖子的材質都特意核對過了,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唐依再次醒來,嗅覺先于視覺複蘇,她聞到了酒的味道。有克制的呼吸聲在不遠處響起,她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周圍紗帳皆是濃烈的紅色,看上去給人一種莫名不安的感覺。

唐依驚得迅速從床上坐起,視線一轉,發現兩米外的桌前正坐着一位男性,她心下猛地重重一跳,開口的聲音有些僵硬:“這位……公子?請問,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說話過程中唐依的視線迅速逡巡着整間屋子,試圖找到逃跑的可能或是可以用來防身的工具。

過了五秒左右,男子方才開口,聲音雖悅耳,此刻卻隐約壓制着什麽,變得有些沙啞:“非在下請姑娘而來,姑娘是唐家小姐?”

“……是。”

唐依慢吞吞地回答着,手指一面在床緣附近摸索,锲而不舍地試圖抓住點什麽,否則她不能安心,“不是你請我而來,你為何會在此處?”

男子沉默少許,道:“在下祁沉星。”

男主大大!

有救了!

唐依幾乎是瞬間亮了眼睛:“祁公子?是你!”

語氣中的驚喜與喜悅沒有加以掩飾,任憑誰聽到都能分辨出這之間的不同尋常。

祁沉星頓了一下,沒有接話。

唐依已經行動力頗高地走到了桌前,她看清了男子左眼下的那點紅色淚痣,這是祁沉星的标志,唐依驟然松了口氣,脫力地坐在祁沉星的對面:“太好了……我還以為是什麽歹人。”

她對祁沉星的表現沒有任何異樣感,作為讀者,唐依早就知道祁沉星這人不怎麽愛說話,大多時候能省則省,她現在心情處在一種類似劫後餘生的感覺——幸好是男主!

祁沉星擡眸望向唐依,少女潋滟的眸子因為大起大落的心緒而更顯水光蕩漾,額際滲出了冷汗,有幾許狼狽。

她的緊張不是作僞,此刻松懈欣喜更不像是在騙人,祁沉星甚至能夠确定,在她來到自己身前的某個短暫瞬間,她甚至露出了近似信賴的情緒。而這之中的轉變,不過是因為她知曉了他是誰。

唐依緩過勁兒來,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伸手去拿桌上的水壺,便聽祁沉星斷喝一聲:“別碰!”

“……啊?”

唐依愣愣地看着他,這才發現祁沉星倚靠在桌上的動作有幾分不自然,她側身彎腰去看,發覺祁沉星的雙腿被綁在了桌腳,雙手則被捆住,“這是怎麽回事?”

祁沉星閉了閉眼,似乎是想說話,喉結在修長白皙的脖頸間滾動一周,将他規整高束的白色衣領蹭動了些許,卻沒有吐出一個字,冷淡的臉上竟然浮現了幾縷緋色。

!!

唐依連忙移開目光,自告奮勇:“我先幫你把繩子解開吧。”

她靠近祁沉星,想幫祁沉星先解開手上的繩子,由于高度差,她自覺彎下腰,半散着的黑發順着纖弱的背脊滑落,幾縷依次觸碰到了祁沉星的手背,唐依看見祁沉星猛地攥緊了手指,她怔了一下,往旁邊移開了點:“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直面男主的高冷潔癖……害,誰讓唐依曾經也是在媽和女友的道路上來回奔波的一員呢?

當然是寵着讓着不計較嘛。

唐依試圖悄悄地打量祁沉星,眼睛試探性地擡起,便發覺祁沉星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不知為何,祁沉星的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紅色,像是哭過了,又像是點了胭脂,與他本身疏離的氣質揉合在一起,有種……禁欲被打破時的惑人姝色。

書中寫過,祁沉星既是天下第一美,又是天下第一強。

唐依曾經吐槽過這個“天下第一美”的設定,事到如今美色在前,她除了告訴自己做個人以外,甚至連将視線移開都做不到。

晃神之間,唐依碰到了祁沉星的手背,被他滾燙的溫度吓了一跳:“你在發熱?”

祁沉星攥緊的手微弱地顫抖着。

唐依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某種可能,有些愕然地問道:“莫非是……下藥?”

祁沉星極為輕而緩慢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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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得到信仰者》

艾露莎作為神明誕生,這卻是一個根本不信仰神明的世界。

為了生存,她首先要讓各界的強者先信服自己。

精靈王

珍稀龍

巫妖主

人族領袖

紅衣主教

……

艾露莎左手治愈,右手懷柔,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要成功了,這些家夥卻妄圖将神當作所有物:)

——我為神獻上愛意,願神能留我一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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