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晚自習的時候老穆過來轉了兩圈，見孩子們都乖乖坐着學習踱着步悄悄趴鳥哥桌上問抽簽結果。
鳥哥捏了一節課的紙條終于要見世了，他哆哆嗦嗦地拿出來，放桌上推過去。
老穆一瞧，十八。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鳥哥見老穆沉默，縮了縮腦袋沒敢看他，一個一米八三的大男孩愣是把自己窩成了一只小鹌鹑。
“沒事，挺好，十八嘛，要發。”老穆捏着小紙條拍了拍鳥哥的小肩膀，“時間是什麽時候？”
“後天。”
“好，我來安排，比賽單呢，我看看。”老穆接過比賽單，一個班可以選一個男隊也可以選一男一女兩隊，兩隊要取綜合分，一個隊伍二十人。
一班對陣十八班算是個重頭戲，安排在第二場。
老穆瞧完後捏着紙跟秦海商量了一會，恰逢下課，一夥人跟着老穆走到區在揚這邊。
莫月直接拉了一個空椅子讓老穆坐下，老穆也不客氣，撕了張紙先記下幾個重要的人。
“在揚啊，還記得跟老師的約定嗎？”老穆笑得一臉慈祥。
區在揚看着他無端打了個哆嗦：“您讓我上場就直說。”
“對，但還是想問你時間安排可以嗎？老師知道你這個學期特別努力，有點害怕占你時間。”
“我可以，但……”區在揚說着目光挪到黎庚辰身上。
黎庚辰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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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同桌一個。”
“庚辰啊……”老穆一開口，黎庚辰就來了兩個字：“不去。”
區在揚老神在在的表情瞬間塌了，他不去？
他沒想到黎庚辰不去，這跟他設想的不一樣。
黎庚辰頂着區在揚探究的眼神，沒開口解釋，他今天答應僧哥破紀錄時就說過，他不會去拔河，看樣子僧哥并沒有告訴老穆。
老穆也沒預料黎庚辰會拒絕，還想着他們兩上的勝算會大一點，不然區在揚去壓底，誰做前鋒？
“沒事，我去，我去就好了。”區在揚說完也沒管黎庚辰，一口氣點了班裏幾個力氣大的男生，跟老穆敲下了十名核心成員，剩下的十名就看到時候班裏誰有時間誰想來就來吧。
敲定完名單，老穆一個一個去跟名單上的小同學聊天，順便借這個機會再拉進一下跟同學們的距離。
老穆走後區在揚面無表情的繼續刷題，黎庚辰低頭看着自己的左手，輕輕撸起袖子，腕處往上五厘米處有道修長的刀疤，三年只褪成與皮膚一樣的顏色，可微微凸起的那塊皮膚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三年前他曾遇到過什麽。
傷口不是很深，平時看不出來什麽影響，可只有一點，他不能過度使用這只手。
黎庚辰拉下袖口，目光瞧着還在埋頭用刷題發洩的區在揚，頭頂炸起的毛又在滋滋冒電，忽又想到了什麽事，惹得他悄悄勾起左邊淺淺的酒窩。
“在揚。”
“幹什麽？”區在揚這會有點生氣，事情沒按照他想要的來，同桌不給他“吃糖”，他要鬧了！
“我在旁邊給你加油。”
區在揚轉過來，嘴巴微微撅着，很不開心：“不稀罕。”
誰稀罕你的加油！
……
事實證明，區在揚生起氣來，真的讓所有人想笑又不敢，幼稚的暴躁鬼。
晚自習下了之後，抄起一摞書勾着程楠肩膀說要去自習室刷夜，讓黎庚辰一個人自生自滅。
“我也去。”黎庚辰步步緊跟。
“不帶你！”區在揚說完就溜，像只脫缰小駒，誰也逮不住。
莫月聽着區在揚賭氣的聲音，沒忍住笑出聲，然後就被他卷起課本揍了，校霸生氣揍人從來不分男女。
黎庚辰嘆了口氣，背着書包一個人孤單的往門外走。
“一個人？”林一檩拎着書包站門口等他。
黎庚辰走過去點頭：“嗯。”
“我回宿舍拿本書”，林一檩跟着他下樓，随口解釋，畢竟他不經常留學校。
黎庚辰沉默，到了一樓還瞧了眼旁邊的圖書館。
“聽說你們要拔河了？”
“嗯。”
“讓你當初拒絕，換成籃球賽不就好了。”林一檩一臉不懂你在想什麽的樣子搖頭。
黎庚辰依舊沒吭聲，慢吞吞看着腳底的路，平時不覺得這條路這麽長，今天卻覺得它格外漫長。
“瞧你這個樣子，他怕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你這樣忍住不說，高一就是這樣，到了現在還是不說？你要忍到什麽時候？你上次發的，不就是你自己也快忍不住了嗎？”林一檩一向懶得在意旁人的事，但看着他這樣已經太久了，他再這麽下去，真忍成忍者神龜了。
黎庚辰一路沉默到林一檩住的寝室門口，看着他開門才低聲道：“我不想拿這些事去影響他對我的感覺。”
林一檩推門的手停住，蹙着眉質疑他：“萬一，沒感覺呢？”
“你不是也在懷疑自己的判斷嗎？”
黎庚辰沉默了兩秒，丢下一句話：“他不是，我就陪着他，陪着他結婚、生子。”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人，那堅決的背影一如既往挺拔。
林一檩想了兩秒，無奈的笑了一聲搖搖頭，回身關門。
—
拔河第一場是二班對陣十七班，五班對陣十三班，這基本是四樓與二樓的集體對決，無論是一群戴眼鏡的學霸還是花式發展的體育生，兩方都有種要把對面的嚣張氣焰滅一滅的沖動。
掰頭的氣氛都不用甩什麽狠話，用眼神就能秒殺所有，真要互相撂狠話，僧哥怕他們直接撂繩子開打。
程楠戴了個帽子站區在揚身旁圍觀，作為二樓的一份子，他站在四樓的隊伍裏無疑是在作死的邊緣的試探。
“就是林一檩這個菜雞不來。”程楠說完長長的嘆了口氣，那個樣子像是失去了三個億。
區在揚挑眉：“你爸砸了你滑板也沒見你這樣。”
程楠繼續嘆氣：“你懂什麽，一個滑板倒下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滑板站我身邊，但這個機會，我們就這一次了。”
區在揚嗤筆，不過程楠說得沒錯，高中生涯的各種比賽，都是比一次沒一次，下一次這樣的畫面還不知道會不會出現。
就算有，也不會是像現在這樣，單純的想去努力、想去贏、想去往前跑。
就連喜歡一個人，也只會是因為喜歡。
“如果林一檩來，我就可以偷拍他個十萬個表情包，然後無限期勒索他，看他還敢揍我。”程楠一臉可惜，他的幻想永遠都只能是幻想。
區在揚勒住他稚嫩的小脖子，咬着牙說：“你倒是提醒我了，明天爸爸拔河，你要是敢拍我表情包，我會讓你在高考前天天摟着不同的鬼睡覺。”
“二媽，你特麽的也太惡毒了吧！”程楠彎着腰，試圖把背上的區在揚摔下來，奈何他腿太長，兩腳着地，怎麽也甩不掉。
“靠，勞資真的想拿電鋸鋸了你這雙筷子腿！”忒特麽長了，程楠嫉妒了，憑什麽都是一米八以上的人，他身材算是五五開，區在揚特麽的快成了三點五比六點五！
“來啊，小短腿。”區在揚壓着他，看完了二班與體育班的比賽。
一比二，體育班贏了。
區在揚記下幾個比賽要注意點，順便掃了圈圍觀的人，對面有個男的闖入他視線，挑釁的伸出一只手，緩緩地豎出中指對着他，嘴一張一合的，不知再說什麽屁話。
程楠也看見了，靠了一聲拔腿想走過去，“那貨是不是上次打籃球那個？”
區在揚臉盲，不記得長什麽樣兒了，不過敢在他面前叫嚣的，也就那撮人了。
“回來。”區在揚拽住暴走的程楠，沒在意他的挑釁，倒是對面像是看見他拉人的樣子，幾個人集體噓了一聲，加上二班輸了，兩個體育班底氣更是漲了不上。
“學習好有什麽用，還不是輸了。”
“頭腦簡單者，也只能在體力逞一時之能！”二班有人回怼道，眼神裏多了絲不屑。
體育班的一聽更是來氣，一群人上去就想揍，被僧哥跟班主任拉開，“幹什麽呢你們！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友誼都被你們吃了？”
區在揚瞧了幾眼，同桌不在，他連勸架的興致都沒有，拍了拍程楠的肩膀走了。
程楠隐隐有些擔心，他簡直就是身在三樓心在四樓，“二媽，體育班的一個比一個猛，我看今天二班他們能贏一局，也是他們想先耗耗他們的體力，然後再追贏兩局，明天你們怎麽辦？”
“不知道。”區在揚原本覺得有同桌在，無論輸贏他都無所謂，有他在，再難也沒關系。
可現在突然變成了他要一個人單打獨鬥，他心裏也沒底。
“車到山前自然開，不開勞資給它劈開。”區在揚瞧了眼樓下吵吵嚷嚷往樓上走的幾個男生，就是今天上場的幾個，嘴裏還嚷着學習好的都是群菜雞，只知道學習，怕是連雞都殺不了的也上場了，全然忘了黎庚辰是怎麽把他們甩在身後打臉的。
十七八歲的少年，最是好面子的時候，鋒芒畢露，逮誰紮誰。
雖然不喜二班，但事關四樓人的面子，誰也不想就這麽被摁在地上錘。
區在揚走進之後發現班裏好多人都沒在學習，全在讨論明天的比賽，拔河雖然考驗團隊合作與團隊能力，但他們看樣子打算找出隊伍短板，利用短板與拔河技巧，争取彎道超車。
黎庚辰在最中心坐鎮，一臉認真地勾勾畫畫，區在揚瞧了一眼，上面居然還特麽的有物理公式。
區在揚：“……”
學霸們果然是一群喪心病狂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需要，沒有不喜歡學體育的小可愛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