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旅行的意義

鐘遙湊在蘇冕的耳邊,溫熱的鼻息緩緩地噴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帶起她身體內的一陣顫栗。

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是鐘遙?

他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無數個問號在腦海裏閃現,重重疊疊,密密麻麻。

蘇冕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當機了。

不行,她得趁着她還沒死機的時候問他這是在做什麽妖!

蘇冕張開嘴巴,剛想問原因,就覺得喉頭打顫。

“嗝、嗝、嗝!”

她居然緊張的開始不停打嗝!

身旁的男人愣了一下,側頭看了她一眼,發現懷裏的女孩真的是在打嗝。

蘇冕聽到男人笑了一下,覺得更糗了,緋紅從臉頰一路蔓延到脖子後方。

女孩的糗态似乎取悅到了男人,鐘遙終于發現自己做得過分了,良知回籠,起身退了開來。

一獲得解放,蘇冕忙不疊的捶打胸口,企圖抑制住自己。

一件衣服扔了過來,正蓋住她的頭,蘇冕的視線被蓋住。

“衣服你挑吧,帶上可以,但是耽誤我行程就随時走人,包括你。”

蘇冕拉下那套罩住頭的連帽衛衣,就聽到鐘遙說了這麽句話。

“你同意啦?!”蘇冕兩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為什麽?”

鐘遙坐回床上:“反正帶你一個人也是帶,帶兩個人也是帶,有他跟着,我也不用顧慮你了,反倒少了麻煩。”

“啊……我的目的可不是這樣啊……”蘇冕低着頭嘀咕,一臉生無可戀。

鐘遙沒聽清:“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蘇冕快速抓了兩件衣服:“衣服我先借走了啊,洗幹淨了還給你。”

她快步朝房門走去,手都扶上了門把手,思索了下,回頭問他:“你……不問我跟他之間的事?”

鐘遙回答:“你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處理事情的能力。況且,我……也沒有立場去幹涉你的隐私吧?”

蘇冕聽了他的回答,沒有再說什麽,在門口站了幾秒,拉開門出去了。

他們一行人乘船從羅特尼斯島回到弗裏曼特爾,在弗裏曼特爾中轉。鐘遙為了方便,租了輛車,自駕去鄧斯伯勒。

寬闊的柏油馬路沿着澳大利亞西海岸彎曲前行,平原的地勢使得視野開闊,一眼就能看到天地相交的地平線。

紅心鹹鴨蛋黃般的落日懶洋洋地趴在地平線上,悠然的欣賞着仍然呼嘯不停的海浪。落日的餘晖映在飛身經過的海燕身上,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和諧美好。

可……

蘇冕掃了一眼前面坐在駕駛座和副駕上的兩人,然後歪了歪頭。

為什麽覺得車廂內的氣氛這麽不和諧呢……

還有,付淮方不是應該跟她一起坐在後座“膩膩歪歪”給鐘遙看麽?他什麽時候跑到副駕去坐着的?

蘇冕盯着身旁上車時鐘遙扔在後座的包,心裏嘀咕起來。

落日的餘晖直直地照進車廂內,蘇冕坐在付淮方的身後,正好可以看見鐘遙被陽光照射的側臉,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邊翻着鐘遙的旅行包側邊說:“鐘遙,刺眼麽?我想起你墨鏡可以……”

“親愛的,你真傻,這前面有擋光板,我幫你弄上?”

蘇冕:“……”

果然是親哥,要不要入戲這麽快這麽深?活到今天她居然能聽到付淮方叫她“親愛的”?!

顯然付淮方後半句話是詢問鐘遙的,鐘遙眼神都沒奢侈地給一個,單手扒下擋光板:“不用,謝謝。”

付淮方當然是客氣客氣的意思,挑了眉,坐正身子,欣賞着遠處的海洋。

車廂內再一次安靜了下來,蘇冕将拿出一半的墨鏡又塞了回去,車內的氣氛再一次尴尬了下來。

她坐了一會兒,見兩人仍然不說話,再一次試着活躍氣氛。

包裏還剩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她朝着鐘遙遞過去,這次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被一只橫空出現的手給打斷了。

“啊哈,冕冕真貼心,怎麽就知道我渴了呢!”付淮方一把抓過水瓶就擰開喝了起來。

這回蘇冕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剛才在弗裏曼特爾中轉的時候,鐘遙忙着辦理租車手續忙得一刻都沒有休息,付淮方跟她在休息站等他,果汁都喝了好幾杯,現在擱這兒跟她說口渴了?

蘇冕瞪了他一眼,知道付淮方故意不讓她插手,只好往椅背一靠,甩手不管了。

喝喝喝,等會兒憋死你!

車身在行駛中輕微颠簸,蘇冕靠在後面有了睡意,支着頭在靠背上東點一下西點一下,迷迷糊糊中聽到前排傳來聲音。

“鐘先生,冒昧地問一下,你年齡多大?”付淮方問道。

鐘遙倒是沒拒絕他,回答道:“過完年就28了。”

付淮方“哦”了一聲:“那我們年紀差不多,比冕冕大了三歲。”

鐘遙打了一下轉向燈,沒說話。

車道駛進山間,光線漸漸變暗,繁茂的樹枝錯落有致的伸出馬路。

付淮方調整了一下坐姿:“能問一下你是做什麽的嗎?”他看了鐘遙一眼,很快地補充了一句:“不方便的話你可以不說。”

鐘遙沉默了一下,說:“沒什麽不能說的,警察。”

“警察啊……”付淮方尾音拉長:“嗯,工資穩定,不過工作內容危險了點兒。”

“還行。”

“這麽危險的工作,一般女孩子都很難接受吧?”付淮方問他。

鐘遙握方向盤的手緊了一下,他輕笑了一下:“也還好,确實也有不嫌棄的。”

“你女朋友?”

鐘遙看了後視鏡一眼,蘇冕靠着後座椅背已經睡着了。他收回視線,點了個頭。

付淮方眼珠轉了一下:“沒見着她陪你一起出來玩啊!”

鐘遙聽出他話裏的試探,可是也沒跟他繞圈子:“她……沒機會來這裏。”

他的話語含糊,付淮方知趣地沒再多問。

“所以我才來這裏。”

鐘遙突然就說了一句,付淮方沒聽清,問了句:“什麽?”

鐘遙盯着近光燈照亮的地面,似是像回答付淮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不能來,所以我來了,替她看她想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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