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尾巴狼
“那沒騙你，我才不像你呢，小沒良心的。”陸東川雲淡風輕地說。
葉染把頭轉了過去，從某種意義上，他确實有點“小沒良心”，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誰讓陸東川那條大尾巴狼太壞呢。
快開場了，觀衆席位的粉絲們燈牌已經舉了好久，葉染和陸東川自然不屬于任何人的粉絲，被粉絲幾乎圍在中間，頗有農村包圍城市之感。
燈光暗了下去，四位主持人已經登場了，舞臺上幹冰制造出煙霧缭繞的感覺。
陸東川忽然要起身，還好葉染一直把手放在他腿上，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他的動作：“你幹什麽去。”
葉染按下陸東川。
陸東川只好又坐下，對葉染無奈地說：“我要去衛生間，老婆，不用管這麽嚴吧。”
葉染被這一聲“老婆”叫的全身都觸電似的定住了三秒鐘，然後轉過頭問陸東川：“你叫我什麽？”
“什麽？我叫你什麽？我叫你葉染啊，你沒聽清嗎？”
“陸東川！”
“在呢。”
葉染深吸了口氣，又深吸了口氣，對陸東川平靜地說：“我陪你去。”
作勢起身，卻被陸東川按了下來。
陸東川一雙眼睛幽幽地看着他，那雙眼睛不大，但現在頗有點幽怨。
“你就那麽信不過我？”
葉染思考了三秒鐘，反問：“你憑什麽讓我信得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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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只是一家夜董會的老板。”陸東川非常無辜，眨着眼睛說道。
“可你以前不止是夜董會的老板。”葉染非常清醒，懷疑并不因為陸東川顧左右言它而有所松動。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陸東川我所謂地說。
“你也說過，不再害人。——可不還是把李子旭的腿打斷了？”
“我什麽時候害過人？李子旭那是要勾引你，我能忍嗎？要是現在有個帥哥來勾引我，你不打他？”陸東川很是詫異地道。
在他這裏，自己的男人被別人勾引，他當然要挺身而出，這就是他的道理。先是路松軒，後是李子旭，沒有例外。
葉染淡淡地說：“我把你送給他，打包。”
陸東川很受傷，非常受傷。他委屈上了：“我答應不殺那個小狐貍，就沒動他，他在那梨花帶雨地勾引你我都沒動，你還想怎麽樣？”
“那你也不要殺這裏的妖。”
“誰說我要殺這裏的妖？！”
陸東川聲調都高了幾分，葉染不得不示意他小聲。自己也小聲說道：
“你不殺妖，為什麽要來這裏，你什麽時候對明星這麽有興趣？”
完了，又繞回來了。
陸東川對這樣的葉染只有一個辦法，能動手絕不動嘴。
但此地大庭廣衆的，陸東川倒沒什麽，就怕葉染不好意思，葉染一不好意思，他就要當好幾天甚至好幾周和尚，他才不幹那傻事呢。
陸東川又坐了一會兒，大概十分鐘的樣子，臺上歌舞表演已經結束，開始陸續公布獎項了。
忽然把頭伸到葉染耳畔，葉染照顧着旁邊粉絲小姐的心情，并沒有躲，而是聽陸東川輕聲說：
“我來這，自然是因為你來啊。”
葉染面上并沒有表情，但心跳卻快了一個拍子。
陸東川起身走了，這回他并沒有攔着，而是默默閉了眼。
遇到陸東川，是緣分還是劫難，他分不清。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臺上頒獎剛好頒到最受觀衆歡迎的新人獎。主持人念出了候選人的名字：彭慕桐、熊英俊等。
播放他們飾演的劇情片段時，臺下粉絲的叫喊聲都快把大屏幕上的聲音淹沒了。
還有那麽一小撮人在喊“熊英俊白蓮花！”
臺上的女主持人公布票數，她說：“熊英俊的最終票數是3456000票，彭慕桐是……”
姜桐的心在臺下扭成了麻花，他單知道熊英俊受不雅.視頻影響非常嚴重，卻不知道仍舊有這麽高的票數，真是有點出乎預料。
墨小姐似是看出了姜桐的不安，小聲道：“放心。”
姜桐望向她，她是個志在必得的樣子。
“你怎麽知道？”
“我相信他。——怎麽，你不信？”
姜桐自然是信姜鵬的，只是，他有些不懂，明明昨天看熊英俊的票數還只有今天的一半，為什麽一天之間就會漲這麽多，難道是用了妖法？
可妖在人間不是不允許用妖法的嗎？
“彭慕桐是3456007票。”女主持人的聲音有些驚訝，随即，他微笑地請出彭慕桐上臺領獎，又将頒獎嘉賓——兩位得過該獎前輩請上臺來。
姜桐看到彭慕桐在嘉賓席上起身，他的頭發，由于勇救女演員，而剃成緊貼頭皮的樣子，乍看起來和陸東川沒什麽區別。
但他的底子在那裏，就算剃成了平頭，也還是一枚帥氣的美男子。
彭慕桐是個微笑的模樣，顯然是非常開心，他往臺上走，上面主持人還在動情地介紹在建築坍塌的那一刻，他是如何把女演員推開，又是經過了多麽兇險的搶救才康複，今天剛出院就奔向蘭城來領獎。
臺下不少粉絲都又笑又哭的。
姜桐也覺得鼻酸，他知道姜鵬沒事，但就是委屈，他要不是那個什麽太子該多好啊。他們平平靜靜地過生活，他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而姜鵬，也只是一個無業游民，在學校門口賣烤冷面。
屏幕上鏡頭給了熊英俊，他穿了一身白色西裝，沒系領帶，領帶換成了一只蝴蝶結。
由于化了妝，所以黑眼圈并不嚴重，再加上一些化妝品的裝飾，正是又一枚英俊的美男子。
熊英俊的英俊像是流水線上生産的産品，是個小生該有的樣子。此時他面無表情，眼神中也頗為無神，也是當下小生正常的表情。
沒人察覺出不對。
彭慕桐在一步一步走上舞臺，他已經走到嘉賓席和舞臺相連的臺階處了，在回頭和粉絲打招呼。
這是平時高冷的彭慕桐很少做的舉動，現場粉絲高聲呼喊，氣氛似乎達到了一個高潮。
而姜桐的心也越蹦越緊。
不知道為什麽，很神奇的，沒來由的繃緊，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般。
就在彭慕桐的黑色皮鞋邁上舞臺最後一個臺階的一瞬，全場高呼——不是粉絲尖叫，是所有人，現場的所有人都叫了起來。
包括主持人和頒獎嘉賓。
姜桐也張嘴快速喘氣，現場所有的燈——舞臺上的，嘉賓席的，觀衆席的，全部都沒了。連大屏幕上的視屏都變成了一塊黑色的板子，毫無生氣。
唯一的燈光，只有粉絲手裏的熒光棒和應援牌。現場一度哄亂，觀衆亂成一團，開了手機微弱的燈光，想要出去，卻被保安攔住。
事故，重大事故。
按理說這種大型頒獎晚會，供電是絕對不會也不應該出現任何問題的。
姜桐沒動，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彭慕桐，但等到全場漆黑之後，無論他把眼睛瞪多大都找不到彭慕桐了。
他把眼睛瞪花了，瞪出眼淚了，他是真着急，怎麽會這麽趕巧，在彭慕桐要去領獎的時候出現事故？
聯想起墨小姐說的話，不得不懷疑，在一片漆黑嘈雜中，他抓了墨小姐的手，問道：
“墨小姐，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他能看到的話，會發現墨小姐面無表情，臉色很白，但氣質沉靜。
她說：“他們沉不住氣了。”
“他們是誰？”姜桐焦急地問。
墨小姐卻不再說話，她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比劃着，像在做法，又想只是随意動作，不理姜桐。
吳剛并不能很好地理解墨小姐和姜桐的對話，但他已經習慣了，事實上他連墨小姐到底是個什麽物種都還沒有搞清楚。
葉染在現場變成漆黑的一瞬間就打開手機往出走，還不忘給陸東川打電話。
但響鈴許久，都沒有人接聽。
他走到出口，不出意外地被保安攔住，他正要說話，卻忽然間室內通亮——來電了。
他說他要去衛生間，很急。
保安小哥哥勸他先回去，等一會兒确認沒有問題之後，會開放的。
葉染只好回去。
在燈光亮起的一瞬間，彭慕桐也回到了姜桐的視線。
姜桐注意到，他之前明明已經上到了舞臺上，但在舞臺上的燈重新閃亮的一刻，他卻是在臺下的，此刻正再次走上臺階。
主持人先是對觀衆道歉，說供電系統除了一些問題，讓觀衆稍安勿躁，維修部門已經維修完畢，絕對沒有任何安全問題。
然後又請嘉賓為彭慕桐頒獎，還調侃他，說他一上場，燈都吓滅了。為什麽會滅，因為他高冷，給凍得啊。
一個道歉，外加一個不尴不尬的玩笑，将事故輕輕揭過。
大部分粉絲并沒覺出什麽不妥，依舊為他們的愛豆加油。而有些觀衆經過剛剛的混亂之後，便決定退場了。
此時保安已經不再阻止人們出去，葉染便從剛剛陸東川離開的1號出口離開。
迎面就碰上陸東川進來，他雙手插兜，正是一副悠閑的樣子。
葉染直視陸東川，聲音都泛着寒氣：“是不是你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