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世界瘋了(1)

玄關之處,站着一位衣着時尚,妝容精致的漂亮女人。

“陸宸和,你到底在搞什麽鬼?Elaina剛從美國回來,人生地不熟,你居然将她一個人抛在飯店的地下停車場,跟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離開?!”漂亮女人雖說臉上怒氣沖沖,但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優雅氣質。

陸宸和看着陸佳凝,自己的胞姐,臉上露着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仿佛天塌下來似的。

他順勢往沙發上一坐,随手抄起落在上面的一張紙,紙上畫着場景與婚紗的線稿。侍漪晨早已倒在一旁沙發上死死地昏睡過去的,而茶幾上,地上,沙發上到處飄着她畫的線稿。視線從她的身上轉移到茶幾上,滿滿一瓶山楂酒如今空空如也。

他之前說過,山楂酒就算喝多點也不會醉,但是若是将一整瓶喝下去,他可不敢保證。

他将視線再一次落回線稿上,唇角微微彎了彎。從對工作狂熱的角度來看,這個女人倒是跟他很像。

陸佳凝發覺陸宸和的異樣,走向客廳,這才看見倒在沙發上的陌生女人。她的眉心緊蹙,一副忍無可忍的模樣,沖着陸宸和吼道:“你真是堕落到一種境界了。以前你有多少個亂七八糟的莺莺燕燕,我從來不管你。就連唐怡跟你解除婚約,在爸面前我都幫着你講話。你其他一些不着邊的事,我們全家人也都認了,但你現在把在外面玩的女人帶回這裏,算什麽?!還為了這個女人,把Elaina丢在飯店的地下車庫?陸宸和,你倒底想怎麽樣?你告訴我。”她極力地隐忍着憤怒的情緒不發作。

“她不是我外面玩的女人。”陸宸和如實說,然而聽在陸佳凝的耳朵裏卻是另一番解釋。

“不是你外面玩的女人?那是什麽?你別告訴我,唐怡跟你提出解除婚約,也是因為她?”陸佳凝捏了捏刺痛的太陽穴,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

陸宸和的腦中不禁浮現起唐怡和林韞澤在酒店的房間發現侍漪晨高跟鞋的情形,也就是從那天之後,唐怡突然提出解除婚約。當然唐怡會解除婚約,是另有原因,并不是因為發現侍漪晨的鞋子。但換句話說,唐怡能想通一件事能解除婚約也多虧了侍漪晨的鞋子,若不是那一場争吵,林韞澤生氣離開,唐怡也不會頓悟。所以這也算是因為她吧。于是,他點了點頭,毫不否認地“嗯”了一聲。

陸佳凝臉上精致的妝容,在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這樣的刺激她一時間無法接受。

在她這個做姐姐的看來,陸宸和的桃花旺盛沒錯,倒貼的女人數不甚數,但自與唐怡确認關系之後,雖說身邊的女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但至少他沒有因為某個女人而與唐怡解除婚約。眼前這個倒在沙發上的醉酒女人,毫無姿态可言,與優雅娴靜的唐怡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她甚至懷疑,她這個弟弟是不是眼瞎了,為了這樣一個随便的女人而放棄唐怡。

“你把她帶回家來,是在告訴我,她現在是你的‘女朋友’?”陸佳凝實在是不想說出“女朋友”這三個字。

陸宸和神情一滞,怔怔地看向醉倒在沙發上的侍漪晨,沒有立即回答陸佳凝的問題。

陸佳凝正要發問,他擡眸反問一句:“你覺得我會把不相幹的女人帶回這裏嗎?”他沒有正面回答,但也算是承認。

陸佳凝內心裏正期待着他會否認,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承認這個醉酒的女人是他新交的女朋友。不僅如此,他能将一個女人帶回這裏,說明他是認真的。她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她這個弟弟總是幹一些奇怪的事情,從美國留學回來,本指望他繼承家業,與她一同分擔家族重任,卻不想他玩物喪志,也許用玩物喪志來形容他整天跟一群農民混在一起,天天研究那些泥巴地裏生長的東西有些過了,但是他這種有龐大家業不繼承,卻去搞什麽沒前途的農作物種植,在全家看來就是玩物喪志。若是她或者家裏的其他人誰敢瞧不起他幹得這些事,他一定會沖着你微笑,笑完了便惡毒地詛咒說:“我代表蔬菜鄙夷你們。有種的就別吃,便秘到死。”全家人沒人能理解他這種讓人吐血的我行我素的個性。在陸家,她一直以為她是唯一一個能與他溝通的人,但現在,她并不這麽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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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呼吸幾口氣,生怕一個不小心,氣極攻心,暈倒在地。

她揮了揮手,認命地說:“唐怡跟你解除婚約的事,姐一直以來都沒有問你究竟是怎麽回事,但爸已經被你氣得差點住院,如果你還念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趕緊把她給我弄走。”

“弄到哪去?這麽晚了,你讓我把她丢哪去?”陸宸和鎖着眉心看着姐姐。

“你要把我逼死嗎?你愛弄哪弄哪去,只要別出現在我眼前就行了。”

陸宸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聳肩,将散落的畫稿一一撿起塞進侍漪晨的包包裏,然後抱起她,往樓梯走去,走了幾步回頭對陸佳凝說道:“茶幾上是我新釀的酒,如果不想晚上氣得睡不着,跟她一樣,随便挑一瓶。晚安,祝你好夢。”

陸佳凝瞪着他,幾近抓狂。

陸宸和抱着侍漪晨進了自己的卧室,将她丢在自己的床上,然後走向窗前,點燃一支煙。

別人總是問他:“你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麽?”他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麽。就比如,他不知為什麽會将侍漪晨帶回這裏,一個連唐怡都不曾跨入的地方,只屬于母親去世前,他和父母親、胞姐曾經快樂生活過,如今只有他一人孤獨生活的地方。

其實,他完全可以将她丢進樓下的客房,但是在胞姐追問她是否是新任女友的時候,他并沒有否認。

他打開抽屜,裏面靜靜地躺着一雙米白色的女鞋,其中一只鞋跟已經斷裂。他看過很多次這雙鞋,很普通的一雙鞋,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什麽意大利名家之手的手工制作,不知道她為何那麽在乎。

他掐滅煙蒂,走到床邊,靜靜地看着沉睡中的她許久,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撥開她散落在臉邊的發絲。沉睡中的她,眉心深深地鎖着,仿佛正經歷着一場撕心裂肺的痛苦掙紮。

修長的手指劃過她柔嫩的臉頰,撫上她的眉心,輕柔的動作,意圖撫去困住她的痛苦。

似是他的安撫有了作用,沉睡中的人慢慢地眉心舒展,呼吸變得平穩。

緩緩收回手,他又靜靜地凝視着她安靜清雅的容顏好半晌,才伸手關了燈。黑暗之中,他忽然之間有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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