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他猶豫了一會兒後,痛心地擺了擺腦袋:“那,也不去。”

朝華想不明白,猜測着問:“是怕宮裏的其他人欺負你?”

畢竟跟其他正常的孩子有些不一樣,況且雖說他現在是歷府裏的人,但終究是個撿來的孩子,與歷肅沒有血緣關系,小小孩子依然能夠明白大人的心思。

可朝華顯然是想的太多了,糯糯只是有點不甘心:“為什麽府裏來了兩個人後,我,沒了糕吃,還得走。”

糯糯想哭,這個話題說出來太傷感了,拽着朝華衣袖的手不由收緊,剛剛還語氣活潑的他淚眼蒙蒙:“大華,你是,是不愛我了麽?”

自從記事以來,朝華只從兩個人嘴裏聽到過這樣的問題,一個是蘇正耀,朝華當時的态度是——跳起來就是一個三百六十五度花式回旋踢。

另一個人就是坐在自己腿上軟乎乎一團的糯糯了。

向來粗暴結束這個問句的朝華有些不知所措,最後僵持了半天也只是摸了摸糯糯的小腦袋。

糯糯嘴角撇了撇,沒哭,心碎了一地。

直到朝華腿麻了才想到一個合适的提議:“不如你去蒙啓将軍那裏?”

“蒙啓将軍,是誰呀?”

朝華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認為最合适形容給糯糯聽的句子:“就是那個給你烙了好多張大餅的大爺。”

糯糯了然地點了點頭,回憶了一下大餅的味道,毫不猶豫地點下了頭。

另一頭會烙大餅的蒙啓将軍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

縱觀整個王府,只有兩個人會對這件事情深思熟慮,一個是朝華,另一個是歷肅。

朝華心想蒙啓大将軍老來得子最後卻又經歷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出于晚輩對長輩的尊敬和她本有的善良,她想讓糯糯多陪伴陪伴那位曾經聲名遠赫的大将軍。

Advertisement

而歷肅卻有歷肅的打算,他希望糯糯幫他完成一項他本人一時無法完成的任務——勸說蒙啓大将軍效忠歷府。

兩個各有各的心思,做出的卻是同一個選擇,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弄人,心有靈犀也并非是戲詞上的一句緣分。

糯糯是由府邸裏的下人護送過去的,朝華對此表示不解:“你不然跟着一道去了算了。”既能保護糯糯,還能躲開周渡道,還能讓自己有機會随時出府轉悠,一箭好多只雕的事情他何樂而不為呢?

然而歷肅那雙眼睛透過朝華的眼睛好像直接就觸碰到了她腦袋裏的儲存系統,一句道破:“你打什麽主意呢?”

朝華違心的笑:“為你着想。”

其實也算不上是違心,至少她有百分之一丢丢的真心是這樣為他着想的。

“沒見過她幾回,倒是聽你提過她潑辣的性子,千裏迢迢翻山越嶺最後又蹑手蹑腳地摸進我歷王府已屬不易,再讓她一路奔波随我去他處刺殺本王,這等高難度的事情她怕是做不來。”

朝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意味深長地補充道:“而且也容易破壞了她的計劃。”

是的,計劃。

作為一個連王府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的天真姑娘,她嘔心瀝血花費了好幾個時辰弄出了一個刺殺計劃表,朝華有幸得之一見,上面粗暴簡單的寫着六個字,透露着周渡道的霸氣與對歷肅無邊的仇恨:“不要慫,就是幹!”

坦白說那一刻朝華心裏是擔憂的,擔憂周渡道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弄死了。

心忐忑到了後半夜終于進入了緊張階段。

她聽見周渡道爬下床然後蹑手蹑腳繞過所有障礙物的聲音,待她終于走到門口的時候,朝華心裏舒了一口氣,可還不等這口氣舒完,周渡道就一腦袋裝在了門框上。

朝華心裏苦,親耳聽到她哎呦一聲叫出來都沒法兒起身為她上藥,只能悶頭裝睡,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

周渡道疼的眼淚都掉了下來,揉着腦門兒吸了吸鼻子,堅強地從地上又爬了起來,小小的背影像是承擔着千斤重的擔子。

朝華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沉默沉默再沉默,揉了揉太陽穴坐了起來,今天晚上的戲終于開始了。

相比較朝華內心的跌宕起伏,歷肅顯得鎮靜許多,此刻他躺在床上已經入睡,絲毫忘記了府邸裏還有兩個不省心的人。

事實證明歷肅的選擇是正确的。

因為好不容易才摸出房門的周渡道并沒有立即去進行刺激而緊張的刺殺計劃,反而頭一扭撲向了柴房,把差點兒把這件事情忘在腦後的蘇正耀給鬧騰了起來。

蘇正耀揉着眼睛,面部表情簡直就是大寫的懵:“時辰到了?”

兩個小迷糊磨磨蹭蹭中間還走岔了路,待終于走到歷肅門前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周渡道從懷裏摸索出兩塊黑布催促着蘇正耀給自己蒙上——于是月黑風高殺人夜,兩個蒙面大盜就此誕生了。

而屋內也有一雙眼睛睜了開來,适應了一會兒光線之後又緩緩閉上。

周渡道手裏拿着的是水果刀,今日用菜盤子的底部磨了許久,就着月光亮的有些滲人,她兩步走到門前,伴随着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進來之前她豪情萬丈,可此刻手裏拿着水果刀的她由心發出緊張,床榻上的歷肅就這麽躺着猶如死屍,她深呼了一口氣,雙手握住水果刀,手腕微微擡起……

說好的‘不要慫,就是幹’

+新增收藏類別

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此刻睜開了眼睛,冷冽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你們在做什麽?”

周渡道被冷飕飕的一句話驚的手一松,整個水果刀直直地落了下去。

歷肅只覺得耳邊铛的一聲,匕首已經紮在了軟塌之上。

殺人這件事情也許并不是那麽可怕,可怕的是還沒來得及動手的時候被人發現了。

周渡道兩只眼睛吓的不敢眨,哆哆嗦嗦,結結巴巴地回答:“你,你怎麽醒了。”

歷肅只覺得有趣,合着他們刺殺自己還得配合演個全套的戲,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蘇正耀反應倒是快,扯着周渡道的衣袖往後邁了一大步,僞着女性的聲音義正言辭:“我們這是替天行道。”

歷肅繃了繃臉,沒笑,一副同他們認真探讨的模樣:“所以,你們現在是要殺,還是不殺?”

周渡道早就吓得腦子卡殼,這個時候什麽決定都做不出來,倒是蘇正耀僞着女聲繼續道:“你害人全家是要遭報應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們走!”

義正言辭過後就是兩個人慌亂的步伐。

望着兩個人離去的背影歷肅忽然想起了朝華,不知道同樣沒有入睡的她現在是個什麽樣的心境。

大概想象了一下她無可奈何的表情,笑意就一點點在臉上綻放了出來。

第一次刺殺就這樣草草結束了,這着實打擊了兩位初為刺客的人的自信心。

朝華怕周渡道因為太過郁悶而影響了肚子裏的胎兒,于是次日帶了許多補身子的零嘴安慰她:“歷肅畢竟不是那種坐吃等死的王爺,在保命方面他還是很睿智的,與他鬥委實是有一些難度,我覺得你們初次行動就能走到他眼巴前兒并且拿起了武器,這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你們這種勇氣和運氣也不是常人能及的。”

敏感的周渡道捕捉到了重要詞彙,重複道:“運氣?”

朝華連忙改口:“是實力。”

周渡道有些頹然地躺會床上,有些氣餒:“我當時都吓壞了,要不然當時就能殺了他的。”

朝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把點心一一從食盒裏拿出來,玫瑰餅是新烤的,金燦燦的表面上撒着一些白芝麻,看着就食欲滿滿。

“你說他是怎麽醒的?我們的動作分明很輕盈的啊。”

朝華将玫瑰餅端給周渡道,回想了一下昨夜她撞在門框上的聲音,應和着她的話納悶:“是啊,他是怎麽醒的呢。”

周渡道又自顧自地唉聲嘆氣了一會兒,一下子幹掉半盤子的玫瑰餅後摸着肚皮說:“朝華,有沒有什麽主食,我餓了。”

距離上一次吃飯剛過了一個時辰。

朝華下意識地将目光挪到她的肚子上,猶豫了一下後勸說道:“不然……”話說了一半又被她吞咽回了肚子裏。

換個角度來想,歷肅的确害了周府上上下下,那麽多條人命終究都是生靈,他雖未親自動手,但這件事情他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是朝華,朝華把他碎屍萬段也不一定能夠平複心中的仇恨。因為周渡道并非真正的周渡道,所以仇恨也未必那麽強烈,只是,你又怎麽能夠要求她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呢?

周渡道眨巴着眼睛,手裏頭拿着啃了一大半的玫瑰餅,望着朝華催促:“不然什麽?”

朝華回過神後笑了笑:“不然你先別吃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