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宋喬壓根不知道丁曉佳在說什麽，丁曉佳長舒了好幾口氣，這才從剛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想着剛才她那靈機一動，再瞧瞧宋喬現在這樣子，她也不免有些疑惑，她這和宋喬一直往前跑，不知道啥時候跑到了宋喬上班的廠子後面，她索性坐在了一個石墩上，她指了指旁邊，示意宋喬也坐過來，宋喬心情起伏不定，但也有些悻悻地坐丁曉佳旁邊，不知道為什麽，仿佛剛經歷了那一場，像是和宋喬共同經歷了一場生死似的，她想着剛才的場景，“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那是她這麽幾天以來第一次笑出聲，這笑倒把宋喬給笑惱了，“你笑什麽啊？”

“不是，嗳，就宋喬，你今年多大？”

“24，怎麽了？”宋喬稍微平複了下心情，“你多大了？”

“我？26。”丁曉佳又細細看了看宋喬，宋喬頭發忒短，“我......我能問問你，為何？”丁曉佳今天拿到錢，心裏終于也踏實了，她拍了拍褲腳，“其實，宋喬，我老實告訴你，我第一眼瞧見你，我以為你是男人來着。”宋喬似乎已經很習慣了，沒接茬，“我能問問你為何穿着打扮地，這樣？男性化？”

宋喬伸了伸腿，“沒有為什麽啊，我每天在廠裏上班，這樣，方便，而且從小就這樣，習慣了，我被王老太撿回來，她就拿剪刀把我頭發全剃了，光頭，說我長太多虱子了，後來，就只能留這麽短了，一長長，她就拿剪刀給我剪了，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也方便。”

“王老太？你婆婆？”丁曉佳問道，宋喬眼光不知望向哪裏，也沒接話，不知道為什麽，丁曉佳被她一席話想到了董家，她不願再多想，倒是岔開話題道，“不好意思啊，我誤會你了。”

“沒啥，只是你這，你以後，不要随便再，再亂親人了，我這，我這還沒有談過戀愛呢。”宋喬抹了抹嘴。

丁曉佳瞅了瞅她，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哎呀，你，我剛，我剛也是情非得已，當時那情景，我看那車站那大媽，一直往我這瞄呢，我不是怕認出來嗎？”丁曉佳見宋喬還是皺着眉，心下一橫，“這樣，宋喬，你告訴我一個秘密，我告訴你一個，咱兩就扯平了，行嗎？”

“我是一個孤兒，不知道自己爸媽是誰，王老太收養了我。”宋喬認真地說道。

“就這？”丁曉佳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傷害，“算了，我，我喜歡玉姐。”

“喜歡？玉姐？你姐？她是你姐，你喜歡她，這是秘密？”宋喬也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但好在宋喬也不傻，她盯着丁曉佳看了一會兒，又想到之前丁曉佳問她的話，還有剛才丁曉佳問她是不是喜歡女人，她突然通透一般站了起來，“你？你喜歡女人？可她不是你姐嗎？”宋喬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我知道了，她不是你姐。”

丁曉佳身子往後靠了靠，只覺得這幾天的日子，過得就像夢一樣的，她身子撐在兩側，宋喬沒多久，也安靜了下來，宋喬是一個很有好奇心的女孩子，她皺了皺眉，問道，“可是，喜歡？不都是男女之間的事兒嗎？女人和女人之間，怎麽能喜歡？”宋喬拖着腮問。

丁曉佳凝視着她，而後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要和玉姐呆在一起了，這輩子都不會分開。”這是丁曉佳現在唯一能确定的事了，她突然又想到什麽，“就像你，我剛才親了你，你是什麽感覺？”

宋喬本托着腮望着她，卻哪知道她突然轉到這一茬，慌不擇地地低下頭去，“不，不，很奇怪。”

“舒服嗎？”

“當，當然不。”其實因為太過突兀，宋喬并不能完全是感受這個吻的感覺。

“可是我和玉姐，就會舒服。”

“什？什麽？”宋喬疑惑，卻見丁曉佳已經起身往家裏走了。

那之後，宋喬看丁曉佳和程香玉就總有些奇怪，因為丁曉佳給了宋喬一些錢，兩人暫時也沒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只得住在宋喬那屋子裏，眼見着入冬了，天氣越來越冷，聽說饒城那連環殺人案終于破了，這幾天，警力開始逮捕飛車黨那群人，丁曉佳和宋喬一起上完班回來，正看見那車站的大媽被抓住了，丁曉佳繞到菜市場又買了二兩肉回來。只因丁曉佳那點錢，做買賣并不夠，丁曉佳只好跟着宋喬上宋喬那廠裏去上班了，程香玉也想去，丁曉佳沒讓，說這冬天冷，不願讓程香玉吃苦，程香玉也就每天留在家裏做做飯，洗洗衣服，日子終于安定了下來，終于不用伺候老是折騰她的老太太，也終于沒了那讨厭的男人月複一月的騷擾，但程香玉一向忙活慣了，白日裏沒什麽事，她就在家裏織毛衣，因為手巧，織的小孩毛衣好看，鄰裏也就給她錢，讓她給家裏小孩織，這眼瞅着這個月，都織第四件了，丁曉佳回到家，取過她手裏的毛線，一摸她那手，冰涼，“你看你這手涼的，這手都凍壞了。”程香玉的手又紅又腫，已經起了凍瘡，宋喬把新買的肉放廚房，依在門邊看到那丁曉佳捧着那手，又是揉又是吹的，宋喬吸了吸氣，只覺得自從這丁曉佳告訴了她和程香玉的實情以後，已經沒遮沒攔的了。只是程香玉一直不知道，還瞪了丁曉佳一眼，忙把手給縮了回來，三人吃過晚飯，丁曉佳去生了爐子，一邊生火一邊說道，“你半天在家，怎麽老不生爐子啊？你看你那手凍的。”程香玉沒出聲，丁曉佳知道她為了省錢，“那你也不能凍着身子。”

宋喬只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好像有那麽一點多餘，她有時受不了，把宋喬拉到一邊說，“要不你兩搬出去吧？真的。”

“行，那你退我點錢，我馬上找房子。”

宋喬又不願意，宋喬一個月工資就那麽點，當初丁曉佳換了錢因為對宋喬的感恩給了宋喬不少的一筆錢，宋喬可舍不得退。

夜裏上了床，丁曉佳将程香玉的手放在懷裏暖着，“我給你講，今天，就上次搶我們東西的人，被抓了一個，我看要不了多久，那些人都會被抓住了。”

“那太好了，我們再也不用怎麽擔心了，對了，曉佳，那個，你以後顧着點小宋，你別，老當着人面，也對我這麽好。”

丁曉佳說，“她早知道了。”

“什麽？”

丁曉佳這才把之前遇到飛車黨那兩個人的事，甚至包括親了宋喬一下也一五一十地告訴程香玉了。

“你？你親了小宋？？？”程香玉輕輕推了推丁曉佳。

“對，當時，形勢太緊迫。”

“你？你現在才告訴我？”程香玉又把丁曉佳推得更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