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賊可愛

作為一個敏銳的青春期少年,左洋覺得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同桌一定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老師偏愛她也就算了,最近那些成績好的、在班上總裝高冷的家夥們對顧念秋的态度明顯親近了不少。

更為明顯的是,他們班男同學們都消停了不少,停在他同桌身上若有若無的視線明顯少了一大半!

左洋納悶:“你做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讓我們班男同胞們見了你都繞道走?”

顧念秋也納悶:“你不是男同胞還是怎麽滴?”

“……”左洋黑線,跟她耍什麽嘴皮子,這人毒舌她又不是不知道,嚴肅道:“說正經的,你做什麽了?”

“洋哥洋哥!我知道!”周巍激動地伸出手,試圖加入他們倆的對話,“我來跟你講!”

“你倆聊,我去廁所。”顧念秋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

周巍話多,說起話來沒完沒了,只要給他一個機會他能從八卦新聞講到單口相聲。

顧念秋覺得自己不離開一會兒的話,周巍說不定還能把它發展成采訪環節。

不得不說周巍是個人才,繪聲繪色地跟左洋描述顧念秋是怎麽把搭讪的倒黴孩子送去辦公室寫了一整個晚自習卷子、那倒黴孩子還被迫把課重新上了一遍,詳細得就好像他在現場親眼見到了似的。

左洋安安靜靜地聽完,篤定道:“添油加醋了吧?肯定沒你說的那麽誇張。”

周巍嘿嘿一笑,說:“那必須啊,那倒黴孩子都要把秋姐黑成十惡不赦大魔頭了,我肯定得按照我對秋姐的了解給修正一下劇情嘛。”

然而左洋的關注點比較清奇:“她當時抓的哪?”

“啊?”周巍沒想到左洋會在意這個,想了好久,還是不太确定,說:“好像是手肘附近?記不清了,但是秋姐力氣真的大,倒黴孩子說他硬是掙不開,到宿舍還非說手估計都青了紫了,但是撸上袖子愣是一點印子沒找到。”

左洋這才得意地笑了起來。

Advertisement

就他這段時間的觀察,她極度厭惡跟人有肢體接觸,就連跟她室友都保持着一定距離,怎麽可能當衆和一個異性拉拉扯扯呢。

就前幾次的接觸,好像和鄭思寧都保持着距離?

總覺得他倆的兄妹情像是寧神一頭熱。

當然,這就不是他左洋該關心的問題了。

“洋哥……”周巍小心翼翼地開口,“你笑得有點惡心。”

“滾!”

在期中考試前學校抽了半天時間讓他們參加體檢。

左洋花了一節課完成體檢,回教室後默不作聲地把自己的體檢單子捂得嚴嚴實實,假裝認真寫作業。

顧念秋比他晚半節課才回來,大大方方地把體檢單遞給左洋:“收的時候幫我交一下,謝謝。”

“行。”左洋接過單子的時候瞟了一眼,驚呼:“你才14歲?”

“是啊,怎麽了。”

她語氣太過于理所當然,以至于讓左洋覺得大驚小怪的自己是個智障。

“……不,沒事。”左洋欲言又止,把兩張體檢單疊在一起,用書壓起來。

左洋還沒滿16,在班上已經算偏小,但顧念秋居然比他還小了一歲。

個頭小、年齡小的人很容易受欺負。尤其是三觀還不健全的孩子們壓根不知道什麽是善、什麽是惡。

所以左洋很小就學會怎麽打架,也會有意的養成有助于長高的習慣。

顧念秋居然比他還小,那小時候豈不是——

擔心個P啊,人家有個妹控到死的親哥哥!

左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有必要去擔心人生贏家嗎!

該死,居然還有點羨慕顧念秋。

周巍恰好這時候也拿着體檢單進來了,看到左洋,立刻撲過去:“我居然還在長高!希望別長了,不然高考完我都超過一米九了,個子太高也不好。”

他們班超過一米八的也才三個人,大部分時候,周巍跟別人說話都得低着頭,而且因為長得高,幹什麽都顯眼,上課開小差都不方便。

左洋冷漠地推開他的臉,覺得人生真的太艱難了。

他們學校測量身高的儀器一定不準。

他怎麽可能才只有179???

要知道179和180差了一整個宇宙啊!!!

左洋問:“物理老師留的附加題你寫了嗎?”

周巍一臉詫異:“哈?那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他們物理老師經常會給他們留一些附加題,通常一個班裏有一大半人都做不出來。

同學們發現大家都一個水平之後,也就幹脆不寫了,老師留的題目也就幾個學霸以及特別熱衷于物理的學生會鑽研一下。

左洋:“……把‘們’去掉,我現在是好學生。”

“不能吧?洋哥?前幾天的物理小測我還比你高兩分。”周巍一點也不給面子。

自從發現左洋對他不會下狠手之後,周巍就開始在危險的邊緣反複橫跳、作死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左洋看到班長進教室了,忙說:“把你體檢單子給我,我一起去交。”

“哦,好。”周巍把體檢單給他,覺得今天洋哥的話題跳的真快,他都有點跟不上節奏。

班上大部分同學都還沒回來,這會兒上不了課。

班長順便把期中考試的考場安排表貼在了後黑板旁邊。

考號是按照上一次的成績排名安排的,左洋從前往後找的顧念秋,從後往前找自己。

然後暗自感慨,明明都是坐角落裏一起不聽課的人,為什麽顧念秋在實驗樓考試,他在教學樓考?

顧念秋得知自己的考場之後,表情不太好。

左洋挑眉:“怎麽着?別人都巴不得而去實驗樓考試,你還不樂意啊?”

實驗樓一共才設置了四個考場,能進實驗樓考試的都是班級排名前幾的學霸。

考場在實驗樓,本身就是一個殊榮。

顧念秋苦着臉:“實驗樓的桌子是磨砂實驗臺,寫字不舒服。”

考場只允許帶文具和空白墊板,就連草稿紙都是考試的時候當場發。

她答題卡可以用墊板墊着寫,但手臂就不得不和實驗桌親密接觸了,隔着衣服都沒用。

更讓她難受的是,實驗臺的邊緣是微微凸起的,硌手。

顧念秋嘆了口氣,說:“我希望下次能換個安排,實驗室變成最後幾個考場就好了。”

當然,也就想想而已。

考場越往後,不認真學習、想走旁門左道的同學就越多,學校這些實驗臺都不便宜,是不會放出去給最後幾個考場的學生們糟蹋的。

左洋:“……”

“而且實驗樓四個考場全部安排在五樓,還沒有電梯。”顧念秋微微鼓起臉,說:“算了,下次還不一定能進實驗樓考試。”

“……”左洋不知道這時候應該做出什麽反應。

顧念秋沒有開啓攻擊模式的時候,很少會一次性說這麽多話。他能感受到顧念秋是真的不喜歡在實驗樓考試,是真的在抱怨而不是炫耀。

她這種行為像極了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在窮人面前說自己的衣服挺好看,但是穿着不舒服無,她不喜歡——你考慮一下沒錢買衣服只能套着麻袋的窮人們的感受好不好!

要命的是左洋一點也不想打斷她。

顧念秋大多數時候是面無表情,在她臉上見得最多的表情就是禮貌性微笑,就算生氣了也是冷這張臉不說話。

哦,她終于表現得像個人了。

左洋一直相信音樂是不會騙人的。

小提琴的起步就比鋼琴難上不少。

鋼琴甭管怎麽彈,它的音色都是好聽的;但小提琴不一樣,小提琴很容易變成鋸木頭的聲音,且容易走調,沒有長期練習根本沒法聽——這也是他不喜歡跟人合奏的原因之一。

迎新晚會上的顧念秋,非常耀眼。在不懂行的人眼中,那是一場完美的演出。

但是如果細細品味,會發現她空洞、沒有自我,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美則美矣。

白瞎了她的音樂天賦!

……和臉。

明明長着這麽可愛的一張臉,卻總是裝高冷扮兇,浪費!

算了,左洋嘆了口氣,心說你可愛你怎麽樣都對。

“要喝奶茶還是牛奶?”左洋問。

“啊?”她剛剛沒有說要喝飲料吧?

顧念秋認真回想了一下,确定她剛剛說的一直是考場問題。

“喝牛奶吧,小孩子老喝飲料不太好。”左洋站起來,招呼道:“周巍,去不去小賣部?”

周巍正在後黑板旁邊跟人聊天,聽到左洋的呼喚立刻抛棄了自己的小夥伴,說:“走走走!正好我買瓶可樂慶祝一下我前進了一個考場!”

周巍看到一臉茫然的顧念秋,以為她有話說,問:“秋姐要幫你帶什麽嗎?”

顧念秋:“……不用,謝謝。”

周巍以為她是不好意思麻煩別人,繼續說:“熱牛奶?我看你還挺喜歡喝的,大夏天的買過好幾次熱牛奶了。”

畢竟天才都會有一些奇怪的小癖好,周巍表示尊重。

顧念秋:“…………”

那都不是她買的,是左洋恩将仇報!

“常溫的就行,謝謝。”顧念秋有些無力。

十分鐘後,顧念秋看着自己桌上冒熱氣的牛奶,和左洋桌上冒涼氣的可樂,有些絕望。

周巍第一時間給自己洗清嫌疑:“我本來拿了常溫牛奶,但是洋哥給換成了熱牛奶,說女孩子喝涼的不太好。”

顧念秋:…………哦。

以後一定要讓左洋喝一次熱可樂。

畢竟冰可樂喝多了也對身體不好。

雖然內心瘋狂記仇,表面依然雲淡風輕:“錢給誰?”

“洋哥付的錢。我本來還想說請你喝的,畢竟這段時間一直在麻煩你講題,不然我明天幫你帶早餐吧!”周巍拍了下手,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不用,謝謝。”

一提到帶早餐,顧念秋就想起了左洋給她帶的超大分量的包子,覺得他們男生可能對女生的飯量誤解有點大。

——但是那種分量,就算給一個男生當早餐也有點多了啊!

顧念秋看了看一米八的左洋,又看了看一米八好幾的周巍。

個子高的男生可能就是吃的比較多吧。

顧念秋鄭重其事地重複一遍:“真不用,謝謝。”

“……哦。”周巍納悶,帶個早餐而已至于這麽如臨大敵嗎?

見周巍是真打消了這個念頭,顧念秋才放下心。

轉回身,剛準備問是現金還是紅包,就聽到左洋說:“別給我錢,你要是給我錢我就天天給你帶熱牛奶。”

顧念秋:……

這人怎麽回事?

恩将仇報就算了還威脅她?

左洋盯了她好一會兒,問:“有沒有人誇過你可愛?”

尤其是現在這樣,一副想打死他但是又不想崩壞自己人設的表情,賊可愛。

“……你是變态嗎?”

寧哥說了,表情猥瑣一直盯着她看還會誇她漂亮或是可愛的人都是變态。

遇到了要繞道走。

作者有話要說:

洋哥:我就喜歡你想打死我卻又動不了手的樣子。

球球拿出電話:歪?哥,這有個變态你幫我解決一下!

寧神還有三秒到達戰場——

“左洋你想死到什麽程度?”

小劇場都是瞎掰不要信!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