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深自難忘（2）
“你啊你，怎麽就這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呢，工作再重要也不能這麽虐待自己啊，昨天要不是顧總攔着你非暈在片場不可，到時候不是更加拖累劇組的進度麽。”Ivy還是她一貫的作風，一見她醒來就各種數落她。
但舒子宸知道，這是她關心人的方式。一直以來她都像個姐姐一樣照顧自己的一切，讓舒子宸很是感激。
“Ivy姐，其實讓Annie來照顧我就好啦，你有那麽多事情……”舒子宸話還沒說完，Ivy就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生了病果然腦子也變笨了，Annie不知道你和顧總的關系，要是她來照顧你顧總要來看你的話多不方便啊。再說我也沒有你想得那麽忙，手頭幾個藝人也早就全都交給其他經紀人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情？”舒子宸着實沒有想到顧言琛會做這樣的安排，華寧作為Z市綜合實力很強的娛樂公司，簽約藝人多不勝數，舒子宸目前雖然小有名氣，但還遠遠沒有達到一線明星的程度，是不足以擁有專屬經紀人的。
那麽，顧言琛此舉……會不會惹來非議？
“幾個月前。”Ivy回答了她的話，同時似乎也看出了她的顧慮，繼續說道，“你別想太多，顧總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再躺一會，我去替你燒水，一會吃藥。”
“嗯。”舒子宸應了下來，但她其實已經睡了很久，這時候一點都不想再繼續躺着了，于是索性坐了起來，打開手機刷微博。
頭條就是她和黎嘉衍、鄭以晴在H市為新劇宣傳的內容。
曾經的衍宸黨們自然又是一片沸騰，新劇中雖然舒子宸和黎嘉衍不是情侶，但也有對手戲，對粉絲來說能看到兩人在一起對戲就很幸福了。
目前新劇已經在電視臺播出，微博頭條下面的評論區也有不少粉絲在積極地讨論劇情。舒子宸翻着翻着，忽然就想看一看自己演的劇，于是果斷地放下手機，換了電腦。
Ivy端着水杯和藥上來的時候就看到舒子宸坐在床上全神貫注地看着面前的電腦，全然不像過度勞累的樣子。瞥了一眼電腦屏幕，正好出現了黎嘉衍的臉，Ivy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放下水杯問道：“阿宸，我有事情想問你。”
“什麽？”舒子宸點了暫停，接過水杯和藥。
“你跟黎嘉衍……是怎麽回事？”
“咳……”舒子宸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被嗆住了。她拍了拍胸口，裝得十分鎮定，“什麽意思啊？”
“那天在酒店，我看見了。”Ivy也不打算跟她兜圈子。
“你看見什麽了？”舒子宸心下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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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沒有直接答話，而是盯着她看了許久，才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麽，但是……”他那樣暧昧地抵着她，若說沒什麽事，誰會相信？
“他喜歡你吧？”Ivy問道。
舒子宸借着喝水的姿勢掩飾起自己眼底的神情，然後才故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對啊，可是我拒絕了。”
聽她這麽說，Ivy才笑了起來，“對嘛，我本來還在擔心這麽個強有力的情敵要不要告訴給顧總呢，現在看來不用了嘛。”
這麽說她還沒有告訴顧言琛，舒子宸心裏終于松了一口氣。
“不用跟他說，小事而已，說了也是平白添堵。”舒子宸低着頭，說道。
而另一邊，華寧娛樂公司的總裁辦公室內，顧言琛處理完了堆積的事務，終于得空能休息片刻。他合上文件夾，頗為煩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起身站在了落地窗前。
助理小陳本想跟BOSS彙報一些事情，可還未踏進辦公室便一下子停住了腳步，而後悄然離開。
跟着顧言琛很多年了，他自然懂得，每當顧言琛以這個姿勢站在窗前，就預示着他的心情很不好。這個時候，最好誰都不要去打擾他。
總裁辦公室的地理位置極佳，放眼望去，整個Z市盡收眼底。風景甚美，但在顧言琛眼裏，卻遠不及一人的笑顏。
思及那人，顧言琛素來冷漠的眼神中出現了一抹溫柔，但很快又冷了下來。
昨夜她熟睡過去之後，他一直守着她，卻在半夜聽到她口中喃喃地叫着一人的名字。
阿衍……
顧言琛聽到這兩個字的當下臉色驟變，恨不得一把掐死舒子宸。她在他身邊整整三年，三年的肌膚相親，竟然還是比不上那人的寥寥數語。
但看着她恬靜的睡顏，他卻只能壓下心底的憤怒。
而此時此刻，再度回想起昨晚，顧言琛看着窗外，眼神冰冷得仿佛可以凍結一切。
舒子宸，你真的很不懂事。
酒吧包廂內，顧言琛端着酒杯随意地倚靠在沙發上，頗為不耐地問身邊的人：“Brian怎麽還不來？”
“他說在路上了。”回答的人是顧言琛的表弟，華盛的CEO，陸禹帆。說話間他已經奪下了顧言琛的酒杯，“哥，你少喝點啊，別Brian還沒來你就先醉了。”
話音未落，包廂的門被就推開，随即一個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他啊，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他們提到的Brian。
“你來的倒巧。”顧言琛瞥他一眼，絲毫不理會他之前話裏的玩笑意味。
“喲，顧大少爺怎麽愁眉苦臉的，有心事啊。”Brian忽然笑了起來，在顧言琛身邊坐下，十分親密地勾住他的肩膀，“哎，要不要我跟你報告一下你家那位的情況啊，她今天拍戲可認真了呢。”
一提到某人，顧言琛有那麽一個瞬間怔了怔，但立刻就皺起了眉。陸禹帆察覺到了，推了推Brian，“行了你，別玩了。”
Brian看了一眼顧言琛，又看了看陸禹帆，道：“你說說啊你們兩個，一個新婚甜蜜，一個美人在懷，到底有什麽不順心的啊。可憐了我這孤家寡人，夜夜獨眠。”
“你Brian大導演想要女人還不簡單？拍一拍手，多的是女明星想被你潛規則。”顧言琛諷道。
“那也要看我要不要的好嗎！”Brian頗為不服地反駁，“這年頭圈子裏還有多少真正熱愛拍戲而拍戲的姑娘，又不是各個都跟你家那位似的……”話還沒說完，瞥到顧言琛掃過來的冰冷眼神，Brian立刻住了嘴。
“一個人也沒什麽不好的，有時候也省去了不少煩心事。”陸禹帆咽下大半杯酒，辛辣的感覺劃過喉嚨時，他也不免眉頭微皺。
顧言琛微眯着眼看他，問道，“還是那件事？”
他與陸禹帆是表兄弟，對他和太太沈暮浠之間的事再清楚不過了，兩人從開始交往到現在一直恩愛和睦，就連大的争吵也幾乎沒有過，若說兩人之間有什麽能讓他這位弟弟煩心的，大約就只有當初的那一件事了。
在陸禹帆和沈暮浠婚前，因為一場意外，沈暮浠失去了孩子，并且可能因此而無法再有孕。陸禹帆當初得知之後怒不可遏，只恨不能親自解決了罪魁禍首，以告慰那個僅僅只有三個月大的孩子的在天之靈。但禍已釀成，做再多也于事無補。自二人結婚以來，顧言琛十分清楚，面對無法懷孕這件事，沈暮浠有多痛苦。而她痛苦，陸禹帆自然也跟着不好過。
果然，陸禹帆點了點頭，随即仰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
“你們還這麽年輕，急什麽。”作為多年的好友，Brian對二人的事也多少知道些，寬慰了兩句，随即又轉頭去看顧言琛，“倒是你啊阿琛，你跟那個舒子宸這麽多年了，既然喜歡人家幹嘛不說出來，這樣放在心裏你很好受麽。”
顧言琛一直沉默着不接話，倒是陸禹帆插了一句，“現在說了她只會離得更遠。”
“不說就不會嗎？”Brian顯然并不認同他們的想法，“難道你要看着他們一直這樣下去？浪費的可是他們彼此的時間。”
“夠了。”顧言琛不耐煩地低聲打斷他，“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他的倔脾氣一上來，誰也勸不了，何況這本也不是什麽好話題，此時他一打斷，陸禹帆和Brian也只能不再接話。
三個好友相聚，自然還是有很多其他東西可以聊的，于是之後三人都一致地不再提及感情的事。
沒過多久，陸禹帆擡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就說自己該回家了，随即起身與二人告別。Brian看着他離開包廂，笑道：“有老婆在家裏等着就是不一樣啊，你看看，禹帆現在都快成二十四孝老公了。”一轉頭，卻見顧言琛似乎沒在意他說了什麽，自顧自地起身說要去一趟衛生間。
他喝了不少酒，想必也不是很舒服。Brian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心生一計，見他離開之後果斷地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舒子宸，請她速度趕到酒吧來。
舒子宸收到短信時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導演想幹什麽，但既然對方是導演，她也不敢怠慢，還是很快就出了門。
放下手機後不久，顧言琛從洗手間回來，Brian在心裏笑了起來：兄弟啊，哥也只能幫你到這了。
舒子宸到的時候，顧言琛正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絲毫沒注意她的到來，倒是Brian先迎了上去，對她說：“他喝了不少，恐怕今晚要麻煩你照顧他一下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啊。”
舒子宸根本還沒來得及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Brian離開的背影，又轉身看了眼沙發上的顧言琛，心裏一股子的氣，合着他就為了這事大晚上地把自己叫來？
可是這四下裏也沒有別人了，舒子宸只能認命地走近顧言琛，碰了碰他，“顧總？”
沒想到他擡手就拉住了她的手腕，突如其來的力量讓她毫無防備，就這樣朝着他的方向跌了過去，随後被他牢牢地扣在懷裏。
舒子宸拼命想掙脫開來，奈何被顧言琛死死扣住，饒是她百般掙紮也無可奈何。
“別動。”顧言琛低聲斥了一句，舒子宸便不敢再動。可是這樣有些奇怪的姿勢她難受得很，只覺得仿佛腰都要斷了，于是安靜了沒多久，舒子宸再次小幅度地掙紮了一下，“顧……顧言琛，你先放開我好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整個包間內再次歸于平靜。
一秒，兩秒，三秒。
顧言琛松了手。
終于得以解脫的舒子宸松了一口氣，語氣頗為埋怨，“幹嘛沒事跑來酒吧喝酒啊，還喝得這麽多，導演也真是的，這種事叫你的助理來就好了嘛，我來豈不是又得冒着被媒體發現的風險……”
顧言琛這時才終于擡頭看了她一眼，“你很怕被發現？”
“當然了，哪個明星不怕被傳亂七八糟的緋聞啊，而且這裏可是酒吧诶。”
“亂七八糟的緋聞？”顧言琛眯起雙眼，反問道，“跟我就是亂七八糟的緋聞，那你跟黎嘉衍一起吃飯的時候怎麽不怕被傳‘亂、七、八、糟的緋聞’？嗯？”
他刻意在“亂七八糟”四個字上加了重音，舒子宸一下子便聽出來他是不高興了，解釋道，“不一樣啊，我那時候和他在合作，一起吃飯很正常啊，而且即使被拍到也可以被看作是為新劇做宣傳的噱頭。可是你，嚴格來說是我的老板，我們要是被拍到太過親密總是不太好的。搞不好人家會以為我……”
她的話剛說到這裏，顧言琛就接了過去，“以為什麽？以為你是被潛規則才上位的？呵，”他冷笑了一聲，“難道你不是嗎？”
舒子宸緊咬着下唇，卻無法反駁。他說的沒錯，她今天的一切全都是當初她出賣了自己才換來的，可不就是被潛規則上位的麽。
顧言琛只是一時心情不好，并沒有存心羞辱她的意思，此時見她沉默着不說話，也就順勢不再繼續了，徑自起身：“走吧。”
舒子宸戴上帽子，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路無言地走出了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