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心中有些慌亂,可面上不露分毫驚慌,這青山觀中可都是道士,要是我一句說的不好,沖這無為子的語氣,怕是沒什麽好果子。
強裝鎮定道:“我确實不知那嗜血藤為何當時未殺我,但還請道長相信,我與那嗜血藤絕對沒有串通。”定了定神,“此前,我們下山時與那怪物結了些仇怨,所以我想它才會在下山後将這事誣陷于我。”
我雙眼直視着那白發長須的無為子,“再說,連玄誠長老都說我身上未有法力,這般說來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不動聲息的殺害一個小姑娘,道長明鑒啊!”
這番說辭我自覺無任何太大的錯誤,既點明自己的無殺人的能力,又暗示其他人這是那怪物的陰謀詭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只覺得我說完後,無為子道長眼底的情緒有些濃郁,他冷冷的打量我,表情肅穆的過于冰冷,難道修行到他這般歲月的道士都是這副模樣?
我不得而知他的情緒由來。
“師傅,此次找烏姑娘過來不是談正事的嗎,何不跟烏姑娘說明情況。”
站在無為子身旁的餘清這時提點道,說這話時他垂眉也不看我,只是躬身的動作有些緊繃。
“是啊,道長,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那粗犷的聲音再度響起,玄誠許是為了緩解下此時殿內詭異的氛圍。
而後我只感到無為子注視我的視線更加冷厲了,“餘清倒是提醒我了,明業,就由你與烏姑娘說一下情況吧。”
明業從身側應道,回頭沖我點點頭,臉色也有些緊張,想來是被方才的氣氛給影響了,“烏姑娘,那就由貧道來為姑娘說下現今的情況。”
大殿內一時只有明業的聲音,他開口後,連玄誠的臉色也多了幾分肅穆,“也不知怎麽回事,近幾個月來很多妖魔在凡間猖狂了起來,殺害了不少無辜百姓。這搞得凡間人心惶惶,我們觀中大部分道士都下山捉妖去了,所以這也是前幾日道長和長老不在的原因,因為這等妖物實在太多。”
他頓了頓繼續道:“道長請姑娘過來,也是因為這嗜血藤只有姑娘你被它放過了,其餘的人不是被這些妖魔殺害,要不就是被它逃逸,連道長和長老之前抓住的那幾個話都未說就直接死,所以想問下姑娘是否知曉些什麽,若是知曉還請姑娘告知,莫要再增加無辜生命的殺戮。”
我靜默了會,小心翼翼的開口:“關于這些,我确是不知曉,那妖物沒殺我可能……是因為我也是妖吧。”
本來我還以為那怪物是想陷害我,然後讓我被明業寺海當成兇手給殺了,可是這麽瞧來也不像,不說這件事解決的如此簡單,就是後續也沒什麽麻煩,那這妖物到底是想做什麽呢?
哎,現在更想珠浮了,要是珠浮在這的話,我還不是想瞧什麽就瞧什麽,哪用做這般耗腦子的事。
“道長,看來這小姑娘也不知道什麽,算了還是讓她下去吧。”那粗犷的屬于玄誠的聲音再度響起,殿內這會已經有其他的聲音在議論。
我見那無為子撫了撫自己的長須,眼神自開始便有些淡漠,身旁站着的餘清也是默不作聲。
“行了,既然她不知道,明業你帶他回去吧。”
半響,無為子發話,讓我心中送了口氣。
心中想到一事,又開了口:“道長,既然這事不是我的錯,我何時可下山?”
方說完,那無為子便道:“現山下不是很安全,姑娘還是在觀中多住些日的好。”
我與明業出殿門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上首的餘清,寬廣的袖子垂在兩側,烏發披在青色的道袍上顯得愈發深沉,我出門時也不瞧我一眼,反倒是他師傅無為子一直注視着我出門,只是那視線裏的寒芒實在讓人不好受。
一路回去的路上,我與明業偶爾搭上兩句。
明業方正的臉上端正道:“烏姑娘不要介意,道長也是因着這幾日的事忙得焦頭爛額,若是話語中得罪姑娘,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我搖了搖頭,表示無事,“只是想問下,這近月來多的妖魔是怎麽回事?”
他寬厚的笑了笑,“這說起來是幾個月前的事了,不知是怎麽回事這凡間的妖魔突然增多了起來,且殺戮的民衆也多了起來,這也是之前小師叔和我、寺海下山的原因。”
我斟酌道:“你們道長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問我這些話?”
我覺得出來的太過于簡單了,這大張旗鼓的把我叫過去,大殿內也搞得跟三堂會審似的,結果就是這麽雷電大雨點小的事情,想不通啊想不通。
就是那無為子的眼神瞧得我心驚,好似我毀了他什麽寶貴東西似的。
明業思考了番開口:“我也不知道長在想什麽,之前只說是讓我帶你去前殿問幾句話,不過道長自有他自己的緣由。”
我點點頭,“你可知餘清是怎麽回事?”
我問這話實是因為這餘清自無為子回來後就太奇怪了,平日裏碰見了也完全像是個不認識我一般,我也想過去問他,但他那副冷冰冰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神情,讓我開口的話都凍住了。
明業似也有些困惑,“貧道也不知呢,我覺得姑娘還是問小師叔比較明了。”
見他這般說,我也知道是問不出什麽了。
之後直到送我回來,我倆也再無話語。
夜半,躺在同樣的床上,這青山觀裏的人一個賽一個的奇怪,白日裏瞧見那餘清像他打招呼,奈何人家正眼也不瞧我一眼就從我身旁走開,讓我無端懷疑前幾日死活要給我上藥的是誰。
當真如绛姝所說的,男人的心啊,變得快得很。
嘆了第八十八次氣,果真煩悶的很,說不清是為着餘清還是不能下山這事,只是覺得近些日子憋屈的很。
想想我這活了幾千年來的妖,結果到頭來除了歲數比這觀裏的道士長了些外,還真是一無是處。
若是我有個法寶在手上也不用這般無奈,擡手瞧了瞧手腕上變成紅繩的珠浮……算了,我收回方才的話,靠珠浮還不如靠我自己呢,靠人不如靠己。
忽而想到自己好像沒法力,不然也不用這般無用的躺在這床上,額,好像人和已都靠不住。
正當我對自己感慨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動靜,我似乎感到了空氣裏的殺氣,這時作為烏族特有的敏銳觸感。
随後我便看到緊閉的房門被一把推開,一把森寒的劍率先出現在了我眼前,之後便是那白發長須的人,眼若寒冰,暗含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