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萌喵出沒
小黑貓蹲坐在桌子上,圓臉嚴肅,神态驕傲,君臨天下,舍我其誰!
“噗——”
周堯沒忍住,又笑了出來。
“喵!”
小黑貓非常生氣,弓身壓腰,小嫩嗓子低吼,擺出威脅架式,還拍了幾下桌面抗議。
周堯趕緊認錯:“對不起,我又錯了。”
小黑貓緊緊盯着他,姿态警惕又防備。
周堯知道它在虛張聲勢,心裏肯定害怕,也不敢怎麽動,再吓着它。他想了想,不再看貓,低頭看手上的書。
他看這小黑貓有幾分眼熟,特別像錦華庭裏陰錯陽差救過他一次的貓,可離的有點遠,并不能确定。大皇子府裏沒人養貓,這貓肯定是外來貓,許是外面太冷,凍的受不了,躲進來避個寒……
小黑貓見周堯不再看它,盯了一會兒,就放松下來,溜着桌子邊輕輕一跳,跳到了地上。
穩穩落地,它警惕的看周堯,周堯好像并沒有發現,沒有看它。它就溜着牆邊,慢慢往這邊蹭。
蹭近一點,看周堯兩眼,周堯沒動,它就繼續往前,往前幾步,再看一眼周堯,周堯還是不理,他就再繼續慢慢蹭。
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蹭到了周堯身邊。
炭盆,就放在周堯床邊的腳踏上,最暖和之處麽,就是周堯床邊。
小黑貓見周堯不理,大着膽子,跳到了周堯身前,蹲坐在那片最溫暖之地。
周堯心癢的很,很想摸摸小貓,但也知道,這時候摸,小貓一準跑。他就繼續不理,慢悠悠看書。
桌頭放着一個三足圓木小幾,上面放着茶具,茶壺裏是沏好的茶,茶壺外另放有保濕小壺,放的的燒開的水。另外還有一盤紅豆小饅頭,面發的特別好,樣子也精致,嬰兒拳頭大,只三個。
周堯倒了杯水,慢慢晾着。
起初,小貓還因周堯翻書倒水的動作驚到,跳着跑開,慢慢的,它就熟悉了,也不跑了,周堯動作要大了,它還嫌棄的用尾巴抽。
再然後,它就更得瑟了,敢蹭過去舔周堯晾的白開水喝了。
但是小饅頭,它沒有動。
這大晚上的,不可能不餓,只動水,不動吃的,這小黑貓也是很有性格很有教養了。
周堯就掰開小饅頭,遞給它:“不必客氣,吃吧。”
小黑貓蹭了後退了幾步,見周堯始終笑着,這才慢慢蹭回來,盯住白胖胖的小饅頭——
周堯發誓他在小貓眼睛裏看到了渴望,可小貓仍然沒吃,只是白白前爪搭到了他頭上,圓腦袋一扭——推開了。
“不吃?你不餓麽?”
小貓擡爪,拍到了周堯臉上,靠着嘴的位置。
周堯訝然:“這是讓我吃?”
“喵——”
周堯笑了:“這是給你的。”
伸手過來,小貓仍然不要。
周堯将另一半饅頭拿在手上,一手往自己這邊比劃,一邊遞給小貓,示意一人一半:“這樣行嗎?”
小黑貓審視着周堯手中饅頭。
“喵——來吧——吃了它——喵——”
周堯學着小貓叫聲,試圖和它更加親近。
小貓歪着頭看了周堯一會兒,突然猛的撲過來,“嗷”一嗓子撲上了周堯的手,狠狠的咬住了半個小饅頭!
“唉你慢點,我給你掰小塊點!”周堯這才想起,小貓太小,小饅頭分兩半對它來說也是太大了……
哪知小貓根本不在意,周堯手還沒伸來,它叼着饅頭就跑開了,自己用小嫩牙加小嫩爪,掉了一堆饅頭屑,不用任何人幫忙,自己就解決了!
嗷嗷啃的特別快!
周堯覺得吧,這半個小饅頭不一定能滿足它。
他又掰開另一個饅頭,和小貓分着吃了。
因着一茶盅水,兩個小饅頭,周堯迅速和小黑貓搭建了友誼,小黑貓開始同意讓周堯摸毛,但是只能兩下,不準多。
它像會數數似的,到了兩下,還要摸,就會一爪子拍過去!
周堯捧着小黑貓粉嫩嫩爪墊,一口親在它在圓腦袋上:“看把你能的喂——”
小黑貓嫩爪糊了把臉,嫌棄的推開周堯,拒絕口水!
“哈哈哈哈哈——”
懷裏窩着個傲嬌的,會鬧脾氣,又軟軟嫩嫩的小東西,什麽煩惱,什麽理不清摸不透的局,通通甩到一邊,周堯這下是真的放松了。
精神不緊繃了,頭不疼了,睡意,也很快來了。
他甚至不記得什麽時候睡着的,醒來時,小黑貓已經不見,只有床頭幾縷黑色的茸毛,提醒他,昨晚一切都不是夢。
“走了啊……”
周堯披衣下床,推開窗戶,看着空空如也的小院,長長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再來。
“要不要準備點小魚幹?”
“唔,都忘了給它起名字了……”
收拾整理好自己,周堯去見了大皇子。
昨夜經歷,徐風之事,圖紙相關,他大半都說與了大皇子,傳國玉玺的猜測,封姜的出現,卻都隐在了心裏,沒說。
傳國玉玺太敏感,封姜現在又是四皇子的人,立場相對,他同大皇子……還沒有那般交心。
大皇子很滿意周堯行動力,也很驚訝:“竟然還有地下黑市?”
“是,”周堯點頭,“徐風說此拍賣會消息十分隐秘,與會者手持特殊請帖,沒有帖子的,不能參加。”
大皇子眯着眼,若有所思:“看來,本皇子得想辦法插一腳了……”
“失蹤重寶将現,必會引來周遭目光,皇上已下過聖旨,誰能得回重寶,他就禪位于誰,此一番,四皇子定不會袖手旁觀……”周堯提醒着大皇子,見大皇子有仔細考慮的意思,他便不多留,站了起來,“大皇子若用的着,我周堯就在左右,必全力支持。”
大皇子颌首,目光欣賞:“這事,我還真得需要你幫忙,只不過眼下沒個章程,待我想好了,再請你來。”
“那某就先告辭了。”
“行,有什麽需要,你盡可同下面提。”
……
周堯難得有了空閑。
可做起事來還是掣肘。
比如他要查大盜圖七的過往,還行,不必有什麽顧慮,要查傳國玉玺相關,就不行了。
他住在大皇子府,孤身一人,所有助手,護衛,連帶丫鬟小厮下面跑腿的,都是大皇子的人,忠于大皇子,他沒有自己的人。
沒有自己的人,有些隐秘之事,就不能查。
包括之前他盯住的,身上帶着舅舅之物的小偷。
小偷如今仍關在大皇子的私牢裏,接受盤問,做為大皇子謀士,周堯可以假公濟私看一看消息,想再接近,單獨問話,卻是不大好,太敏感了。
随着重寶,圖紙消息一點點出來,這些小偷本沒犯什麽大錯,偷過的東西不可考,當日沒殺人,沒嫌疑的,也不好老關着,不出幾日,就會放出去。
周堯思量着,他得想個法子,怎麽單獨和那小偷相處一會兒,快準狠的将相關細節問出來。
還有商重已,怎麽搞掉好呢?
總感覺這人知道的太多。
時機,他現在最差的就是時機!
時機……
瑟瑟冷風撲面,吹來淡淡梅香,一年又将過完,轉眼就是新年。
過年……小年……
拍賣會不就是時機!
人多眼雜,能看到很多事,也能借機幹很多事。如果他能想個主意,順理成章的讓大皇子放了那小偷,将小偷引到那裏……
或許也有形勢可用,一舉制服商重已呢?
那麽熱鬧,少個把人,找起來也難有頭緒吧……
這晚,小黑貓沒有來。
周堯做了一夜上亂七八糟的夢,睡的很不踏實,醒來看着放小魚幹的碟子,怔了好一會兒。
良久,他才起身,将小魚幹重新收好。
……
午後,周堯去了清心茶樓。
他同鴻胪寺賴齊舒賴大人有約。
賴大人是舅舅好友,他得以在楚國都城暫時安頓,有機會出入錦華庭,也是賴大人幫忙周旋。自錦華庭宴上回來,住進大皇子府,他就一直想見賴大人,可惜不是賴大人有事不在,就是他時間不湊巧,一直沒能見上面。
他有很多話想問賴大人,特別是關于舅舅的……
周堯提前兩刻鐘到了茶樓,一刻鐘後,賴大人就到了。
他個子中等,體型略圓潤,穿着绛色圓領綢緞棉袍,頭戴滾了毛邊的圓帽,笑眯眯背着手,氣質溫厚随和,一點都不像朝廷官員,像個富家翁。
見着周堯,他眼睛眯的更彎了,厚厚手掌一招:“我來晚啦!小堯可等久了?”
“賴大人一點都不晚,”周堯起身相迎,微微笑着,“是我心急,早就想見您,耐不住等,腿腳就快了些。”
“哈哈哈——那還是我晚啦!”
賴齊舒走到周堯身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周堯一遍:“都說外甥像舅,你同你舅舅倒生的不像……不像你舅舅好,你舅舅那大方臉大厚唇,醜的實在有風格,你還是這樣好,清潤,貴秀,就是太瘦了。小堯啊,你以後可得多吃點,一個人在外頭,得學着照顧自己。”
一個照面,幾句話,他表現的距離不太近,也不太遠,是一般應酬的樣子。
可周堯卻在他眼底看到了一絲真意。
賴齊舒好像真的……很關心他?
可明明這才第二次見,彼此并不熟悉,賴齊舒尚要熟悉他的相貌,也忌諱着一些東西沒把他叫到家中,舅舅的情面,竟是這般大麽?
若如此,他的疑問肯定能得到解答!
周堯心情立刻熱切起來,引賴齊舒入坐:“我長的也不怎麽像我娘,與我父皇只像了兩分,倒是聽人們說,我長的很像先皇……”對方叫自己小堯,周堯也不介意拉近些距離,“賴叔叔,喝茶。”
“唔,這茶不錯,湯清色潤,入口回甘,看來小堯很懂啊。”
“只是聽聞賴叔有這樣的偏好,聽茶博士推薦了一種,我自己倒不是很懂。”
“那也有心了啊,你能從幾種中選中它,就是好眼光,”賴齊舒舉起茶杯,透着光看,一邊看一邊點評,“你瞧它這顏色,看起來微黃,實則帶着淺綠,光顏色就叫人能賞一賞;滾水沖開後,茶葉舒展似舞,回青曼妙,白霧升騰的雲狀綿軟形廓……”
賴齊舒捧着茶杯,來了好一通茶經。
周堯對茶并不是很精通,渾渾噩噩的上輩子,光是掙紮着活着就已經用盡了力氣,後來短暫安穩,整個人紮進書海裏,看的也多是經史,并沒有專攻哪樣雜學。
賴齊舒的話,他大半聽不大懂。
不過他倒能看出來,賴齊舒是真懂茶,也愛茶。
他的記憶裏,這位賴大人無心政事,是個混日子的,家中賞玩之物無數,不過賴大人并不崇尚‘貴重’二字,不起眼,用料不精致的小物件也喜歡,只要有故事,有美感,他都願意研究了解。
這樣的性情,配上這略圓潤的身材,臉上總挂着的溫厚的笑,怎能讓人不願親近?
不用多說什麽,只這一會兒,周堯就對這位舅舅好友有了好感。
可這樣的人,上輩子怎會卷進大皇子四皇子的奪嫡紛争裏,命都沒了呢?
周堯想不清楚。
他沒有打斷賴齊舒的話,只微微笑着,聽他扯了小半天茶經。
不是不急,只是,總得懂得尊敬人。
“光聽我說話了,有點無聊吧。”賴齊舒說完一大通話,看向周堯的目光更加和煦了。
周堯搖頭:“哪有,很長了些知識呢!賴叔若不覺得累,只管多多教我,我舅舅之前常說,我就是太年輕,知道的太少。”
賴齊舒微笑:“好啊,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告訴你賴叔,你賴叔會的,教給你,你賴叔不會的,找會的教你!”
“賴叔太客氣了,我啊,現在想知道的就一樣。”
“哪一樣?”
“我舅舅失蹤——”
周堯看着賴齊舒:“您知道線索嗎?”
賴齊舒猛的擡眼,看了周堯兩息,方才道:“你舅舅不是失蹤,是有事去辦。”
周堯長眉微微斂起,指尖在桌面輕彈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不代表失蹤,天寒地凍,通信困難,你得理解這種冬日常态。”賴齊舒臉上恢複笑意,閑适的端起茶盞,慢慢品茗。
周堯觀察思考着賴齊舒的種種表現,良久,輕聲笑了:“好吧,我舅舅只是有事去辦,如你所言,天寒地凍,通信不便,但我很想他,你能告訴我他去哪裏,辦什麽事了麽?”
賴齊舒搖搖頭:“不知道。”
周堯:……“那他什麽時候回來?”
賴齊舒仍然搖頭,一副理所當然:“他沒告訴我。”
如此簡單粗暴的答案,連編都編不一下,周堯不禁懷疑,賴齊舒是真不知道,還是知道一些,就是不想告訴他?
他有點着急,這樣想,就這樣直接問了出來。
賴齊舒這次沒搖頭,也沒點頭。
他直接伸手,把帽子上裝飾的玉扣拿了下來:“小堯,你看看我這個土陶,成色怎麽樣?”
話題岔開的有點突然,周堯卻不得不接,而且,賴齊舒說東西是土陶,已足夠拉走他注意力。
玉扣是帽子配飾,小小一塊,圓圓潤潤,翠色亮眼,水色清透,做工非常精致,他一直以為是玉,竟是土陶麽?
賴齊舒把小小一塊東西遞到周堯手裏。
周堯拿在手裏,細看把玩幾番,才發現些許區別,它很亮,很美,自有一番味道,是個漂亮的小東西,但它真不是玉。觀其精美程度,周堯不知道這土陶作價如何,比之玉石是貴是賤,但就觀賞價值來說,比玉器寶石,都不差。
“你別瞧不起這一小塊土陶,它必須得用荊州楚雄的高領土,從中精挑細選出微黃帶灰色的一種,敲成雞蛋大小,舂打成粉,淘洗,去雜,沉澱,以雙手揉搓至萬遍,拉坯成形,印坯脫模,再修曬施釉,入窯燒制。不同時節氣候的窯,溫濕度但凡差一點,出窯顏色就會有變化。你手上這一塊的成色,許成千上萬遍,辛苦數十年,也不一定能做成。就算哪日再有,形狀紋路也會有差別,這個,在天底下就是唯一一塊。”
“有人覺得它可冒假玉,沾沾自喜顯擺過市,但其實,它的價值并不比玉低。玉也分三六九等,拿這土陶去比次等的玉,這是對它的輕賤。”
周堯聽完,琢磨了半晌,沒明白這話什麽意思:“賴叔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些個,”賴齊舒指指土陶,再指指茶杯,“我懂,旁的,別人沒告訴我,你再怎麽問,我都不知道。”
他微笑看着周堯,意有所指:“你想的太多啦!”
周堯好一陣無力。
等了半天,就等來了這個?
他看着賴齊舒,仔仔細細的打量。
賴齊舒沒半點不自然,将陶土扣扣好,老神在在喝茶,沒半點壓力。
周堯還是覺得不對。
不可能真這麽簡單。
賴齊舒表現的像個游離于權力之外的人,還很聰明。看起來不像讨厭他,排斥他,應該有些想了解,更有替舅舅看護照看的意思……
不告訴他,大概是覺得于眼下形勢而言,不能說?
周堯有些挫敗,在對方眼裏,自己應該是個不足以被信任的人。
這個不信任,指的不是人品,而是能力。
一個人能力如果不到,知道太多,絕非什麽好事。
他嘆了口氣:“我最近日子過的還行,在大皇子府,一切都很順利……”
他想暗示賴齊舒,他不再是之前那個弱弱的周堯,他可以照顧好自己,可以規劃好以後的路。
賴齊舒卻呷了口茶:“唔,大皇子麽,我知道,挺有能力,有理事之才,就是總愛同四皇子擡杠……還是愛熱鬧的小孩子,還需要成長啊。”
周堯嘴裏的話就噎了回去。
大皇子在人眼裏還是需要成長的孩子,他這在大皇子身邊混的,又能有什麽地位?
左右一時半刻還走不了,而且舅舅要真有特別危急的性命之憂,賴齊舒也不會是這樣子,周堯想了想,決定再等幾日,小年後的地下拍賣會過了再說。
屆時,他應該又展現了一部分能力,讓賴齊舒看到自己更厲害,許就會說了。
打定主意,他又繼續問:“賴叔,大皇子府有個幕僚姓商,叫商重已,我舅舅認識麽?”
賴齊舒這時面色微變,看了周堯兩眼,方才道:“我不确定。”
周堯便明白,縱使好友,也沒有時時刻刻在一處的,更別說舅舅在大周,賴齊舒在楚地,舅舅認不認識商重已,賴齊舒應該是真不知道。
“那賴叔你——”他修眉微揚,眼梢斂下,“認識麽?”
賴齊舒:“知道有這麽個人,不熟。”說着話,他朝周堯眨了眨眼,“剛剛還說在大皇子府混的不錯——怎麽,被欺負了,鬥不過他?要我幫忙麽?”
周堯就笑了。
眉眼舒展,笑眯眯看着賴齊舒,一臉意味深長。
這樣通透,這樣自然而然的語言邏輯,哪裏是一個游離權力外,什麽都不在乎的人?
他是故意的,他什麽都明白!
甚至沒準還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怪不得,自己投去大皇子府,他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賴齊舒淡定喝茶,仿佛沒發現周堯的目光,又仿佛了然一切,故意如此。
聰明人說話不必重複逼問太多,周堯不再問東問西,親手執壺給賴齊舒倒茶:“我如今懂事,舅舅會願意看到我成長麽?”
賴齊舒受了周堯好意,沒有避開,卻也沒有大大咧咧像個大爺似的等,而是雙手捧起茶杯,以恭敬的姿态,收下了這杯茶。
“自然。長輩最希望看到的,無非是晚輩成長。”
“那我有件事相求,賴叔能答應麽?”
“看是什麽,若是想要土陶,我可以忍痛勻你一個。”
“倒沒有那般貴重,我想要個秘密宅院,兩三下人,一個月的時間,完全屬于我——賴叔,能幫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