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索炀第二天是在沙發上醒過來的,頭痛欲裂,一動就開始犯嘔。

他直接沖進洗手間,吐了個昏天暗地。

以前不是沒宿醉過,上大學那會兒也跟着大家胡鬧過一段時間,到了周末就泡在酒吧,第二天用一整天的時間去恢複精力。

不過索炀也就胡鬧過一年多,後來漸漸開始收斂,不再胡亂放縱自己。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他吐完之後,直接脫了衣服洗澡,冷水淋下來,激得他咬緊牙關皺起了眉頭。

混混沌沌的大腦被冰涼的水刺激得短暫清醒了一下,他很快就适應了水溫,強撐着眼皮洗完了澡。

之後收拾浴室,洗衣服。

出來之後再确認一下今天沒有飛行任務,然後翻箱倒櫃找到了鎮痛片,就着涼水吃下去,又重新躺倒在了沙發上。

他摸過手機,打開,還剩下20%的電量。

半夜的時候周末給他回了消息,問他沒出什麽事兒吧?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周末又發了一條過來,應該是沈徽明告訴了對方自己已經到家,于是告訴他好好休息。

除了周末發來的,再沒其他。

索炀把手機放在一邊,看着天花板琢磨着昨晚的事。

其他的印象都不深了,但沈徽明最後打來的那個電話讓他一想起來,還是會覺得手指發麻。

索炀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被吸引的人,他甚至會刻意壓制自己的欲望,對任何事任何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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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欲望是負擔,當一個人有越來越多的欲望時,會過得越來越累。

當然了,他現在也并沒有多輕松。

幾年來,索炀做得很好,他對自己十分滿意。

他的家是極簡風格,他的人生也如此,不圖什麽不求什麽不渴望什麽,就不會被欲望困住。

但是現在,他還是被困住了。

只是因為深夜裏傳進他耳朵的那個聲音。

索炀不是個對聲音有執念的人,但他确實在那一刻被沈徽明的聲音勾得心思活泛了。

是因為壓抑太久了吧?

索炀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禁欲太久,加上酒精跟黑夜的催化,這才導致他心裏又萌生了qing欲的嫩芽。

大概是這樣。

索炀嘆了口氣,閉上眼苦笑。

他知道不是這樣。

否則為什麽現在酒精跟黑夜都已經從他的世界謝了幕,他卻還是把手伸進了睡褲裏?

男人啊……

擺不脫欲望的。

索炀想:休息一下,今天我放假。

沈徽明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助理問他要不要幫忙訂午餐,他擺擺手拒絕了。

“我出去一趟,下午不一定回來。”沈徽明說,“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他把手裏的材料交給助理,直接下了樓。

昨晚索炀走後不久沈徽明也回家了,但畢竟喝了不少酒,他今天早上出門來公司就沒開車。

這會兒走出大樓,打了個出租車去跟江同彥見面。

兩人約在江同彥住的酒店對面,一家西班牙餐廳。

江同彥來的時候,沈徽明已經看了好一會兒菜單。

“你昨天喝了多少啊?”沈徽明問他,“現在看着半死不活的。”

江同彥坐下,先是跟服務生要了杯溫水,一口氣喝完。

“我覺得我完了。”江同彥說,“攤上事兒了。”

沈徽明擡眼看他:“怎麽了?趁着昨晚酒醉,把自己公司送人了?”

江同彥無奈地揉眉心:“你知道我今早起來的時候,旁邊睡着誰嗎?”

沈徽明放下了菜單。

“索炀。”

“……”

“好吧,我騙你呢。”江同彥一聲嘆息,“昨天跟你跳舞那個。”

“行啊你,來一回肯定不會空手回去是吧?”

江同彥拿過菜單看:“沒跟你開玩笑,我真攤上事兒了。”

沈徽明靠着椅背眯眼看他,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我昨晚上喝多了,根本不記得是怎麽回的酒店。”江同彥說,“我都醉成那樣了,肯定是硬不起來的,所以我跟他說我沒碰他。”

沈徽明冷笑一聲,不表态。

“但是他說他屁股疼,讓我對他負責。”

江同彥一臉苦澀,沈徽明卻高興了。

挺好,這回沒人跟自己搶索炀了。

江同彥說:“我對自己的能力很有數,我絕對沒睡他。”

“但是你沒證據。”沈徽明說,“認了吧,你栽人家手裏了。”

“這是碰瓷,我得想想辦法。”江同彥叫來服務生,兩人點好了菜。

“對了,”江同彥問沈徽明,“昨天晚上我一回頭你跟索炀就都沒影了,別跟我說你們開房去了。”

沈徽明正要喝水,差點兒因為他這句話嗆着。

“你當我們都跟你一樣?”沈徽明說,“像你這麽沒分寸的,少。”

江同彥嗤笑一聲:“你真不是男人。”

“你是,”沈徽明擠兌他,“睡了人家還不承認。”

“可我沒睡啊!”

“誰知道你究竟睡沒睡,口說無憑,你得拿出證據來。”沈徽明說,“鬧出這麽個事兒,你今天是不是走不了了?”

“走肯定是要走的,”江同彥今晚的飛機回紐約,“就是有點兒麻煩。”

沈徽明的手機響了,助理打電話過來,有個明天的會議要跟他确認時間。

在他打電話的這點時間裏,江同彥做了個決定。

“我想好了。”

沈徽明這邊電話剛挂斷,江同彥就說:“他不是說我睡了他,但我覺得我沒有麽。”

服務生送餐上來,擺好。

等到服務生走開,江同彥盯着盤子裏的肉說:“反正這口鍋已經扣下來了,那等會兒吃飽了回去,我就把他睡了。”

沈徽明覺得這人邏輯過分強大,恨不得為他鼓掌。

兩人吃完飯,江同彥一臉悲憤地沖回了酒店,臨走前問沈徽明:“待會兒你什麽安排?”

沈徽明沒告訴他,等他走了,掏出手機,打給了索炀。

“你好。”

“索炀?”沈徽明站在秋日的陽光下,看着街對面的花店,帶着笑意說,“我是沈徽明。”

“啊,沈先生,您好。”

“是這樣,我今天把衣服送去洗的時候發現襯衫的袖扣丢了一個,到處都找了,沒找到,想問問你有沒有印象我掉哪兒了。”

索炀坐在沙發上聽着他的聲音,當他說完這句,微微擡眼,目光落在了玻璃茶幾上。

那上面放着一枚銀色的袖扣,他昨天跟沈徽明說過他喜歡這個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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