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點整，拍賣準時開始。
溫夷秋望着幾米開外的陸成他們，無比期待接下來金錢與金錢的較量。
趙潔藍也隔着距離怒目瞪她，眼裏勢在必得，轉而挽着陸成的胳膊撒嬌道：“陸成，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在父親面前幫你說話嗎？只要你幫我拿下那個香囊，殺殺那女人的銳氣，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你放心，一定會的。”陸成捏捏她的臉，“說什麽也不能讓我小寶貝失望。”
趙潔藍依偎到他懷裏。
陸成把玩着她的頭發，側眸盯着她姣好的曲線，細長眼裏滿是不懷好意。
只要魚兒上鈎，多少錢都砸。
拍賣進行到一半後，終于到了唐香囊。主持人介紹唐香囊是一英國藏家六十年前在西市集市上掏到的，年代久遠，但色澤愈久更顯歷史厚重，銀色表面在光照下發出淺淺的光澤，镂空紋飾精雕細琢宛若大家。
溫夷秋倒也挺喜歡。
主持人話落，喊出報價，五百萬。
陸成搶先舉牌，主持人喊話：“502萬。”
“505萬。”
“508萬。”
“510萬。”
……
溫夷秋蠻詫異，因為唐香囊還挺吃香，她和陸修年還沒舉牌，實時價格已經直逼600萬。
“650萬。”
“650萬一次。”
“650萬兩次。”
趙潔藍得意看向她，只要沒有人繼續喊，她将以650萬價格成交這枚香囊。
“650萬三……”
“700萬。”陸修年慢條斯理的舉牌，氣定神閑的仿佛嘴裏說出的數字不是錢。溫夷秋勾唇，靠過去笑說，“你厲害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陸修年垂眸輕笑。
趙潔藍美夢破碎，咬着銀牙搖着陸成胳膊，“加油啊，別被人比下去了。”
陸成面具下的眉頭緊鎖，700萬倒是無所謂，關鍵是他的錢還有大用處。可想起秦月交代的事，趙潔藍對他有用，怎麽着也得把人哄着，他咬咬牙，手在褲子上搓了搓，笑說：“寶貝別急，看我給你奪回來。”
在主持人報價聲裏，陸成舉牌。
進了簍子裏的魚想出來可沒那麽容易，陸修年一改之前淡然的模樣，出聲道：“800萬。”
嗬！
廳裏人皆倒吸涼氣。
陸成差點沒緩過來，退縮之心盡顯。趙潔藍見他這樣，氣呼呼的搶了牌高舉，“850萬。”
8、850萬？
陸成按捺下她，“寶貝，理智點。”
趙潔藍理智個屁，被人當面說是妾氣質的嘲笑，壓在她心頭，一直不下，她今天要是忍了，回去不憋死也要瘋。溫夷秋雙臂交握，看着她氣急的模樣心裏別提多舒坦，接過陸修年手裏的牌號，微笑舉牌報價。
“900萬。”
他們以口頭價格競奪後，其餘人像是商量好一樣集體叫停，端看着兩方競價的好戲。
金錢搏鬥，搏的不僅僅是錢。
“902萬。”
“905萬。”
“908萬。”
……
價格不斷疊加。
趙潔藍漸漸顯出不耐煩，心裏盤算着花再多錢也是陸家的，跟她沒關系，況且陸成還需要她，那何不大膽一點，直接壓垮那臭女人的底線。
念及此，她舉牌：“1000萬。”
競價已經是兩倍的初始價格，除了溫夷秋他們，所有人都認為他們瘋了。
溫夷秋眨眨眼，低頭思索片刻。
陸修年托住她胳膊舉起，清冷的聲線淡淡地如清泉般響起：“1200萬。”
廳內空調溫度适中，可他的指尖還是冰涼，觸在她胳膊上引起一陣顫栗，密密麻麻的小疙瘩随後而起。
溫夷秋撕了聲，揉揉被他碰的地方，靠過去關切道：“冷嗎？手好涼。”
“嗯？”陸修年沒聽清，歪頭靠近，烏黑的發絲蹭到她臉上。溫夷秋臉上癢癢的，伸手撥拉一下，湊到他耳邊說，“我問你冷不冷，手好涼。”
“不冷。”他笑。
“嗯，那我們繼續。”溫夷秋作加油打氣動作，“贏了我們去吃好吃的。”
“好。”
拍賣繼續。
趙潔藍想着反正不是自己錢，絲毫不心疼，也不顧陸成阻撓，他們提價，她也提。幾番下來價格朝着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方向而去，兩方似乎都志在必得，誰也不讓誰，不到十分鐘時間，競價直攀1500萬。
陸成急了：“寶貝，我們停下吧。”
趙潔藍不依，執拗道：“陸成，我在幫你啊，你哄我高興了，我爸那邊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誠然，陸成也知道。
但他囊中有限，實不夠她随意揮霍。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快到了，我猜陸成沒那麽多錢。”溫夷秋看着兩人跳得歡，外人眼裏陸成在陸家極受寵，卻不知整個陸家都被陸修年掌控，而陸成和他母親秦月不過是表面風光，內裏敗絮空空。
“呵。還不夠。”陸修年要的可不僅僅費點錢，他繼續喊價，“2000萬。”
卧槽——
溫夷秋也不禁張大了嘴。
趙潔藍不必說，隐在面具的面容發白幾分，唇色都去了三分。陸成暗嘆碰到硬茬了，對方分明是在和他們作對，有了這層認識，他也不免有了火氣，無冤無仇哄擡價格，不論目的如何都在給他難堪，丢他面。
“陸成！”
“乖。”陸成上了心，安撫她手背，“2100萬。”
“2200萬。”
“2250萬。”
……
主持人沒有說話的機會，兩人不停舉牌，陸修年不願和他多廢話，清了清嗓：“2900萬。”
溫夷秋扯他衣角：“悠着點。”
回應她的是陸成擲地有聲地喊價，場子裏所有人都愣怔看着他，主持人也半張着嘴。有錢人的世界錢更紙一樣，他從事競拍多年，第一次遇上如此競拍的嘉賓，價格水漲船高不說，竟一度是初始價格的六倍！
陸成報價3000萬。
底下鴉雀無聲，陸修年銀色面具下的嘴角微揚，冷聲祝賀：“恭喜你。”
陸成：“……”
溫夷秋悄聲鼓掌。
趙潔藍最為高興，拉着陸成就是穩當的擁抱，陸成笑不出來了，他好像中了計。
主持人敲錘。
陸成以3000萬拍得唐香囊。
溫夷秋如願拍下想要的青花。
兩人從拍賣廳出來後，她還忍不住笑，和她猜想的一樣，陸成也想拍青花，但在唐香囊那損失過多，對青花就顧不上了。想到他捶胸頓足的樣子，她笑彎了腰，竟然真花3000萬買個幾百萬就能得的香囊。
陸修年替她隔開走來的人群，護着人去了休息區，在廳裏呆了一個半小時，擔心她餓。溫夷秋被安排在靠窗的軟椅上，他則是去取餐點選擇她愛吃的食物，倒了杯溫牛奶，回來時正見趙潔藍盛氣淩人俯視她。
他眼神一凜，快步過去。
溫夷秋懶洋洋擡眼，勾唇笑：“是你啊，恭喜你，花3000萬買下香囊。”
趙潔藍喜悅的心在拍賣錘敲下那刻瓦解，特別是見到對方氣定神閑的樣子，無端就生了怒火。她算是看明白，今晚上她就是一把槍，被人扣着手往陸成心髒上開，一槍一槍，血流如柱，被狠狠踩在了腳底。
“你是誰！”
“你又是誰？”溫夷秋反問。
“我——”趙潔藍适時閉嘴，眼見陸成沉着臉過來，忙上前去，“陸成。”
陸成真煩她。
他今晚來這的本意是青花瓷杯，順道拍些小玩意哄哄她，沒想到直接要了他3000萬，到最後，他眼睜睜看着陸修年不費吹灰之力競得青花瓷杯。
“陸成？”溫夷秋故作疑惑，思索一會恍惚道，“原來是陸家二少啊。”
她加重“二”字。
陸成最讨厭被人這樣稱呼他，臉色更加陰冷，“臭女表子，你到底是誰？”
“你猜。”
“我TM——”陸成見她獨身，突然起了壞心思，沉下的臉忽然有了笑容。
趙潔藍疑惑看他。
溫夷秋瞥他眼，看向他們身後：“來啦。”
陸修年站定，手裏的玻璃杯重重擲在桌面上，悶響激醒了陸成和趙潔藍。
“他們？”
“路過。”溫夷秋嘴裏正渴，拿了杯子就往口中送。陸修年提醒，“慢點。”
“嗯嗯。”
陸成他們被當做了空氣。
趙潔藍拉着陸成胳膊，硬是把人拉遠，臨走還不忘瞪了溫夷秋好幾眼。
礙眼的人走後，溫夷秋暢快了。
她半杯牛奶下肚，饑渴感消失，拿起叉子去吃他拿來的小蛋糕。香味濃郁的巧克力刺激着味蕾，入口即化，一連幾口下肚她就吃不下，把剩下的一小半推到陸修年面前，“我吃不下了，你幫我吃，別浪費食物。”
“你吃得太少了。”陸修年不滿道。
“不少了，牛奶加巧克力那可都是容易發胖的食物，作為一名合格的女明星，怎麽能對自己放縱呢。”溫夷秋以前愛吃，後來當了明星對美食就克制多了，基本嘗嘗味就行，不然拍戲前的減重真的是生不如死。
陸修年抿唇，不再多說。
他也不挑，直接用她吃過的叉子吃蛋糕，香濃的甜味散在味蕾，他微皺眉。
溫夷秋撐着下巴看他吃。
陸修年低垂着眼，頭頂上的光照在軟發上，投下一片陰影，鴉羽輕顫根根分明，銀色面具與他臉型相貼，立在高挺的鼻梁上，自帶唇色的薄唇閉合。
她目光在那唇上停留幾秒。
過會，轉眼落在握叉的手上，暖色光源覆蓋他整個手面，柔和了手部線條，鼓起的紋路好看極了。溫夷秋嘴角抑制不住笑，很想掏出手機拍一張照片回去好好欣賞，奈何陸修年每次都不配合她，還壞她好事。
“那啥……”
“嗯？”陸修年擡眼。
溫夷秋眼睛眨得歡快，雙手食指在空中來回戳他手：“讓我拍個照片呗。”
作者有話要說： 陸總內心OS：該怎麽告訴她，我不僅僅是手好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