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敢!”
溫夷秋吓一哆嗦, 看向聲源。
陸修年站在幾米開外, 面無表情, 目露不善, 周身氣息仿佛降至冰點。
徐楓寧揚起微笑, “陸總。”
溫夷秋一時間尴尬,握着門把的手心開始出汗, 心裏卻長長舒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好像變了,說不上來, 至少徐楓寧說想要擁抱時,她第一反應是拒絕,這要擱在以前,她能高興的不等人來抱自己主動抱上去。
陸修年走近, 把手上端着的瓷碟塞給她,指尖抵在她肩膀把人推進了門裏。
門被鎖上。
徐楓寧望着合上的門, 懸在身側的手一瞬間握緊, 面上卻雲淡風輕,溫和開口:“陸總一點沒變。”
“你倒是變了很多。”陸修年打量他幾眼, 和記憶裏唯唯諾諾的人大相徑庭, 國外幾年洋墨水還是有點用,“不過,我還是那句老話, 不是你的不要肖想。”
徐楓寧聞言,淡笑回擊:“陸總,是不是我的您說得不算。”
“是嗎?”陸修年不怒反笑, 挑眉道,“徐先生出國留學幾年倒是變得莫名自信。我說得算不算你可以試試,對了,你的行蹤一直被監視吧。”
徐楓寧收笑:“您這話什麽意思?”
陸修年冷了臉,“什麽意思你心裏清楚。我警告你,收起你不必要的心思。”
“她,你不配!”
徐楓寧縱是有再好的修養也垮了臉,舌尖頂了頂後槽牙,看向陸修年的眼神裏多了憤怒。但他隐忍,忌諱對方的身份,畢竟自己剛回國還沒站穩腳,沒必要和人撕破臉,念及此,他扯了嘴角,“陸總說得是。”
陸修年把他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如同看着跳梁小醜。
徐楓寧吃了憋自然不願意久留,後退一步繞過他往電梯方向去。走了幾步心裏不忿,穿過安全通道到了樓梯,夜風吹來灌進他襯衣裏才讓他舒适。
他松了松領帶,腦子裏跳出溫夷秋對他抗拒的動作,輕啧一聲掏出手機給許成書打了電話。
挂斷電話後,人也到了一樓。
徐楓寧沒回廳裏,站在欄杆處遠遠看着發光的泳池,剛才一幕躍至眼前。他彈琴時就注意到了溫夷秋,雖然詫異她為什麽不和溫家人一桌,但也沒表現出來,見她出去好一會沒進來,也尋了借口出去想去找她。
誰想到,一出去就看到她被人推下水使勁撲騰,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到現在他都記得,溫夷秋在水中柔順的長發,上岸後被池水裹緊的曲線。
該死的迷人。
徐楓寧舔了舔唇,收回眼打算回去,轉身之時撞見特意來找他的陸成。
他留了心眼,出聲:“陸少。”
徐楓寧打聽過,比起陸修年這個能力超群的大兒子,陸俊偉更喜歡毫無特長的二兒子,也知道陸成最讨厭“二少”的稱呼,他聰明的換了喊法。
陸成聽了果然高興,看他都帶了些欣賞,“裏面酒好舞美,怎麽不進去?”
“喝了點酒,吹吹風。”
“以前沒見過你。”
“我剛回國,您沒見過很正常。”徐楓寧自然伸手,“徐楓寧,單人旁徐,楓樹的楓,安寧的寧。”
陸成跟他握手。
兩人相視一笑,像是達成了某種意識。
溫夷秋被人推進去還懵懵的,抱着瓷碟豎起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他們聊些什麽。奈何恒德酒店膈應效果太強,擰眉聽了半天愣是一句沒聽到。
沒一會兒,門鈴響了。
她趕緊開門,只見到了陸修年,探頭出來左右望,問:“他人走了嗎?”恰好看到徐楓寧的背影。
陸修年戳她腦袋,不悅道:“看什麽看,快進去!小心暗處有攝像頭。”
一聽攝像頭,溫夷秋立馬縮頭進去。
陸修年看了眼徐楓寧消失的方向,勾唇冷笑,擡腳進了裏面,關上門。
“你怎麽過來了,宴席還沒結束。”溫夷秋抱着瓷碟拖拉着腳走到了沙發邊,一屁股坐下,擡腳架上身前的茶幾,拿了顆瓷碟裏的車厘子塞進嘴裏。
“唐姨怕你在上面無聊,讓我帶着車厘子來陪陪你。”陸修年當然是說了假話,他把人送來後下去看溫摯處理後續,結束後見唐茗水下來,也沒心思繼續坐在席上,借口出來端了一盤她喜歡吃的車厘子來找她。
不曾想,碰到了重度厭棄的人。還說什麽“好久沒見,要抱抱”?呵,想得美!
“還是媽媽愛我。”溫夷秋确實蠻無聊,又塞一顆,評價道,“有點酸。”
“是嗎?”陸修年沒吃。
“嗯,看着紅裏面挺酸,你嘗嘗。”溫夷秋挑了一顆給他。陸修年接過,咬了一半,感覺還行,又還回去,“這顆還行,不酸。”極其自然。
溫夷秋順手接過塞進嘴裏。
是不酸,甜絲絲的。
“陸修年,幸好你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面對他。”溫夷秋連吃幾顆,為了保持身材把瓷碟放下,拿了抱枕抱在懷裏,跟他訴說和徐楓寧久違見面的感覺,“我感覺他變了好多,行為和說話都比以前大膽。”
“他做了什麽行為?”
“他一開始想摸我的頭,被我讓了,又說要抱抱,吓死我了!你說他是不是國外待久了,被那邊自由奔放的習俗感染,所以回國後才改不過來。”溫夷秋記憶裏的徐楓寧是個和她說幾句話,都拘謹到會臉紅的人。
“誰知道。”
“不過我覺得他比以前成熟多了,連鋼琴也彈得好。”溫夷秋說到這個,眼睛一亮,“你知道嗎?在沂水鎮的時候,我教他彈過鋼琴,他當時很笨,手把手教了好長時間才會一點,沒想到現在彈得這麽好。”
老話說“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他們許久沒見,好像都變的不熟悉了。
“哦,這樣啊。”陸修年敷衍,神色已然不耐,溫夷秋深陷回憶沒注意。
“嗯嗯,他今晚彈得曲子就是我教的,神奇的是我都快忘了怎麽彈。”溫夷秋進了娛樂圈後,以為很輕松,其實每天都很忙,都沒自己的時間。
呼。陸修年吐氣。
溫夷秋像個小話唠一樣喋喋不休,說得都是一個人的事,他聽在耳中煩不勝煩,終于在她吃顆車厘子解渴時,出聲制止了她接下來的長篇回憶。
“能不說他嗎?我不想聽。”
“……”溫夷秋話卡在嗓子眼生生壓下,察覺到他的低氣壓,反思自己是不是說了惹他不高興的話。想了半天,也沒有啊,她都在說徐楓寧。
陸修年進屋後沒坐下,一直站着,聽了她“美好的回憶”後,口幹的很,對車厘子不感興趣,走到不遠的櫥櫃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猛灌幾口。
溫夷秋眨眼,反射弧很慢地問:“你生氣了?”
陸修年瞥她眼,深邃的眼眸裏多了絲幽怨,不承認她說的話:“沒有。”
語氣生硬,還說沒生氣。
溫夷秋起身幾步竄到他身旁,盯着人臉不停地看,語含不解:“為什麽生氣?我說了惹你生氣的話?”
“我說了,沒有。”陸修年擰上瓶蓋,抹去嘴角溢出的水漬,淡看她,“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從你的嘴裏聽到關于他的事,記住,以後不要說。”
“為什麽啊?”溫夷秋是真的好奇,好像從讀書時期他對徐楓寧就充滿敵意,至于為什麽,她至今不解,畢竟徐楓寧沒有任何惹他的地方。
礦泉水被他置于櫥櫃下的空桌,陸修年指尖點在木桌上,沉悶的聲音響徹周邊,一瞬間只餘下這個敲擊的節奏。他瞅她半晌,忽然扣住她的腰把人舉高,投放在空桌上,雙手撐在兩側,彎下身子與她視線平齊。
溫夷秋瞬間失重,心懸到嗓子眼。
屁股成功入座後,才驚魂未定,揮手就去打他,“你又哪根神經犯了!”
“溫夷秋。”
陸修年很少全名叫她。
溫夷秋驚訝不已,手都忘了收回,懸在空中好一會才緩緩落下。她看着眼前難得嚴肅的人,無意識的舔了舔唇角,呵呵笑道:“你這突然喊我名,真吓一跳。怎麽了,我哪地方惹你了,還是你有什麽話要說?”
陸修年見她舔了唇角,眸色暗下,湧上來的話被突如其來的異樣堵住,怎麽辦?好想親。他盯了會眼神越來越炙熱,偏冷的眸子裏染上薄紅。
空氣很安靜,他卻很近。
溫夷秋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對他湊近的臉感到不适應,眼珠子四處溜達,就是不敢看他的臉。陸修年愈來愈奇怪,總是有莫名其妙的舉動,就像現在,盯着她看的時候活生生是一頭猛獸看見了到嘴的獵物。
誠如她所說,她現在就是獵物。
陸修年慢慢逼近,彼此呼吸近在咫尺,淡淡的馨香勾引他身體的沖動。
“你,你靠得太近了。”溫夷秋出聲,紅唇張合,垂在腿上的手虛擋住他。
“我想要更近。”陸修年嗓音不複清冷,啞啞的,隐着一把內火在裏面。
“……”
這,這還是陸修年嗎?
溫夷秋懷疑眼前的人被奪舍了,正常的陸修年是不會說出這麽引人遐想的話。她紅唇抿直,擡眼對上他近乎着火的眸子,心裏微震,隐約冒出不合适宜的想法,他的動作、神情,語言都在強烈訴說,他想要…
不會的!
溫夷秋猛搖頭。
叮咚——
門鈴突響。
兩人方如夢初醒,陸修年眸色清明,吐出氣,薄唇将将避開她的唇側。
溫夷秋緊張的心提起,直到他站直身子去開門,才卸下全身勁往後一靠。
陸修年對此時打擾他好事的人沒什麽好态度,開了門見到是溫旭,一張臉拉得老長,眼神能刺人。溫旭觸及他沉如霜的臉,心跟着抖抖,暗想自己好像只是敲了門,他撓撓頭,“開門這麽慢,你跟我家秋妹在裏面幹嘛?”
“你覺得呢?”陸修年反問。
溫旭被他冷言說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抱着手臂進了屋,左右環視一圈看到他妹坐在高高的桌上,神情呆滞,面色紅的不正常。他聯想到他們久久不開門,腦子一活絡,激動異常,轉身指着陸修年說不上話。
陸修年挑眉,“不是你想得那樣。”
溫旭指關節捏得咔咔響,沖溫夷秋微笑一瞬,立馬兇神惡煞的奔向陸修年,勾着他的脖子硬拽着人出了房間,咬牙道:“老/子要跟你算賬!”
溫夷秋聽到關門聲。
蜷腿。捂臉。耳尖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哦哦哦秋秋臉紅了,陸總成功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