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夫唱婦随?
封印了那縷元靈,錦覓很快就清醒了,她本就沒有受傷,之所以會胸口疼痛不止,全是那縷元靈之故。
“爹爹,我沒事了!”看到水神守在旁邊,她笑容燦爛想寬他的心。
“覓兒,這次可吓壞爹爹了。”水神摸着她的頭,拿出了一把藍盈盈的冰刃,“這是翊聖玄冰,鍛造時注入了為父半身修為,日後你随身帶着,也可防身。”
“半身修為?”錦覓一驚,将冰刃塞回水神手中,“我不要,爹爹快将修為收回去,我能自己保護自己,這次我都沒受傷,真的!”
“傻孩子,既已鍛造到冰刃中,又如何收得回來?拿着吧!”水神笑嘆一聲,問道,“覓兒,你說你未曾受傷?”
“爹爹不信就探查一番。”錦覓将手腕伸到他面前。
水神一探,确實沒有受傷,心中不禁奇怪:“那為何你會昏迷數日?”
那縷元靈的事,她不願告知水神,便回道:“是隕丹,我沖破了隕丹的禁制。”
“竟有此事?”水神一驚,伸指貼到她額頭,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她的身體,果然沒有隕丹了。
“我見潤玉為護我受傷,心裏一急,胸口就疼得不行,然後就沖破隕丹的桎梏了!”
“既如此倒是因禍得福了。”
水神亦為此欣喜,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隐憂頓時煙消雲散,讓他笑得甚為開懷。
父女倆又說了些話,水神才離開錦覓的房間,讓她好生休息。
坐在床榻上的錦覓握住那把翎聖玄冰,輕輕撫摸它的同時,神思不禁飄遠。
上一世的父親雖素未蒙面,但卻給她留下了許許多多的東西,有封入了他劍意的玉钰,還有供她修煉的種種寶貝,正如水神爹爹以半數修為鑄造這冰刃給她防身一般,哪怕父親他修的是無情劍道,也是愛護她這個女兒的。
所以,無情劍道并非真的就斷絕了七情六欲,是嗎?
此時此刻,錦覓方能真正理解“父愛如山”的含義,也能感受到曾經那位高山仰止般的父親的愛。
為了讓水神和風神放心,錦覓安心在洛湘府休養了數日,這才跑去璇玑宮看望潤玉,沒成想竟撲了個空。
“邝露,你家殿下居然不在?”錦覓詫異地不行。
“是,火神殿下前些時日不知為何惹怒了陛下,被陛下解除了兵權,之後陛下便将一些事交給了殿下處理,所以殿下就有些忙了。”邝露簡單說明了原委。
“原來是這樣啊。”錦覓了解地點點頭,問道,“那他的傷如何了?”
“仙上,殿下只是受了點輕傷,仿佛并未被廢天後的琉璃淨火傷到。”邝露說起來也覺得有些奇怪,琉璃淨火威力強大,六界之中還無人能受之無恙,她不解緣由,只能歸結于自家殿下真龍之身的強悍了。
“那便好,”錦覓翻手拿出一大堆補養的仙藥,都是花界聖品,尋常不易得的,“這些你看着給他補補吧,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
邝露手忙腳亂地接住,再擡頭就只看到了她的背影,不過,看到花神仙上對自家殿下如此上心,她也替殿下感到高興。
出了璇玑宮的錦覓,沒有回洛湘府,而是駕雲去了花界。
她到百花宮問了衆芳主鳥族現如今的情形,得知荼姚被廢,穗禾彈壓不住鳥族衆位長老,不僅有人與魔界聯系,還顯露出缺糧危機,着實有些不好。
“主上,下一步我等該當如何?”長芳主請示道。
鳥族的亂象,看得她們有些憂心,生怕牽連到她們花界,需知鳥族缺糧的危機,可有一半責任在于花界啊!
“先看看,待形勢明朗些再做決斷。”錦覓半點也不着急,她要看看天帝的反應。
“主上,天後被廢,我們就此算了嗎?”海棠芳主猶自不忿,先主捱了琉璃淨火、忍着毒火焚身而逝,那天後只是被關起來罷了,根本算不得以牙還牙。
錦覓聞言輕笑出聲:“當然不會,我豈會那般便宜了她?想來此時此刻,她的元靈已日日承受着千刀萬剮的折磨吧,我們靜等着她生生痛死便好。”
她父親蘊含着天道的劍意,豈是那般好受的?要知道這可是她父親特意留下給她保命的,危難時刻能立斬敵人的必殺之法,縱然無法讓天後立即斃命,殘留在她體內的劍意,也不會讓她好過。
衆芳主聽到這話悚然一驚,相互看看終是不再發問,至于多少人懼怕、多少人快意,那便不得而知了。
由于花界這邊一直盯着鳥族,所以,潤玉受命前往鳥族安撫之事,錦覓這邊很快就得了消息,根據花木訊息,她分析後便還原了穗禾失勢、隐雀上位的始末。
“主上,看起來天帝仍不願放棄鳥族。”海棠芳主想到正是夜神親往翼渺洲為天帝安撫了鳥族,不禁面露複雜,畢竟……夜神可是她們主上的未婚夫啊!
錦覓卻笑着搖了搖頭:“不是天帝,看來我們也該動一動了。”
“主上的意思是?”長芳主道。
“留意鳥族的動靜,一旦夜神離開翼渺洲,我便也親自去鳥族一趟,見一見這位隐雀長老。”錦覓笑得玩味,她大抵能猜到潤玉的意圖,不愧是她的未婚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見真章。
先前她在璇玑宮時,也看到過簌離的遺物,雖只是餘光一掃,卻仿佛瞧見了翼渺洲的布防圖。對于一直與世無争、一退再退的潤玉而言,他一無兵權、二無勢力,想要有所作為只能借勢。
錦覓欣慰的是,潤玉并沒有借水神爹爹的勢,亦沒有借她花界的勢,而是盯上了本該與他是仇敵的鳥族。不管是不想将他們卷進來,還是不願利用,或是有其他考量,她只當他是想讓他們置身事外、不忍有所傷害。
“主上意欲何為,可需我等準備什麽?”長芳主關切道,盡管不放心她去鳥族領地,也始終沒有出聲阻攔,她看着長大的少主終将長大到能獨當一面了。
“将我們這些年攢下的谷物種子裝好,待我與隐雀談妥當了,便送給他們解燃眉之急。”錦覓道。
“主上不是要逐步斷鳥族吃食,為先主報仇雪恨嗎?緣何還要再送糧去喂他們?”海棠芳主大惑不解。
錦覓搖搖手指:“非也非也,我确實要為娘親報仇,且已解決了荼姚,但并無意因報仇傷及無辜生靈,如今備糧給鳥族,自然是為了找第二個仇人報仇。”
“主上?”長芳主已有所猜測,但仍不敢肯定,遂投以疑問之色。
錦覓眼神一冷:“太微,他折辱我娘親,不就是因為成了天帝嗎?那便拉他下這帝位又何妨?”
衆芳主倒抽一口冷氣,實沒料到她們的主上竟如此生猛,還生出了這等心思,但仔細一想,又覺得若真能如此,确實大快人心。
花界自先花神逝去便不理紛争,刻意避世于外,卻也聽聞過這天帝太微的種種無德之舉,再加上先花神之仇在前,更是不恥于提及這個虛僞無情的小人。
“主上但有吩咐,我等莫敢不從!”海棠芳主第一個響應道。
錦覓看着衆芳主依次拜服,拂手以靈力扶了她們起身:“衆芳主且安心,這些事自有我思慮,花界一切照舊便是。”
于是,在潤玉離開翼渺洲後,錦覓亦悄然趕來,見了隐雀長老,以備下的吃食換他無條件配合潤玉的一切安排。
隐雀本就受潤玉威脅,此時更是坦然受了錦覓的利誘,只送走她後,嘆了句“夫唱婦随”,覺得這對未婚夫妻真是将威逼利誘使了個全套。
這邊穗禾失去族長之位,前往毗娑牢獄探望廢天後荼姚,得了她的靈力和琉璃淨火,又想以屍解天蠶召回奇鳶,想要再造滅靈箭殺了潤玉。
可惜,有了帝皇蠱震懾屍解天蠶的奇鳶,不,應該稱為暮辭,無需畏懼屍解天蠶的折磨,自然不會受其控制、任其擺布。
穗禾久召無果,只當暮辭已死,恨恨放棄後,竟親自潛入璇玑宮打算偷襲潤玉。
錦覓安排好花界事務便返回天界,且乘着夜間又來璇玑宮探望,誰知還是撲了個空,剛想放下手裏端着的東西離開,就感到了殿中隐匿的氣息。
這寝殿她來了無數次,對潤玉的氣息熟稔無比,即使這縷隐匿的氣息藏得極好,也仍敏銳地發現了。
穗禾看到錦覓妒意橫生,想着前不久旭鳳重傷她去探望時,聽到他昏迷中叫着錦覓的名字,立時生出了殺意,擡手間一道火系靈力就朝錦覓背後打去。
錦覓感到背後的空氣波動,折身下腰躲過這一擊,右手一翻喚出佩劍,反手就回敬了一道劍氣,此時她才看清偷襲她的是何人。
穗禾探手招出穗羽扇抵擋劍氣,萬沒想到竟被劃破了扇羽,她閃身躲開殘餘的劍光,就見那劍光劈向身後的窗棂牆壁,生生割出一道兩人多高的裂縫。
“哼,錦覓,堂堂花神使得一手好劍,倘若世人知曉,不知該如何看待?”穗禾心驚不已,再沒料到平日裏不顯山露水的錦覓,居然有此等本事。
“這個就不勞穗禾公主費心了。”錦覓舉劍直指對方,眉眼冷然道,“倒是你,深夜潛入璇玑宮,一副鬼祟做派所圖為何?”
“自然是……看招!”穗禾眸光一厲,舉扇便攻,她就不信了,有天後渡給她的靈力,她還能輸給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