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錦覓嘴炮上線

彥佑駕雲離開天界,為勸不住潤玉心生黯然不解,也為鯉兒不随他同行深感郁悶,正飛的好好的,突然從背後襲來一道劍光,鋒銳無比幾欲将他一斬兩半。

性命攸關,他心神驟緊,閃身險險避過,翻手間玉簫入手,轉身看向來人,誰料随着來人漸近,他竟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錦覓!

“我說美人兒,近來我可沒惹你,為何對我下此狠手啊!”他口吻随意地抱屈,眼神卻分外凝重,只覺得眼前這個錦覓與他熟悉的大不相同,簡直像是兩個人。

錦覓提劍而來,怒意騰騰地連連揮劍,道道劍光都沖着彥佑而去。

彥佑大吃一驚,連忙奮力抵擋,再沒有想到她會一言不發直接動手,還是如此淩厲帶着殺意的劍招。

“錦覓,你真要殺了我嗎?總得有個理由吧?”一交手便知深淺,彥佑心中一沉,使出了十分的本事避開這些越來越密集的劍光,同時不忘出聲申訴。

“殺你還需要理由?”錦覓冷睨着他,手中的劍越加快了,“你的命本就是潤玉撈回來的,不僅不思回報,還存心傷他,我今日收回又何妨?”

“錦覓,你如此做大殿可知?”彥佑漸漸擋的吃力,躲避不及之下,已被劍光劃出了十數道口子,綠色的衣衫上血跡明顯。

錦覓聞言更怒,閃身逼近提着劍純以蠻力狠狠砍向他面目:“你還有臉提他?還有臉以他之名意圖攔我?既不願與他做兄弟,那便将他承了三萬道極刑救下的命還他!既不願與他為伍,那便沒資格以他之名自救!既不願與他同行,你且安心受死便是,何必出手抵擋?”

彥佑狼狽地以武器玉簫擋在身前,看着那一劍又一劍将他的簫劈出裂縫,直至一劈兩半,眼中流露出慌亂和驚駭,只覺得眼前這人是瘋了。

錦覓劈斷玉簫,維持着劈下劍的姿勢,鄙夷又嫌惡地直直盯着氣喘籲籲的彥佑,反手便一拳打向他的臉,且乘着他脫力無法反擊接連揍了好幾拳:“彥佑,認識你千年之久,從未有一刻讓我如此刻般痛恨你、厭惡你,恨不得就此将你斬于劍下。”

彥佑聞言渾身一顫,擡起被揍得青紫的臉,滿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只覺得心頭揪痛、實難承受。

錦覓提着劍後退,與他拉開距離,明明白白表露出“不屑與之為伍”的姿态,她不甘道:“然而我卻不能,只因他認你這個兄弟,拿你當親人,即使在我看來,你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不配為他兄弟,更不配受他這份兄弟之情,可只要他在意,我便不能如此做。”

“你……你說我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彥佑心痛得無以複加,他內心裏是喜歡眼前這人的,可聽她親口說出這樣的評價,他何其難堪?

“難道不是?”錦覓嗤笑,“他不過是想要為生母報仇雪恨,何錯之有?而你,承受他生母養育之恩,霸占他幾千年的母愛,不止自己不願報仇,還不願讓他報仇,憑什麽?不過是仗着他拿你當兄弟,對你心軟縱容,便随意指責、妄圖以自己所思左右他之所為,你哪來的臉?”

“我只是不願他重蹈幹娘覆轍、一錯再錯!”彥佑臉色發白地辯解道。

“別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你根本沒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評判他,因為你不配!”錦覓冷笑連連,“彥佑,你不過是懦弱無能罷了,不敢為了養母與廢天後為敵,也害怕那般做了只會萬劫不複,等來失敗。”

彥佑一把扔掉手中的斷簫:“錦覓,你又有何資格來說教我?我們只是行事準則不同,我不贊同他的行事準則,有何不可?”

錦覓面露嘲諷:“行事準則不同?呵,就當如此好了!但彥佑,你內心深處是嫉妒他、羨慕他的,嫉妒他得你養母純粹的愛,羨慕他是你養母最重視之人,為此與他背道而馳,為此……明知他在意你這個親人,才肆意傷他的心,尋求那麽一點陰暗的優越感。”

彥佑渾身發抖,卻不知是氣得還是被說中了吓得。

“至于我有沒有資格……”錦覓忽然綻出一抹輕笑,眸光溫柔得仿若春水,她翻手收起佩劍,轉身飛向九重天,“無論他意欲何為,我總會與他共同進退,哪怕這條路終将無果,陪他共赴鴻蒙又有何懼?”

她知道他在做什麽,亦無心阻他攔他,還會盡己所能助他幫他,他日……成則并肩看朝陽,敗則攜手歸天地,她早已心有準備。

夜間,潤玉一人獨坐璇玑宮寝殿,雖早已到了休息時間,但他手中還是捧着奏折,想着今日多處理一些,明日便能早點去花界看錦覓了。

這時,錦覓悄然入殿,也不打擾他,旋身化出真身,以霜花的姿态飄向他,悠悠自領口貼到他逆鱗之傷處。

她知道,潤玉是重禮之人,若是她以人形抱着他給予安慰,必會讓他深感無措緊張,倒不如這般做來得自然。

熟悉的氣息闖入他寝殿,潤玉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兀自驚喜地擡頭,就看到空中一片五瓣霜花貼着他的逆鱗朝他飄來,他微微一怔,就這麽看着她飄入他的衣領,貼在了逆鱗疤痕處。

微涼的觸感,從疤痕處滲入體內的精純水系靈力,讓他倍感安心的同時,又難免擔憂。

“覓兒,出了何事?受傷了嗎?”潤玉關切地問道,擡手輕輕撫在胸口處,将霜花虛攏在掌心。

早先他受三萬道極刑養傷的那段日子,每晚他們都是這樣相處的,所以,此刻的他并未多吃驚,倒是很自然就接受了。

霜花在他胸口蹭了蹭,不言不語。

潤玉以為她不想說,也不再追問,只由着她這麽貼着他:“罷了,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可好?”

他放下手中奏折,走向床榻合衣而卧,有她在旁不便更換寝衣,今夜便如此吧。雖然他還想再看會兒奏折,可他暫無睡意,并不代表錦覓不需休息,時辰已晚,她該早些入睡才是。

夜色正濃,璇玑宮的寝殿內空蕩蕩的,但比之往日裏無處不在的清冷,潤玉卻覺得今晚甚是溫暖,讓他無比眷戀滿足。

也不知何時睡着的,潤玉唇邊挂着柔和的笑意合眼安眠,察覺到他入睡的錦覓,這才仙光一閃化為人形小心依偎在他身邊,滿眼柔情地注視着他毫無防備的睡顏。

她凝望了半晌,方靠在他的頸窩處閉眼,默默于心底道:不用怕,便是所有人都不站在你身邊,我亦會永遠陪着你,死生不離!

第二日一早,潤玉從甜美的夢境中醒來,率先感應起胸口,發現那點微涼仍在,才牽起唇角恬靜一笑,原來是真的,并非夢境,真好。

不久,邝露前來禀報事宜,敏銳地發現今日的殿下心情極佳,便是平日裏會讓他凝眉的事,他聽聞後亦含着笑意,她雖不知緣由,卻也為他高興。

自她家殿下生母離世,除了在花神仙上面前,她已許久不曾見他這般展顏了。

如此過了五天,錦覓日夜都貼在潤玉胸口,讓他滿心歡喜了五天,直到第六日早晨醒來,胸口的微涼不見了。

潤玉心中悵惘地起身,就看到枕邊留下的字條,以當年簽下婚書時所見的字體,寫着:我回花界了,可讓魇獸當信差哦!

他搖頭失笑,魇獸堂堂一個食夢的神獸,沒想到竟被她當成了信差,不過,有這個字條,終是讓他沒那麽失落了。

錦覓想着先前還應了魔界的鎏英公主,要看看她那位朋友身上的屍解天蠶,便想着去魔界一趟,熟料待她趕到忘川準備渡河時,卻從撐船的老伯那兒得知,如今魔尊遭人暗算身殒,卞城王被固城王指為兇手關押,不日就要問斬了。

出了這等大事,鎏英作為卞城王的女兒,定然是心急如焚,撐船的老伯也說,卞城公主不久前剛渡過忘川河離開了魔界,似乎是想要去天界求救。

錦覓連忙折返,複又趕往九重天。

果然,她剛到天界,就聽到鎏英因言語無狀被趕出九霄雲殿之事。

“我卞城王府素來與天界交好,沒想到如今父王有難,天界竟袖手旁觀,不願施以援手,何其冷漠無情?”鎏英氣憤難當,在九霄雲殿外出口指責。

錦覓趕到時,就見九霄雲殿外的天兵正要拘押她,連忙上前道:“諸位天兵且慢,鎏英公主為父擔憂心急了些也是有的,我勸勸她便好,何必刀劍相加呢?傷了天魔兩界和氣,陛下問罪時,諸位天兵豈不是難逃其責?”

“我等只是職責所在,還請花神仙上和卞城公主理解。”幾位天兵相互看看,也不願沒事找事,便拱手退了一步。

“仙上,為何……”鎏英猶自怒意難平,見錦覓如此作為,當即就要蹙眉反駁。

“還想不想救你父王了?若是想就聽我的!”錦覓壓低聲音迅速道,面上沖那幾位天兵笑着點點頭,這才拉着鎏英快步離開九霄雲殿的範圍。

“仙上有何妙計?”鎏英暫且按捺着,待走遠了一些,急忙抓住她問。

“你啊你,就是太急躁了,依我看天界不會對你父王之事坐視不理的。”

“可方才天帝态度分明,根本不願插手魔界事宜。”鎏英想到剛才九霄雲殿上的遭遇,頓時冷笑着回道。

“所以讓你別急啊,夜神還在殿內,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定會勸天帝改變心意的,不妨稍待片刻,想來定能如你所願。”

“真的嗎?”鎏英不确定地反問。

錦覓肯定地點點頭:“真的,我确定以及肯定。”

那天帝權力心重,此番魔界出事,不正好給他個順理成章插手魔界事務的機會?他又怎會放過?再者,潤玉曾與卞城王接觸過,自然知道比之魔界其他幾王,卞城王對天界甚為友好,如此又怎會不設法保全他,維持魔界安穩呢?

果不其然,沒多久九霄雲殿上就傳出了旨意,讓火神旭鳳前往魔界查明魔尊遇害一事。

鎏英如釋重負地看着錦覓,緊緊地拉着她的手:“仙上,果真如你所言,天帝改變主意了,方才他還幹脆拒絕了,難道真是夜神說服他的?還派了鳳兄署理此事?”

“絕對是夜神無疑啦,旁的仙人哪會有此心?正好火神你也熟悉,再由你配合,定能還你父王清白。”錦覓為她高興,催促道,“趕緊回魔界吧,別浪費時間了!待此事過後,我便去魔界為你的朋友設法解蠱。”

“嗯,我這就趕回魔界,靜候鳳兄前來。”鎏英點點頭,折身匆忙離開。

目送她的錦覓微微眯眼回頭看了眼九霄雲殿,暗忖:沒想到那只鳥兒這麽快又被天帝提出來了,也不知潤玉這些日子成效如何?

火神旭鳳執掌五方天将府多年,帶領天兵天将四處征戰,在軍中的威望和影響力絕不是潤玉能比得上的,如今天帝再次啓用了他,對潤玉而言,就怕先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錦覓替潤玉憂慮了一瞬,随即又輕笑一聲,她相信潤玉的人格魅力和能力,必不會輸給火神,再者……有她在,不足之處給他彌補上不就行了?

花神,可從來不是只會栽花種草之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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