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雲冉叫她起床時被吓了一跳,連忙沖出去叫人尋太醫過來。
宋辰星覺得自己像是躺在灼燙的爐子裏,熱浪滾滾襲來,她卻無處可躲,只能束手無策的讓爐火把她燒成灰燼。
半睡半醒之間,她掙紮着睜開眼,雲冉正在給她用巾帕冷敷,見她醒來連聲問:“主子,您哪裏難受?要不要喝水?”
“雲冉……叫南春去、景泰宮報病、說我病了不能請安……”宋辰星氣喘籲籲,嗓子裏 的,胸口像壓了大石頭一般,渾身都沒有力氣,每說一句話,都要歇會兒。
“嗯,主子,南春已經去了,您放心歇着,安順去請太醫了,太醫很快就來了。”雲冉急的眼眶通紅,怎麽忽然就病的這樣厲害,夜裏主子出去了,她睡的死沉,居然一點兒動靜都沒聽到。
“還有、若是別人問我為何生病……切記要說,是夜裏摘花受涼……悄悄去摘些新鮮的栀子花回來,把上次做的香包拿出來包好……記得嗎?”
“知道了,主子,您安心歇着。”
景泰宮裏依舊是莺聲燕語,脂粉飄香。三十多個姿容各異的女子叽叽喳喳,真是讓人聽來頭腦發昏。
蕭貴妃 鬓角,厭倦的掃了一眼殿下的女子們,這種日子,她真是受夠了。
“妹妹們,你們靜一靜,本宮有話要講。”殿裏頓時靜了下來。
“昨日皇上在景泰宮歇了,說是有最近政務繁忙,有不少妹妹都被冷落了,打算今兒早來坐坐,估計這會兒要下朝了,說不得一會兒就到了,你們誰要梳妝打扮的,可快些啊,莫說本宮沒提醒你們。”蕭貴妃面帶笑意,說笑道。衆妃嫔一聽,都是喜笑顏開的,她們中的不少,已有近一個月沒有被翻過牌子了,如今能見到皇上,自然是莫大的好事兒。
淑妃轉了轉手腕上的金鑲玉镯子,慢悠悠的道:“咱們這些女人啊,哪個出門不是又抹又描的,不打扮精致了,都不肯見人。呦,說到這兒,昨兒個新晉的辰嫔呢?姐姐您昨兒個賜她了梳妝丫頭,讓我來瞧瞧打扮好了,是個何等的小美人兒。”
蕭貴妃淡淡瞟了一眼淑妃,柔聲道:“辰嫔那丫頭,年紀小,也不懂得照顧自個兒,夜裏不知是受了寒還是怎麽了,今兒個一早,病的起不了床,剛剛奴才來報,說是發高熱了。”
“呦,這昨兒個才晉的位,今兒就病倒了,莫不是喜氣太重,給沖了吧,還是說八字太輕,當不得高位啊!”淑妃嗓音尖尖的,說起話來是聲如莺啼,悅耳非常,只是這話的內容,則刻薄太過,說宋辰星沒那個命得高位。
“誰八字輕了?”睿文帝靜悄悄的從側殿進來,朗聲問道。
“皇上萬福,剛說到您,您就來了。”蕭貴妃連忙起身行禮。其他衆妃也紛紛起身,請安聲抑揚頓挫,頗有大珠小珠落玉盤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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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文帝在蕭貴妃的位上坐下了,擺擺手道:“愛妃們都起來坐吧,都是自家人,不用拘謹。韻兒你也坐。”
“臣妾豈能和皇上您并排座,青玉,搬凳子過來。”蕭貴妃笑着推辭了。
“這又如何,快坐吧。”睿文帝拉着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了。
淑妃不着聲色的握緊了拳頭,染了紅蔻丹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對了淑妃,剛進來時聽你說誰八字輕啊。”睿文帝想起剛才聽到的話。
淑妃連忙起身回話道:“回皇上話,臣妾剛剛和姐姐聊到昨日新晉的辰嫔,她宮裏的奴才剛才來報病,說是辰嫔病的起不了聲,高熱呢。臣妾一時沒管住嘴,說了句俏皮話,望皇上恕罪。”
“這倒真是個俏皮話了,能進後宮的女子哪個八字不是欽天監仔細算了的,各位愛妃的八字可都是旺夫的八字哦!”睿文帝望了淑妃一眼,也說笑起來,只是這笑未入眼,讓淑妃後背一冷,低頭不語了。
“也不知辰嫔病況如何,待會兒臣妾讓奴才們去看看,不過辰嫔年紀輕,身子骨好,應該沒有大礙的。”蕭貴妃不着聲色的又把話引回辰嫔的病情上,她既然決意要扶辰嫔起來,那便要做的周周到到的。
“也無需叫奴才去了,朕不是記得她們宮裏還住着幾個才人采女的,這會兒不在外面請安嗎,叫進來問問便知道了。”睿文帝想到宋辰星的小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皇上所言極是,青玉,去叫碧瑤宮的關才人進來。”
關疏影很快被青玉帶了進來,她起初不知皇上在裏面,結果一進門,見了上座的皇上,慌的差點兒拐了腳。
“臣妾關疏影請皇上安,請各位娘娘安。”
“關才人,你和辰嫔是一個宮的,今日辰嫔卧床不起,你可知她病情如何了,怎麽會一下病這樣重。莫非是碧瑤宮鄰水,濕氣太重?”蕭貴妃柔聲問道。
關疏影只當是自己姿容出色,引蕭貴妃看中了才讓她進內殿,沒想到卻是為了宋辰星的事,心裏對宋辰星更是怨恨幾分。
“回貴妃娘娘的話,臣妾早晨出來時,便聽聞說辰嫔娘娘病了,只是當時太醫未來,臣妾也不敢貿然打擾,只聽說是高燒不退,整個人昏睡着。聽昨兒夜值夜的奴才說,夜裏瞧見辰嫔一個人出宮去了,想來是那時候受了寒氣。”
“哦?辰嫔半夜一個人出宮做什麽?”睿文帝心中生疑,“罷了,朕還有事,愛妃們自便吧。”睿文帝理理袖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20、君心難惹
太醫很快來了,診了脈,說是風寒。風寒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是個粘纏的病。雲冉她們一拿了藥方,就趕快去熬藥。
宋辰星朦胧之間被扶起來喂了藥,又昏睡過去。夢裏像是回到了前世的時光,雲冉沒了,娘親也死了,小妹慧月被肖姨娘許給了一個破落戶,不知下落。忽然間這世上她在意的人,統統失去了影蹤,只餘她一個在這裏苦苦掙紮。為什麽還要這麽痛苦的活着呢,早早自己了斷不是更好?
睿文帝面色陰沉的盯着着床上昏睡呓語着娘親、小妹的女人,道:“怎麽會燒成這樣,太醫是吃閑飯的嗎?”
一旁候着聽旨的太醫連忙跪下道:“回皇上,小貴人這病來兇急,這藥喂下去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需要讓小貴人發發汗,熱氣一出來,便好了。”
“五福,去盯着他們煎藥,煎好了便送進來,還有,把昨晚上值夜的奴才給朕叫進來。”
五福領旨去了,沒一會兒,安順進來了。
他一進來便吓的腿如篩糠,跪在地上動彈不得。因為無論如何,他今兒這失職之罪,是逃不掉了。
“昨兒個夜裏,辰嫔出去了,你可知道!”睿文帝捏了捏宋辰星露在被外的手指,沉聲問道。
“回、回皇上,主子夜裏說睡不着,要小的給拿了燈,說出去散散步。”
“散步?那又是幾時回來的?”
“當時天已蒙蒙亮了,大概是寅時時分。”
睿文帝面無表情,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邊,不知在想些什麽。
立在一旁伺候的雲冉偷偷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壯着膽子跪下道:“皇上,奴婢知道主子是為什麽夜裏出門。”
“哦?你說。”
“主子私下對奴婢說過,說皇上您最愛這屋裏的栀子花香,要給您做幾個香袋,只是這栀子花一沾了露水太陽,就泛黃,香氣也有影響。所以夜裏摘的最好。昨兒夜主子起身要去摘花,奴婢說奴婢可以代勞,可主子不肯,說是給皇上您的東西,一定要她親手去做。奴婢一再勸了,可主子還是自己去了,還不許奴婢跟着,說是擾了她的心意。若是奴婢知道,主子這一去就病成這樣,昨夜哪怕打死奴婢,都不讓主子出門兒!”雲冉雙眼含淚,說的情真意切。
睿文帝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緊了,他轉頭看向床上還燒的滿臉通紅的宋辰星,揮手退下了屋裏的奴才們。
雲冉見狀,松了一口氣,扶着還 的站不起來的安順出去了。
“你這女人,瞧着倒是個聰明的,怎麽做起事兒來卻這麽傻?”睿文帝掐掐宋辰星 的臉,自己挽了袖子,絞起巾帕給她擦了臉。
“娘……娘……”宋辰星昏昏沉沉的呓語着,臉龐依戀的摩挲着睿文帝的手。
“瞧清楚了,傻丫頭,朕可不是你娘,朕是你男人!”睿文帝輕笑,湊到床頭輕啄了一口
傍晚時分,宋辰星才悠然轉醒,只覺得咽幹舌燥,渾身酸痛無力。一雙手扶起她的後腦,溫熱的帶着苦澀氣息的湯藥抵到她的嘴邊。那味道,聞來都令人發嘔。她緊鎖雙眉,把頭扭到一邊,“雲冉……我不喝這東西,苦,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