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節

大概是靈香草的味道,微臣今日正理藥材時正巧整理到靈香草!”段子蘇的聲音低低的,輕軟的,如果聲如其人的話,想必是個好脾氣的書生。

宋辰星帶着些好奇側過頭,隔着薄薄的紗帳,只看得一雙似曾相識的、黑亮圓潤的眼睛。

一見這雙眼睛,宋辰星的心裏狠狠震了一下,這雙眼,不就是她在入宮前,趴在涼亭上,看到的那雙眼睛嗎?那個被她砸了一個李子的買藥少年!

“你——你可曾在南大街上,買過藥茶!”宋辰星按耐不住,還是開口問了。

大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段子蘇吶吶答道:“娘娘您如何知道的!微臣少年時,家中長輩為了磨練我的心性,讓微臣在京城南大街售賣自家配置的藥草茶!”

“那便是了,我記得你!你可曾被人砸過一個李子?”想到少時的事情,宋辰星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那個時候還有雲冉在,她爬着梯子,上到假山上的涼亭裏往外看,還在亭子旁的樹上摘了李子扔給他。雲冉也想看呢,可惜被人發現了,兩人只得作罷。

“李子!!”段子蘇愈發驚訝了,他唰的直起身來,臉色發白,喃喃自語:“原來、原來如此……難怪我找遍了宋府,也不曾找到那名丫鬟,我只當是個丫鬟,原來……卻是宋府的大小姐……原來當初是您!”

聽了段子蘇的話,宋辰星訝然,而後又笑了,“你找我做什麽,莫非是被我砸痛了,要報仇?”

“不,我是……”段子蘇擡起頭對上紗帳中的那雙眼睛,卻忽然什麽都說不出了,是了,那裏是太後娘娘,便是說什麽,都已經太遲了!

“微臣逾越了……娘娘恕罪!”

079、

“有何逾越的,我已經多年不曾見過宮外的模樣了,如今想想,恍如隔世!只是沒想到,當年在南大街賣藥茶的少年,今日已成太醫,令人欽佩!”宋辰星淡淡道。她已經很久沒有回憶過以前的事情了,總覺得,那是前輩子的事情,想了只會徒增傷感。

“娘娘謬贊了!娘娘您是舊疾,需精心調養,慎重起見,藥方待微臣回去斟酌一番,再開出來!娘娘您看是否可行!”段子蘇低聲道。

“你看着辦吧,總歸是茍延殘喘!”

“……那微臣告退!”段子蘇擡眼看了一眼帳中,又飛快收回視線,拎着藥箱倒退出門。一離開皇上寝宮,段子蘇疾步走回太醫署,顧不得和同僚寒暄,便把自己嚴嚴實實的關進了藥廬。

他渾身脫力一般坐在藥廬的地上,許久之後,才從懷裏掏出一顆幹枯的果子,皺皺巴巴的,又黑又硬,表面散發的溫潤的光澤,像是常常被人把玩的樣子。

Advertisement

“投之以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他捧着那顆已經看不出是李子模樣的幹果,喃喃念道。

當年在南大街上,每日無所事事的看着人來人往,心中暗暗期盼,這樣的日子早日結束,還是快些同叔爺爺進藥廬,學習制藥吧。忽然就一天,一個仙子一般的女子出現在圍牆上,還向他投來一顆李子。他整個人都傻掉了,握着那顆李子,整個人心都要跳出來。

她為何要在圍牆上偷看我,為何要扔李子給我?她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輾轉反側一整夜。夢裏,像是有神谕一般,總有一個柔柔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重複着:投之以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一夜夢闌珊,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沖上了大街,連娘親都笑話他,轉性子了,知道叔爺爺的用心良苦了。其實他們都不懂,他期盼的,不是去賣藥,而是期待那個仙子,能再出現在他面前,他要将他身上的佩玉投給她,告訴她,永以為好也!可偏偏,那女子再也不曾出現過。

陷入相思的段子蘇想盡一切辦法,想要知道那女子的身份,他買通了宋府的看門小厮,像他打探,可是幾乎探問遍了,都沒有找到那個雙目似星的女子。此去經年,或許是老天憐他情癡,讓他又見着了。只是,偏偏,良辰美景虛設啊……

段子蘇長長的舒了口氣,将那枚漆黑的李子塞回懷中。如此,便如此吧!既無緣也無份!

半月之後,北疆傳來捷報,外敵被斬草除根,再無餘力來侵擾邊境。捷報一出,滿城慶賀。

靈宣坐在書房裏,看着面前那張八百裏加急送回來的捷報,擡手捂住了眼睛。他回來了!他終于還是回來了!他心裏複雜極了,大勝,本該是喜悅的,可偏偏,勝利的那個人卻是蕭墨池!為什麽偏偏是他!

書房的門被輕輕叩了兩聲,福喜的聲音傳了進來:“皇上,您可還記得當日被送至冷宮的宮女嗎?”

靈宣心煩意亂,厲聲呵斥道:“有話就說!別支支吾吾的!”

“是、是,皇上,今日看管他們的人前來彙報,說是那宮女有要事要奏,同太後娘娘有關的!”

“哦?又有要事要奏了?上回給朕一個驚喜!這回呢?又要讓朕知道些什麽?”靈宣陰鸷的低聲道,“把她帶來!”

半月之後,北疆傳來捷報,外敵被斬草除根,再無餘力來侵擾邊境。捷報一出,滿城慶賀。

靈宣坐在書房裏,看着面前那張八百裏加急送回來的捷報,擡手捂住了眼睛。他回來了!他終于還是回來了!他心裏複雜極了,大勝,本該是喜悅的,可偏偏,勝利的那個人卻是蕭墨池!為什麽偏偏是他!

書房的門被輕輕叩了兩聲,福喜的聲音傳了進來:“皇上,您可還記得當日被送至冷宮的宮女嗎?”

靈宣心煩意亂,厲聲呵斥道:“有話就說!別支支吾吾的!”

“是、是,皇上,今日看管他們的人前來彙報,說是那宮女有要事要奏,同太後娘娘有關的!”

“哦?又有要事要奏了?上回給朕一個驚喜!這回呢?又要讓朕知道些什麽?”靈宣陰鸷的低聲道,“把她帶來!”

形容枯槁的東夏被兩個太監駕着,跌跌撞撞的進了書房。東夏踉跄跪趴在地毯上,嘶啞着喉嚨連聲道:“皇上萬歲,皇上饒命!!”

靈宣冷冷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說吧,你求着來見朕,不是只為了說這幾句話吧?”

“是、是!”東夏用力叩了幾個響頭,“皇上,求您饒恕奴婢吧,奴婢知錯了!您饒了奴婢吧!”

“哦?你是要同朕談條件?”靈宣冷笑道。

“不敢、不敢,奴婢不敢,求皇上寬恕,奴婢确實有要事要禀報皇上!求皇上您放奴婢一條生路吧!”東夏痛哭流涕,枯黃幹瘦的臉上全無往日的風采。她如今悔不當初,後悔多嘴将太後私事告于表妹,更後悔聽信了皇上的許諾,将太後徹底出賣。

“說來聽聽,要是當真要緊,我就放你出宮去!如果只是哄騙朕,那麽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忌!”靈宣揮手退下福喜,他心知這宮女必然又是要說出一些與宋辰星有關的秘事,他實在不情願再讓第三個人知道宋辰星與蕭墨池的事情了。

“是!”東夏激動的用手抹去臉上的涕淚,結結巴巴道:“皇上,當年先皇殡天,移靈那日,柳妃忽然逝世,太後娘娘告訴您柳妃娘娘是病逝的,可、可是,柳妃娘娘不是因病而亡!!是被人殺死的!”

“什麽?!”靈宣猛地站起身來,雙目似箭,狠盯着東夏,“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回、回皇上,當日柳妃娘娘,是被人殺死的!就是攝政王大人!”東夏哆嗦着,咬牙又說了一遍。

“蕭墨池?!移靈那日,蕭墨池怎會出現在宮裏?!你把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來,若有一句謊話,朕活剮了你!”靈宣一字一頓,幾乎要把牙咬碎了。

東夏垂着頭,汗如雨下。“那日,遺诏宣讀後,太後娘娘退下衆人,留下了柳妃娘娘說話,沒說幾句,攝政王大人就從後殿進來了,然後與柳妃争執了幾句,便、便一腳把柳妃踢開。結果、柳妃就再也沒、沒醒來!”

靈宣臉色白了又黑、黑了又白,一雙手幾乎要把桌布抓爛了,沉默了許久,他居然勾起一抹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父皇在保佑我,居然送來這樣的消息!恰恰在蕭墨池即将班師回朝之際!蒼天有眼,母妃,兒臣一定會幫您報仇雪恨的!”

東夏抖如篩糠的趴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靈宣垂眼冷冷打量着她,“一只蝼蟻,掙紮求生,卻抖落出來,能驚起滔天巨浪的秘密,也算是有本事了,朕不殺你,也不會放你出宮,你自去找福喜,讓他給你安排個地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