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其樂融融
淩河從前都沒想到, 他還能登堂入室, 還有機會在嚴小刀的房子裏洗頭,洗澡。他以為人最終都要為自己的某些選擇和所作所為付出一些代價和犧牲, 比如, 犧牲掉這些日子小刀對他的柔情蜜意、對他的關愛體貼……他終究小瞧了嚴小刀這個人的寬容大度, 小刀竟然願意把他這條冷血爬行動物從陰溝地縫裏再撿回來,收留門下, 把他早已因冷血心死而僵硬的身軀暖和過來, 把他的心焐熱過來。
嚴小刀這人,讓他不僅僅是某些旖旎的情事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他對人間的溫暖開始知情達意, 進而享受其間并且樂不思蜀, 再也不願爬回陰溝地縫了,誰不喜歡呼吸盛世下陽光的味道?
與卧室相連的洗澡間還保持他離開時的樣子,只是牆壁幹燥冷清,洗手臺上原本就極為簡單的幾樣洗漱用品落了一層灰。兩位主子爺同時現身, 迅速就讓洗澡間不再空曠, 空氣重新蕩起濕潤的水汽。
水汽再依着人的心情, 顯得愈發黏手,膩歪,讓人呼吸都不暢。
淋浴的玻璃隔間因為同時擠進兩位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玻璃門在不斷碰撞之下幾乎搖搖欲墜,要塌了!
淩河低頭注視黃色的泥湯沿着金屬地漏打出漩渦,再緩緩流走。濃黃逐漸變成淺黃, 好幾個回合之後最終還原清水的顏色,把他涮洗幹淨。
他剝下的那層髒衣服,被泥土塑了型,此時頑強地“站”在淋浴間外面的地上。
他頭上的黃土鳥窩能孵出蛋來,經過嚴小刀用洗發泡沫一番精心的侍弄,終于條分縷析似的被分揀出頭發絲的本來顏色,秦陵土俑變回混血男模的真實面目。
淩河沒有受傷出血,但肩膀和後背上還是生出幾處淤青,由磕碰摔跤導致,這讓嚴小刀十分心疼。他繞到淩河身後,雙臂環抱,在幾處淤青的邊緣,用吻痕為自己的愛護之心刻下注腳。
他從背後這一抱,自己饑渴難耐的部位蠢蠢欲動,難以避免地因為局部充血而鞭打到淩先生的臀部……以情人之間的眼光,懷中這位淩先生身材堪稱完美,每一塊肌肉與皮膚都搭配相襯,很有秩序地羅列,燈下呈現誘人的顏色美感,以厝火燎原之勢燒化他的自持與忍耐。
淩河知覺敏銳,猛地回過神,轉身甩脫嚴小刀不懷好意的借機揩油:“膽子不小!”
嚴小刀無奈地攤開手:“我又沒幹什麽!”
淩河淡淡一瞟嚴小刀身上都懶得掩飾的部位,語調混合在水聲中很誘惑:“好啊,嚴先生,我明白這是您主動求睡的暗示,今晚一定讓你舒舒服服地為我射出來。”
嚴小刀:“……”
嚴總發覺自己一定是進錯了屋,這忒麽是在誰家?
能說出如此直白放浪不知羞臊的調情之語,是毛姑娘還是誰說這位淩公子有生理頑疾難言之隐來着?……
淩河用大號浴巾裹住下半身,聽到門外叽裏咕嚕的異動,猜到是哪兩個家夥,于是打開一道門縫。
洗手間門縫只打開一柞來寬,膘肥體壯的熊爺和三娘子都不知怎麽擠進來的,簡直身懷縮骨功的絕技,迫不及待地再次表達對兩位主子爺的濃濃的思念——可惜表達得不是時候。
嚴小刀剛洗幹淨的美好肉體就被撲了一身灰白相間的雜毛,昏君龍顏震怒不停地呵斥,卻都甩不開兩位愛妾的上下其爪,光着屁股還沒處躲!
嚴小刀怒斥:“誰讓你把它們倆熊玩意兒放進來的!”
淩河幸災樂禍大笑。
嚴小刀怒而報複,出手扯掉淩河的浴巾圍裙。
淩河瞬間也走光了,熊爺與三娘頓時找到了更可口的目标,被一片蜜色皮膚晃得眼花缭亂,撒歡似的撲上,差點兒把淩河追得爬上洗手臺子……
淩河揮手擋開:“去去去,咬你們老大!”
嚴小刀大笑:“喜新厭舊啊崽子們?幹得漂亮!”
動靜鬧得太大,隔着門幾乎蓋過樓下打牌的聲音。二人迅速打個眼色,扮出道貌岸然的口吻呵斥:“別咬我褲子啊,熊爺你放開嘴!”
“三美人兒,你啃我的髒衣服幹嗎?啃一嘴土!”
某只不害臊的家夥突然伸舌頭,像要去舔淩先生挂在胯下的紅潤漂亮的大寶貝。淩河吃驚地揮手扇開那貨不知羞恥的嘴臉,戒備地捂住,惹得嚴小刀笑說:“人家稀罕你才舔你的!”
淩河怒視:“怎麽不舔你?”
嚴小刀毫不羞恥:“看膩歪我了,沒見過你的,你好看,稀罕!”
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才有什麽樣的狗奴才。
倆狗子眼巴巴地仰臉瞧着,舌頭伸長挂出饞蟲一樣的口水:可口的紅腸,挂那麽高,舔不着汪汪汪,不開心汪汪汪~~~
淩河怒不可遏,又很想吃了小刀,脫口而出:“我想讓你舔。”
完全是情到深處情難自禁的水到渠成,他說出這話自己先就喉嚨幹澀,腦子裏熱浪拍岸……
兩人滾在注滿水的浴缸中,只有泡在浴缸裏才能暫時躲過“狗仔隊”的過分體貼關愛。
嚴小刀仰面靠在浴缸邊緣。淩河像一頭大貓,皮毛泛着水光,悄無聲息地爬上他。他的視線穿越淩河兩條胳膊之間,再貼着淩河的胸膛腹肌往後一望到底,那地方的壯觀風景晃得他心旌神搖……
晚飯吃的,是嚴氏蒸的幾籠白菜香菇餡大包子,而且只有帥哥有份,別人都吃外賣盒飯。
這種包子是北方包子憨厚實在的尺寸,一個就頂南方包子的六個。嚴小刀吃了六個大號包子感到腹脹,伸筷子在盤子裏一數,發現淩河一口氣塞進去八個,吃包子都不用咀嚼的。
嚴小刀說:“不用這麽賣力捧場吧?撐着你啊。”
淩河口裏塞滿,嘴角滴油:“真的好吃。”
男人的食量就好比女人的容貌,二十五歲是一道矮坎,到三十歲那就是一道萬劫不複的分水嶺。淩先生到底年輕,咱們嚴總已經感到一絲年齡上的危機感,飯量竟都拼不過了……
兩人這一夜,是第一次安安穩穩地睡在嚴宅主卧大床上,擁被共枕。
當然,在嚴氏面前,他們同榻而眠的借口是談公事看星星,而且其他房間也都睡滿了實在沒有多餘的床。
淩河側身望着嚴小刀的眼神別有深意,一翻身利索地摞在小刀身上。這姿勢對二人而言,也是與生俱來的默契,方便他們面對着面,端詳對方臉上随心情而動的細膩表情,鼻尖頂着鼻尖。
嚴小刀皺眉:“小河你下去……我媽就睡在隔壁,你忒麽好歹也給我留點面子?”
淩河毫不相讓:“不讓來就別跟我睡,你睡鋼琴蓋兒上去?”
嚴小刀也學會了耍賴招數,說:“不然你去隔壁敲門問問,我媽讓不讓你這麽幹?”
任你是誰,耍賴終究耍不過淩大少爺。淩河臉皮極厚:“你媽媽說今天我救了她,允許我這麽幹。”
倆人撸開膀子你一下我一下,掐了一會兒才善罷甘休,顧忌到嚴氏尚不知情的心理承受能力,誰也沒有過分為難誰,終究還是互相珍惜疼愛。
嚴小刀檢讨自己對待淩河是不是太謙讓了?這人嘗到一番甜頭,愈發要登着他鼻子上天了。
而淩河自我檢讨他這些日子确實有失常态,已經發展到面對小刀即自動切換成色心四起、淫者見淫的狀态,但凡瞥見小刀肩膀上一塊舊疤,衣服掀起時不慎露出的腹肌,立刻就能将思路堕落下滑到這個人的下半身,聯想到兩人親密無縫銜接共赴巫山雲雨的美妙……這二十多年來,在見到小刀之前,他确實白活了。
睡過去的時候,兩人都忍不住擡起慵懶發沉的眼皮,瞥了一眼與卧室相通的起居間裏那架三角鋼琴。施坦威放射出低調華麗的光芒,注視着暗夜裏相擁而眠的一雙人。那束光穿透了起居間與卧室之間的路徑,遙遙地将色澤打在他們身上……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嚴小刀把淩先生留在被窩裏睡懶覺,他自個兒趁着洗冷水練功的機會,把那幾個最愛替他抱打不平的暴烈脾氣的兄弟叫到跟前,蹲在地上劃道,講出他在巒城療傷的際遇以及許多事情前因後果……萬事歸結為一句話,以後要尊敬地稱呼某位碧眼大妖精為“淩先生”,那是老子最在意喜歡的人。
當然,某些隐私情節被嚴總自動略去不提。他喜歡在床上寵着淩河,那是他與淩河之間私事,不必與旁人分享。
這一個早上,是其樂融融的同堂一家歡。兩撥不省心的小夥伴,不知是從具體哪一刻終于開了竅,心領神會雙方主子爺的心思,兩家門派不再劃分楚河漢界堅壁清野,在轉角沙發上也順理成章地雜居混坐、談笑風生。而且,今天早上竟然是毛仙姑開車帶着寬子與另兩名嚴家小弟,一同出門去洋貨市場打包大宗的早點外賣,看起來關系很鐵!
楊喜峰這倒黴孩子,一腔悲憤揉進他鐵杆兄弟寬子硬朗的胸膛上,一直在給自己敲木魚:“你說咋辦?誰知道他倆這麽快又和好了?和好怎麽早不跟咱們打聲招呼給個心理準備呢?簡直坑我,我都喊過淩先生好幾聲‘狐貍精’了,他肯定都聽見了嘛,怎麽辦怎麽辦!”
得罪了大哥的枕邊人,楊小弟膽兒很慫,說過的話還能吃回去嗎?他深深感到自己不久就要被逐出家門浪跡街頭,或者被下放到後院幹苦力,從此失去保镖分隊1號小頭領飛揚跋扈的位置,未來前程堪憂啊,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寬子感慨道:“我算是看準了,咱大哥,就是死心塌地喜歡人家。就是好看嘛,原來所有那些都加起來,也沒有這一個好看。”
嚴氏将紅果切開夾起糖豆沙,再和橘子瓣、黑芝麻糖間次穿成一串,熬出一小鍋糖稀澆在紅果串上,這锃亮口甜的大糖葫蘆晾一晾就上桌了,一丁點土渣味都沒有。給這姓淩的俊俏男孩子做頓飯、納個鞋底子或者串個糖葫蘆,她樂意得很,走路的腳步都輕快了。
楊小弟屁颠颠兒地很會來事,将糖葫蘆端上桌給淩河。淩先生吃糖葫蘆,他恨不得做淩先生褲下走貓一只,蹲在桌子下面從淩河嘴裏接起幾粒糖渣兒解解饞。這一副谄媚得很不要臉的架勢,讓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風景的毛仙姑大發感慨:“峰峰,你是我們蘇哲的鋼棍版本,你倆将來湊到一起可有的一拼,戲都這麽多!”
楊喜峰不解:“蘇哲是哪個?”
毛仙姑聳肩:“就是你的麻花版本。”
淩河吃到了嚴氏家庭作坊出品的糖葫蘆,一大口裹了糖稀的山楂吃進嘴去,口感先是透亮脆甜的,然後是柔軟綿長的滋味含在喉嚨口,經久不化……他本來就不會講溜須拍馬的肉麻話,誇未來丈母娘應當怎樣誇他反而不好意思開口,比初次相識時更顯拘謹了,總覺着心虛。他只能飯畢之後默默尾随進了廚房,幫嚴媽媽洗碗去了,順便讨教怎麽發面蒸包子。
飯後歇息的午睡時間,各懷心思的兩人在卧室裏再次碰頭開會。
淩河拉了小刀的手腕,背靠在鋼琴蓋上:“小刀,我想,我還是先離開你這裏,咱倆住一起不太方便。”
嚴小刀挑眉:“怎麽不方便?”
“昨晚方便麽?”淩河笑出逗弄的表情,“不然你到我那裏去住?我在燕城和臨灣之間也有一個落腳之處。”
嚴小刀一步跨過讓他下半身感到異樣敏感的話題,避重就輕:“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媽同住一個屋檐底下?這樣兒以後可不成啊。我媽就我一個依靠,以後肯定一直同住下去。在咱們家,起碼的孝道還是要講究的!”
淩河立即反駁:“胡說!你媽媽對我這樣好,每天有好吃好喝還有糖葫蘆,以後我替你贍養她老人家,嚴先生您就不必出來礙事了。”
嚴小刀一手攬過淩河的腰,另一手掀開鋼琴蓋,讓琴鍵與兩串信物一齊現身。玉色琴鍵襯托出黃銅金屬被槍火燒灼過的厚重感,淩河一眼認出,這是兩枚獵槍子彈掉落的彈殼。
打過孔的彈殼穿上紅繩,做成項鏈,嚴小刀給淩河脖子上挂了一枚,自己也挂一枚,還情不自禁握在掌中吻了一下,表情無比虔誠。
這樣的信物,透着一番少年人才有的青澀幼稚的情懷,應當是與老城區小白樓的梧桐樹蔭、牆頭荒草在陽光下曳動的影子、牆角下青春洋溢的笑臉和悄悄勾起的手指配成一套。這份青澀感,像初戀滋味,按下一臺老式錄音機的倒帶鍵,彼此的人生都倒敘回十六歲時的樣貌和心境,當真是相見恨晚……
淩河從手腕上褪下一個手串,不由分說戴到嚴小刀手上。圈內文化人就時興倒騰這些奇楠佛珠手串,嚴小刀憑借目測和手感琢磨,這串珠子顆粒飽滿深沉,很香,絕不是糊弄人的便宜貨。
嚴小刀說:“太貴重了吧?恐怕比那架施坦威還貴。”
淩河認真地說:“知道很貴就好好戴着,別摘掉,不準弄丢或者送人。”
“哪舍得?”嚴小刀笑得明朗清爽。
淩河率領他的“員工小分隊”悄然離開嚴宅別墅,特意給午睡未醒的嚴氏留了致歉字條,說是嚴總派遣他去碼頭上船開工做事了。
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确實諸多不便,想做的許多事都畏首畏尾轉不開磨,不得不顧及對方的感受情緒,這一點淩河清楚,嚴小刀心裏也很清楚,只是不方便開口逐客。淩河一貫善解人意,自然是要主動告辭,彼此情深意切而且來日方長,不在于一時的朝朝暮暮。
嚴小刀站在大門口目送淩河一行人離開。
電控大門緩緩阖攏,他臉上重新罩起一層肅穆凝重的氣氛,不自覺地又把這些年壓在肩膀上的情誼義氣的大旗扛回來了。
人都已經回來,一定得向幹爹報備,原本也瞞不住的。嚴小刀回到書房,深思熟慮片刻,撥通熟悉的號碼:“幹爹,我是小刀。”
戚寶山也還是一副沉着的調子:“昨天下午兩點二十分就到了津門機場,你才來電話?”
嚴小刀:“嗯……您最近還好?我過去看您。”
戚寶山并未發火,帶着笑聲:“我挺好,沒大事,勞你惦記了。”
不住在一起才方便辦事。比如現下小刀要去找他幹爹,就不必跟淩先生具體彙報了,免得生出龃龉不快;他想要找淩河約會,兩人私下共享魚水之歡,也不必讓旁人知曉。
嚴小刀有點懷疑,回馬鎮一夜之間突如其來的大規模拆遷,是有人故意在搞事情。這僅只是某一家地産開發集團的老板與鎮政府私下達成利益交易後的突擊拆遷行動,還是另有一番深意,沖着某些目标而來。然而,假若他将自家宅院當成這次突擊行動的目标,是不是又有點“受害者妄想症”?
嚴家當年窮困潦倒,如今在鎮上卻是有頭有臉人物,村內水利設施以及通往外面的柏油路,都是嚴總出錢修的。有心人但凡稍一打聽,就知道這是嚴總的娘家。嚴小刀對外不會說這是自己養母,都說這是他親媽,誰這麽大膽敢挖他親媽的房子?
嚴氏幸運,有基督的聖光籠罩,當日因為去基督堂參加教友活動,躲過了挖掘機,不然或許有性命之虞。
燕津兩地的地産圈子裏,越是做大生意的集團企業,都懂得拉幫結派見人下菜,靠山吃山見佛拜佛,各自地盤之間都劃開一道紅線,一般不會輕易越線過界、侵占別人家的利益。假若都像這種沒眼色的胡亂行事,到處得罪同行,你這生意将來怎麽做?所以嚴小刀就不信這是“拆錯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假若不慎錯拆,這時也早有對方集團負責人登門找他賠禮道歉、賠房賠地了!過去了一天一夜,到現在沒人找他談,這就說明沒拆錯。
戚寶山這些日子一直就沒離開過,想必對他這不孝順的幹兒子已萬分失望,覺着他指望不上、不可信任。
嚴小刀抑制不住對他幹爹的懷疑,想來想去,也就戚寶山有這個膽量,推平他養母的房子,逼他露面回家……但是戚爺真會選擇這麽做?
……
淩總車隊一行人駛出臨灣新區,跑在快速路上。
毛致秀用眼角餘光瞟着後視鏡,她老板坐在後座上又是形單影只了。她都覺着少了一個可以随意拌嘴調戲而且還不會發火發怒的對象,真不習慣。
毛致秀說:“淩總,別說我沒提醒你,嚴先生肯定頭一件事,先去找他幹爹!”
淩河望向車窗外飛速劃過的綠色景物,心情也像初夏濃妝豔抹的花色和植被,之前的憂心忡忡一掃而光。他淡淡地說:“我知道。”
毛致秀嘆氣:“你竟然舍得放他走啊?萬一他帶着戚爺跑路了怎麽辦?”
淩河唇角劃過一道由自信醞釀的弧度,笑了:“他不會走,他離不開我。”
毛致秀問:“等他下午出門去找戚寶山,咱們的人需要跟蹤嗎?”
“不用跟了,我在他身上裝了定位裝置和竊聽器。”淩河面色一如平常,氣場平靜而強大,成竹在胸。
“……”毛致秀暗暗翻了個白眼,淩總您從來不吝對身邊人下手。
“我不是盯他。”淩河眼神坦白清澈,“我是真擔心他出事。他剛回來,我怕有人對他不利。
“還有,誰敢開挖土機推平了寶鼎集團老板幹兒子在老家的房子?除非……除非戚寶山自己下令拆嚴氏的房子,但我覺着戚爺不會這樣傷害小刀,損人不利己。這背後是誰做的蠢事?”
所有人重新聚齊在燕城和津門重地,他們一定距離中心地帶以及事情的真相不遠了。那些位高權重卻心懷叵測至今不敢露面的人物,終歸快要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