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昨晚邪祟爬這張床的時候,可霸道可自然了。
可現在呢,在這張大床上,原本他睡的位置,現在已經空空如也。
葉潺急忙跳下床,将整個屋子都找了遍,的确沒看到邪祟的影子,最後來到前院的槐樹面前,凝眉細看,發現現在的槐樹比起昨天的,模樣已經大變。
受了道天雷後,槐樹直接被劈焦了大半,枯黑發焦,險些波及樹根。然而另外半邊卻宛如吸食到靈氣的饕餮,驟然枯木逢春,枝繁葉茂,花香浮動,葉子被風吹得烈烈作響。
這景象,半衰半生的,葉潺再擅長蔔術都算不出來是什麽情況了。
莫非是怕自己力量恢複所以跑了?
說來也有些奇怪,葉潺的絕症到底叫什麽,他不太記得,只知道很罕見,名字很長。但他對自己的身體情況比醫生還清楚,越是費神就是折磨,昨天上床時渾身骨裂似的痛,連東西都拿不穩,可今早起來,竟莫名的神清氣爽,連靈氣的流動都舒暢了很多。
難道自己無意間把那邪祟給吃了?!
葉潺悚然一驚,吓得連連甩頭,擡手在槐樹上寫了半邊咒環,另外半邊寫在自己掌心。若是邪祟真的是跑了出去動用力量,他應當能感應得到,再或者他要是想不通回來了,咒環也能束縛住他,總之絕對不能讓他到處亂跑去禍害人間。
咒環難寫,葉潺半跪在樹邊快半個小時,別墅外的蔣哥推門而入。
他有事找葉潺,跑過來時心急火燎,氣都喘不勻,誰知還沒開口,先被這槐樹吓了跳:“卧槽,這樹怎麽回事?你拿來導電了?”
再一看,葉潺正用手指大刀闊斧的在樹幹上寫寫畫畫,感覺跟那些不講素質非要刻“到此一游”的智障似的,丈二摸不着頭腦:“你又是怎麽回事?幹嘛呢在?”
葉潺寫完最後一筆,謹慎的落下自己的名字,神色肅穆,振袖道:“拯救蒼生。”
蔣哥:“……”
說實話,其實除了最開始在化妝間時莫名有些暴躁外,葉潺還蠻開朗的。
他本就是娛樂圈裏常說的“小奶狗”類型,眉目間少年氣息未褪,柔軟的頭發燙的有些卷,睫毛在風中發顫,若是低垂着眼簾,怎麽看怎麽乖巧,可若是眉頭揚起,卻又飛舞些矛盾的淩厲和桀骜來,半點都看不出來是身患絕症的人。
但蔣哥他就納悶了。
這絕症也不叫中二病啊?
“算了。”蔣哥對他溺愛得很,他愛怎樣就怎樣。
只是正事兒還是得說,蔣哥想到這裏還有點震驚,滿臉都是做夢似的難以置信,一把将他給拉住,道:“潺潺啊,你到底跟商總說什麽了,他為什麽今天早上會給我打電話?”
“商總?”葉潺恍然大悟,“還挺快。”
昨晚那場景普通人見了實在有點崩壞認知和世界觀,他見着商杜衡那恍恍惚惚的狀态,本以為還會晚點才反應過來呢。
蔣哥猛地扭頭:“還真是你去說的!天啦!”
他想到電話裏的內容,激動得滿院子亂走,“他不單單是答應讓他們家最好的私人醫院給你開證明,還讓你去做全身檢查呢,說有任何的問題他們都會竭盡全力的配合你治療。我們先不說治療怎麽樣,光是有證據能澄清,你就能回娛樂圈!”
現在葉潺的情況究竟有多差,大家心裏都清楚。
打人的事情還沒過去,他突然說自己手斷了更讓人覺得他是被下了降頭,罵得越發難聽。甚至藝人總監那邊都開始施壓,有要雪藏葉潺的打算。
想到這裏蔣哥只覺得苦盡甘來,在院子裏叉腰狂笑,“雪藏算什麽本事,有本事解約啊!賠錢啊辣雞!等我們潺潺澄清了走紅了看打臉不打臉!”
葉潺莫名其妙看他兩眼:“人都要死了還走什麽紅。”
“說什麽呢!撤回!”蔣哥瞪他一眼:“現在就是個好的開始,我們還要掙好多錢!”
反正人嘛,總是要有夢想的,樂觀向上的活着不就是最大的勝利麽。
半個小時後,蔣哥載着葉潺來到商杜衡名下的私人醫院,裏面的專業人員早就得到了通知,呼啦啦就迎了上來,前簇後擁的将葉潺帶去做全身檢查。
好不容易做完各項又是兩個小時過去,商杜衡也總算來了,帶着助理等在診室外。
別看他現在面色沉穩,其實內心有點緊張。
葉潺到底多大的本事,商杜衡在冷靜了一晚上後終于大徹大悟,神仙鬥法可不是什麽普普通通的小道士都能做到的,這位指不定就是什麽金丹修士,必須要把大腿給抱好!
但是今早在跟蔣哥打完電話後,他卻因為某些必須要親自到場的事情沒有辦法及時陪伴葉潺做檢查,到此時才匆匆忙忙的趕來,心裏那叫個後悔哦,腸子都悔青了。
要是葉道長生氣了怎麽辦?
眼見着葉潺從裏面出來,商杜衡立馬迎接上去,正要開口,驀地發現葉潺今天的容顏看起來比昨天還要容光煥發,倒是說不上什麽質變,就是總感覺好像是被天地靈氣滋養了似的,瓷白的肌膚裏透亮清澈,看得人臉紅心跳的,還有些震驚:“道長……您,您修為又精進了?”
葉潺愣了下:“你看得出來?”
靈氣若是流動得順暢,樣貌的确會精神很多。
商杜衡:!!
天啦!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猜對了,頓時激動起來:“難道您已經步入元嬰?!”
他又止不住的心潮澎湃,元嬰修士啊,試問現在又有幾位大能做到此?
葉潺:“……”
他忍不住多看了商杜衡幾眼,有點不知道該用什麽解釋來應對他這滿臉的崇敬和肅然。說是飛升了吧,他都被劈成這樣了;可若說現在什麽修為都沒有吧,又有點不甘心。
沉吟片刻,葉潺索性道:“這樣吧,我給你起個卦。”
什麽卦?商杜衡一時沒聽明白。
……
從廁所裏面哭了會回來的蔣哥,剛推門進休息室,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他說着要樂觀,其實內心敏感得不行,每次陪葉潺檢查時觸景生情,心裏都難受得要死。結果葉潺自己挺淡定,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喝水,商杜衡在旁神情凝重,好像在等什麽。
兩人都沒說話,氣氛有些莫名的安靜。
就愣神的這麽電光火石間,蔣哥頓時明白自己該做什麽了,撲到商杜衡面前就開演,哽咽道:“商總啊!我們家潺潺沒爹沒媽的,從小就過得不好,出道後過得更不好,您別見笑。”
剛剛起完卦,商杜衡還沉浸在卦象中無法自拔,被他嚎了嗓子才回過神來。雖是刻意賣慘,他竟也感觸頗深,不由喟嘆道:“我知道,他不可能揍何舫的。”
蔣哥一噎,差點破功:“您知道?!”
“是啊。”商杜衡心情複雜的道:“道長這人吧,雖然我跟他了解不多,也是昨天才認識。但是就這麽幾面間,我覺得他還挺心狠手辣的,那麽大棵樹哦,哐的下說劈就劈!我的天,這要是搞在何舫身上,他早就死了吧!”
蔣哥:!!
原來那棵樹真是葉潺拿來導電了!
說實話蔣哥并不知道商杜衡為什麽叫葉潺道長,只是揣測可能在将就他的中二病。可聽商杜衡這話,卻頓時如芒在背,坐立不安,心說他們家潺潺怎麽會做這麽危險的事兒,不會得了什麽心理疾病吧,待會可要好好看看檢查報告啊。
他在這裏惴惴不安,其實商杜衡心裏也有些悵然。
何舫跟他已經快兩年了,才相遇的時候他剛從上個節目退賽,說有人欺負他,那時候他名次其實還算不錯,商杜衡可憐他,給了他一些渠道和資源,随後慢慢的也有了些感情。
但說實話,就算加上他這點感情,他也不覺得葉潺就是那種會無緣無故發難的人。商杜衡自問不是個好人,喜歡看熱鬧,偶爾給人點小教訓,可從未起過什麽歹毒陷害的心思,若何舫真做出了這樣的事,就意味着他的眼光出了問題,自己和他的感情也即将走向盡頭。
正想着,有短信“叮咚”聲傳來,商杜衡低頭一看,連連“卧槽”,直接站起來了,“道長!”
他舉起手機,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真的,我這次投标又失敗了!”
就在剛才,葉潺說要給商杜衡起卦,張口就這麽一算,說他最近的這筆生意還是談不成,而且很快就會有結果。商杜衡想着反正都要等他的檢查報告出來,索性就坐在這裏一同等……卻沒想到這結果來得這麽快!
“道,道長!”商杜衡心潮澎湃,開始語無倫次。
說實話,他最近在事業的确頗多波折,投資總是不順利,有些眼見着到手的項目都會飛,實在讓人費解。本來他還懷疑是不是惹着了誰,可他在生意場上別的不敢說,就是心思缜密,就算別人真的想整他,這麽久了他還能不發現點什麽蛛絲馬跡嗎?
如今看來,是得大師點撥啊!
蔣哥在旁看着還納悶呢,不知道為什麽商杜衡投标失敗都這麽高興,休息室門口卻突然快速走進來一位醫生,神色莫名激動,“商總。”
他叫的是商杜衡,目光卻不知道為何落在葉潺身上,喜得聲音發顫,“報告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葉潺:我懷疑我把我老攻給吃了
謝東出:自信點,以後你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