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情況危急

王大軍再度見到司村長和那四個孩子的時候,司娓娓正在教他們防身術。

司娓娓這姑娘雖然不是朝圩村人,但她姥姥姥爺是,從十來歲的時候,司娓娓就來到朝圩村,跟姥姥姥爺一直生活。

簡單點說,就是司娓娓成了留守兒童。

司爸司媽兩夫妻進城打工,結果錢沒掙多少,反倒是都有了外心,吵來吵去離了婚,司娓娓這個拖油瓶誰都不想要,後來還是司爸會甩鍋,硬推給了司媽,司媽也另外結了婚,就把司娓娓寄養到了娘家。

但司娓娓卻不是那種挨打受氣的小可憐,她姥爺會幾手傳統武術,司媽不感興趣,反而是司娓娓成了姥爺的小弟子,在朝圩村裏跟同輩的孩子打架那就沒輸過……

等到後來司娓娓考上大學,在學校裏參加的也是散打社團。

畢業了才找了份工作沒做幾天,司娓娓姥姥病了,還是挺嚴重的胃癌。

司娓娓就辭了職回來照顧外婆……外婆過世後,外公受了打擊,也很快過世了。

司娓娓卻沒走,幹脆考了公,以優異的成績排名全縣第一。

後來讓她選,她就選了回朝圩村這個偏僻小村當村官。

村官這個活,那是體力腦力和嘴皮子都得跟得上才行。

司娓娓的各項素質,就仿佛是天生為當村官準備的。

看看,這四個孩子才讓她教養了幾天,那個精氣神似乎都不一樣了。

原先這些孩子都灰頭土腦,眼睛裏灰蒙蒙的看不到什麽希望。

現在可好,甭管身上穿的什麽吧,枯黃的頭發梳得整齊,小臉小手幹幹淨淨,眼睛裏都像畫龍點了睛,有了神采,而且也懂規矩了。

看到王大軍帶着人來了,還知道停下打招呼,“伯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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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軍想起家裏的臭小子,就要忍不住嘆氣,掏了掏口袋,掏出一把糖來,分給了四個小孩。

這大白兔,臭小子都吃膩了,可這些孩子呢,吃着糖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有的就舔兩口又給包起來揣兜裏。

王大軍把信交給司娓娓,“這是林剛和崔小強讓送的。”

他一點都沒覺得這信裏能有什麽重大的事兒,所以直接就交待起了公事。

“人這回帶來了三個,都是壯勞力,帶來了一對羊,三只雞,兩條狗,玉米和紅薯,還有點糧食……還有兩只豬崽子,一條小狗,大部分的糧食,船太小裝不下,下回過來再帶,這不,村裏正修第二條船呢。”

道路不便,炸了路雖然保衛了村子的安全,可也阻礙了村民出山。要是能走陸路,開着越野車,這點東西,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但現在卻要兩三天。

多修幾條船這也是之前商量過的。

這個地方荒無人煙,周邊幾十裏都沒村落,這一大片河灘地,十分适合修出一個碼頭來。

目前村民裏壯勞力不多,衛星村還在紙上,防禦能力十分有限,碰上稍微多一些的流民就不敵了,再說也沒必要硬拼。只要多修上兩條船,平時泊在碼頭,萬一真的碰上大股的流民,大夥不還能收拾細軟上船跑路嗎?

流民再厲害,還能空手游到水裏跟他們打嗎?

當然了,這是在初期,慫點無所謂,要是等人多了,肯定就不是這個方略了。

司娓娓接過信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她跟王大軍想的不一樣。

林剛和崔小強雖說是兩個宅男動手力不強吧,可是這兩腦子瓜相當好使的。

林剛邏輯思維強大,總能找出計劃裏的漏洞,崔小強天馬行空,鬼點子最多,雖說好多都不靠譜吧,但時有神來之筆。

能專門寫封信給她,還不要王大軍他們轉達,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不過這會兒司娓娓不動聲色地問,“王三爺爺給咱看了地方沒有?”

這靠着河邊修房子,肯定是有講究的。

村裏的王三爺爺,那就是個專門給人看風水的。附近村子裏修房子,都是找的他,老爺子在村裏的地位那是相當的超然,不過這幾年村民們都搬出山溝,去了鎮上和城裏,老爺子也就沒事做了,倒是有些落寞。

如今要動土破工,可不就用得着這位老行家了?

但老爺子八十來歲了,讓人家爬高上低,受水路颠簸的罪,那肯定不行,好在當時還有無人機,把周邊的地形都拍了下來,拿回去放給老爺子看,老爺子可以遠程指點一番。

“看了看了,這是老爺子給咱畫的圖。”

司娓娓展開那張圖,這是張打印出來的地形圖,王三爺爺也與時俱進,拿紅筆在上頭标出了修村的位置。

那個地點離着河灘地有兩三百米遠,地勢較高,背後有座山,跟司娓娓勘察過附近地形後想的差不多,只是朝向和規劃有些偏差。

“好,就照老爺子給規劃的開工!”

司村長當場拍板,四名苦力說幹就幹,十三歲的封大牛也卯足了勁兒幹活。

當然了,司娓娓也不敢讓他做那些背擡扛的重活,這些重活做多了會壓身高,解放前好多老人個頭都不高據說就是這個原因,至于另外三個小豆丁,司娓娓安排他們半天學習,半天做點力所能及的活,比如洗菜,送飯這些。

到了夜裏,大夥全都睡在新規劃好的村子裏,雖說房子還沒影,但籬笆牆是紮起來了,大夥紮起帳篷打開睡袋,在周邊安排下捕獸夾,這一夜就湊和了。

司娓娓抽了個空,打開林剛他們寫的那封信。

這一看,就愣住了。

陽平縣衙後院內。

廂房裏燈火昏昏,時不時有人出來進去。

而一道人影就站在廂房的窗外,看那個站姿,就寫滿了憂心和焦慮。

兩個人從房內出來,脊背佝偻,垂頭束手,卻是走到那人影跟前,聲音低沉。

“啓禀三殿下,鄙人也是無能為力了。”

這站在窗外的人影,就是朝廷新派來平亂的三殿下。

三殿下和大殿下兩個是親兄弟,都是聖元皇後所出,而聖元皇後是當今皇爺的元配妻子,只可惜命薄早逝,留下兩個未成年的兒子,一個十歲,另一個才五歲。

皇爺後來續娶了馮氏,馮氏又生了兩子一女,再加上其他姬妾,當今共有六子四女。

衛皇爺打下天下以後,就追封元配諸氏為聖元皇後,馮氏則是現任皇後。

因此衛皇爺的六個兒子裏就有四個都是嫡子,立太子這種事,就變得十分微妙,因此朝堂之上還無人敢提這事,大皇子和三皇子一母同胞,是天然的聯盟,但即使兄弟同心,眼下的處境也有些艱難。

主要是衛皇爺雖然年近五十,卻身板極為硬朗,才登基做了天子,後宮內時不時就有美人入寵,去歲就有兩位小妃嫔生下兩位公主,日後少不了還有更小的皇子出生。

而馮氏兩子一女,二十歲的四皇子已經娶妻,十八歲的五皇子正在議親。

馮皇後執掌後宮,尊為皇後,能為兒女帶來的便利那真是太多了。

況且女子心細,給親生兒子挑選的婚事都是能帶來實實在在好處的,不像大皇子和三皇子,他們的婚事看着都是衛皇爺做主的,其實都是心血來潮,亂點鴛鴦。

至于幾位殿下身上的職務和差事也是如此。

雖然大皇子三皇子都有些才幹,可事半功倍,能撈到巨大聲望和好處的差事總也輪不着他們。

就比如這次南五縣之亂,擺明了南五縣不是什麽繁華的地方,十室九空,流民四散,還有盜匪橫行,就算三皇子能把這亂麻般的局面梳理得整整齊齊又如何,這一片既不是魚米之鄉,也沒有金銀玉礦,更不是文人秀士倍出的寶地,實在是雞肋無味。

更不用說,南五縣破敗不堪,一窮二白,想要穩定局面,得花費多少精力心血?

戶部給撥下來的糧草銀錢,本來就大大不足,偏偏一問過去,就有無數的借口。

什麽開國之初,國庫空虛,各處都是要錢糧的,就這還是艱難籌措出來的呢……

最後三皇子沒辦法,只好用自己的一些私産換得了些糧米,又收了大皇子一些贊助,這才能有了些底氣,來到南五縣這個混亂之地。

誰知道還沒到地方呢,只在路上,就遇到了生死危險。

就在那個荒村,他只不過駐足不到半個時辰,随從送上茶水,他和亦師亦友的岑先生共坐對奕,岑先生先喝的茶水,他還暫時未動,就傳來了不妙的消息……

原來荒村本不荒,是因為盜匪路過,将村民屠殺一空,還将屍首扔進了井水裏。

那茶水,就是……

而那個負責提水的士兵,在事發之後,就服毒身亡,顯然,這是個早就被收買好的奸細!

匆匆離開青羊村,他是逃過了一劫,可十幾位接觸過那水的士兵,和岑先生,都中了屍毒。

也不知道是不是岑先生喝的是茶水的緣故,不像士兵們急症暴斃,岑先生卻是高燒不退,昏迷不醒,遷延至今。

如今兩位經驗豐富的軍醫都束手無策,難道說,他又要再失一得力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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