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江淵注意到葉何的眼神,也不在意,從袖口掏出了一個紙包,放在手裏把玩了起來。
“那是什麽?”
王大匣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每次他都掏出來,但從來不打開。”
葉何點的這盤白玉瑪瑙很快就上來了,紅棗的香味和桂花的香味相得益彰,糯米經過油炸,剛入口時表層是酥脆的,但咬下去卻是軟糯有嚼勁。
葉何也只動了一筷,剩下的全部被王大匣吃掉了,他們兩人坐的位置正好是白衣人的側對面,葉何清晰地看到他們每動一筷,那白衣人的眉頭就皺緊一分,待王大匣放下筷子的時候,白衣人已經是眉頭緊鎖,臉上的怒氣占了九分,剩下的一分葉何也看不明白,像是羞惱。
正當葉何還想試探白衣人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馬蹄聲,緊接着掌櫃和小二都迎了上去,“老板,您怎麽過來了。”
“正好路過。”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十、
葉何本來就坐在王大匣的右側,聽到中年男子的聲音,他立刻側過身體,王大匣人高馬大,葉何估摸着這樣恰好能擋住他的臉。
要問葉何學武的初心是什麽,那必定是能夠在他爹誇他的時候,點住他爹的啞穴。
他爹的誇法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
“看看,這是我兒子,他尿的特別遠。”
哪怕當時葉何只有六歲,也能明白那種面紅耳赤的感覺叫丢人。
葉何現在一旦在人多的地方,就怕聽見他爹的聲音。他爹還有個毛病,人越多越喜歡誇人,誇來誇去總能誇到他身上,葉何真怕他爹現在沖過來說:“大家看,這是我兒子,我兒子可好了,他從小就厲害,尿的特別遠。”
就在葉何萬般忐忑的時候,葉武德終于走了進來。
葉武德最近有個煩心事,要知道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煩心事了,為此他的肚子都瘦了一圈。這事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事,但耐不住阿何天天在他耳邊說,他也不敢讓阿何不要說,他怕阿何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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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這幾年為什麽不回家,你也清楚,今年兒子要是再不回家,你就給我等着!”何南青說這話的時候,手裏的鎖神鞭還拿着。
“兒子不是回過家了嗎?你忘了嗎?三個月前。”葉武德一邊抱頭蹲在原地,一邊小聲說道。
“過年呢!過年不回家這叫回家嗎!要不是你嘴巴大,廢話多,兒子會怕到過年不敢回家嗎?”
“我也沒說什麽啊,不就是幫他和親戚們熟絡熟絡。”
何南青不說話了,鎖神鞭直接抽到了地上。
被這麽一吓,葉武德是直奔兒子學武功的山谷,可到了那一看,一個人影都沒有。再一打聽,兒子消息倒是沒,反而知道了有人上門踢館這事。他就只能先把這事解決了,再去找兒子。雖然是這麽想的,但阿何的鎖神鞭吊在心頭,他還是有些心不在焉,這也是他沒有發現葉何的原因之一。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認識那個踢館的人,就是這歲數怎麽有些對不上,那人今年應該二十八了,但眼前這人的骨骼看上去只有十六的樣子,而且這張臉按理說也不會這麽多年不變啊。
“老板,店裏的菜都上了一遍,但這位客人還不滿意……”
“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我親自來吧。”葉武德擺擺手,直接走向後廚。
等到葉武德的身影消失後,葉何才敢露出頭來,他長籲了一口氣,幸好幸好。說句實話,對于他爹的廚藝,他其實不是很了解,畢竟從小到大他爹就不做飯,只是把手抄在身後,挺着肚子在廚房裏轉來轉去。不過他爹好像瘦了,三個月前回家送特産的時候那肚子還是饅頭,今天就縮水成小籠包子了。
十一、
“客官,珍珠銀耳露好了。”店小二一聲吆喝,連葉何都忍不住往那看去,只有江淵面色不改。
這道珍珠銀耳露葉何倒是喝過,也聽他爹說過做法。要先取江心的堅冰,用手心融化,靜心去垢。再把泡發好的銀耳去掉硬蒂,用手撕成小朵,放入晨間露水之中,文火煮開。
葉何喝的時候正是夏至,銀耳入口即化,香甜可口,喝完心都飄起來了,哪怕窗前的知了再吵也不在意了,葉何很喜歡,因此他問了一句:“萬一沒有冰塊了怎麽辦?”
“照做呗,反正都是我瞎扯的,磨練我那堆心不誠的徒弟而已。”
葉何此刻有些懊惱,當初聽到白玉瑪瑙的時候就應該反應過來,除了他爹,誰會起這種菜名。
等小二把菜送到江淵桌上時,葉武德才不緊不慢地走出來,手上還端着一個小碗,也不說這小碗裏的是什麽,只是對着江淵說:“江少俠,先試試之前那碗珍珠銀耳露吧。”
被點破姓氏的江淵還是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他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又放下,只是這次給的卻是碎銀。
“江少俠,你真有意思。”葉武德也不惱,把手裏的小碗遞了過去,“不如試試這碗。”
躲在一旁的葉何是汗毛直立,他爹在家鄉,人送外號“葉無德”,每次這麽說話的時候,就是開噴的時候。
江淵接過小碗,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頭,但又繼續喝下去,直到喝完為止。
外頭的圍觀者看到這場景,紛紛想要湊進來看看這是什麽,葉何身邊的王大匣也想起身去幹,被警覺的葉何一把拉了回來。
“大家靜一靜。”葉武德揮手示意,“這碗裏也不是什麽稀奇玩意,就是碗小米粥而已。大家別不信,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熬的久了點,有點甜味而已。”
葉武德說完這話,也不管外頭的吵鬧聲,而是看向江淵,“江湖上都說魔教教主武功高強、心狠手辣,只是今日一見,沒想到是個愛使性子的小屁孩啊,江教主,牙疼就去看大夫吧,難道是堂堂一魔教教主還怕喝藥,我兒子五歲時就不怕喝藥了。”
“我可不是魔教教主。”江淵一字一字地說道,每說一次就要停頓幾秒。
“也對,哪有稱自己魔教的。”葉武德笑呵呵地說道,“不過江教主,牙疼到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就別使性子了。”
“是嗎,那我就把你兒子帶走,看看他怕不怕喝藥。”江淵起身一躍,抓住葉何,往外飛去。
因為太過突然,等到葉武德反應過來,兩人已經消失在窗外了。
“盟主他爹,怎麽辦?”王大匣下意識地抓住葉武德的袖子問道。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還挺利索的。”葉武德仿佛看見了阿何的鎖神鞭瘋狂地打在自己的身上。
十二、
江淵并沒有飛的太遠,而是在一街之隔的客棧裏停了下來。
他把葉何往地上一擺,解開了葉何的啞穴。
“你怎麽知道那是我爹?”葉何不相信魔教的情報能全到這個地步。
“看你們長的像而已,如果是自然好,如果不是葉武德必會以為是恐吓,至于你這無名小卒,無人會理會。”
“你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你能別一邊說話一邊大喘氣嗎?”
江淵把眼刀射向葉何,“你和你爹一樣讨厭!”
“行行行,你別開口說話了,我看着你都覺得牙疼。”葉何說道。
江淵被這話氣的想掏出忘川吓吓這人,但忘川現在在他哥手裏,他只把袖子裏的紙包掏了出來。
看到江淵的動作,葉何使勁擡起頭,想看看紙包裏面是什麽,結果江淵故意側了個身子,就是不給他看。“教主,你那裏頭是什麽啊?”
江淵不理他,從紙包裏抓了顆糖,放在鼻子下聞聞,又戀戀不舍地放回去。
葉何還在使勁地扭轉身體,江淵收好紙包後幹脆又把葉何的穴道點上了,然後用手捂着腮幫子靜坐着,等着子術和他哥回來。
紀子術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他和往常一樣,出門前在客棧廚房裏備下了粥,等到中午回來,這粥差不多就能喝了。教主因為牙疼的原因,又不願意去看大夫,導致這幾天除了粥什麽都不能喝。
“教主,我進來了。”紀子術推開門,結果發現除了教主,裏面還有一個人。他先把粥放下,指指葉何,“他是誰?”
“應該是葉武德的兒子,我順手抓的。”江淵喝了一口粥,果然和葉武德的粥不一樣,沒有甜味。他放下勺子,拉拉紀子術的衣角,“子術,這個不甜,我要吃甜的。”
“你是不是又偷吃糖了,把紙包拿給我看看。”
“不給,這是我哥給我買的。”
紀子術從小就和江淵一起長大,最了解江淵脾氣,“你再這樣,下次我就不幫你易容了。”
江淵這才把紙包拿出來,紀子術數了數才還給江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