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的嫖資。

我的存款已經很多,足夠我給自己辦一個畫展。

只是可惜,自從我們之間這種交易開始之後,能讓我自己滿意的作品越來越少。

大概是見我沒說話,以為我在自我反省或者是被他的話觸動了,顧桐竟然一反常态地祈求我說:“你去看看他吧,我怕他死了。”

說真的,聽到“死”這個字的時候,我的腦子“嗡”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顧新月。

顧桐擡手蹭了一下眼睛,深呼吸一下,突然過來拖着我往外走,他大吼着說:“跟我去醫院!”

我沒有反抗,因為我确實惦記顧孟平。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我很後悔,想象着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卻沒能見他最後一面……

生老病死是世間常事,我們也都不是沒有經歷過的人。

我剛來他們顧家的時候,就親眼看着我的妻子去世,又親手在她的墓前放了束花。

那時候我的心裏是波瀾不驚的,雖然很不道德,但确實,我對新月沒有感情。

但想到顧孟平……

不,我是不敢往下想的。

去醫院的路上堵起了車,顧桐開車,明顯有些急躁。

他不停地插隊,不停地鳴笛,我很想告訴他我們不用着急,顧孟平就在那裏等着我過去。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們就撞了車。

并不嚴重,但我的額頭撞得流了血。

我想起那次在顧孟平辦公室,被他的小情人砸破頭,當時,或許顧孟平只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雖然說着我與別人不同,卻也不肯輕易讓我知道,他對我如何真心。

這個老男人,真的是很有趣。

我捂着頭,看向顧桐,他已經抓狂,那模樣讓我心煩。

我打電話給家裏的傭人來處理這件事,然後丢下趴在方向盤上抹眼淚的顧桐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他為什麽非要在我面前哭?

顧孟平又沒死,他有什麽可哭的?

我用了比平常多出一倍的時間來到了醫院,卻發現自己并不知道顧孟平在哪個病房。

我什麽都不知道,只好一個病房一個病房的找過去。

後來跑了三層樓之後才想起來,我可以去問護士。

我不禁嘲笑自己,竟然已經愚蠢到了這個地步。

四十九

我看見顧孟平的時候,覺得自己似乎是産生了幻覺,或者,認錯了人。

仔細回憶一下,我們确實有半個月沒見面了,他住了院,除了第一天我跟着傭人一起把他送進來以外就沒再來過。

他也不給我打電話,我自然也不會多問。

不過我也不是真的鐵石心腸,家裏傭人聊天,我往往都在旁邊偷聽。

可是他們像約好了一樣,都在說顧孟平就要好了,就快出院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我他已經病成了這樣。

瘦了不止一大圈,這個總是精力旺盛到讓我覺得他可能到死的時候也在做`愛的男人,此刻正臉色灰白的躺在病床上,閉着眼睛,挂着點滴。

我一進去他就醒了,睜開眼看了我半天,才問:“郁川?”

我有點受不了這樣的顧孟平,他不是我熟悉的那個男人。

其實從小到大我都受不了明明如猛獸的人突然卧床不起,這會讓我更加恐懼人生。

我走過去,看着他不說話。

顧孟平瘦得臉頰凹了進去,看着我皺眉。

“幹嘛皺眉?”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這場面是我從來沒敢想過的。

在我們的關系中,居高的人向來都是他,而我只是伏在他腿邊的一棵草,不想要了的時候可以随手拔掉。

我很不願意這麽形容自己,但又不得不承認這是實情。

他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一這樣,我就确定了他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誰讓你來的?”

“顧桐。”我很誠實,“他說你想見我。”

顧孟平揉了揉太陽穴,我問他:“你得了什麽病?”

“肺癌。”

他輕輕松松地吐出兩個字,然後丢向我,砸在了我充血的心髒上。

“什麽?”我有點反應不過來,“是會死的那個肺癌?”

顧孟平斜眼看我,拍了拍床,讓我坐下。

我沒動,追問他:“是不是?”

顧孟平又是那副不耐煩的樣子說:“讓你失望了,不是晚期,而且手術很成功,癌細胞沒有擴散,我暫時死不了。”

我沒有想讓他死,我很想直接這麽告訴他,但開口的時候,話卻變成了:“是很遺憾。”

他笑着看我,又拍了拍床。

我背對着他坐下,這個男人真的很讓人讨厭,他竟然自作主張地拔了針。

他突然抱住我,身上一股惱人的、來自醫院的味道。

“要做嗎?”我突然很想跟他做`愛,滿腦子都是一個成語“劫後餘生”。

“不行。”他又緩緩地躺下,呲牙咧嘴地對我說,“刀口疼。”

我看向他,沒忍住,嗤笑道:“活該。”

醫生給我處理了一下額頭的傷,不是特別嚴重,跟上次被砸差不多。

我覺得大概顧孟平真的是我的克星,再跟他這麽糾纏不清下去,遲早我會被弄成傻瓜。

之後的時間,我們也沒聊什麽,他一直盯着我看,我一直坐在旁邊吃別人給他買的水果。

最近我也一直休息不好,顧孟平不回家,我就總是不安。

“郁川。”他突然開口問我說,“要是我就這麽死了,你會怎麽做?”

我在吃蘋果的手停在了嘴邊,想了想,如果顧孟平真的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死了,我大概會奸屍吧。

我咬了口蘋果,說:“不會。你不會死。”

“為什麽?”他殷切的看着我。

我也看向他,把蘋果咽下去之後,一字一頓的說:“因為我不允許。”

五十

早就聽說生病的人會變得很粘人,因為他們處于疾病狀态時無論身體還是心理都是脆弱的。

在這一點上,顧孟平也不例外。

或許是因為我說的那句話讓他開心了,得意了,所以竟然搶起我的蘋果來。

他其實現在不能吃,但也不讓我吃,煩得我使勁兒拍了一下他的手。

他幹脆趁機就握住了我的手。

我跟顧孟平,從來都不是那種溫馨的關系,尤其是這兩三年,我們之間不說是戰争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在此刻,在醫院幹淨到讓人有些惱怒的病房裏,他握着我的手,很快就入睡了。

顧孟平瘦了太多,以至于我都不忍心再惹他生氣。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這讓我有些恍惚。

但又不可否認,我更喜歡現在這個顧孟平,在這個時刻,我感覺得到,他是只屬于我的。

顧桐又來了,一臉的喪氣模樣。

他站在那裏看着顧孟平拉着我的手,看着我得意地跟他示威。

我這個人,大概這輩子都無法學會什麽叫做安分。

趁着顧孟平沒醒,我肆無忌憚地向周圍的人傳播“這個男人是我的”這一訊號。

顧桐撇撇嘴,眼看着就要哭了,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來了。

這孩子也是可憐,每次見面都過得不太好。

他一直這樣看着我,直到顧孟平醒過來。

這個病恹恹的家夥睡了很久,還是護士來叫醒的他。

我抽出手,然後就被顧桐拖走了。

我們兩個站在醫院的樓梯間,顧桐梗着脖子說:“你愛不愛他?”

他實在是太可笑了,竟然問我這樣的問題。

“關你什麽事?”我笑出了聲,“你管得太多了吧?”

“你告訴我!”顧桐突然靠過來,揪住了我的衣領,“你真的很不要臉,他是你的岳父。”

我非常讨厭別人不停地提醒我這件事,我所有的下賤和無恥,我跟顧孟平知道就夠了,跟他們這些外人有什麽關系?

“我最後說一次,你管得太多了!”我只是稍微用了些力氣就把顧桐推開了,他被我推得撞到了對面的牆上,然後又開始委屈巴巴的說:“我管的太多了?你憑什麽霸占着他?”

我真的不想聽他胡言亂語,我甚至覺得跟顧孟平鬥嘴都比這個有意思。

可他不依不饒,抓住我,哭得慘兮兮的,又髒又醜:“我不能沒有他,你把他還給我吧。”

我不是有耐心的人,本來已經把樓梯間的門打開了,卻還是重新關上,我轉過來,甩開他,對他說:“現在,你給我說清楚你們的關系。”

顧桐又擡手擦了一下鼻涕,看得我無比厭煩。

“我不會告訴你的。”顧桐昂起頭,露出一副可笑的表情說,“我們之間的關系,比你跟他長久得多,只要你滾,他就能重新對我好。”

這次我真的不會再給他機會了,我捏住他的肩膀,突然擡腳踢了他的膝蓋,我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但所有跟我作對跟我搶顧孟平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顧桐也不知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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