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諧的世界
“但是你要知道他死不了的，”程益略微憂桑地說道：“作為主角他哪兒有那麽容易死？”
幺四：誰又說了他是主角？宿主你又腦補了什麽？
程益晃晃悠悠地下降想要查看情況，“其實從他一出現我就聽到了自己的主角夢破滅的聲音，主角自帶霸氣屬性嘛，一匹狼與一坨鳥，擱我我也選狼。”
這麽說着，還自帶哀怨小氣場地用爪子踢了踢地上被震暈過去的圖桑。
幺四：它還以為宿主不在乎呢。
圖桑自覺在一片黑暗中昏昏沉沉，仿佛墜入了無盡之海最深處，渾身沉重得絲毫動彈不得，眼睛也睜不開，仿佛從未睜開過眼睛一般，就合該如此。圖桑試圖在昏沉中尋找到一絲能讓他感覺到外界的感知。
摸不到、看不到，就連聽覺也似乎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透明的隔膜，朦朦胧胧，在這種感知下沉迷感加倍。
圖桑唯一能知道的是他似乎在移動，很緩慢，并且，略疼。
當然會疼！
幺四看着程益提着圖桑的雙腳倒拖着人走，安靜如雞，現在一整套“木然”系列表情包也無法表達出此刻它內心的“呵呵”。
這貨背後還有傷啊！
地上那些是破碎的石子和污泥啊！
這貨可是為了保護你受的傷最後還被你無差別攻擊給殺暈了啊！
啊
這一路的血跡
鮮豔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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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桑醒來時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但他現在能将周圍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水滴落下的聲音，風吹過岩石的聲音，爬蟲穿過草叢的聲音，還有……清淺的呼吸聲。
圖桑試着動了動，緩緩蹭着背後的岩壁起身。身上的傷雖然比不上程益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嚴重，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一個撐起上身的動作就讓圖桑滿頭大汗了。
潮濕的地面，冰冷堅硬的岩壁，似乎被阻隔了的蟲鳴聲，黑暗又似乎有些狹小的空間，這是……在山洞？
“小胖？”
沒錯！這是圖桑給程益起的名字，自作主張起的名字，完全就是欺負智障兒童般的自作主張起的名字！
原本有規律的沉沉的呼吸聲凝滞一瞬，清晰歡快起來，“你醒了？”程益驚喜道。
程益就在自己的右手邊，自己是怎麽昏過去的？又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小胖鳥又是怎麽回事？一連串的問題想要知道，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這麽暗？”
“哦，我怕生火有人注意，就沒點火，還把洞口堵了個大概。”程益乖乖回答。
“去把洞口打開點兒。”
“嗯。”
圖桑聽着程益噠噠噠跑向前，呼哧呼哧喘氣，伴随着石頭的摩擦聲，腦海中不禁出現了一只胖鳥用短短的翅膀抱着巨石艱難挪動的畫面，嘴角輕輕勾起。
“好了！”程益又噠噠噠跑回了圖桑身邊。
“好了？”圖桑皺眉。
“好了。”程益點頭。
圖桑剛剛勾起的嘴角收斂起來，微微抿起，眉頭也皺了起來。
“外頭陽光不錯？”圖桑輕聲問道。
“還行的樣子，你要出去走走？”程益毫無所覺地看着從洞口漏進的幾束金燦燦的陽光。
圖桑深吸一口氣，麻煩了啊……
聚起體內的妖力，走遍全身，梳理身體內凝滞阻塞的氣血，直至妖力游走至雙眼，一陣有如鐵拳落下的實質般的痛感讓圖桑不得不放棄了僥幸心理，他無法自欺欺人了。
他看不見了。
可怎麽想都有問題，與那幾個人對抗時，雖說他沒有萬分的把握自己完好的全身而退，卻也不會讓他們傷到自己的要害，那麽蹊跷之處便在那無故的強大靈壓與自己的昏迷了。
“我是怎麽暈倒的？那幾只虎族的雜碎呢？”圖桑沉聲問道。他可不認為那些虎族的會輕易放過自己。
程益：“我昨日把他們扇趴下了啊！”程益顯得十分興奮。
幺四則是萬分無語，為什麽把人弄暈了還要當着受害者的面興奮起來？
“你動的手？”圖桑冷笑道。
“是啊是啊！我變得好強了！”
呵！确實是很強了，不如現在就把這肥鳥吃了吧，眼睛立刻就能好，馬上就能報的所有大仇。
“以後我就能保護你了！”
“……出去給我找些草藥。”
……
在燦爛的陽光下，在茂密的森林裏，有一只小程益，他活潑又吵鬧，他勤勞又抽風，他滾動在一片藥草地中。
“宿主，百明草就在你腳下，快擡腳。”幺四第九次提醒道。
“好嘞！”程益聞言擡起腳，粗魯地将腳下的珍貴靈草連根拔起，草蔫根斷。
程益随意将靈草扔進背後的小背簍，又擡着歡快的腳步擺動着歡快的手臂歡快的繼續晃悠着。
靠着圖桑描述給程益（幺四）的藥草的樣子，程益一只鳥出來閑逛了。以防萬一又出什麽不可預料的事情，圖桑在程益身上留下來一道他的妖力，只要出了什麽事或是程益沒有按時在天黑之前回來，圖桑會循着自己留下的妖氣印記去找程益。
當然，程益離開前也将洞口又堵住了，圖桑就被他安置在離洞口不遠的地方。
果真是個沒有安全感的狼崽崽啊。
程益踢踢腳邊的留着口水的鼈，直接将它踢翻了個個兒，看着四腳朝天掙紮晃動的小東西，大發慈悲，腳下猛地發力，踢了出去。
“其實我現在應該可以擊退不少小喽啰了，狼崽崽就是太沒安全感，這是怕我跑了吧。”身為一只鳳還未長大目前還是一只鳥的雞崽崽程益感慨道。
“是啊，這點有些像上個世界的商祺呢。”幺四道。
“……”
“……”
“我想圖桑起碼不會抱着一棵樹自言自語，不會以一棵樹為對象玩養成。”程益說。
是啊，也不會跟着一棵樹殉情。幺四機智的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不然這天就真的直接可以聊到進棺木了。
然後幺四機智的又把話題轉了出去。
“宿主，既然現在有了可以自保的能力，也明白了修煉的方法，為什麽還要跟着圖桑？萬一他把你吃了怎麽辦？”這是幺四自從知道程益能夠發起攻擊能夠自保以來一直想問的問題，畢竟他們的任務只是存活三年，可不是攻略原住民啊。
程益聽到這句話詭異地笑了笑，“寶寶，我還以為你不會問這個問題了。畢竟提醒宿主任務是你的職責吧？若是我提醒了可是會傷到寶寶你的自尊心呢。”
“……宿主，請相信我的職業素養。”作為一個元老級的系統，它不和一只雞崽計較。
“其實繼續跟着圖桑有四個原因。來，寶寶給我數着。”程益說。
“……一”非主角人物都死于話多。
“現在他受傷了，其中很大的原因來自于我，難道我不應該負責到底嗎？”
“二”非主角人物都死于說假話。
“圖桑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按照你們那裏來說是叫做世界的支柱吧，如果在他看不見的這段時間內死了那麻煩的可是你們那一團啊寶寶，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就由我來保護這個世界和你了。”
“三”非主角人物都死于腦補和自戀。
“人物內容是讓我融入世界僞裝成為原住民對吧？那麽現在我是一只蠢蠢的鳥，真正意義上的‘蠢’，對于這樣一片森林，這樣一個世界我可是沒有引導者的，你覺得這樣沒有半點常識的我能好好的在這個世界繼續混完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嗎？”
“四”這一點它勉強接受了，非主角人物還是能夠搶救一下的。
“最後一點，如果離開我自己一個人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找不着方向找不着路而已。”程益一臉淡然加無所畏懼。
“……”呵！非主角人物可以去趕下一場戲了。宿主終于把這天聊死了。
臨近黃昏，程益終于在放飛自我的過程中将草藥找齊了，回到了他們藏身的山洞。
程益将背簍放置在圖桑跟前，由他一一聞過确認，就像個學醫的小學徒一樣受到圖桑的檢驗。
圖桑作為一族之長，收到過數不清的傷，對于治療和草藥不說精通，倒也算是個老手。圖桑一棵棵草藥聞過去，有些驚訝小胖居然沒有找錯，需要的靈草都找齊了，其中還有幾株比較少見的靈草，不過……
“小胖，過來。”圖桑把在洞口望風的程益喊了進來。
“怎麽了？還要什麽嗎？”程益把一只蠢蠢又純純的小胖鳥演繹到了極致。
“沒有，都找得很對。不過，為什麽植株被破壞得這麽嚴重？”有些藥葉破碎了，有些植根也斷的參差不齊。
“很難拔啊。”程益理直氣壯。
“很難拔？”圖桑皺眉，喘氣聲沉重了下來。
“是啊。”程益不為所動。
“……”圖桑握緊了拳，眼前一片漆黑，只覺得心跳快得不正常，身體內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這是……
“出去！”圖桑低聲對程益吼道。
程益愣了愣，“怎麽了？”
“宿主，快出去。”幺四也立刻出聲提醒。
“怎麽回事？”
“白天采藥時宿主你應該是沾到容蓬花的花粉了。這種花在這個世界就是哔——，對妖獸有哔——的作用，所以宿主你如果馬上離開很可能會被哔——的！”
程益：這滿是和諧的句子啊……
雖然是自己做的死，但程益可沒有獻身的打算，何況當事人都趕自己離開了，就留出空間給這位族長大人自己哔——吧。
程益轉身就要離開順手把洞口也堵上，可還沒到洞口，就被一只粗壯有力的手給拉了回去。
程益：……
幺四：……走好
作者有話要說：
趕出來了/(ㄒoㄒ)/
